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血，三世情劫

    “啊……我的莫子……你可急死我了……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可就要去找门主来帮忙了……”粽子语气极为焦急而道。
    苏莫子脑中晕晕乎乎的茫然起身，看罢殿外，已是漆黑。
    失神凝望于粽子那似屁股着火一般的模样，沉沉的开口而道：“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不久……你睡得时间倒是不久……可是你知不知道本灵鸟我叫醒你，足足用一炷香的时间，你都复在那里岿然不动，似没有了知觉一般……不，不是似没有了知觉，是就没知觉……”粽子一面说着一面抚慰起了自己那受伤的小心脏，随而又复弱弱的瘪了瘪嘴，低语道：“怪吓人的……”
    苏莫子听而，不由地心思一紧，面色稍有些不自然。
    “出什么事情了？”苏莫子相问，往日她如这般从晌午睡到第二天一早也是常事。
    “我刚刚得知一个天大的消息，唐门被灭门了！”粽子趁着苏莫子这睡午觉的功夫，又没人给它解决伙食这个问题，遂下殿去寻了原野，美美的大餐了一顿，还复差原野姐姐给自己做了好几身新衣服呢。
    苏莫子听复，满眼充斥的都复而是那愕然之色。
    粽子紧接着继续神秘兮兮的说道：“还有令莫子你更加吃惊的呢，你可知道那唐门被灭是何等丧心病狂之人所为？”
    粽子说罢，苏莫子在心中倏地冒出一个人的名字，她复而赶紧使之自己消散这种想法，这实属是太为恐怖了。
    粽子自然看出苏莫子的心中所想，也不复而挑破，只罢淡淡的道出一个人的名字：“唐莫意……”本复心中深埋了一堆对那唐莫意大加愤骂之言，粽子都复而又重新压回了心中。
    “这是怎么回事？粽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粽子听复微微撅嘴，神伤连连的开口道：“我灵鸟粽子还没恶毒到拿那唐门中人的所有身家性命开玩笑的地步呢……”
    苏莫子当然知道粽子断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乱开玩笑，她所生疑，不敢相信的是，那灭之唐门之人真的是唐莫意而做吗……
    “粽子……实属是唐莫意所做？”苏莫子再次轻轻的开口言之，语气中存有一抹安慰粽子之意。
    粽子也是一副神伤之态，弱弱的了点了点头，虽不相识，更不复不相知，但毕竟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就这么的没了，任谁人知晓了都必然会心头不免难受难受。
    “现在六界都传遍了，唐莫意已然是六界闻名的女魔头了……”粽子也真的没有想到，那唐莫意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对于悉心养大自己的二叔和爷爷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苏莫子一面思虑这唐门灭门一事，一面思虑自己在那水月洞天之中所生之事，来自她心底的声音隐隐的告知自己，水月洞天之事还不是相而告知师父的时候。
    “粽子，我去殿室找师父一趟。”苏莫子利落的起身，短短的说道。
    “小子来了……”
    苏莫子刻意让自己去忽略那拓天的眼眸，只要一看到那副蔚蓝色的眸子，苏莫子总是会情不自禁联想到在那梦境之中的那个无比真实的吻……
    苏莫子赶紧强定心神，眼眸在拓天为而留意间凝眸片刻，疾疾而道：“师父，你可知唐……”
    苏莫子话还未说完，看罢拓天那神色，想必师父定是已经知晓无疑了，只等着拓天开口。
    “前来所为此事？”
    苏莫子心头顿生讶异，为何这世上一时间失去了那么多的无辜生灵，师父确罢这样言语轻轻。
    苏莫子一时间话上心头，言语激动道：“师父，您身为仙界的掌权人，无伤无地门的门主，您就这般的冷血无情，不复从而出手相救吗？”
    苏莫子说完，就复极力的后悔，自己还未顾得将其中所生之事具体询问清楚，便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般言语犀利指责到师父。她知道全权是自己的心境在作祟，自己一罢的对那梦境之事做贼心虚，才会说出这种话，妄图以这种方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使然，妄图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同拓天之间垒起一堵无形的墙垣……
