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竹未还

第36章


随即转身,面向项羽道:“籍,这次你能活下来,纯属是……是……”她咬了咬下唇,没有再说。
    
    项羽的脸色冷了下去道:“是你求他的,对吧!”
    
    白隐竹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早已出卖了她。她能保他这一次,却不能担保下一次,他能否活下来。胡亥的诡计多端,这个能让项羽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
    
    “没有你!我照样能胜!”项羽的眉眼之间已经微微有些怒色,似是在为白隐竹的擅自主张而生气。
    
    白隐竹抬眸,凝望项羽,眼神之中微微有些怒色道:“胜!胜什么胜!”她顿了顿道,“你可知,胡亥有多么的可怕?”他的心机,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算清的。
    
    项羽眼中的杀气瞬时绽放,只听得他冷然道:“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白隐竹猛然仰头,眼神之中满是失望,眼底也开始泛滥着盈盈的泪花。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没有。”
    
    项羽猛然抓住了白隐竹的手腕,眉头已然紧紧地皱到了一起,有了几分项梁的模样。只听得他道:“小竹,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白隐竹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道:“你总是这样……”她的眼神之中有痛楚之色,“籍,你是一个成就大事的人,怎么还是这种性子?”这种性子会成就他,亦会害了他。
    
    她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瓶上好的药,递给项羽道:“这是一瓶上好的药,先擦擦吧。”
    
    项羽没有接过药,却看着白隐竹道:“你先告诉我……”
    
    “你上了药,我就告诉你。”白隐竹笑道,“我将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告诉你……”
   
情自难忘(3)
    项羽没再坚持,伸手想要接过白隐竹手中的药,却怎奈白隐竹猛然收回了手,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尴尬。
    
    白隐竹轻声,温柔地道:“我来吧。”她的语气风轻云淡一般,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项羽的身子一愣,随即让开了身子道:“不!”他的面色有些慌张,只听得他道,“你先出去。”像他这样的男人,戎马一生,不知道会经历多少的战场,也不知道会多少次生死交战。身上那密密麻麻遍布的伤疤,宛若棋盘般纵横交错,一定会吓坏她的。
    
    白隐竹没有多言,垂眸之间有泪光闪烁,目光却坚定不移。只不过,那楚楚可怜之姿,令人心疼。
    
    她是如此的倔强,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忍。
    
    项羽叹了一声,似是妥协一般,只好轻声道:“小竹……等会,你可千万不许哭。”他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她了,只好妥协。
    
    白隐竹轻轻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说出半个字,缓缓走到了项羽的背后。她知道,她怕自己万一控制不住,就忍不住放弃。她明白,只有自己尽快适应这个过程。日后,只有她会陪在他的身边,为他上药,为他哭泣。
    
    项羽轻轻解开身上的层层包裹着的白衣,他不知道穿了多少层衣裳,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掩饰好那些伤口。只是他越往里面解一层,表面的红色就更加的明显。不知道项羽究竟穿了几件白衣,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
    
    那些白衣由浅浅的淡淡的粉色,到后来越来越重的鲜红之色。那如红梅绽放,由浅至深,由淡转浓。直至解开最后一层罗衫,白隐竹终于忍不住,掩唇而泣。
    
    项羽的身上伤口密布,有还在流血的,有已经结疤了的。这些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后背上下竟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肤。
    
    白隐竹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暗自落泪,死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这是他的伤,亦是她的伤。她的心知晓这伤痛的剧烈,宛若撕心裂肺。
    
    她打开药瓶,为项羽敷药。白色的粉末融入项羽血色的伤口之中,先是化为了淡淡粉色,再被深红所染,最终化为乌有。
    
    纵横的伤疤,一道道,如此的惊心怵目。这些伤,都是她害的啊。
    
    不知道究竟是没有忍住的泪水滑落到了他的后背之上,还是他心有灵犀,过于了解他,只听得他道:“别哭了……”项羽温柔道,“小竹,你不是答应我,不哭的么?”
    
