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漫兮

  “哦，就是昆明A团的……”李欣瑶一直保持着一份微笑，声音糯甜。
  “嗯！我也是那个单位的！”刘陈有些吃惊，“你哥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认识。”
  “李泳……”
  “李……”一股阴晴不定的神色在刘陈脸上稍纵即逝，“哦，认识，一营营长，一个挺好的人。”
  ……
  临着离开的时候刘陈找李欣瑶要了电话，说有事儿可以直接找他，然而坐到车上，刘陈再回头望向已经回身进入幼儿园中女幼师的背影时，眼角神色，却显出一丝玩味。
  
  ☆、小曦被接走了
  两天后的下午，可诺来到幼儿园的时候，李欣瑶告诉她小曦已经被人接走，一个女人，开着辆宝马，说是可诺跟小曦爸爸的朋友，小曦还管那人叫魏曼阿姨……
  可诺开着林苏的比亚迪，疯也似得朝天辰疾驰而去。
  魏曼，你究竟要干什么？
  天辰大厦二十九层，魏曼的办公室里，小曦望着桌上眼花缭乱的小零食，有些嘴馋，咬着大拇指，却没有上前动一下。
  “小曦，过来吃啊，这么多好吃的……”
  “可诺妈妈说，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小曦摇了摇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嘴说道。
  魏曼从书橱取出一本很厚的相册，走到小曦跟前，蹲下身子，“可魏曼阿姨不是别人啊！魏曼阿姨是小曦爸爸的好朋友，不信你看，魏曼阿姨这里有好多跟小曦爸爸小时候在一起的照片……”说着一页一页把那些依稀泛黄的照片翻给小曦。
  “看，这是你爸爸小时候，还没当兵，还没有小曦的时候，嗯？看见魏曼阿姨没有？好多的。”
  魏曼把相册一合，“是吧？魏曼阿姨可没有骗小曦。”说着把一个蓝莓蛋挞递到小曦手里，“尝一尝，很好吃的！”魏曼将一块蛋挞塞进自己嘴里，酥香甜脆，做出一种回味无穷的模样。
  小曦望着魏曼，把目光盯向那本相册，又朝手里的蛋挞瞧了瞧，点了点头，嘻嘻一笑，凑着小嘴要在酥脆的蛋挞上。
  “喂，魏总，楼下有人找你，一个女的，叫李可诺，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我们暂时给拦住了。”
  担任天辰首席金融分析师的魏曼在天辰上层的职位已经算得上是决策层，哪能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见着的。
  “哦，我马上下来，到接待室雅间里面，好好招待。”魏曼挂了电话，冲小曦一笑，“小曦乖，魏曼阿姨有点儿事，马上就回来。”
  到一楼雅间见着李可诺，魏曼脸上堆满笑容，“李小姐，好久不见，跟蓝轩的合同谈得很不错，李小姐的能力怕是也得到了贵公司的认可……”
  “我女儿呢？”可诺打断了魏曼虚伪的寒暄，一看见这个女人，可诺就会想起那晚舞会上她同云喆共舞的场景，想到云喆曾躺在她的床上宿醉不醒。
  现在呢？她竟然要抢走小曦！
  魏曼一笑，“你女儿？”说着坐在可诺对面，“据我所知，李小姐似乎还没有结婚吧？”
  “魏总，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可诺眉梢恼恶的神色一凝，直勾勾盯着魏曼。
  “我只知道她是云喆的女儿。”魏曼耸了耸肩，没有避开可诺争锋相对的目光。
  “她现在住我那儿，我是云喆的女朋友！”可诺攥着拳头，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呵，我也曾是云喆的女友……”魏曼语音一停，身子微向前够，“女友这身份，可是没有监护权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可诺豁得一声站起，所幸是在雅间里，才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我只是想让小曦过得更好一点。”魏曼完全没有被可诺的情绪干扰，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女孩子嘛，总该是富养，不然以后见不惯外面的花花世界，对她的成长也不是太好。我觉得我这里至少比李小姐那里要好上许多，不是吗？”
  