    苏莫子，你有何德何能……
    “师父……对不起……小子……小子……”苏莫子一时间语塞艰难，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而握，她真的想把这一切的所生之事都罢告知给师父，但是她真的无法做到，她不敢，她真的不敢，她怕这些东西只若是说了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拓天相视而过苏莫子那眼底隐现的悲伤，淡淡启齿道：“小子，你可还记得你同为师第一次相见？”
    苏莫子闻声，仍复低垂着头，不复直视过去拓天的神情。下巴微点。
    她当然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拓天这双蔚蓝色的眸子，却不知从那是起，自己已经深深的入了这场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拓天继续言道：“为师也永远记得，我为其他弟子施以仙水，小子你不忍同门师兄弟那般痛苦，毅然的站了出来，指责为师，甚至要让为师从经坛之上下来。”拓天一面说着，那眉梢之上不觉染上几分浅笑。
    少顷，苏莫子终复抬眼相视于拓天，看罢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师父，他永远都如此这般的温文尔雅，淡然如水，一副神圣不可侵之态。
    “为师说过，你无错，今ri你说出此之言，你亦无错。”
    苏莫子听之，更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复又愧又恼。
    苏莫子重复恢复理智，刚复准备继续出口而问，胸头却还是充塞着满满的阴郁之感。
    拓天正在此时开口言之：“唐振雷和唐天，以及一切唐门中人都复而是自断气虚而亡。待我同石之赶到之时，已然无救。”
    苏莫子听之拓天刻意再为自己解释这事情的缘由，一时间，心思沉寂了下来，即便师父是仙人之躯，但复师父也仍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论是这人世间，还若是那六界之中，师父并无法得以掌控这世间的所有一切，如果师父可以掌控一切的话，想必那无情剑也不会开鞘。而那唐门众人又复都是自断气虚而亡，自无任何理由讨伐唐莫意，她是何等的狠心，用尽何等的手段能复得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至亲，如此那般的了解自己的性命于眼前。
    苏莫子一口气憋了许久才顺畅，“师父，那那唐爷爷同唐叔叔他们的尸骨……”
    “为师同石之已为之他们得以超度灵寂。”
    苏莫子心下迷惘，以前痴心妄想的想要安心伴于拓天左右的这种生活，反而时至今日，无形的压得自己无法喘息。
    拓天看罢苏莫子似有意在回避着什么，他知道今日所生唐门被屠之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慢慢的，慢慢的，六界全无得以而安宁之地，而他仅罢得以就算只是给予庇佑苏莫子的这种日子已然也是不多。而在这所剩不多的时日中，还能否让苏莫子在归于那初心般的每日笑颜是否已是枉然。
    拓天探问的声音不轻不重的道出口，“小子，心中可是还有何事？”
    苏莫子强定心神，心中复而定时咯噔一下，努力装作一面的相安无事，犹犹豫豫间已经在心中暗暗确定，水月洞天之事绝不能告诉师父。
    本寡淡忧愁的面庞重复挂上浅浅的笑意，开口道：“小子无事……”
    ……
    “鬼君……”
    带玄慵懒的坐于那冥泷宝座之上，稍稍抬眼望去那殿下的人，面色夹杂着些许不齿，随而转复另一面神态，微微勾起唇角，开口道：“是美人回来了。”
    唐莫意面色艰难，看那面庞好似还挂有未干的泪痕，带玄面上的表情却复更加丰富了起来，甚为主动的开口而道：“美人的作为本君我已有耳闻，不仅复而屠了唐门，还是已然令他们安心自断气虚而亡，美人实属是做得漂亮啊！”
    唐莫意强忍不悦，还复恭敬般的迫切开口而道：“莫意可否见于娘亲了？”
    带玄面生疑虑看罢于染竺而过，语气极为真诚的开口而道问：“见娘亲？什么娘亲？”
    唐莫意突复煞住了面色，似要想极力证明着什么从而所道：“莫意已经替鬼君您铲除了唐门，更复印证了莫意对鬼君您的忠诚之心，难道还不服能与娘亲团聚吗？”
