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夕自悲秋

第14章


  木飘飘压不住心下好奇,提着壶酒,就坐到他人桌上,一副包打听的熟络样:“听你们把这县太爷夸得这么好,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啊。”
  众人见她样貌清丽似是仙样,满座男子纷纷向前解答,一个商人打扮的人道:“且就说我前些日子看到的馓子事件吧。一个书生不小心撞碎了那老汉的馓子,老汉见那书生穿着不凡,就想要敲诈他一笔,说书生一共撞碎了他二十串馓子。”
  身边的人也搭腔道:“这事我知道啊,我就在现场,哪有二十串,能有五串就不得了了。”
  木飘飘前去询问,身后的几人特别是安鹊仰着小脸听得正开心,玉思嫣也正聚精会神的听那些人侃侃而谈,池赫铭低头吃菜时不时喂玉思嫣几口,只有寒晚扬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木飘飘打探消息的样子。他方才听到,这个县太爷长相不俗。
  那一边的木飘飘没心思去看寒晚扬的脸色,她接着听那些人讲述当日之事,这次是靠在窗户的一位食客,他扬声道:“可不是嘛。我当日也在场,县太爷打巧路过,叫人将地上的馓子全部扫了起来,当场称了称,果然吧,那老汉就是为了坑钱,不过三串馓子,居然想要讹那书生啊。
  当时那书生连连道谢,老汉的脸都绿了。”
  此话一出,满座介笑,不知何时起这一层的食客都凑过来听这趣事。
  木飘飘提着酒壶往自家饭桌走去,刚没吃几口,就听见楼下敲锣打鼓,好生热闹楼上纷纷探出脑袋张望,只听那敲锣人高喊道:“县太爷断案了!升堂断案了!!”
  霎时间,这一楼的食客,连忙结账跑了一大半。
  木飘飘一听有热闹能看,一拍桌子就往外面跑,结果刚走了几步就被寒晚扬拦住,木飘飘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玉思嫣和池赫铭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的消灭掉碗里的食物,玉思嫣咬下一块鸡肉:“咱们不用去劝劝?”
  池赫铭低头给他夹菜:“那是他们家里事,你别多事。多吃点,恐怕一会儿还要去凑热闹。”
  “晚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寒晚扬吊着眼角:“你自从进了锦州就把我晾在旁边,我很不满。”
  木飘飘早已习惯他的直白,靠近他几步拉了拉他的衣袖:“晚扬,我以前就是这样玩的,你别生气呗。咱们一起去看热闹怎么样,我总觉得那个县太爷很有意思。”
  “是有意思?还是你对他有意思?”寒晚扬斜睨着她讨好的笑脸。
  身后的安鹊拉住木飘飘的衣角:“姐姐,我吃饱了。”
  一看到安鹊木飘飘就似看到了救星,他拉着安鹊的小手:“那就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看热闹好不好?”
  木飘飘挽上寒晚扬的手肘,贴近他耳侧低语道:“行了,别这么小气,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心里只装的下你。”趁着无人看他们,轻在他脸上轻碰着。
  被冷落的怨气立刻消失,洋洋之气满出心思,心欢之意充满整个心脏,好似吃下一口浓醇甜蜜的蜂糖。嘴角露出笑样,吊着的眼角里也流露出乐意:“你就知道哄我开心,以后在冷落我,咱们就不要再出来玩了。”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绝对不冷落你。”她喜上眉梢的拉着寒晚扬和安鹊往下走,回首招呼道:“嫣儿,我们去看热闹了,你们自便啊。”
  池赫铭放下筷子:“我说的吧。肯定是要去看的。”玉思嫣立刻贴上去:“相公果然料事如神。”
  县衙门前果然热闹,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去,推推搡搡喧喧闹闹,那五人飞上府衙内院一颗参天老树上,正好能看清听清屋里屋外所有的动静。
  安鹊靠在木飘飘身上,四人落座在粗壮的树干上,听见下方惊堂木拍响。
  终于看见那县太爷的模样,玉思嫣惊叹:“果然模样不错啊。”
  寒晚扬往木飘飘的脸上看去,却见她嘴角吊起,一抹邪意十足的笑挂在嘴角,而后冒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话:“果然是他。”
  寒晚扬问:“谁?”
  木飘飘回首:“一年前,我剿灭魔教余孽的时候,救了一个书生名叫薛峰,一进锦州就听说这里的县太爷叫做薛峰,好奇就过来看看。”
  “所以这个人,算是你的故人?”
  木飘飘感觉到寒晚扬语调细微的变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啊,其实呢就是有点好奇,这个薛峰是不是当时的那个薛峰,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好不好?”
  “切。”他半是无谓半是放心的改变语气:“我看起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嘛?”
