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天色

26 再次再醉酒,我就把你丢出去


去A城的车在高速公路上抛锚了,攸宁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更糟心的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车上的人都很焦躁,司机一个劲地安慰大家说后一辆车正在赶来的路上,但等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等到车,到A城的时候都已经8点多了。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晚上路上特别堵,攸宁在出租车里急的不行,车却堵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师傅,几点了?”
    “8点45,别急,过了这个路口就一路畅通了。”
    “哦,快点啊,我赶着回家。”
    “这我也没法子啊,大家都是在挪,大城市就是堵,哪里都堵。”
    等攸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都9点15分了。攸宁又一次站在阿笙家楼下,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照的攸宁心里暖暖的。阿笙已经回家了呀,攸宁心里想。
    阿笙下午开了一个冗长的会议,开完会都已经6点了。阿笙看手机,没有攸宁的消息,便打电话给攸宁,电话关机了。阿笙想兴许攸宁已经在家等他了呢,早上说下午就回来的,于是匆匆回家,攸宁也不在。阿笙左等右等,攸宁的手机一直关机状态,阿笙有些担心。正在他坐立难安的时候,朱建安的号码打了进来。
    “朱大哥。”
    “小笙啊,大哥有件事对不住你。”
    “什么事啊?”
    “今天下午,沈小姐打电话给我,问我你车祸的事情。”
    “攸宁?”
    “对,就是沈攸宁。你们早就认识了吧,当初我提起盛云的时候沈小姐的神色就有些异样,我也没多想,今天她问我你的事情我才知道你们原来是旧相识啊。”
    “她问你什么了,你都说了什么?!”阿笙有些害怕,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这让朱建安有些吃惊。他为阿笙做理疗的这几年,阿笙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一开始我说这是隐私,不能说。但沈小姐一直在哭,她求我告诉她你是不是6月2号在B城出的车祸,我想她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不小心说了出来。小笙,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所以说好的下午回来也没有回来,所以才关机了。
    朱建安看阿笙迟迟不说话,觉得时态可能比自己想像的严重,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空气凝滞,早知道打死也不开口的,他想。
    “她还问了什么?”
    “没有了。”
    “我知道了。”阿笙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阿笙看了看表,7点,攸宁的手机还是打不通。阿笙想起昨晚的对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害怕攸宁不会再回来了,他拿起白酒,往杯中倒满,跟无数个无眠的夜一样,醉了就不那么痛了。
    阿笙不是爱喝酒的人,而且他也不能喝酒,他知道每个喝醉的夜里肠胃会翻江倒海地难受,第二天腿也会肿得厉害,痛到根本不能下地。但他也爱喝酒,因为喝酒的时候就会忘掉一些人忘掉一些事,当下就没那么痛苦了。
    阿笙喝了一杯后,觉得胃里烧的慌,风吹进来,窗帘呼呼作响。起风了啊,阿笙想去关窗,站到一半左腿无力,整个人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阿笙看了看自己的残腿,有些气急,又往杯中倒了一杯酒,没喝两口便觉得想吐。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苦笑了一下,将杯子摔了出去,碎了。
    阿笙昏昏沉沉地斜靠在沙发上,屋外的风呼呼地往屋内灌,看来晚上会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已经入秋了啊。在昏昏沉沉中,阿笙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听到攸宁脱鞋子的声音,听到她叫唤自己的名字,阿笙嘲笑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攸宁换鞋子的时候,闻到一股酒味,冲进客厅看到阿笙已经喝醉了,冷风一直往屋内吹,她看到窗户没关,想去关窗户,却差点踩到玻璃碎片。
    “攸宁,攸宁。”阿笙低低地呼唤她的名字,“攸宁,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关下窗户。”
    等攸宁关好窗户,扫掉玻璃碎片,看阿笙醉倒在沙发上的样子,攸宁又生气又心疼。
    “怎么喝那么多酒啊?”攸宁摸了摸阿笙的脸颊,好烫。
    “是不是发烧啦,阿笙,先去床上好不好,我给你做醒酒汤。”
    “不要离开我,攸宁。”阿笙还是说着胡话,还死死地拽着攸宁的手。
    “我不离开你啊,我哪里都不去,阿笙乖,我们先去睡觉。”
    攸宁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把他扛到床上去的,好在阿笙已经把假肢卸下来了,不然攸宁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攸宁小心地卷起阿笙的裤腿,阿笙右腿的截断部分□□裸地展现在攸宁面前,攸宁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攸宁轻轻地碰了下阿笙的腿,阿笙嘶地喊了一下,都肿起来了,一定很痛很痛很痛吧。
    攸宁想起了朱大哥,赶紧打电话给朱大哥,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机没电很久了,一来二去,打电话给朱大哥的时候都10点了。
    “朱大哥,阿笙他,喝醉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该怎么办,他的腿有点肿,要怎么处理?”
