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星儿,又望着自家主子冷静的面容,赵嬷嬷抿了抿嘴垂头恭敬离去。
仰望着高出自己很多的男人,福星儿胸膛起伏的厉害,手指着外面的院子怒声问道:“百里辰,那些又是什么东西?你不会又要利用我算计什么人吧?”
凝望着小丫头的眸一阵受伤,男人沉默。
缓了缓,他才上前拉住了女孩的小手叹了口气道:“星儿,你的身世你真的清楚么?”
闻言,蹙眉。
福星儿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黑了脸色哼笑着:“是,奴婢的身份是不高贵,但是,即使那样我也不会攀炎附势的!
摇摇头有些无奈,百里辰为女孩儿拔弓怒张的态度有些伤神。
眼见着她就跟自卫的刺猬一样,他掩好了身后的门,径自往屋中唯一的一张圆桌走去。
落座,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连着倒了两杯水,这才指指另一边的空座对着小丫头言道:”本王不动你了,来,过来坐着聊。“
冷着脸,福星儿任由男人说什么,脚下的步伐也不肯动,就那样直直站在门边儿瞪着男人,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见状,男人再叹,却不纠结于此了。
”星儿,镇南小村里那个酒鬼并非你的生父,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你难道就不想认亲么?“缓缓出言,男人给足了女孩儿缓冲的时间。
不料,福星儿听完:”哈哈!百里辰你说什么?接下来你不会搞告诉我,我其实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偶然遗落民间了了吧?“
满脸不在乎,福星儿甚至觉得男人的话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是!“
一个字,沉沉铿锵有力,证明了男人所说并没虚言。
”星儿,你是右相之女夜凝的亲生女儿!“
紧随其后,男人的话伴着他深沉的眼神一同落在了女孩儿明显不信的脸上。
这下儿,福星儿更加觉得荒唐了。
脑子里转了好几转,隐隐有些发疼,照他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还是夜庭轩的小姨母了?
原本在门边的身子气呼呼往炕上走去,她指着圆桌旁的男人不耐道:”你走吧,越说越没个准影儿的话我实在是不想听了,我没有不要我的家人,也没有夜庭轩那样大的外甥,王爷,求求您,别把你们富人间善玩的阴谋阳谋用在我的身上了,我真的玩不起。”
翻身上炕直接背对于他,女孩儿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圆桌旁,男人静静不发一言,直到看着小丫头把自己裹成了蛹,这才轻叹:”星儿,不管你信不信,本王从来就没想着利用你来做任何事情,你的身世确实是这样,不过夜庭轩并不是你的外甥,而是你同母异父的亲生哥哥,你们……”
“什么?”
惊坐起身瞪着男人,福星儿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尽管内心不相信他的话,可就算这一切是个故事,福星儿也被惊人的剧情雷住。
“百里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啊?”
一副你有病的模样睨着男人,福星儿连连摇头施舍给他一个不可救药的眼神。
点头,男人忽略了心中的失落。
望着女孩儿眼神忆向窗外,他娓娓道来:“夜辰建国百年有余,自从父皇英年病逝,本王的亲哥哥一出生就被太皇太后养在了膝下,而左相,就是太皇太后身边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右相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是本王父皇身边的近臣,深受父皇的信赖并在临终之际,下旨封为辅佐当今圣上打理朝政的重要之臣。星儿,前后背、左右手,两相当朝肯定是要争出个一番高下的,而你母亲和你还有夜庭轩,就是这场真正权谋下的牺牲品。”
咬唇,炕上的女孩儿一阵沉默。
男人在说这话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暗沉,那不似作假的神情虽然一直看着窗外,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男人此刻心里的波动。
“百里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皱眉望着男人清隽的侧脸,女孩儿实在不解他告诉自己这些的目的。
回头看着女孩儿,男人微微一笑:“当年你母亲被人指责与其他两国皇帝有染,涉嫌串通其他两国谋反,如今,已经被送走的你好端端跟着本王堂而皇之出现在宫中,你说,当年陷害你们一家的人能甘心么?他极尽全力让你们一家痛不欲生亲离子散,眼下就要团圆,他又怎么能坐得住咽得下?”