  玉思嫣实在是听不下去,连忙打断道:“你们两能不能别闹了,好好看戏。”
  顺着寒晚扬的衣袖摸了两下,那广角处是木飘飘一针一线帮他绣上去的秋菊,在平滑的衣料上丝丝入扣。
  屋檐下一处喧闹,一处严谨,喧闹的是围观的人群,严谨的是坐上断案的县太爷。
  衙役手中的水火棍敲击地面发出威慑庄重的声音,其声“威武”二字响彻大堂。
  稍静之后,薛峰的声音传出来:“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他的声音似地府宽阔地域里阴郁的鬼魅的喊叫,阴森毫无温度。
  “小人,小人是牛家村的村长,小人鸣鼓是为了,村里牛塔。”
  薛峰冷着脸反问:“哦?”他暗下眼底的光泽“为他人伸冤?”
  那粗衣破裤的老汉颤巍巍谨慎的回答:“是……”
  薛峰道:“所谓何事?”
  村长直起身子,指着身后苍天朗朗:“我……我要告牛塔媳妇私通牛广,害死牛塔。”
  “你可知污蔑可是大罪!”那张四方堂堂高悬在中央的匾额像极了薛峰给人的映像,棱棱角角毫无人情。
  只是说着的时间里,村长浑身抖如筛磕磕巴巴才抖出一句话:“牛塔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的老实人!只是脸上生来有块胎记!他媳妇……嫌弃他样貌丑,便和隔壁牛广私通,如今还害死了牛塔。”
  薛峰反问:“害死”
  村长连连点头:“正是如此。”
  “你且详细说来。”
  “大人,今日一早牛塔死在村口,我们请了县衙的仵作过去瞧过,说是头顶被插入什么东西致死的。我们全村都可怜牛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就跑去牛塔家和他媳妇商量,没想到啊,居然给我发现,这牛塔家和牛广家下面居然有个密道,可以通过去,我一进门就看见牛塔的媳妇从那地洞里钻出来,半点没有为牛塔死了,伤心的模样。”
  薛峰同师爷对视一眼,习惯性的揉着自己的拇指关节,手一挥:“那他们二人现在在何处?”
  “他们就在外面等着,村里的几个人正在看着他们。”
  “带进来吧。”
  村长立刻弯腰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身后跟着四位壮汉,每两个壮汉手里都押着一个人,送完人后,汉子们便从侧堂退出去。
  村长又跪下,膝下灰尘沾满了整个膝盖,土色的衣物显得更加破烂不堪,他抖着手颤着声音控诉道:“就是他们二人!”
  第十九章 真相难寻。
  薛峰盯着堂下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二人发丝散落在前额,灰尘和土色粘在脸上,一派狼狈之样,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指挥差役道:“你们先将他们二人松绑。”
  躲在树上的木飘飘颇为欣赏的点头:“真相不明前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不俗啊、”
  寒晚扬微微点头:“只是这样的人才,为何只能守在这样一个小县里做县太爷?”
  木飘飘回答:“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将军世家的吕忘仙将军,皇上为了保他性命,将他调来这里。我当时救他时,杀他的人就是吕忘仙家中的死士。”
  “死士?居然还有人在培训这些东西。”玉思嫣不满的斥到:“如今连暗桩都少见的江湖,朝廷贵胄居然养育死士。”
  木飘飘阴暗一笑:“那倒不是,只是玉檀教少涉及江湖事,我在魔教血战二年,这样的死士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暗桩更是多不胜数,人心之险,嫣儿,你要记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飘飘你的意思是……”玉思嫣越过寒晚扬想要看清木飘飘此刻的神情,当她越过寒晚扬看清时,木飘飘依旧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玉檀教也未必干净,若是你希望我帮你找找,我很乐意效劳。”
  池赫铭低头:“你直接说,你看出谁是暗桩了。”
  木飘飘道:“池大公子既然心里已经有谱何必多问我一句,你放任那人在玉檀教不过就是为了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我现在说了,岂不是抢了你的风头?”
  “不愧是魔教圣姑啊,决不再别人透露底牌之前,泄露自己的底牌。”池赫铭半是讽刺半是不满的低声道。
  木飘飘叹气:“彼此彼此啊。”
  四人说话的功夫,那牛广已经开始诉冤了:“大人,草民冤枉啊。”
  “哦?冤从何来?这牛村长告你们二人私通,并且为了能在一起杀了牛塔可有此事?”
  那牛李氏抬头,她生的算是俏丽,而今泪眼婆娑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将脸微微抬起这边的衙役多是我见犹怜。
  只见她一副欲说还休,苦在心头的难言之样半推半就的开口:“大人,民妇确实与牛广两情相悦,但碍于礼教,我们一直克制,从未有过半分越轨之事,更休要说什么杀害相公之事。”
  “那么暗道之事你们二人怎么解释?”
  “那……那暗道是前朝战时留下的,这种模样的暗道不止我们两家相连,村头里面好几家都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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