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

65 番外·正春风(1)


    晨光熹微,帐帘半掩着,一声一声低吟靡靡。
    #连河蟹都算不上的小虾米#
    情|事了。夏暖神情恍惚,累极。
    云涯用手帮她拂了拂颊面的散发,轻轻落一吻在额际。
    “过来。”
    夏暖依言,任由云涯抱着。
    云涯像哄小孩般轻拍着夏暖脊背,将薄被勾上来,将她裹好。
    夏暖腿间腻滑,她羞着咬唇道了句:“出门前要沐浴。”
    云涯:“好,我抱你去。”
    夏暖终是放下心将头靠着云涯肩胛处。
    今日是成亲第三日了,理应要归宁。
    这几日,云涯讨要得厉害,夏暖倦得很,他现下回想来,便有些惭愧。
    云涯道:“这两天,讨厌么?”
    夏暖往他怀里缩了缩,低低答:“不,喜欢、和你亲近。”说完不肯抬起脸来。
    云涯忍不住,又吻了吻她额发。
    云涯抱着夏暖,让她又睡了会,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先起身去洗了个澡,回屋将夏暖裹好打横抱着,放到温水里的时候,夏暖才慢慢清醒。
    这院落是云涯早就置办好的,只是空了三年,他们回京后又重新置办的家什。
    有些偏,但好在离安阳王府近,周围雅静。
    夏暖的丫鬟只跟来了霜河一房人,云涯这边让在蓉地的白姑一行过来了,余的,念着夏暖的头疼,没添多的人手。
    云涯本不是个喜欢被人伺候的,这几日伺候侍弄夏暖却得心应手。
    下人见这样,素日里也不多在主子面前走动,只按着各自的分工做好事便可。
    洗浴完,夏暖渐渐清醒。
    云涯帮她把身子擦了,用袍子裹好,照样抱着回屋。
    夏暖穿好里衣,云涯道:“我去唤霜河来。”
    夏暖点头。
    霜河伺候夏暖换好衣裳,择了件大红边的对襟襦裙,配了几件头饰,也就好了。
    夏暖左右看看,问云涯:“会不会素了?”
    云涯笑:“舒服就好,非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夏暖觉得云涯说的在理。
    夏暖弄好,抬眼见着云涯还穿着春日自己做的衣服,道:“对了,等等。”
    霜河从带来的嫁妆里又翻出十来件夏衣来,全是夏暖近日给云涯做的,霜河帮着裁剪,夏暖刺绣。
    夏暖翻出一件白衣,上面用大片红线绣着吉祥纹,道:“我就说有用。”
    云涯深深看夏暖一眼,摸了摸她侧脸,拿着进去换上。
    换好,云涯抬手,连袖口都是紧密的吉祥纹,他默然看着,笑起来,柔和五官棱角。
    这样的日子便是,他想要的了。
    回得安阳王府,礼数一一拜过,夏玮看云涯一眼,哼一声,不甘不愿还是喝了那杯茶。
    萧羽拉着夏暖说话,问东问西一番,看着夏暖笑的开怀,再周全的话也没多问。
    只道:“有什么不好的,回来找我和你爹,别藏着掖着。”
    夏暖摇头,道:“都挺好的,阿云还说要带我去南疆玩呢!”
    夏玮心下不舍,口上只说:“过了夏暑再走,不然热着。”
    夏暖道:“嗯嗯,阿云也是这般说。”
    夏玮:……
    恰云涯端着才洗净的葡萄进来,放夏暖面前,问:“我说了什么?”
    夏玮干巴巴打断:“没什么!”
    午间的饭菜,夏玮叫人怎么违背着云涯口味怎么摆。
    萧羽见着夏玮都要亲自摆菜品了,打断:“好了,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夏玮讪讪不应。
    萧羽只管吩咐下人重新摆过。
    饭用过,宫里懿旨就下来了,太后召见。
    夏暖云涯大婚的时候,太后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这一行,避无可避,好在夏暖记不住那些不快的过往。
    夏玮送走夏暖的时候,不容置喙道:“过几日回来住几天。”
    夏暖还没搭话,云涯应着:“我和岳父想到一块去了。”
    谁他娘准你叫岳父了?!!
