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囝

  “我回去还有事情做，让他们自己玩吧！”林森跟霍正打了个招呼答道。
  “老板不献唱几首？”霍正调侃地问。
  “有麦霸老楚在，轮不上我的！”林森笑答。
  “张香也抢不过他么？”霍正琢磨道。
  “来了也是听歌的！耳膜被鬼哭狼嚎了几回，她就甚少来这种地方了！”林森笑言。
  “我看张香很喜欢音乐啊，怎么不喜欢唱歌呢？”霍正好奇地问林森道。
  “她是对声音有很高的辨识度，但她自己觉得她的发音位置有些靠喉，我妈说，大概是小时候打针连着哭的，嗓子受到了影响！所以她老说她唱歌没有抑扬顿挫，不在调上，才不喜欢唱的！”林森简述。
  “可是我上次明明看她唱得很好的！”霍正纳闷道。
  “你……你看……？看过她唱歌？”林森诧异道。
  
第230章 远走他乡篇十一节
  
  “嗯，有一次在酒吧！我看她在台上给台下的于京玉唱歌来着！连着唱的，大概唱了8、9遍呢！”霍正回忆讲说。
  “酒吧？那个蓝胖子居然把张香带到酒吧去了？”林森难以置信道。
  “你怎么知道是她带的？”霍正打趣地问。
  “不是她，张香怎么可能去啊？她最不喜欢音乐震耳欲聋和灯光一晃一晃的地方了！”林森了然道。
  “还好，她俩是在白天去的，酒吧还没正式营业，服务员都没睡醒呢！”霍正解释说，不由得想起自己酒醉金迷的生活，明白了张香和自己的不同。
  “那一定是以前于京玉同乡驻唱的那个酒吧！别的酒吧还不得把她俩轰出来！”林森了如指掌地不爽道。
  “那些没睡醒的服务员都还给张香鼓掌来着，唱得确实不错！”霍正在回忆中表演地说。
  “是么？除了国歌，我还真没听过她唱歌，你确定那些没睡醒的人不是给张香的歌声吓醒的？”林森好奇说。
  “唱得真不错！可惜当时灯光太暗，没录下来太清楚的画面，但是声音很不错，这上头有录音，你可以听听！”霍正摸索手机说。
  “你居然还录了音？”林森不敢置信道。
  “嗯，她唱了好多遍，当时是觉得太惊讶，怕自己忘了，所以就拿手机录下来了！”霍正心虚地问道，“张香不会告我吧？”
  “没准儿！你这是强烈的侵犯人权啊！”林森风凉道。
  “我知道确实有些不地道，但是当时也是没控制住，后来又舍不得删，所以就一直留着了！”霍正告解说。
  “你这可不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这是犯法的啊！”林森正义化身道。
  “所以啊，幸亏是在中国，要是在美国，估计得蹲个五年呢！现在我交给你，你删了吧，把手机摔碎了也行！”霍正提议说。
  “这个我可不能代劳，你得交给张香本人处理，毕竟人权上的事情，还是应该得到尊重的！”林森看好戏道。
  “那你还听么？”霍正想拖林森下水地问。
  “我不听，等你哪天得到了张香本人的首肯，到时候再说吧！”林森不上当道。
  “要不怎么张香说你‘大贵’呢！我倒是看出了点端倪！”霍正感叹地收回手机得逞地说。
  “她有这样说过吗？从你嘴里说出来，貌似这是夸奖？”林森探问。
  “非常想言不由衷的肺腑之言！”霍正咬舌说，“Sad, but truth！”
  “难得！呵呵！”林森识趣道。
  “她……还是没有联络吗？”霍正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还没到时候吧！”林森脸色明显有些落寞地回说。
  “就算暂时回不来，至少也可以打个电话啊！”霍正翻转着手机思忖说。
  “她还是凡事喜欢亲历亲为，电话这种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撩人之事，她干不出来！”林森逗趣说。
  “现在我反倒怀念她不接我电话的日子了，好歹挂掉，也是有反应的，如今我拨出去的都是空号了！”霍正苦不堪言地说。
  “还有这么段日子呢呐！”林森笑言。
  “可不？”霍正讨伐地说，“我当时真想直接在院里弄一挂号抽奖，送她一部不能挂我电话的手机得了！”
  “她不接你的电话，你凭什么认为她就能接受你送的手机呢？”林森质疑地问。
  “所以不是弄一抽奖吗？”霍正解释说。
  “张香啊！长这么大，从没中过奖！就连纪念奖都没有过！她会相信自己能中一部手机，还是在医院挂号抽奖的中的？”林森替张香泼冷水道。
  “所以啊！这年头的战争啊，都是信息战！我就是关于某人的信息收集不足，才对她束手无策的！”霍正归纳说。
  