    带玄缓缓的走下那冥泷宝座，目光幽深难明，出手紧紧的勾住唐莫意的下巴，依附于她耳边，气息温润，断然开口道：“本君一直以来都自是知美人你对本君的忠诚之心的……”这言外之意分外显然。
    唐莫意一把推开带玄，眸中露出几分无助相望而过，那言语似自问一般的开口而道：“那我做之一切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带玄却唇边的笑意抑不住的上扬，笑容暖若春风，语气柔和，道：“美人不是全权都是为之本君所为之吗？”
    唐莫意听复，霎然间收起那悲痛，目光沉静如水，语调郑重所言：“莫意自是全权为之鬼君所为……莫意累了……先下去了……”
    鬼君带玄相望于唐莫意那愤恨而去的背影，不禁挑唇而笑，这棋局是越来越好玩了。
    一旁一直在观察这情势的染竺，慢慢从黑暗中相靠近于带玄，他也复带着些许不解而问道：“鬼君，为何不复让她相见于紫砂一面？”染竺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唐莫意还算是个能用得上之人，别把她惹急翻脸才是啊。
    带玄一副淡然之态，定定而道：“现下除了本君的鬼殿堂，她唐莫意只有死路一条。”
    染竺听复，暗暗退回于那黑暗之中……
    唐莫意衣衫未褪，失然之色尽处于面庞只上，一双漂亮的眸子直愣愣的盯视着那无尽的阴暗之中，倦意来袭，也复迟迟不敢合眼，只罢双目一经合上，袭之脑海之中的便复而是一生也挥之不去的凄厉……
    “爷爷……”
    唐莫意纷然而至那唐门的灵室之中。
    唐振雷看罢却已是耄耋之容，终日跪于那供奉唐门历任先祖的灵室之中不通人搀扶复而无法起身，唐振雷亦是不敢寻着这最为熟悉之声向后望去，他怕相视于眼眸之中的复而是唐莫意的嗜人之貌。
    唐莫意不曾加以掩饰的发出一声冷笑，直直的步于唐振雷身前，慢慢的屈下她那曼妙的身畔，凝视于唐振雷而过。
    此时的唐莫意，周身尽伴于那恶灵之气。
    唐振雷歪过头去不复相看，发泄一般的重重向外唤道：“唐奴！唐奴！”
    唐莫意心头不知何处而生的怒意被这呼唤之声所慢慢激发而出，站起身，饶于唐振雷一周，唐振雷都复不同她说之一语，看之一眼。
    唐莫意轻吁出一口气，慨而笑道，上前，极为孝顺的相而搀扶起唐振雷，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紧紧相箍住，此时的唐振雷，已是如那风干的骨架一般，一碰就碎，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唐莫意好生将唐振雷安放于那灵室之中的木椅之上，佯装一面怅然的开口而道：“爷爷，多日不见，您不想莫意吗？”
    唐振雷那视线的方向复而又大力的歪向一边，咝咝的直抽气，他宁只是被动知晓唐莫意已堕道成魔之事，也复不愿看到这事情的真相如此这般活生生的映于自己眼中。
    “唐奴！唐奴！”
    “爷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的孙女就在您眼前，用不着唤唐奴。”
    唐振雷鼓足手臂的气力，狠狠的向门外一直，极具冷漠不掺杂一分感情的道：“你滚！”
    唐莫意嘴角还复残留的一缕笑意微微隐现着对自己的嘲弄之色。
    “您连看罢您这个孙女一面都不愿意？”
    唐振雷仍复歪着头，不做回答。
    “啊……”
    唐莫意用之术法将唐振雷的脖颈生生扭捏而过，尽然响彻的复而是那筋骨处的凌迟之感。
    “怎么？不愿意看莫意是吗？那莫意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唐莫意的眼底之处隐隐上升出那抹阴戾之色。
    另唐振雷都复陡然生畏。
    唐莫意见那唐振雷复而气丝游离，一副现时抱着决死之心的铁血之面。
    唐莫意倏然散去那掌心的术法，唐振雷猛地身子重重的在那木椅之上大颤而起，一时间口吐白沫，满身的污秽。
    “爷爷不用唤了，那唐奴想必现时已经不再这世上了……”唐莫意脸上立时呈现出一抹舒悦之笑颜。
    用之意念杀人现时所带给她的是用任何事物都无法相比拟的，她的心如一个深得看不到底的岩洞，而她发现，只有靠一个接一个的生灵的死亡，才复得以将那岩洞慢慢填满，填满……直到那感觉再复消失，岩洞再复空荡，一切再复轮回所为……
    “莫意……”
    唐天急促而入，那院庭之中的满满的死寂生灵复而让整个唐门顿生万分凄荡。
    此时的唐天，已然知晓今日这最后的结局，他有力更改这一切，但复他仍旧相信至亲之情使然不会让那悲剧发生。
    “天儿……快走……快走……”唐振雷瘫坐在木椅之上，无助而决绝的泪从眼角一时间奔涌而出。
