你和我的乌托邦

据说在北航有这么一句话：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把我磨到满分的锤子送给你。
    磨磨蹭蹭终于在DDL到来之前把作业交了，接近零点。林浩抓了抓头发，拿过泡面起身。舍友还在打LOL，最近好像和某个妹子打的火热。他扯了扯嘴角，撕开配料包。
    “作业交了？”
    陆城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林浩晃晃酸痛的胳膊，“嗯。”
    作为为数不多的出省小分队，两人一起报了北航，同个专业同班，同个宿舍，真是孽缘。
    大二下，近来有些烦躁，他抱着泡面往外走，直接靠坐在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对面亮着灯的寝室也被厚重的窗帘挡住。
    过了一会儿，陆城也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两个男生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静静隐在黑暗里，空气中只有泡面嘶嘶的声音。
    “陆城，”林浩忽然出声，似乎轻笑了下，“你的锤子想送给谁？”陆城微微讶异，转头看他。男生长开了些，成熟了些，偶尔也有几个女生大晚上过来送宵夜。
    他勾起嘴角往上看，盛夏的夜挺不错的，有几颗星星。似乎过了那段年纪，也没有什么值得难以启齿的了。
    星星，瑆兴。倒是好久不见，回去几次时间总是错开，那个笑容明亮的女孩。“忽然想起毕小瑆了。”
    林浩低头笑，没说话，继续吃面。
    “我啊，”陆城眯起眼，“你别说，以前高中的时候倒真春心萌动过。”
    “谁？”
    “顾叮呤，记得吧，倒是两年没见了。”
    林浩转头看他一眼，眼里带笑，说话有些含糊，“看不出来啊你。后来呢？”
    陆城耸耸肩，“高考后表白了。”
    他一脸坦然，林浩了然。“现在呢？”
    “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有时才会想起。别说我了，你呢，是不是喜欢毕小瑆？”
    “这么明显？”男生失笑，垂眸继续吃面。陆城胳膊肘搭在他肩上，“快高三才发现的，我当时瞅着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哈哈。”林浩放下泡面，抬手揩了下嘴角。
    “军训就开始注意她了。”陆城挑眉，坏笑，“好小子，没看出来啊。”他扬起嘴角，“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怎么有这么，”他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形容词 “这么美好的女生，什么都很好，长相让人很舒服，性格又很好的女生，成绩还特别厉害。”陆城歪着脑袋，想了想笑出声，“之前你们在二班的时候就听大家在打趣阿熙，再见到毕小瑆倒是没什么想法了，只道是少爷的人。不过她那样的女孩子，确实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是啊，”他自嘲笑了笑，“他们很般配。”
    一晃快大三了，班里的那几对早已劳燕分飞，他们却一直很好。低调，却幸福着。
    小小的阳台恢复夜的寂静。
    “她知道么？”陆城忽然开口。林浩愣了愣，摇头。“没告诉她。”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还想着她？”
    半晌，隐在阴影里的男生点头。
    陆城笑了，“那就告诉她。”他推门进去，林浩一个人呆呆靠坐在墙上，有些闷热。
    女生摘下耳机，正要关机，屏幕忽地亮了下，有短信进来，陌生号码。
    “我是林浩。”她愣了愣，林浩，好像好久没联系了，只在微信群上偶尔见过。不过这个点，她眨眨眼，正想回信息。
    “我喜欢你。”她还没开始编辑，第二个信息进来。女孩又愣了下，而后缓缓趴卧下来，安静盯着手机屏幕。
    “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
    她抿唇，指尖顿了顿。
    “我说完了，希望没对你造成干扰，祝幸福。”
    女孩眼眶微微泛红，记忆里的那个男生，有些流氓，有些猥琐。
    林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黑夜里什么都是虚无。过了很久，手机屏幕有什么在闪烁。握住手机的右手紧了紧，半晌终于松开。男生一把掀开被子蒙在头上，手机扔在角落里。
    绿色的指示灯依旧一闪一闪。
    第二天在舍友洗漱的声音中醒来，他拍拍脸，坐起身。角落里的手机指示灯不时闪烁着。
    窗外大亮，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的早晨。
    终于忍不住，他探身拿过手机。
    ——谢谢，也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