  ☆、这一场孽缘
  一种凌驾于人的姿态让可诺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拿什么跟魏曼比？容貌？地位？财富？一无所有。
  还天真地妄想着要跟她一争高下……
  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可诺，你真的就是只丑小鸭，没有高贵天鹅血统的丑小鸭！
  “夏小姐，虽然你说的很在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云喆先生临着之前将小曦的监护权暂时委托给了我，不然我们可以电话联系云喆先生，请你将小曦还给我，谢谢！”
  似乎也就只能咬住这样的话不放，她还能有什么？云喆？
  陪着对面那人翩跹起舞的云喆？
  还是那个原本一穷二白以为会与她相濡以沫厮守终生的云喆？
  魏曼脸上堆满笑容，“我无意冒犯，李小姐，晚些的时候我会把小曦送回去，只是想跟她独处一会儿，不知道李小姐能否抬爱？”
  可诺离开的时候一脸茫然，她还能做什么？声嘶力竭地在这里嘶吼，让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疯子，还是当着魏曼的面给那个或许已经到了广东逃避这一切的云喆打电话？
  她究竟欠了云喆什么？要这样来折磨她？
  蛇蝎一般的诡笑在魏曼嘴角浮现，又是简单的一小步，云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小曦回家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打扮，魏曼带着她几乎逛完了昆明最有名的童装品牌，原本天真可爱的小曦此时愈显娇羞迷人，被魏曼哄着一直咯咯咯地笑。
  “小曦，跟魏曼阿姨说再见哦？”魏曼在小曦身后半弯着腰，迷人一笑，冲着被可诺领进门的小曦摆手说道。
  “魏曼阿姨再见！”
  可诺扯过小曦，没有对魏曼多说一句话，嗙地一声关上门，“吃饭了吗？”
  “嗯，魏曼阿姨带小曦……”小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可诺端着饭桌上用瓷碗盖着已经热过一遍的饭菜进了厕所，刷的一声倒进马桶，冲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是吧？吃完了去你苏苏阿姨那里睡觉，明天叫你苏苏阿姨送你去上学……”
  可诺平静走回卧室，背贴着门猛地一掩，竟像是瘫痪一般蹲在地上抽泣，眼泪瞬间涌出，一滴滴落下，浸透了她想要拦住这些怯懦的袖角。可诺，你还能有什么？
  林苏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瞧着小曦站在客厅里茫然无措的神色跟她一身华贵的装束，还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晚上可诺的情绪都不对，现在又是怎么了？大晚上没事儿冲孩子发气做什么？以往不都是你给小曦弄好洗漱的吗？
  林苏蹲下身子，发现小曦脸上的泪痕开始淌下，“小曦乖，不哭不哭，是可诺妈妈的错，看苏苏阿姨进去教训她！”
  “不是的，是小曦不乖，是小曦的错……是小曦……小曦该吃别人的东西，不该……”
  林苏用手抹去小曦脸上的泪痕，“好了，不是小曦的错，来，苏苏阿姨抱着小曦洗澡澡，洗澡澡，洗完睡觉觉！”
  ……
  把小曦抱到自己床上哄着睡着，林苏敲开了可诺的房门。
  “怎么了？你这是……”林苏轻声问道，“拿一个孩子撒气干嘛？她才多大？”
  可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又听见林苏说道，“从今天一回来你就这样，刚刚送小曦回来的就是那个人吧？你不是说要跟她竞争的吗？别人都知道从孩子下手了，你还打算干嘛？别告诉我你放弃了，可诺……”
  “可我真的就是放弃了！”可诺抓狂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疯癫了一样，突然一下站起，“苏苏，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比不过她，我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你真要我在云喆面前摇尾乞怜，渴求他的怜悯垂青吗？我做不到！”
  良久，等着林苏过来安抚可诺坐下，才听到可诺仿似呢喃的声音，“苏苏，我跟他分手了……”
  “分手？”
  “嗯，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追过来，他应该是同意了……我答应带着小曦，等到他退伍，苏苏，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可诺一把抱着林苏，无助哭泣，就像是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小猫，被湿漉的雨水灌透，凄声惨叫。
  “不会的，可诺，不会的，你还有我，至少你还有我！”
  那个让人着魔的男人……
  为什么当初要把他俩撮合？
  这一场孽缘啊！
  
  ☆、买戒指
  火车到广东没多久，总部那边就已经来人，任务顺利，提前交装，当手续完全办好，云喆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落下心里的一块儿石头。
  “吉哥，咱们出去玩会儿？”
  杞洪先瞅着任务完成这么顺利，绿皮车还要等着跟地方武装部联系回去的事宜，总之中间要隔上好一段时间，也就提议出去玩玩。
  “也行，今天我留下来看车，你俩先出去玩，注意着，别惹事儿。”
  “吉哥，一起呗，火车皮一锁，谁知道我们去哪儿了？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不了，有些累。早些年你们吉哥疯的时候，还管他绿皮车干啥，现在嘛，老咯。”
  打发完那俩用屁股想都知道要去哪儿的混小子，云喆躺在绿皮车上，显得有些无聊。
  云喆突然感到腹部有些痛，摇了摇头，想来是吃坏了吧？蹲了个厕，又没什么东西，回来随便找点儿药吃吃，又躺在床上。
  拿着手机，翻了翻电话簿里的号码，似乎除了几个战友，就找不到其他可以打电话的人了。
  再往下，手划到可诺那里，犹豫半天，一咬牙，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