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你看看这世界

78 第七十六章


手术灯亮着,红彤彤,刺人眼疼。
    何希冉无力靠在冰冷的白墙上,衬衫裙子,手臂脖子脸颊......能染血的地方无一不是血迹斑斑。
    梁凯霖也靠在墙上,他身上也没好到那里去,满是血。
    眼眸沉沉湛湛,他一直看着失魂落魄的人,她眼眸深潭如一滩死水,往日的灵动雪亮不知所踪。
    该怎么安慰她!
    他往手术室的门看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竟然看到这样死气沉沉的谢桓!他暗暗叹了叹!
    何希冉,能找回她的那份灵动只能是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吧!
    梁凯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从口袋摸出了一部手机,这是他在案发现场捡到的。他上下观察着,屏幕碎了,背面刮花,摁了摁边缘键,亮了,没有设置锁屏,好几个未接电话!
    雷明成?
    有点印象!
    梁凯霖继续查看手机里面的信息,主控屏幕的东西基本一目了然,APP什么的就只有一个,如果盲读软件也算的话!
    没什么关键线索,他直接点开通话记录,四个小时前,有过一通电话,通话时长十分钟。
    这个号码!
    他烂熟于心。
    董事局的内线转接号,他经常打。
    内线!要找林耀辉?林耀辉!
    有这个必要么?账本在他手上林耀辉还有必要对谢桓动杀机吗?还是谢桓又找到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
    梁凯霖挑起眉,抬眸望向窗外的虚空。
    短短的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回到前两天前。
    美国西部时间,13:00,星巴克。
    奔放热烈的重金属欧美流行曲,一点也不似在中国实行了本土化策略的星巴克,雷明成有些不习惯不适应,但看对面的谢桓却无所干扰,气定神闲。雷明成想了又想,思了又思,还是无法接受他说的那个冒险的计划。
    忍不住又劝阻,“谢桓,宁走封江一指,不走开江一尺,你不懂这个道理?”
    谢桓慢悠悠拿起面前的咖啡在鼻尖嗅了嗅,掬起一抹笑容,同意的点点头,但答非所问,“蓝山咖啡,对吗?口味浓郁香醇,甘、甜、苦三味搭配完美,所以完全不具有苦味,仅有适度的酸味,可是......不巧,我今天心情不错,不喝!”
    雷明成绞起了手,应他的胡说八道才傻!
    谢桓听雷明成无反应,紧接着说,
    “雷明成,慢病在养,急病则治,这也是道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笑意不改,“你看这杯蓝山咖啡,它喝起来顺滑浓厚,可以说有点宝石的质感。蓝山山脉的高山低温的生长环境是一个条件,及时地抓住最佳品尝时间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不可否认会有烫伤嘴的风险,但不是解决了那些钟爱原汁原味咖啡的人的燃眉之急了么!虽然我没这嗜好,但,这条险路,我不想错过!”
    歪理也能头头是道!雷明成无语扶额,想了想,问:
    “梁凯霖呢!直接与他交涉对你更有利!至少对性命没有威胁,走这条路比你所说的歪理更安全高效!”
    “呵呵,他的条件......”谢桓一顿,却拎起那杯蓝山咖啡置于唇边掩盖瞬间冷冽的笑意,抿了抿杯唇,“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雷明成看着谢桓,暗想,谁说女人如衣服了,女人如命的说法估计对他来说还不是最好的说法,蓦然间羡慕起他来了,至少他比自己幸运!
    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着他!
    雷明成低头笑了,“好吧!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了!”
    “雷明成,你别煽情,我不习惯!我会没事,你也是!”
    为了不暴露一起去美国的行踪,当然这也是谢桓强制要求!他们错开一班航班,谢桓先上机。
    当晚,雷明成威逼利诱顺拐无辜的Jeen坐上回B市的飞机。
    第二天,中午,B市机场。
    谢桓俊朗外表和儒雅的气质,空乘的王小姐自然非常乐意一路关照,加上他的特殊情况,王姑娘也有了很好的理由在下了飞机第一时刻就更近一步亲密的关照,虽然帅哥一直谦虚婉拒,但王姑娘自认为真诚比较容易打动人!亲身为他指路,打点行李,帮忙打的,哎!就差一步了,帅哥竟然有点木没向她要电话号码,真可惜!
    谢桓临上的士之前,王姑娘娇滴滴道,“谢先生,小心啊!真的没人来接机吗?我看后面好像一直有人跟着你哦,穿着黑色衣服的。其实,我也是住B市,现在下班了.......”
    谢桓一愣,难道他们自他离开就埋伏在机场?这么快!
    “没人,谢谢你!”谢桓礼貌打断道谢,然后收回盲杖,上了的士。
    “先生,回市区吗?”
    “嗯!挑市区少人的地方!”
    王姑娘依依不舍看着的士远走也没要她的号码,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往地上跺了跺脚,娇嗔婴宁,“这位谢先生还真会装傻充愣,哼!”