脑中模模糊糊划过一丝什么久违的印象很快消失不见,福星儿摇了摇头。
“星儿,本王喜欢你,现在下聘虽然太仓促但也是保护你的最好办法,这样你就能有了正经名分跟本王同吃同住,这座小院虽然遍布本王眼线,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什么疏忽本王会后悔一辈子的。”
端着一杯温水起身,男人修长的身子站定女孩儿跟前儿,把手里的水递给了她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再道:“本王知道你不喜欢本王,以后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等着右相一家翻身后,你还是对本王没有一点儿感觉,本王放你走,天涯海角任你选择。”
出口的话掷地有声,男人末了在自己心中缓缓加上一句:本王会一直跟着你!
抬头看着男人,福星儿出口的话慢了一些,带着疑问。
“百里辰,我怎么知道你所说都是真的?”
紧紧握着女孩儿的小手,男人挑了挑耳尖儿,一声轻叹:“本王一个人说你不信,一会儿,就会有大批的人涌进来反对这场聘礼了,届时,丫头你自己存个心眼儿,多听多看,用心感觉谁说的才是真的。”
伴着男人的话,外面院子已经传来了一声威严的怒斥:“这是在做什么!胡闹胡闹!”
还没理清男人话中真实的意思,福星儿就被这声急促的震怒惊了一跳。
转头望向窗外,她不解问道:“这就是你说会站出来反对的人么?百里辰,她是谁?”
松了女孩儿的小手,男人撩了衣摆蹲身在女孩儿脚下,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女孩儿的小鞋子给她穿的认真:“当朝皇太后,也是本王的母后你未来的婆婆。”
男人的话很轻,也很镇定,比起给女孩儿穿鞋子的认真,简直就是说的云淡风轻。
闻言,福星儿眉梢狠狠一抽!
抓着他肩旁的华服,她有些紧张怒道:“百里辰,这些都是你未经我的同意搞出来的,我不管,你自己去解决千万别拉上无辜的我做垫背的。”
“晚了。”
两字箴言从男人口中溢出,男人凝着炕上的小丫头轻轻道:“起来迎人罢。”
“你.......”
“太后娘娘驾到!”
伴着一声尖锐的唱和,李嬷嬷推门而入,对着两人严肃道:“辰王爷,星儿,太后娘娘驾到还不赶紧行礼么!”
扶着女孩儿下炕,男人拉着她的小手前行了几步,躬身弯腰行礼道:“儿子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瞪着给自己招来麻烦的男人,福星儿跪地,双手轻叩跟着请安:“民女福星儿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站一跪,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伴着一阵暗香袭来,一双绣着精美凤纹的宫鞋缓缓停在了福星儿眼前,瞬间她头上目光炙人。
“辰儿,你也太大胆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是经过了谁的允许!”
虽然是站在女孩儿面前,但太后威严的声音却是冲着自己的儿子抛了过去,那难以掩饰的怒火,让跪着的福星儿暗自庆幸自己是跪着的不用面对。
身畔,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对着自己亲生母后的怒火,却是躬了躬身子,言道:“母后,儿子以为昨夜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了,当年救星儿儿子不后悔,如今护着她儿子依旧不后悔。”
“你!”
气的后面的话一时顿住,太后缓了缓无奈道:“辰儿,就在刚刚,哀家的人已经来报,说是左相在大牢受冤自裁未遂,已经被皇帝放了,你这样撩拨龙须就不怕你哥哥真的要治你的罪么?”
闻言,百里辰挑眉直起身,顺带着看了眼自己的母后拉起了地上跪着的福星儿。
脸色越来越阴沉,太后睨着被自己儿子紧紧护着的小丫头,早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喜欢。
“福星儿,哀家问你,你真的想要接受辰王的聘礼么?眼下哀家给你两条路:一是马上离宫踏出夜辰这片国土,永远不再回来;二是,就地自裁!”
眼见着女孩儿听了自己的话身子一震,她才满意又道:“只要你同意离开,哀家可以命人给你备上一生无忧的酬谢,怎么样,你现在就给哀家一个答案罢。”
从未想过离开可以进行的这样顺利,简直就像是乘了风一般。
福星儿面上诺诺,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只见,她踏前一步抽出了被男人握着的小手,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应道:“多谢太后娘娘指点,星儿愿.......”