    白隐竹擦去了面庞之上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但可以听得出来,她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只听得她道:“我没有哭。”
    
    项羽轻轻一笑,安慰道:“我就知道我的小竹没有哭。”他顿了顿道,“这些伤疤可怕吧。”
    
    白隐竹只觉得泪水似潮涌般涌来,止也止不住,压抑着道:“不可怕。”她顿了顿道,“很痛吗?”
    
    “不痛……”他笑道,“只是有些痒……”他的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白隐竹破涕为笑,笑容之中却是心疼和苦涩。他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大英雄,一直保护她的大英雄。
    
    项羽安慰道:“小竹,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才是。”
    
    白隐竹不解,不由得蹙眉问道:“为什么?”
    
    项羽朗声道:“一个男人,身上怎么可以没有几道伤疤?若非如此,还怎么称得上男人!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他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女人”五字,惹得白隐竹的手不禁一颤,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但他却如无事人一般,别说疼的皱眉了,就是连倒抽都没有。
    
    白隐竹泪水不住,却嗔道:“讨厌!”
    
    项羽一笑,转过身去,望向那个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紧紧相拥。
   
戚兄戚妹(1)
    “陛下!”赵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了胡亥,行了一礼道:“臣有消息。”
    
    胡亥送入唇边的酒杯微微滞了一下,不过立即恢复了正常。只是在手腕间微微晃了一晃,似是在充分搅拌它的芬芳,最终小饮了一口,淡淡地道:“是何消息?”
    
    赵高的身子微微抬起,眼角瞄向胡亥,看着他的反应道:“启禀陛下,有关隐妃的。”
    
    胡亥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酒杯中的酒也微微有倾洒出来的预兆,只听得他冷冷地道:“那个女人,与朕何干……”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禁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赵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胡亥,自然也是看出了他愈加难看的脸色,嘴角只是微微向上扬了一扬,那种弧度,便是仔细盯着瞧也是瞧不出来的。只见他恭敬地匍匐在原地,并不再多言。
    
    胡亥仰头一口气喝罢了这杯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赵高的嘴角微微露出了喜色,道:“隐妃和项羽都不见了。”
    
    赵高知晓,胡亥有了隐妃这个弱点,那么今后的事情都将会好办许多。
    
    管他是多么的无情无义,管他是多么的暴力残忍,管他是多么的喜怒无常。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便会变得异常好控制。
    
    只听得“啪”的一声,赵高急忙抬头望向胡亥,只见得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碎成了四分五裂的形状,这个酒杯竟然是被他生生捏碎的!
    
    赵高不禁觉得鬓角有冷汗冒出,那个酒杯,可是青铜所制的啊!别说是捏碎了,就是摔,也是摔不坏的。
    
    胡亥浑身的杀气油然而生,即使是赵高这等不懂武功之人,也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听得胡亥轻笑一声,道:“赵老师,你又在骗朕,朕不会上你的当的。”他这副模样,瞧起来异常的天真,可谁有敢去相信,他的外表呢?
    
    若要信了,恐怕,就是连个全尸也是保不住的。
    
    赵高的身子更加贴附于地面,连头也深深地伏了下去,鬓角也有打了冷汗而出,浸湿了发丝,宛若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一般。他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道:“臣万万没有骗陛下啊。”
    
    胡亥笑道:“哦?那你说说,他们怎么逃出去?朕阿房宫如此之大,守卫如此之多,武功如此之高。他们两个,除了项羽还懂一些武功之外,白隐竹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他们要出着阿房宫去,还要不惊动一人。赵老师你想,这怎么可能?”他好看的眉,不禁微微皱了一下,似是斟酌道,“难不成……他们是有了翅膀,飞出去的不成!!”他说到最后,声音不禁地放大,整个人怒目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怕。
    
    赵高的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似是仔细思忖了片刻,方才道:“可是陛下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胡亥自负冷笑了几声,道:“朕还能忘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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