    “你在阿笙家里吗?我马上过来。”
    “不要麻烦了,都那么晚了,还可能下雨。”
    “没关系,我马上来。”
    “谢谢朱大哥。”
    朱建安火速赶到,将阿笙扶到了床上。
    “要帮他脱裤子吗?”攸宁有些脸红。
    “要的,不然明天早上他的腿就肿的不能看了。”
    “需要我帮忙吗?”
    “你去拿点热水再拿块毛巾,谢谢。”
    攸宁看着朱大哥小心地帮阿笙按摩,阿笙时不时□□两声。
    “很痛吧。”攸宁自言自语道。
    “嗯,小笙是我见过的患者中,最能忍的。好了,盖上被子睡一觉,明天起床已经会好受很多。”
    “谢谢朱大哥。”
    “沈小姐,今天下午你打电话给我的事,我跟小笙说了,你们有什么误会之类的吗?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脾气不是很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笙。”
    “嗯,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对不起。”
    “小笙,是我看着长大的,刚刚我帮他按摩的时候,我听到他喊你的名字,真好,我们小笙总算要谈恋爱了。沈小姐,你也喜欢他的吧。”
    “嗯。”
    “那以后小笙得交给你照顾了,这孩子啊,怪可怜的。我记得他第一次来找我理疗的时候,还是他妈妈陪着,为了不让他妈妈担心,他都不喊疼,真的让人很心疼。前段时间,他妈妈去世,他一下子就消极了,能这么快走出来,我想你的功劳应该很大。”
    “关于那场车祸,朱大哥,你知道详情吗?”
    “我听他妈妈说起过,好像是那时候小笙要出国了,为了跟一个好朋友告别,在半路出的车祸。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小笙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原来是这样。”攸宁的声音很轻,朱建安一时没有听清。
    “沈小姐,你说什么?”
    “没事。”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朱建安走后,攸宁看着熟睡中的阿笙,心痛到不能自持。阿笙看起来睡得很好,攸宁也累了,就趴在阿笙的床沿边睡着了。阿笙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攸宁回来了,梦见有人在帮他按摩,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心里纳闷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卧室。他的头很痛,又很口渴,在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摸到了攸宁的手。
    在触摸到攸宁的那一瞬间,阿笙的心就像被电击一般,这丫头,昨晚真的回来了。
    “攸宁。”
    “阿笙,你醒了啊。”攸宁揉揉眼睛,看着阿笙。“头还痛吗?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攸宁将阿笙小心地扶起来,将温水递给阿笙。“头痛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我去煮粥。”
    “别走,攸宁。”阿笙一把拽住攸宁的手,“不要走。”
    “我就在厨房,哪里都不去。乖,再睡一会儿。”
    “我怕我在做梦,我怕我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攸宁看着阿笙,全身血液好像一下子涌上了头顶,她扑上去,将唇紧紧压在阿笙的唇上。她疯了似得开始吻阿笙,嘴里混合着酒气,阿笙也开始回应攸宁,就像是害怕攸宁会离开那样,更加激烈地吻着攸宁。阿笙的全身都热血沸腾,有种压抑了很久的冲动正在爆发。阿笙开始吻攸宁的眼睛、鼻子,开始吻攸宁的耳朵、脖子,再慢慢往下。攸宁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被解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你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阿笙。”攸宁躺在阿笙的怀里,玩弄阿笙的手指。
    “难道不在做梦吗?”
    攸宁掐了阿笙的手臂,“现在呢?”
    阿笙又一次把攸宁压在了身下。
    “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头疼,不去了。”
    “让你昨晚喝酒。”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傻瓜,你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呢,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啦。”
    “我以为你知道真相后会怪我,晚上我打你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我真的以为你不来了。”
    “昨晚我手机没电了,车到半路又抛锚,我那时候想阿笙应该急坏了吧,结果回到家一个醉鬼等着我,当时我真的很想把你从窗户里丢下去。下次再喝醉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干的。”
    “你舍得吗?”
    “不舍得。”攸宁看着阿笙的眼睛,“那晚你是来我们学校找我的吧?所以才会出车祸,我才是罪魁祸首啊,但你都没有怪我,我那时候要是不那么孩子气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别瞎想。”
    “谢谢你喜欢我。”
    “不用谢。”阿笙摸了摸攸宁的头,特别宠溺地吻了攸宁的头发。
    “对了,阿笙,爸妈让我们有空回家吃个饭。”
    “我……”
    “我爸妈都知道了,他们很想见见你,放心吧,他们会很喜欢你的。我妈还说让我照顾好你,把你伺候地白白胖胖的才好。”
    “真的?他们不介意吗?”
    “我爸妈不是这种人,更何况,他们知道当年坐我舅舅车的人是你,心疼地不行,说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给他们看看,知道你过得好,他们也就安心了。”
    “那这周六怎么样,你爸妈喜欢什么,我去准备一下。”
    “随便买点水果就行,我要去做早餐啦,你继续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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