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最灿烂的阳光2

第19章


明晓溪跟着牧流冰他们随意地走着,不时地驻足在某一幅画作前,静静欣赏。 
  东浩雪偷偷凑上来,低声说:“明姐姐,我怎么觉得牧哥哥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变得怪怪的,很可怕,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明晓溪一怔,目光飞向牧流冰。 
  他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俊美得像一座冰的雕像。但是太过寒冷,太过阴厉,使得四周的少女们只敢远远地欣赏,却没有一个有胆子上前来搭讪。他只是站在那里,却好像遗世独立一般,世间万物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画展中心的人再多,人们却好像都不由自主地闪到了他方圆两米的距离之外。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分外的怪异和孤独。 
  她的心骤然紧缩,一种怜惜和不舍令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站在他的身侧,离他很近很近。他扭过头来,看见是她,眼神中的阴寒急速隐去,露出一点欣喜。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明晓溪说,“如果知道,我就和你一起来了。” 
  “没关系,不用向我解释。”牧流冰握住她的手,然后看向墙上的油画,低声说,“澈的画很美,对吗?” 
  明晓溪点头,“学长的画是很出色。可是……” 
  “……”牧流冰等她说下去。 
  “可你并不是来看画的,你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地方。包括瞳和所有你带来的人,他们全都神经紧张,魂不守舍,”明晓溪皱着眉头,“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很严重?” 
  牧流冰将她的手握紧一些,他的手心奇异地有股潮热,“耐心些,你自然会知道。” 
  他的眼中突然放出一种野性的光芒,将他的脸点亮。 
  *** ***   
  《冬日最灿烂的阳光2》31(1)   
  两个小时后,牧流冰和明晓溪告别风涧澈要离开画展中心的时候,忽然从入口处蜂拥进来几十个记者。他们一个个满脸兴奋,眼睛放光,举着照相机,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像打仗一样地冲过来。奇怪的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画展的主角风涧澈,而是嘴角忽然挂上一抹冷笑的牧流冰。 
  “牧大人!海兴帮全面被袭击是否与烈炎堂有关?!” 
  “牧大人!您对海兴帮忽然遭受灭顶打击有何感想?!” 
  “牧大人!烈炎堂是否会全面接收海兴帮?!” 
  “牧大人!海兴帮此次遭袭是否与您前段时间被人暗伤有关?!” 
  “牧大人!铁大旗下落不明,您认为他是否已经遇害?!” 
  “牧大人……” 
  “牧大人……” 
  “牧大人……” 
  记者们像机关枪一样地发问,牧流冰却只是冷冷地不言不语。在再三追问下,他才用凌厉的眼神逼退那些出言不恭的记者,冷然道:“我是来参观画展的,对你们的问题一无所知。” 
  “铁大旗是不是一定会死?你会不会放过他?” 
  一个看来像刚入道儿的小记者不怕死地依然向他发问。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只见牧流冰身后就冲出两名大汉,一个捂住小记者的嘴,一个抓住小记者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拖了出去。剩下的记者们都吓傻了,没有人敢再讲些什么。 
  牧流冰冷哼一声: 
  “让开。” 
  记者们在一秒钟内,急忙闪出一条最宽阔的道路。 
  他对风涧澈笑了笑,笑意很轻,甚至有些疏远,“对不起,打扰了你的画展。” 
  风涧澈凝视着他,沉默半晌,低声道: 
  “没关系。” 
  牧流冰转向静静不发一言的明晓溪,说: 
  “跟我走。” 
  “明姐姐!”东浩雪下意识地扯住她的衣服,想要阻止她,“不要啊……” 
  明晓溪望向不停摇头的东浩雪和满目担心的风涧澈,轻轻一笑,“放心吧,没事的。别忘了,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 
  牧家大宅中的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烈炎堂里所有比较重要的头目都聚集了起来,满脸严肃地坐在 
  客厅里,等待牧流冰的下一步指示。 
  明晓溪缩在客厅角落的一张大沙发里。 
  她的头越来越痛,甚至连耳朵都开始“嗡嗡”地轰鸣。她感到全身无力,只想能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她希望没有人来打搅她,不要听到那么多声音,不要看到那些她永远不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牧流冰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塞到这张沙发里,他的表情,他的目光,让她明白现在不是她抗议的时候。所以,她只能抱住自己快要裂开的脑袋,呻吟着命令自己做一个安静的瞎子、聋子和哑巴。 
  牧流冰面色铁青地巡视在场所有的人,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慑人,“为什么铁大旗能逃掉?”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说!”他一声低吼,吓得众人冷汗直流。 
  烈炎堂中资历较老的一个长辈沉吟着开口,“这次行动,已经把海兴帮大半势力都挑掉了,就算铁大旗能留住一条狗命,对大局也毫无妨碍。” 
  “住口!!” 
