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帝姬傲娇王

第67章


    林翎闻言亦是笑出了声儿:“卿娘待林翎以诚,林翎如何能以怨报德,自私自利呢?”
    “哪儿有那么大罪名,不过借你一张琴而已。”卿娘摇摇头,再抿一口茶水。
    林翎却兀自肃了脸色,继续说道:“且不说邀月是世间名琴,但说卿娘连上次那样盛大的表演都不舍已用,便可以知道它对你的意义——乐人爱琴,天经地义,只是夺人所爱,确是为人不齿的——卿娘待林翎如此,林翎感激不尽,但这琴,林翎是万万不可动的。”
    “美人配好琴,赤心送知己,这也是天经地义,我既是认定翎儿这个知己,这琴是断不能就这般轻易收回来的……”
    “不若这样!”林翎赶忙接了卿娘前话,微微一笑,继续道,“林翎再讨卿娘一张普通的琴作为日常练习,邀月便用在表演那晚如何?”
    卿娘望着目光灼灼的林翎,终是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冲门外扬声吩咐道:“来人,给翎儿姑娘找张琴来!”
    不过片刻,门外的侍从已经搬了张琴过来。
    林翎轻抚桌上的古琴,信手捻拨,泻出几个轻灵的乐符。不过眨眼,林翎手速骤急,乐符随着林翎手指在弦间游荡,跳跃成一幅欢快的篇章:金凤临世,傲舞天际,百鸟俯首,万物苏醒。
    一曲“朝凰”傲然而出,石破天惊,万籁侧耳——乐声激扬,明亮了屋宇,闪耀了天地,山川河海奔波其间,自然百态皆出其曲,洋洋洒洒,浩浩荡荡——栖月楼内外骤然安静,卿娘惊讶地凝着眼前的人儿,移不开眼睛。
    “好曲!”林翎乐声一停,栖月楼隔壁酒楼一号雅间便传出一声称赞。
    那称赞者一身贵气,端坐主席,笑眼吟吟的,似乎心情大好。
    “乐声从栖月楼传出,想必是‘天下第一琴’在练琴罢……”那称赞者旁侧的人儿赶忙起身为主席再添一杯,抬手相邀,“五皇子,请!”
    羲和昌显扬手一摆:“本王安居此处甚久,五皇子之称却也不甚便意!”
    旁侧的人颔首,唯唯诺诺称是。
    羲和昌显却也不继续为难,侧耳偏头,似是不经意地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却也不似卿娘……想必是这栖月楼里又多了什么奇人……栖月楼果真不负这风雅翘楚的美名啊~诶,王大人,你初次过来,想必这栖月楼也还未来得及一探,不若改日本王做东,邀王大人同往过去瞧上一瞧,如何?”
    那被称作王大人的人面上僵了一僵,尴尬地应了声:“不敢!”
    羲和昌显这才转过视线凝上眼前人,笑道:“哎~什么敢不敢的,这栖月楼可是坊间一绝,不去看上一看着实可惜……”
    王大人赶紧起身赔笑:“求之不得,下官从命!”
    王大人面上虽是小心翼翼,心里却分明轻快了不少:五皇子自幼被遣出皇宫封王,自是不得皇帝宠爱,这厮看来分明又是个留恋花丛的纨绔,看来不足为患……
    羲和昌显静静凝着眼前之人的面色转变,随即眸光一转,望向临侧的栖月楼:倒是有些意思。
    