    这话在夏玮心中忍了又忍,不甘不愿只化作一声:“唔。”
    马车来了,云涯让慢着点走,宣旨的太监有些急,道:“云大人,太后在宫中等着呢?!”
    云涯先让夏暖上马车,不搭话。
    等帘子拉好后,笑着回了句:“万一郡主有孕了,公公担待?”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听见。
    太监瞅一眼还没走远的安阳王,只管讪笑,旁的,不敢再催。
    云涯施施然上车。
    霜河给座位上加了个靠枕,云涯瞧着夏暖困顿的模样,伸了伸手:“过来,我给你枕着睡会儿。”
    夏暖点头,枕着云涯大腿,小睡起来。
    云涯低声:“拿件披风给她把身子搭上。”
    霜河依言。
    到的皇宫外,马车停行,云涯拍了拍夏暖的侧脸,夏暖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霜河正准备唤一声,熟料云涯将披风扯开,一把抱起夏暖往外便走去。
    下了车,跟随的太监见此:……
    云涯道:“公公先行吧,我将郡主带去太后殿外。”
    太监皮笑肉不笑道一句:“那郡马脚程快些,杂家就先行一步了。”
    云涯冷冷看那太监一眼,太监被看得遍体生寒,想到云涯往日凶狠作风,一甩拂尘,转身忙不殊走了。
    云涯稳稳抱着夏暖,霜河跟着,不紧不慢走着,夏暖途中渐渐醒了,在云涯怀里揉了揉眼,看他半晌,云涯亦是看她。
    “记得吗?”云涯温柔问。
    夏暖点头:“记得。”
    云涯笑,抬眼看前方,道:“那你醒醒觉,我抱你去太后殿前。”
    夏暖用脸蹭云涯的衣服,却不抓着,怕揉皱了不好看。
    太后殿前回廊,云涯放下夏暖,她也基本清醒了,夏暖回看宫殿一眼,道:“好熟悉。”
    云涯不以为意:“许是你小时候常来。”
    “唔。”
    通报过,进殿行的礼,夏暖抬头时,未有半点不适应。
    太后是知道夏暖情况的,柔声问:“还记得哀家吗?”
    夏暖只笑:“模模糊糊觉得熟悉。”
    太后点头。
    说得几句话,太后眼神不时绕云涯打转片刻,夏暖亦是有所察觉。
    太后也不遮掩:“哀家记得云大人和我侄儿同龄,现今见得你们恩爱,想我侄儿还是独身一人不免有些感慨罢……”
    夏暖歪头,脱口而出:“谢娴表姐不是……”话到一半就记不得了,只有个模糊概念。
    云涯见她蹙眉,拉了拉她手低声:“想不起就别想。”
    夏暖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太后见谅,我实在……”
    太后摇头:“没什么,谢家嫡女已经和户部尚书王家公子商量婚事了……听闻前几日才下了聘礼。”
    夏暖想不起,也不多说这话头。
    太后提完此句,也不想继续,周转开提了提其余的话。
    话至一半,有太监在太后耳边说的一句话。
    太后脸拉了拉,不冷不热道:“让她莫要瞎操心了,这好不易又才怀上,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歇了这些心思罢。”
    夏暖听不到,云涯听得真切,那太监说皇后想召见郡主。
    太后说完这句话,又拉着夏暖问长问短一阵,便乏了,赏了好些东西,让他们退了。
    出了太后殿,夏暖歪头问:“子玉哥连个订婚的人也没有?”
    云涯笑看夏暖一眼,不答话。
    又走了几步,云涯忽道:“我记得宫门出去,有个老头做糖葫芦做的好吃,要不我带你去仙鹤楼用个晚饭,吃完想去踏云楼一趟吗?”