  从小远离双亲、离乡背井地一个人生活，虽然表面上装作没什么事情，小小年纪，为了假装没事人一样生活的内心里该有多么难受和痛苦，就算父母再怎么不得已的苦衷，再怎么为孩子的将来着想，天伦之乐的日子失去就是失去了，很难再追回来，尤其已经离世的状况。认识林森和张香以后的霍正不再像之前的人生里那样总觉得遗憾了，虽然他们年纪比自己小几岁，可是却清楚地知道如何去爱别人，认识他们，霍正自己也长大不少。和张香与林森相识一场，真正教会了霍正如何去爱别人。对于如何去爱一个女人是以前傲慢的霍正想不通也从不会去想的一件事，对此，霍正是满怀谢意的，因为自己能在30岁知道了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弄懂的事情，这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张香用自己的离开和一封亲笔信和霍正做了最后的道别，但是对这珍贵又特别的感情割舍不下的霍正却始终没能和张香本人做真正的告别！
  
  楚焦在帮着怘鎏走上正轨之后，也在父母的首肯下辞掉了公务员的工作，成为怘鎏对外事务的第一把交椅。看着张香企划下的怘鎏在林森手上一点点成长起来，楚焦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单细胞为什么谁也离不开谁了！
  她是一直没有放弃梦想，也绝不对现实屈服。张香如是做。
  他是一直坚持怀抱梦想，也没有放弃过现实。林森如是活。
  所谓梦想照进现实。相比于大部分人在思忖如何在现实的社会规则下活的如鱼得水、予取予求时，张香和林森用自己的小身躯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坚守着自己做人的原则，没有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中随波逐流地融入到对现实妥协的队列中。看着这两个人的坚持，楚焦也开始向往那种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爱情了。原来歌里唱的“我的眼中只有你！”并不是短视而是远视，是那种近了好似朦胧叠影，远了却越发清晰的爱情，对于在感情中成长的爱人，我们需要专注、需要注重、需要重视、需要适意，那样才会找到那份看着一个人越看越新鲜、越看越吸引的魅力所在，那是曾经的楚焦看了越多的人，越是找不到的东西！
  
  眨眼间，林森度过了第一个没有张香的春节，来到第一个没有张香陪伴迎接的新年，2012年的大年三十的晚上看着两家爸妈十二年后第一次重聚年夜饭，都十分动容，夜里守岁敲钟的时候，林森一个人在张香的房间里写下了自己的新年清单，并在张香的那一栏里画了一幅画，卷起收进在格中！任何一段关系，尤其是恋爱关系之中的强者，喜欢得更多的一方，毫无保留地能爱多少就爱多少，自己想做的一切都为对方做过，故而给予的一方，才是真正的坚强，像林森和张香那样的，不是童话，而是真实的爱情，就算吵架，就算生气，就算误会，就算焦心，在感情之中，能够等待，才是真正的勇敢和坚强。
  
  年假过后，破格提拔的正科级干部炎淼走马上任了，炎淼的人生选择虽是口中为了后世子子孙孙大业的胜利，或许没有别人心里那点酒菜饭钱的私心，但是也没有活在当下的百姓，更没有将数以亿万计的民生放在心上，这是炎淼能平步青云的安心之处，炎氏家族的大业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心而有所动摇。为炎科长上任第一天庆贺的人早已在餐厅等候，炎淼上楼之前在广厦的停车场隐约地看见了和楚焦一起走向扶梯的林森时还以为是眼花认错，炎淼没想到脑里越是想要忘记，心中的记忆却越是鲜明。电梯上楼后炎淼和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一起约准婆婆喝茶时，看见了不远处和几人谈事情的林森，方知刚才并不是幻影。才一年而已，林森就成熟了很多，可是不管怎么看，还是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张香的味道，虽然穿着上还是一样的随意般的正经。不过林森脸上的表情明显和规划院时相比有些异彩，然而在一旁的楚焦跟对方交谈时，林森还是会流露出像以前在饭桌上等张香时的那种表情，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水杯，即便是张香走了毫无消息的一年以后，他们二人之间还是那么呼吸相通，张香飞多远，线都还在林森身上，就像是拿着砍刀也分不开、断不了的情线。那时近在眼前的遥远，炎淼才真正明白，只要林森和张香，那两个人的世界，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那个他和她构筑出来的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没有消失的话，他们两个人，无论相隔多远，就算廓着海，都会连着桥，哪里都一样！张香和林森，这两个人，仿佛静止般被冰封在彼此跳动的心田，渗透进彼此的呼吸里，烙印进彼此的身心上。
估计是步入了2012，大家对末日的期待与惶恐骤然与日俱增，相互制衡，荷尔蒙分布趋于稳定，性子也温顺了许多，只是心还是一样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