    理了理制服往回走,不小心撞了急脚赶来几位凶神恶煞,高大如牛的黑衣人。
    “哐当”竟然撞掉了类似金属的东西。
    他们平静捡起来,急匆匆从转门出去。
    王小姐踉跄稳了稳身子,揉着肩,什么人啊!这么没礼貌!不由回头多看了几眼。
    他们迅速上了两辆全黑的汽车,扬长而去。
    那帮黑衣人前脚刚走,雷明成后脚就到。
    “God,雷!我过的还是美国时间,这个点我还在睡觉,要命吗?叫你朋友明天行动,OK?Man,I haven’t had a rest for a long time!”Jeen急得连英文都飙出来。
    “想休息也得过了今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Jeen顶着极不情愿神情拖着行李走。
    他们就在机场周围的小旅馆要了间房,Jeen踢掉鞋子,从行李箱里翻出他自己组装的武器——电脑。
    他窝进沙发,平放电脑在茶几,开了机,手撑着下巴,哈欠打个不停,软气无力的说,“雷,你朋友的U盘里我种了病毒,只要连接到设备我这里电脑这个小圆圈就会亮,到时候你就叫我,我要眯一下!”
    雷明成坐在床上看了看他,困得就像小鸡啄米,也不勉强了。
    谢桓的的士继续在国道上行驶。
    的士师傅开了十多年的的士,对于有跟车的现象相当敏感。
    师傅从车后镜打量谢桓,他似乎没什么察觉后面的车,斟酌一下,“先生,请问后面的车,您认识吗?需要我甩开他们?”
    谢桓摩挲手上的黑色的U盘,不按正常路线走怎么让他们信呢!“不用,师傅,您继续开就可以了。”
    “可是,我看他们来势汹汹。”
    “没事,他们就爱跟我闹着玩!”
    的士师傅虽然心存疑虑,但也不好在开口,顾客至上嘛!
    “师傅,您知道几点了吗?”
    的士师傅疑惑地微微抬头,看了看上面偌大的电子表,这么大的表这位顾客眼神不好?他又认真从倒后镜瞧了瞧谢桓的眼,呀!没有神,眼珠不会动。
    “快两点了。”
    “谢谢!”
    谢桓凝神,林耀辉应该到办公室了。
    对着电话说,“拨董事局内线!”
    “您好!风华董事局。”
    “麻烦转林董事办公室,我是风臣的谢主编。”
    “好的,您稍等!”
    接电话的前台小姐也是识相之人,就算你是玉皇大帝,可她的主子只有上头的林董,谁的电话不用问就可以放行她心里有数,风臣的主编!和林董关系不咋地吧!
    “林董,风臣的谢主编找您,电话要进吗?”
    林耀辉冷笑一声。
    听完前台小姐一番官方的推脱后,谢桓挂了电话,笑了。
    林耀辉怎么会接他电话呢!在这个敏感的关节,只不过想给他一点暗示,我手上的东西可是会造成威胁罢了!
    后面的车越跟越紧,特别是在高速国道上,这不是正常的车距。
    的士师傅真是忍无可忍踩尽了油门,在下一个岔口急换路线,驶出了国道。换了一个较远的路线回市区,正常公路车多,还杂,的士都长得差不多,看你还怎么跟!
    的士师傅乐呵地融入车流,可是他小瞧了这不是一般的跟车人员。
    转眼间,两辆黑车从一条线分开,一辆车超速越过的士,挡在前面,两辆车成前后夹攻。
    的士师傅心里一惊,什么人!看到前方是东方广场,又拐了进去。
    后面的车仍然穷追不舍。
    “先生,他们......”的士师傅慌忙道,“他们不像跟你闹着玩!”
    “师傅,前面放我下吧!”
    “可是,可是......”
    “没事!”
    谢桓在路边下了车,的士师傅降下车窗,又问了一次,“先生,您.....”
    “快走!快!”
    的士师傅犹豫那几秒后走的机会成空,两辆车像漂移般杀了进来,转向急速刹车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在车里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记住!”
    的士师傅也被这阵势吓愣了呆呆在车里。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冲冲下了车,歪头,扭动手掌关节,活络着筋骨,冷笑,“谢先生,美国之旅玩得不错吧!手信也带了吧,乖乖交出来!”
    谢桓面不改色,与形势极不相符的谦谦君子模样,“请问,您们是谁?呃,手信也没带多少,就几包蓝山咖啡,不知各位说的手信是这个?”
    中间作为指挥的光头男人,对手下打了个眼色,几个人团团围住谢桓,齐齐勾出铁锅般大拳,谢桓感受拳风袭来灵巧躲过前面的拳头,后面的盲点却躲不过被人用手臂锁喉,谢桓用爆满青筋的手臂给他一个过肩摔。
    还真是多亏了许上校的训练了,空手赤拳一对多暂时能应付。
    然而,空手赤拳对付长刀铁棒就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光头男人想不到一个盲人还能这么耐打,啐了一口,“妈的!给老子操水管长刀往死里打!”
    趁谢桓一不留神,猝不及防,光头男人抢过一个小弟手上的水管往他小腿一殴,“嘭!”谢桓立马单膝跪了。
    “你他妈的,拿不拿出来!”光头男人吐了一口唾沫,龇牙瞪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哟,还装!老大,殴晕他,我们自己找。”旁边夹克尖头的小弟提议。
    光头男人,摸了摸脑袋想了想,水管强抬起谢桓的下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老兄,别怪我狠啊!”
    他扬手授权,穿夹克的男人歪嘴一笑,转转手上的铁棍,“敢摔我,找死!”
    准确无误往后脑勺一殴,谢桓蓦然睁双眼,感觉一瞬间头骨裂了,知觉顿失,感觉不到疼痛,似乎灵魂跳出了身体,然后躯壳猛然往后倒。
    意识消失的瞬间,只隐约知道他们似乎从他身上摸找什么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他记得好像有一个人,在等他,等他回来,谁?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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