琴挑栖月楼
    林翎随手拨弄的那支曲子可谓惹得满城风雨,凡是有幸一闻其音的皆对那琴曲赞不绝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妙,林翎这仙乐妙手之名也不胫而走。
    卿娘自是从这曲子中窥出林翎本事一二,心中唏嘘的同时又是充满希冀:本来担保林翎能成为台柱还有些战战兢兢,自打这曲子一弹卿娘则彻底有了底气。
    羲和昌显应付了皇城派来的王大人,心中却对那日偶闻的琴声念念不忘,本要派人去栖月楼一探究竟,谁知才过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卿娘便命人在大街小巷贴满布告,宣布昨日一曲动阙城的凤翎姑娘将在五日后登台。
    羲和昌显唇角一挑,心赞:这宣传方式倒也新鲜,无论是那撩人的曲子还是这神秘的女人,都是吊足了人的胃口,还真是有趣得很。
    果不其然,在卿娘的运作下,到了第五日傍晚,栖月楼是里外三层人影,有钱的没钱的都抻长了脖子前来一睹那绝世琴手之风。
    羲和昌显撩开轿撵帘子,望着栖月楼那爆满的人群暗叹,若不是下手早,砸钱多,恐是连个位子都定不到了罢……
    手下人上前征得了羲和昌显同意,引着轿夫拐进一处小巷,从后院进了雅间。
    栖月楼的雅间有二,皆是位于二楼的阁子,视野开阔,能将舞台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羲和昌显入了阁子,端坐于窗前,面对舞台,后又好奇地探了探身子,一观隔壁---隔壁窗户紧闭,似乎定下房间的人还来到。
    “主子!”黑影落地化作年轻的男子。
    “可是知道旁侧房间是谁定下了?”羲和昌显显然对隔壁之人非常好奇。
    “属下查过账簿,隔壁未曾有人预订……”男子恭敬应着,亦是有些疑惑。
    羲和昌显挑唇:“如此盛世怎会空下那绝好的观景点?账簿不载,未必是没人,我看是他们栖月楼重要的人要来,所以无需登记吧……”
    “主子的意思是……”
    “给我暗中盯着,我倒要看看这栖月楼当家葫芦里卖什么药!”羲和昌显垂眸凝视舞台,背对着手下发号施令。
    掌声忽起淹没了羲和昌显手下人的应答。
    空中花瓣飘洒而下,一抹淡紫顺着那迎着花雨垂下的锦绸飘然而至。
    琴起一音,清清泠泠,缥缈轻逸,羲和昌显这才看清台上的紫杉竟是蒙面而立,虽是看不清面容,但那双满含星子的凤眸却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纤指划过弦丝,留下一方华彩,如怨如慕,似眷似诉,情深却不痴缠,留连却不执念---犹陷却醒,若即若离。
    指法稍变,名山大川已近眼前:高山流水,沧海桑田,一幕幕奔腾而过,气势骤息,古道西风,人家小桥---正是那乘风破浪之后的宁静,不贪不嗔,不痴不醉,似细雨绵连而下,滋润了干涸的心田;如春风轻柔而过,温暖了冷寒的身躯。
    旁侧雅间传来一声轻响,不知何人开了窗子。
    羲和昌显起身绕到琴旁,信手拨了一音,高亢嘹亮,直插琴曲中央。
    林翎闻声皱了皱眉,自是没有想到此般情况还有人来搅扰,随即加快捻拨,快速变换指法。
    羲和昌显亦是被逗弄出了兴致,紧随林翎的指法,穷追不舍---十二指变化转眼发展到二十四指---林翎垂了垂眼眸,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
    卿娘也是没有想到羲和昌显会出手为难林翎,其紧张程度不输林翎,卿娘屏息暗观其斗,就连手心的汗珠慢慢浸透锦帕也丝毫没有察觉。
    “噔~”隔壁一声裂弦之音忽然而至,将纠缠不清的二人拉扯开来---看似无心的一笔,却是暗藏玄机,不仅为林翎创造了甩开羲和昌显的时机,而且融入曲调,毫不违和,并不影响整支曲子的进行。
    林翎顺势而下,如鱼得水,暗暗松了口气。
    在后台煎熬的卿娘也终于停了焦躁的步子,刚要松气,心脏却又猛地一提:公子……
    楼上的羲和昌显似乎并未因此而扰了性质,反是一拂衣袖,回了主座继续观琴,心中确是化了疑虑,悠然自得。
    林翎一曲奏罢,起身谢场。
    羲和昌显突然起身,敞声大赞:“凤翎姑娘果真名不虚传!”
    林翎挑眉,细细打量了一眼楼上那乱琴的始作俑者,心中虽不爽快,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礼了一礼算作应过。
    羲和昌显摆明不想让林翎就这般轻易过关,遂挑了唇角,继续说道:“姑娘琴技无双,姿貌亦是世间鲜闻,如何不以真面示人,也让我等凡夫俗子一睹仙容?”
    应着羲和昌显这话,台下观众纷纷起哄。
    林翎抬眼对上羲和昌显,目光澄澈,不卑不亢:“凤翎卖艺不卖身,公子又何须为难凤翎?”
    羲和昌显闻言又是一笑,冲匆匆赶上舞台的卿娘抛出一问:“栖月楼的规矩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今夜本公子欲求佳人作陪,不知卿娘可否割爱?”
    卿娘面露难色,不知如何作答,无意抛向隔壁雅间求救的小眼神被羲和昌显捕捉得一清二楚。
    林翎看出了卿娘的为难,冷哼一声应道:“栖月楼自是银子开道,公子既是清楚规矩的,又何须为难卿娘呢?够不够诚意还是公子您说了算的!”
    林翎着实不惧羲和昌显,既然他愿意当冤大头,林翎又何苦不成全于他---人前他是主可以肆意挑衅,人后如何可就由不得他了!---林翎双眸紧盯羲和昌显,心中的盘算却未停歇一刻。
    “爽快!”羲和昌显闻言哈哈大笑,余光一瞥隔壁,扬声道,“我出五万两黄金邀佳人作陪,不知凤翎姑娘可愿屈尊?”
    林翎本是要咬牙答应的,谁知静默了许久的另一雅间忽然传出一声温润的男音:“凤翎姑娘琴艺天下无双,要用金银来衡量却是俗了些……好马饰好鞍,好琴师自是要有一把像样的琴来配的……”
    卿娘听到这里才注意到林翎此次表演所用仍是那把旧琴---林翎竟将一把旧琴奏出了同邀月一般无瑕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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