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缭乱

  因为的出现，世界都只是清香的味道，再也没有半分苦涩。
  --------《蕾西》
  没有回答，乐殊只是沉默，答案却明明白白的响彻在每个人心里。
  “可是，他说没有多久了。”蜷缩在墙边的晨曦低声说。
  “没有多久？”乐殊突然站起，“怎么会？谁说的？”
  “他。”
  “怎么会，怎么会.......”乐殊不断念叨，然后拿了衣服匆匆出门了。
  房间安静了，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嘿，我回来了。”开着门，乐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没有人应声，“难道还在睡？”
  放下了一堆东西。轻轻开了房门，晨曦和依洁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熟。没有去叫，甜甜的笑了，又轻轻地关了门。
  “咔。”
  躺在床上的两人却颤抖起来，轻轻地，但似乎怎么也停不下来。
  乐殊出去并没有多久，进门时轻轻喘着气，似乎没有错电梯、是一口气跑上四楼的，皱着眉，似乎生气、似乎黯然......
  “跟我进来。”乐殊没有说太多，只是说了这样一句，然后径自进了房间。
  乐安冲两女笑了笑，吐了吐舌头，然后跟着进去了。
  “乐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可以......”
  晨曦乐安只听到这样一句，门就被乐安匆匆的关了起来，似乎怕被两人听到。
  没过多久，乐殊就走了出来，什么都没说，很生气、横眉竖眼的，头也没回的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乐安才从房间出来，朝着两人笑着解释，“我们经常的，习惯就好。”
  两人什么都没说，乐安也沉默。
  到傍晚时分，门铃响了，乐安立马站起，冲过去笑眯眯的开了门，“哥。”
  乐殊也不说话，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抬起摸着乐安的头，“买了菜，今晚做你喜欢吃的。”
  “谢谢哥。”乐安低头，似乎连眼睛都在笑着。
  欲言又止，乐殊抬头轻轻弹了下乐安额头，“算了，你开心就好。”然后提着东西去了厨房，乐安笑嘻嘻的说要帮忙，也跟着去了。
  “他喝酒了。”晨曦盯着走向厨房的两个背影。
  “乐安做了什么，才能让气质超然的他顷刻间坠落到凡尘呢......”
  “明天我生日。”晚餐结束后，乐安突然开口，“我明天想过生日。”
  乐殊一僵，“好。”
  “好久没试过过生日的滋味了，突然很想试试。”乐安故作轻松。
  三人不说话，空气突然开始沉闷。
  “明天你就二十三岁了，时间过得好快。”乐殊轻笑开口，一贯的温柔、宠溺，“想好许什么愿了？”
  “嘿嘿。”乐安调皮的笑了，眨着眼睛、聪慧而狡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女生看着，没有出声。从七岁起就被刻意抛掉的生日又被提及，这个，算是在和这个世界告别吗？
  第二天乐安起的很早，至少依洁和晨曦不知道乐安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两人起床时，乐殊已经煮好了早餐，乐安正在往茶几上摆呢，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快去洗漱咯，刚刚好，我哥刚刚煮好早餐。”
  两女立马去洗漱。然后对着茶几上的早餐大快朵颐。乐殊在一旁喝着温水，乐安笑着开口，“对了，昨天出去的时候，买了衣服给你们，准备下，我们出去玩咯。”
  两女齐声欢呼，乐殊笑而不语。
  花园、池塘、鹅卵石小路......一幢颇具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掩映在一小片竹林之中，只是站在外围，却早就感受到那份宁静、悠远，仿佛片刻间远离了所有的喧嚣。安然而恬淡。
  “乐安，你这是要上演灰姑娘的故事吗？”晨曦夸张的问。早上，乐安拿出来的衣服，居然是两套礼服，都是白色的，只是样式不一样。两人穿起来之后，乐安顿时便痴了，一个是淡雅而静美，当真是，静若清池，动如涟漪。一举步、一转眼间洋溢着诗与画，如听箫声、如嗅玫瑰，或者，只是静站，无需动作，宛如一副千古的依恋，开放在时间的深处，韵味无穷，娴静而淑然；另一个则是青春而富有朝气，微笑怡然、却偏偏又蕴着几分羞涩，但不矫揉造作，如水似蜜，动人心弦、阳光般、似乎只要靠近便是温暖，明明没有味道，却让眼睛闻到巧笑嫣然间散出的细腻沉郁的香味，润物细无声的诱惑，却从小巧的虎牙里觉出几分野性的味道，娇憨、野性而狡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乐安一时痴了。
  “噗嗤。”晨曦和依洁看着乐安呆呆念诗的样子，觉得好笑。
  “中间那几句呢？”依洁笑问。
  “见人间殊色，一时痴迷，竟读漏了诗仙的句子，当真是罪过罪过。”乐安嘴上说着罪过罪过，却嬉皮笑脸的，哪有感觉自己有半分罪过的觉悟。
  两人看着乐安耍宝，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我终于知道君王为何不早朝了。佳人在侧，岂容辜负。”
  “好了，该进去了。不然一直这样站着，你该要化成好色石了。”乐殊调笑。
  “人，食色性也。我始终秉持圣人教诲。美色当前，岂能不多看几眼、而后深深映在脑海。”乐安却厚着脸皮，振振有词。
  “饮食男女，却偏偏被你曲解。我真是为你读的那些书叫屈。”乐殊摇头。
  晨曦和依洁看着两人斗嘴，倒也觉得好玩，还有赏心悦目。乐殊就不必说了，乐安挑的白色愈加衬托出乐殊气质出众。长相清雅，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便让人深刻的人、卓然和清朗。而乐安，不同于依洁三人的衣着正式，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长相说不上俊朗、也说不上清秀。只能说是不丑吧，但偏偏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惫懒、温润，那份侃侃而谈时从容、淡定，竟让晨曦和依洁眼中的笑容显得邪魅、多情......