    “好啊好啊。”夏暖眼神晶亮,一提着出去,就莫名亢奋。
    云涯揉一把她头,牵过夏暖手,开始给夏暖背上了仙鹤楼的特色菜品。
    夏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早忘了刚要问什么。
    仙鹤楼用过晚饭,夏暖吃的撑得很,云涯带着她往踏云楼走得一段,她就迷迷糊糊揉眼睛,走到一半,云涯干脆蹲下身,夏暖有些不愿,云涯唬脸,夏暖磨磨蹭蹭爬上他背,云涯走几步,夏暖就安然睡了过去。
    云涯失笑。
    走到半程,夏暖睡熟,手抓不稳,云涯让霜河帮忙,将夏暖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
    水千站在踏云楼进门处,正在打理自己的马匹,她和水西才从外地回来,花远开始慢慢被云涯带着打理踏云楼,她的担子慢慢轻下来。见到云涯的那一刻,水千有些怔愣,手中的马刷子滑落手。
    云涯对她微笑,是久不见过的温雅隽秀之态。
    她张口无言。
    云涯拍了拍怀中人的脸颊,轻声唤道:“醒了,到地儿了。”
    夏暖迷迷糊糊睁眼,云涯伸手去捏她鼻子,捏的红红,夏暖嘟嘴去拂他手,云涯又笑起来,平白多了几分潋滟姿容。
    水千本想说的话,忘了。
    夏暖能认踏云楼的人,只是过往都记不住,然则也没什么过往相处好记下的。
    夏暖道:“水千,我带了礼物来~”
    是一早准备好的。
    霜河走上前,双手奉上,水千抬手看,是个腰配,取的是个祥瑞兆头,玉色自是不用说,怕是珍宝斋也得寻好久的老水头。
    水千笑:“我带你们进去吧,堂主也好久没回来了,花远住你院子,每天都念着你。”
    云涯:“他是该约束一番了。”
    夏暖点头,又有些一蹦三跳的兴奋:“水南姐姐呢,好久不见了~~”
    云涯一把拽住她手:“别乱跑,这里面走丢了不好找。”
    “噢~”
    水千看他们交握的手一眼,对夏暖笑了起来。
    见得水南,水南拉着夏暖絮絮叨叨半天,水东干脆不管他们,兀自去酒窖里抱了坛子十年的陈酿,邀云涯共饮。
    两人坐在云涯院子那颗树下,周围石灯尽数被点燃。
    水东笑的有些傻,云涯看着他,带着打量。
    云涯:“有喜事?”
    水东点头道:“水南怀上了,等过了三月稳了,就告诉全楼的人。”
    云涯一怔,片刻后笑起来,端着酒杯道:“那我先干为敬~”
    水南这事,要从头说话就长了,两人这么些年无子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水南一直觉得对不住水东,暗地里也在调理,可受过伤,毕竟艰难些,如今怀上了,亦是可以道一声子女缘分到了。
    水东问:“你们什么时候……”
    云涯看水东一眼,笑着摇头:“不要。”
    水东愣:“不要?莫非是郡主……?”
    云涯又和水东过一杯酒,慢慢道:“能,南夜阑私底下跟我说过,如果想要,她也能办到,不过……这毒这么些年,小暖身子骨长不开,容易难产……我不想要。”
    水东哽了半晌,低声问:“那,郡主知道吗?”
    “她子嗣艰难她自己知道,南姑姑能想调理她身子,她不知道。”
    说完这些,云涯饮下杯酒。
    “这事情我和安阳王还有萧羽也说过,我们都觉得,不告诉她是最好的。”
    水东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云涯倒是笑得温和继续道:“况且我还想带着她天南地北的走出去玩,之后又要教导徒弟,没有是最好的。”
    “说了这么多,还是你们的喜事最重要,来来来,喝!”
    夏暖和水南聊得晚,回家洗漱完夜都深了。
    夏暖在床榻内侧揉眼睛,迷迷糊糊看云涯。
    云涯:“还不睡?”
    夏暖嘟嘴,咬唇。
    云涯刮刮她鼻子,把夏暖拢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有什么就说。”
    半晌,夏暖闷闷:“水南姐姐有身孕了~”
    云涯:“你不高兴?”
    “高兴!”
    “那为什么这幅神情?”
    “我……”
    云涯摸了摸夏暖脸颊,还是软嘟嘟的小孩一样。
    从上往下看,蝴蝶骨拢在衣内,振翅欲飞……
    云涯咬口夏暖耳朵:“这么精神,先做点别的事……”
    夏暖一霎眼睛圆睁瞪着他,云涯笑起来,手不老实往衣里滑去。
    一晌贪欢。
    待夏暖能和云涯说上话了,倒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迷迷糊糊困顿着要睡。
    云涯拢了拢夏暖额角的散发。
    凝视她睡颜良久,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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