  牧流冰一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都震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难道忘了是谁杀死牧英雄的?难道忘了是谁恶毒地羞辱烈炎堂?是铁大旗那条老狗!!只要他一天不死,烈炎堂就没有一个人能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一天不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耻笑烈炎堂!!” 
  牧流冰的话像一个强力的火种,引爆了帮众的斗志,他们愤怒地喊着: 
  “不杀死铁老狗,我们就不是人!” 
  “他××!是谁泄露了风声?!怎么会让铁老狗跑了?!”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杂种放铁大旗跑的,老子就把他一片片撕开吃了!” 
  牧流冰冷电一样的目光盯在一个面色紧张的大汉身上,“阿本,你说。” 
  那个叫阿本的男人顿时双腿发抖,牙关打颤,“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牧流冰向身后的保镖一挥手,“一条腿!” 
  “是!!”一个大汉操起根铁棒凶狠地向阿本走去。阿本转身想逃,却哪里逃得掉,冲上来两个人就把他制得牢牢的。大汉将铁棍高高举起,凶光毕露地瞪着他,大喝道:“选择吧!左腿还是右腿?!” 
  “不要啊!”阿本拼命想把腿蜷起来,但他哪里是别人的对手,只听“啪”一声巨响,铁棍已经硬生生打在他的腿上。“喀嚓”一声脆响,他的腿骨应声而断! 
  “啊!!” 
  阿本倒地惨呼,豆大的冷汗像暴雨一样狂落。 
  铁棍大汉冷笑,“老规矩,不选择就是右腿。” 
  “说,还是不说?” 
  牧流冰冷冷地扔给他一句话。 
  “说!我说!”阿本这次连犹豫也没有,大声地急呼,“是西魁前辈让我狙击铁大旗的时候放他一条生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西魁的身上。西魁可算是烈炎堂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前辈,平日里大家对他都很敬重。 
  “西魁前辈。”牧流冰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那种最薄的刀子,“阿本说得对吗?” 
  西魁的面部神经开始抽搐。他看看周围,昔日的兄弟们如今都用一种厌恶仇恨的目光瞪着他,抬头再看牧流冰。这个冷血的少年人,却正用一双他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最冷酷的眼睛盯着他,用最冷酷的语气对他一字字地说: 
  “你也不想说吗?放心,今天我不急着收拾你。等杀了铁大旗,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西魁眼中露出极端恐惧的神情,他见识过牧流冰对付敌人的手段,那种残酷是他所难以想象的。而逃出牧流冰的手心,又实在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完成的。 
  他颤抖着问:“如果……如果我承认……” 
  牧流冰冷笑,“如果你能节省大家的时间,我可以只要你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 
  西魁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地说:“只要还能活,我就很感谢大人手下留情了……不错,铁大旗答应我,只要他能接手烈炎堂,我便可以坐上第二把交椅……我一时贪心,所以才让阿本放走铁大旗……” 
  “铁大旗现在在哪里?”牧流冰目光如炬。 
  西魁苦笑,“我的确不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用再说谎话。” 
  牧流冰仔细瞟了他一眼,然后扔给他一把匕首,“你可以动手了。” 
  西魁从地上捡起匕首,颤巍巍地向自己的右眼刺去—— 
  “叮”! 
  一个小石子破空飞来,恰恰打在西魁的手上,将匕首震落在地。 
  “够了!” 
  明晓溪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中站起来。她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已实在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她无法再超然事外,无法再无动于衷,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说阿本的腿被打断,她还可以用“没想到”来打发自己,但是如果西魁的眼睛和手再当着她的面被毁掉,她内心一辈子也无法平静了。 
  牧流冰扫了眼她手中的弹弓,“你要做什么?” 
  明晓溪揉揉自己抽痛的脑袋,望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牧流冰,“他既然都已经坦白认错了,你可不可以就不要再惩罚他?” 
  牧流冰神色不变,目光转向浑身颤抖的西魁,“你说,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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