  四人一路谈笑着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里面布置出乎出乎依洁和晨曦意料的简单，正中间空荡荡的，稍侧一点是一台钢琴，看样子颇有点年岁了，但却干净的发亮，旁边围着布艺沙发、似乎经常有人围着听别人弹琴。钢琴下边稍侧一点，还有一张毯子铺在地上，不大，却刚好容一个躺在上面。而钢琴另一边，则是三排书架，摆满了书，看来别墅的主人应该是蛮喜欢阅读的。
  依洁盯着铺在钢琴下的毯子楞了一下，然后问乐安，“那个毯子，是你经常趴在上面听别人弹琴、还有睡觉？”
  “bingo。”乐安笑着打个响指。
  “看来还真是习惯成自然。”想起乐安趴在钢琴底下睡觉、还有听自己弹钢琴，依洁不禁莞尔。
  “小安，弹首曲子，看看你是不是退步了。”乐殊发话。
  “应该是生疏了，不过，可以弹弹简单一点的曲子给你们听。”乐安脱了外套随手抛在沙发上，坐在钢琴前，揉着手指。右手随意的按下几个音符，“12311231......”
  “是两只老虎。”
  “蒽，小安学的第一首曲子就是两只老虎。”
  停下了手指的律动，乐安回头看着三人笑笑，如糖如蜜，甜的让坐在沙发上的三人恍惚。
  “简版欢乐颂。”几个音出来，依洁开口。
  “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是喜欢这首曲子，但又一直都弹的零零乱乱的。跟他说过很多次，但他每次都跟我说他就是喜欢这样，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孩子气。”
  “哈哈，就是孩子气。”
  三人小声的说着，看着乐安，伴着欢乐颂的旋律，坐在那里弹钢琴的乐安，弹的很快，似乎全身都随着律动，孩子般，挚拙而单纯。
  一曲终罢，乐殊闭着眼，嘴角含笑，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弹奏。
  晨曦跑过去从后面搂住乐安，不住地夸赞，乐安发出一阵阵得意的笑声。
  依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演奏，凌乱而又慵懒，有些地方碎碎的，但让依洁觉得这样才算是眼前男孩的演奏一样。
  “感觉弹的怎么样？”睁开眼的乐殊问依洁。
  “可以不说吗？”
  乐殊摇头笑笑，“凌乱、指法差，力度也不够......缺点一个个的都数不过来。”
  “+1.”依洁小声说。
  “哈哈......”乐殊笑出了声，“不过听着听着倒真的很习惯了。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一样。”
  “你见过他弹琴吗？”乐殊问。
  “今天是第一次。”
  “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那时候，我学会一首曲子就去教他。这小子却懒的可以，明明自己说让我学好之后教他的，可是每次我教他的时候都嘟嘟囔囔的，一脸的不情愿。嘟着嘴，皱着小脸。直到现在，他弹一些曲子的时候，都会嘟着嘴哦。”
  “他委屈时候的样子，总想亲眼看看，一定很可爱。”依洁轻笑。乐安委屈的样子，她真的没有见过呢。
  “很久才来一次，每次一来就弹钢琴，是不是家里没有钢琴你就不来了？”
  门口想起声音，依洁转头，来人蛮高大的，大概快有一米八的样子，身材魁梧，慈眉善目的，但又有几分豪爽的意思。
  “怎么会？”乐安一溜小跑，走到来人身边，“就算没有钢琴，这不是还有书嘛。”
  来人一瞪眼，乐安又立马开口，“当然，就算这些统统都没有，不还有我可亲可爱的舅舅在这嘛，我隔段时间肯定得来摆放下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