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事却已面目全非…….
~~?~~
翌日,云府中。
因云夫人柳氏为了避免事情节外生枝,早早便说与了喜娘听。叫她进去房间后只管给里面的小姐上妆,其他事一概不许多问。当然,少不得要多给些银子打赏。
喜娘是个聪明人,只要银子揣进了口袋,管她们云家是在玩什么猫腻,她只要按吩咐做就是了。
负责给云府小姐化妆的人也是喜娘带来的。三个人一走进房间,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此时却是瘫坐在椅子上。一见她们走近,啊啊啊地便要说些什么。只可惜,是个‘哑巴’!!
喜娘忍不住啧叹两声,可惜啊,这么好的姑娘,却是个哑巴。
难怪云家要这么处处小心。想来是怕那程家知道她们家的女儿是个哑巴后,就退了这门亲事吧?
“快快快,手脚麻利点!赶紧给新娘子上妆,迎亲花轿马上就要来了!”
在喜娘的指挥下,那两个负责给新娘子穿衣上妆的婢子也开始忙碌起来。最后,在新娘头上一盖上红绸,一切便大功告成!
☆、第76章 好戏前奏
当那覆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房间时,柳氏难掩得意,却故作忧伤地走上前。做戏要做足,至少不能让人在此时就看出新娘子并非紫苏这个‘正主儿’。
“女儿,嫁到程家以后你就是程家的媳妇儿了,切记要恪守人妻之德,孝顺公婆……”
说到‘伤心处’,她还硬挤出几滴眼泪。
那覆着盖头的新娘子一听出她的声音,马上就变得激动起来。急着想开口,奈何能发得出的只有‘呜呜呜’的声音。
柳氏自是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心下不由得冷笑。可惜啊,等她与那程家儿郎拜完堂,便是木已成舟。届时,程家虽没娶到他们云家的女儿,但嫁过去的可是堂堂左相的宝贝女儿,怎么说他们也是赚到了,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而丞相家虽然吃了这个‘哑巴亏’,然而女儿嫁都嫁给人家了,他们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就算把罪责都推到他们云家,只要他们矢口否认,上官蕙又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想作证也是不可能。
不仅如此,那程家可是摄政王的爪牙。他们无意中帮摄政王拉拢了左相上官文邕,这还是大功一件。而他们只要稳稳靠上摄政王这棵大树,还有什么可愁的?
柳氏在心里做着这样那样的美梦,看着‘女儿’坐上花轿,她低着头,用绢帕暗自抹泪,却是在掩饰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
~~
此时的程家早已是宾客满盈,欢声笑语一片。
程家家主程飞现任兵部侍郎,在朝中身居要职。其大儿子与二儿子也都在各自的领域干得风生水起。其中尤以大儿子程昱的身份最是显赫。年纪轻轻就已是御林军副统领,长此下去,前途必不可限量。
今日办喜事要娶妻的是程飞最小的儿子程轩。许是家中最小的关系,这程轩相比他两个风姿卓越的哥哥可是差了许多。不说他整日不务正业,常日里流连花街柳巷更是已经出了名的。也正因为如此,程家曾给这个小儿子多次提亲,却屡屡遭拒。此番若不是施压于云家,想来云家也不会把掌上明珠嫁给这么个‘**’。
“摄政王到!”
门外,一声来自小厮的传报让本是纷纷穰穰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齐齐起立,程飞更是已健步如飞地走出去相迎,红光满面的脸上则带着半是得意半是恭谨的笑意。
能不得意吗?连摄政王都专程赶来恭贺,这可是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莫大荣光啊!
众人齐齐跪拜,就见一身着龙纹紫袍的男子缓缓步进厅内。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那绣着龙纹的华贵紫袍穿在身上,似在向世人彰显他尊贵无比的身份。凤君傲,先帝最小的弟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在先帝薨逝前,竟秘密拟下一道旨意,册封凤君傲为摄政王,辅佐新帝承继大统。
这本没什么。可令众人皆想不到的是,这凤君傲野心极大。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还有那至高无上的天子宝座。故而,在新帝继位后,他便暗中囤积力量,拉拢朝中重臣为自己所用。不说自成一派,如今也已形成了与凤赭凉对峙的二龙局面。
☆、第77章 大惊失色
“都起来吧!”
径直走到主位上,凤君傲掀袍而坐。
“本王今日来,是为恭贺程大人家中之喜。既是家事,自不必过于在意礼俗。”
程飞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微躬着身体,恭谨而道,“下臣惶恐,怎劳摄政王大驾亲自前来?惶恐惶恐。”
说话间,厅外小厮又报:“上官丞相家眷到!”
