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见，不再见

陆晓默立刻跑过去拉住他，“小凯，你要去哪里？”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可是以他现在的样子见了面反而不好，所以她顾不上许多，拉住他不肯放，以为可以拉回他的理智。“你冷静一点好吗？”
  “他不是要见我吗？我现在见他去。”
  “他身体不好，你现在又这么冲动，怎么能见面呢。”
  这样的时候，怎么还听得进那些话，车子已经发动起来，陆晓默一路追出去，他在后视镜里看见她即刻下车把原本站在车后的陆晓默压上车。
  他直接往顶楼上面去，陆晓默一路拦着他，连保安都无可奈何，陆晓默的力气更是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和他一起出现在华盛影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我们……”安保人员不知个该怎么解释，对于没有拦住这个横冲直撞的人，即便他们知道他是谁。
  “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秘书轻轻带上门，华之昌对他这样的到来并不惊讶。
  “小凯，晓墨你们来了。”
  陆晓墨表现出无比地尴尬，“……叔叔。”
  “你要见我吗？”夏凯延冷冷地甩出这句话。
  华之昌看看他身后的陆晓默，脸上不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些许笑容，“晓墨都告诉你了吧。”
  “我在问你。”
  “那个……叔叔，你们聊着，我出去等。”陆晓墨自认是个外人，在这里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
  “也好。”
  临走前，她还是不由得偷偷给了夏凯延一个眼神，仍然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冲动。夏凯延却像是未曾看见一样，并没有给她回应。她转身轻轻带上门，一点也听不见里面的声响。
  华之昌上前一步，作为父亲他好想好想好好跟儿子说一回话。“小凯，你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想要见见自己的儿子都不可以了吗？我还要通过晓墨才能见到你吗？”
  或许在华之昌的有生之年里，应该只有在夏凯延面前才露出过这样祈求的眼神。
  他冷笑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你利用她也没有用，别总是把她牵扯进来。你现在急着想认我，我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华盛的前途吧，不好意思，我没有必要对它负责。”
  华之昌的胸口泛起一阵难受，他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这样似乎能好一些。“你非要这样看爸爸我也没有办法，对，你说得不错，华盛的接班人必须是你。你叔叔因为泽诚的事情也已经一病不起了，我不能要看着我一手打下的基业，就这么败落下去。”
  本来，要不是因为陆晓墨，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所以现在，无论华之昌说什么，他都无所谓。华盛败落？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姓夏，而这里写着一个华字。“你到底是什么企图我不管，我今天就再最后跟你说一遍，第一，华盛不属于我，我不会要；第二，因为华盛是你的东西，我更不会要。”
  华之昌是想好了的，夏凯延必须坐上他的位子他才放心。“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是你的父亲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比起原谅，他其实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如果母亲看到他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眼前这个抛妻弃子的人，一定会伤心的。
  “别跟我提父亲两个字，我没有父亲，我从来都没有过！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两个字给我带来痛苦！都是因为你，你是最没有资格跟我提这两个字的人。”
  华之昌的呼吸开始急促，而夏凯延却并没有发现。“妈妈生下我就是个错误，你抛弃她，再留下一个我去拖累她，你现在想起你是我的父亲了？实在太晚了！那些要原谅的话，你还是留着跟我妈去说吧。”
  “小凯，不要每次见到爸爸，都是这样的态度。”
  “不接受我的态度可以啊，那以后别想方设法地见我，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见你。”
  才转过身要走，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后就传来“咣”地一声巨响。华之昌整个人从椅子上晕倒在地上。
  夏凯延这才惊慌失措，“快来人啊，叫医生！叫医生啊！”
  第51章
  几年前的时光仍在眼前，现在想起来，好像并不远。
  “年轻人，好好干，未来影视圈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仅仅是作为老板的角度，从一开始，华之昌就很看好夏凯延。
  “谢谢华总。”
  ……
  “你现在不仅是华盛的功臣，也是我们的骄傲，你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第一次拿下亚洲最受欢迎偶像，他是这样鼓励他的。
  ……
  “你的妈妈，叫……夏楠？”
  “嗯，是啊。”