    唐莫意小时因被勒令不得踏出唐门，起先也复像唐振雷今日这般流露之感哭泣过，仅仅是一门之隔，复而就是对她来说那就是两个世界。一个是尽然的美好，一个是极致的冰冷。
    “莫意！那是一手养大你的爷爷！”唐天见罢唐振雷被折磨成如此这般不堪的模样，而复那下狠手之人还复是悉心疼爱有致的孙女，唐天咆哮而道。
    “爷爷？是呀，我的爷爷！把我当做这唐门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的爷爷，势必要压榨我人生价值的爷爷！”
    “莫意！你不要被那带玄所蛊惑，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
    唐莫意倏地睁开眸子，不复再去回忆……
    脑畔中尽然回荡着唐天说之的这最后一句话。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随而便复直视自己的两个至亲之人的死亡。
    她唐莫意已经做了太多让自己所后悔的事情，
    突复想到，山峡曾复同自己说之的那句话——
    “一件事做的太过不由心的话，也就没有执念所之的意义了……”
    ……
    “莫子，回来了啊。”粽子稍显忧心的开口而问。
    苏莫子微微点头，一面的疲累。
    “莫子，你是去干什么重体力劳动去了吗，怎么看着这么的……”
    粽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莫子径直打断，微微摆手，气虚微弱而道：“粽子，别说了，我好累，我要睡会儿……”
    粽子看罢而过苏莫子那实属由心及身所散发而出的浓浓倦意，不觉心中生疑，不是才睡的吗？怎么又要睡？不过看着真的是好累啊……算了我也去睡会吧……
    ……
    “门主，门主……”已日上三竿，粽子急促的飞往拓天的殿室之中。还未等拓天接着开口问之，粽子便复荡然急促说道：“门主……快去看看莫子，她……她从昨晚睡到现在，怎么叫也叫不醒……”
    粽子焦急的痴痴的扑闪着翅膀在一旁等待。
    “小子……小子……”拓天用轻轻探拭而过苏莫子的额头，并无发热的异样，看罢她确是还复是熟睡状态，呼吸均匀，确罢为粽子所说，如处于另一个时境之中，无法叫醒。
    粽子见状，紧接着疾疾补充说道：“门主，昨日也是如此，莫子相送完小妖王回到殿室中便复沉沉睡下了，我也是唤了她好久才唤醒莫子，后来莫子从门主您的殿室回来之后，表现的是更为的疲倦了，就复今日这般……”粽子苦恼的前思后想了一番，极具担忧的道：“门主，莫子该不会是又入了什么心魔之境什么的吧……”
    拓天也实属是瞧不出什么病症，也确实不属入之心魔之境之状，拓天眸色幽深，眉头轻蹙，不复慌乱的淡淡开口而道：“不会的，粽子，你不要担心，可以帮我去阳明殿寻城境前来吗？”
    粽子大力点头，说罢便复加大马力的飞走了。它知晓三门主城境最善观相之术，论此术法的修为在六界可谓是一等一的高，否则不然就连门主也会寻三门主前来帮忙了。
    对于三门主城境来说，这多向前大迈几个步子就复能一瞬就到达的功夫，这个三门主，是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粽子与他不熟，自然是也不敢畅然出口相说，只能在一旁傻等，它突复心中极为感性的念起了苏莫子的好，至少能总结出来个不下一百个理由。
    “师兄……”城境边复开口唤之拓天，边复不经意间用那余光一扫粽子。
    粽子此时自是极为眼力见的幽幽得飞出殿室之外，以前最实属更是最为唾弃自己那些同行都费劲各种术法修为，为得只是想要变成人身。而现在的粽子，更也是巴不得速速变成人，那样便可以好好的“蹂躏，蹂躏”这个三门主城境了，事实也复而证明，虽说是“灵鸟”，地位也还是卑微，看来在保证“人鸟平等”的这个坚信道路之上，还是需要多加努力而为之的！
    城境相视而过苏莫子那复安然入睡的模样，微微抿唇，开口而道：“你这个徒弟最近可有何异常？”
    拓天默然，不动声色，微微摇头。
    不用多言，拓天找城境前来，复而只是想要更确信的印证自己的判断罢了，听之城境此言，便复得以相信，自己的判断正确无疑。
    “师兄，一切都快要来了，你还复不打算收手吗？”城境极为少有的语气不复激昂，此时躺于这玉床之上的苏莫子便是他对于拓天来说最好的说辞。
    城境复而知晓自己无论是淡然而道，还复是出之犀利之言，已是无用而为，唇边复而挂上一丝笑，默然，便复离开这殿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