霎时,听见这声报传的众人又纷纷向厅外看去。上官丞相?那小老儿可是个奸猾的,从不介入皇帝与摄政王之间的争斗。今日怎的竟上门来恭贺摄政王**的程家?莫非是有意向摄政王‘投诚’?
此时,云炀夫妇的眼色也不约而同向外望去。作为‘新娘’父母,他们原是不必来的。可云炀与妻柳氏哪肯放过这个可以结交众多权贵的绝好机会,这才巴巴地登门来。
当一抹窈窕身姿从厅外悠悠走了进来,众人纷纷兀自揣测这美貌少女的身份。唯有云炀夫妻,霎时惊了容色。柳氏更是死死揪着丈夫衣袖,眼珠如同要瞪出来一般。
就见,一袭天水蓝的广袖流仙裙勾勒得那妙龄少女身姿摇曳清渺,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乌黑如瀑的一头青丝挽成了精致的百花髻,发髻后只插了两只纯净透亮的白玉簪略作点缀,简单而不失芳韵。如花般娇艳的小脸薄施粉黛,盈盈一笑间,映得满堂春色明媚,天地都为之失色。
妙龄女子款款向厅中走来。先对坐于主位的凤君傲施身一礼。上官蕙或许并不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前世的肖玲月却认得。
向摄政王施完了礼,她又仪态优雅地行至程飞面前,微微福身道,“家父知程大人家中有喜事,故百忙之中特交代小女前来代为恭贺。预祝令郎与云家千金百年好合!”
恭贺完程家,上官蕙旋即又走向已呆若木鸡的柳氏面前,同样不失礼数地福身一礼,面上笑颜如花。
“我今日特承了云姨娘拜托,来恭喜云夫人。云家千金此番可是寻了个好郎君呢。”
这话明褒暗贬。在这大厅中的,谁人不知程家小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听说还曾与他父亲的小妾暗中**,后被发现,差点被打个半死。虽说程家对外**了消息,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如此伤风败俗之人,这位丞相千金却偏说云家寻了门好亲事,这不明摆着打云夫人的脸吗?
柳氏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颤抖着手指向上官蕙,如同见了鬼一般,“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蕙这会子不是应该在新房里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上官蕙闻言,不觉莞尔,“瞧云夫人这话说的,我是来给予一对新人祝福的。不在这儿,又该在哪儿?”
柳氏面色青白,身子颤抖得如秋风中簌簌而落的枯叶,嘴里直喃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上官蕙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悄悄趋身向前,附在柳氏耳旁,声细如蚊的低语,“云夫人是不是该先去看看新房里的云小姐?经过这一日的折腾,她定是辛苦极了。”
☆、第78章 连本带利
“你——”
柳氏咬紧牙关,看那样子似要将上官蕙生吞活剥了。
而就在此时,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官突然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寻到了云炀,指着他的鼻子就喊,“好你个云炀,竟敢把个哑巴嫁给我!”
“什么?”程飞一听,面容登时一冷,“轩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原来,色欲熏心的程轩等不及要与自己的新娘子亲近,结果他悄悄溜进新房一看,那云家千金美则美矣,却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而在此之前,云家从未透露过他们家女儿是哑巴这件事。这不是骗亲是什么?
自然,这还得感激她上官蕙。若不是她两眼三语地蛊惑程轩去看新娘子,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争执了。
眼见着大厅中要‘热闹’起来,上官蕙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一抹似笑非笑,翩然离去。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在那片‘纷乱’中,始终有一道视线若有似无地追随着她。凤君傲……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如他般精明,定然看出来她正是这场戏的‘搅局者’。
凤君傲,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很许多见面的机会。不过是敌是友,就端看造化了!
~~?~~
回到相府的上官蕙并没有立即走回自己的荷香居,而是绕道去了云姨娘所居的院室。想来这会儿云姨娘正为着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沾沾自喜吧?不知见了她会是怎样一番样貌……
当下人传报,说大小姐特来探望云姨娘,此时正在厅中等候。内阁里,原本惬意喝着香茶的云姨娘心中大骇,竟不小心把茶盏打翻了!
“你说谁?谁来了?”
“是大小姐。”
大小姐?上官蕙?这怎么可能?
云姨娘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前厅。入目所见的,是上官蕙端正坐在那里,对她盈盈浅笑的画面。
不,不可能!她明明知会了哥哥,一定要除掉她。为什么她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原本从昨夜到今天都没听着消息,以为哥哥已经得手了,却是万万没想到……
“云姨娘见着我怎这般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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