  “夏楠……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她已经不在了。”
  ……
  “我是……我是你的爸爸。”
  “爸爸？”
  ……
  “为什么要抛弃她，让她过那样的日子！”
  “孩子，别怪我，当年的事，我有我的难处。”
  “我会离开华盛，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
  “你刚才不该对你爸爸那样，他会很伤心。”陆晓墨，和夏凯延坐在医院的长廊里，趁着刘秘书离开的时间，陆晓墨忍不住这样说。
  “我没有爸爸。”
  陆晓墨刻意放低音量，内心已经被他激出怒气来。“你以后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就是你的爸爸。”
  他愤愤地瞪着陆晓墨，眼睛里的迸发出的一束寒光，但也夹杂着无可奈何。是啊，因为眼前这个人是陆晓墨，他不能怎么样。
  况且她说得并没有错，他们流着同样的血，这种关系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陆晓墨知道，他们的处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需要时间。她的手心轻轻覆在他的手上，“不要再恨他，这也一定不是阿姨想看到的。”即使他对于这句话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陆晓墨能感觉到，他会听她的。
  急救室的灯暗下来，对于里面那个人的生死，他其实很在意，那毕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怎么样了？”因为血缘，他作为儿子，对于下一秒医生的话，他还是很紧张的。
  “夏先生，还好送来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会给华先生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的，你们可以安心回去休息了。”等在一边的刘秘书倒是呼出一口气来，总算是没有事。
  “叔叔是什么病？”陆晓墨问道。
  医生根本不敢看夏凯延，推了推眼镜，“华先生叮嘱过，不让说的。”
  陆晓墨不由得看向夏凯延，他当然也能够感觉到陆晓墨的眼光，不止是因为陆晓墨的作用，躺在里面的人是他的生父，他真的可以做到置之不问吗？
  夏凯延不自禁地摇头，“我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病？”他几乎没有表情，可能是镇定，也可能会暴怒。
  作为华之昌一直以来的私人主治医师，也是这里的院长，他当然知道夏凯延的身份，所以在经过快速地斗争以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
  与心脏挂钩的一定不是小事了，他的心跳明显地漏掉一拍。“我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你就告诉我这是什么病。”
  “缺血性心脏病呢，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冠心病。华先生的情绪不可以太激动，否则他会有生命危险。”
  刘秘书偷偷看他的表情，一时间，长廊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夏凯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后悔的要命，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不过，夏先生您放心，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护理条件，只要好好静养的话，华先生会很快康复的。”
  “我知道了……”
  他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一言不发。
  “我想，叔叔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见的人就是你。等他醒过来再走好吗？”
  他点点头，不希望陆晓墨看见他眼角边的泪水。
  陆晓墨很想好好地安慰他，可是，她觉得不合适。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给我打电话。”
  夏凯延拉住她的衣袖，“再陪陪我好吗？”
  华之昌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体质上还是虚弱的，精神看上去倒还不错。一睁眼，看见是儿子守在身边，竟然傻傻地看了半天。
  “要喝水吗？”
  “不……爸爸不渴。”
  “那要吃点什么吗？”他态度还是有些冷漠，但华之昌听着温暖。
  “不用……小凯，你不用忙。”华之昌的眼神一直跟着夏凯延在病房里来回打转，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呀？不去忙吗？”
  “晓墨要我留下照顾你。”
  “哦……”
  在医院住了两天多，华之昌就坚持要回家调养，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华盛的事情。医生也确实说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所以也就依了他。
  华之昌心里感激陆晓墨，他和夏凯延的关系能有这样的缓和，是陆晓墨一个人的功劳。
  “小凯，进去坐一坐。”华家的大宅子，夏凯延还没有做好准备要踏进去。
  “不了，我还有事。”
  目送华之昌了回去，他也准备离开。
  夏凯延在医院照顾华之昌的画面自然是不可避免地已经被媒体拍到。而华盛和夏凯延这边，对于媒体所有的报道都是一致的反应，就是不予理会。
  “陆小姐？”
  “秦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