“星儿,别忘了本王刚才跟你说的话。”
女孩儿身旁,男人心中一窒,再次上前抓住了女孩儿的小手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看看满脸肃宁的太后娘娘,又看看身侧一脸认真不似作假的男人,福星儿很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出了宫一世无忧,可随着脑中越来越多的模糊渐渐涌出,她抓住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其中,有年幼的自己被还是少年的百里辰抱在怀中的,也有,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女人对着自己默默流泪的,再有,还是正当年的右相鬓染白霜站在灯下,两行清泪命人把自己送给皇上以表忠心的..........
那些模糊的画面伴着心痛,揪紧了她的心。
“我.......”
张了张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哼,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么哀家就替你做决定!”
被两个人的态度气着,夜太后睨了眼一旁的心腹命道:“李嬷嬷,还不赶紧把她给哀家送走,要是让皇帝看见了,他们两兄弟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样的嫌隙。”
“是!”
弯身领命,李嬷嬷再看像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女孩儿眼中有怜悯,尽管她很懂事儿讨人喜欢,但身上掩藏了这样大的秘密,是太后万万都不能允许的。
星儿,对不起,早知道带你进府会害了你,嬷嬷当初怎么也不会一时心善收留你。
从李嬷嬷的眼神中读出了危险的靠近,福星儿下意识就往身侧的男人靠去。
“母后,儿子说了这件事自有分寸,还请母后就此放手。”
把女孩儿伸手入怀护的紧紧,百里辰迎着自己的母后满脸愠怒。
“皇上驾到!”
这边儿事情还没告落,那边儿,隔着远远的距离,宫中太监悠扬细长的唱和再次响起。
脸色一变,夜太后瞪着李嬷嬷再次催促:“李嬷嬷,趁着皇帝还没进来,你赶紧把人给我弄走。”
“母后,您要瞒着朕把谁弄走?”
用几乎不可以的速度信步出现在众人眼底,百里夜的声音响起之时,已经先人一步打量了一屋子的人。
当他的眼神落在福星儿脸上之时,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往日的震怒。
“是你!”
仿佛还嫌皇帝的惊怒不够,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左相从旁站出,望着福星儿跟她母亲如同一辙的小脸儿,不经意叹呼:“天啊,这位姑娘长得跟右相之女夜凝还真是神似,你不会恰恰就是夜凝跟哪个男人所生又遗落了的女儿吧?”
被左相明知故问的模样装的一阵心堵,福星儿瞪着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站前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左相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听您这口气,巴不得我就是那个夜凝跟哪个男人生的又遗落了的女儿。”
被她揭穿了自己的把戏,左相脸色一阵黝黑。
随即小心看了眼皇帝阴沉可怕的脸色,识趣儿伸手抚着自己渗血的额堪堪退了下去。
一时间,摆设精致的小屋人满为患。
冷凝的盯着被百里辰护在怀中的小丫头,百里夜努力压下了自己心中剧烈地起伏,对着自己的亲弟弟言道:“辰儿,你今天之举不觉得有些过了么,身为皇子皇孙,你的婚姻大事岂有自己挑选之理。”
“皇帝,今天这事儿哀家也有监督不到位之处,还请皇帝千万不要跟自己的弟弟置气,哀家回头会让他去给你道歉的。”
站在两个儿子中间,夜太后睨了眼小人左相,硬着头皮插口。
“母后。”
“母后!”
一声平淡之音外加一声急促的,同时响起。
百里辰望着自己一身明黄负手而立的亲哥哥紧抿了薄唇。
“母后,朕有皇后自会打理后宫,还请母后凡事不必亲力亲为,您的身子康健就是儿子们莫大幸福。”看了眼自己有话想说的弟弟,百里夜的声音从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直平淡。
撞墙的头很疼,一直轻揉着的左相闻言,蠢蠢欲动。
垂下手小心翼翼站前一步,他躬着身子拱手道:“太后娘娘,不怪皇上要如此说了,先帝在世时就曾有令,后宫主事者为大,前朝政务后宫也不得干预,您看,是不是您先暂时回避一下才好?”
带着黄金甲套的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李嬷嬷,夜太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百里夜。
只见威严的男人,淡淡挑眉睨了眼上下乱窜的左相,依旧声音清冷:“既然左相都明白这些道理,那么还劳烦左相替朕送一送母后了。”
一句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也顺便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把他支使开了。
“是,老臣遵命。”
得到皇上当众的承认,终于扳回一局的左相挑衅的看了眼百里辰的方向。
尽管额上还带着伤,他依旧对着百里夜恭敬跪地叩了首,这才仰脸望着夜太后,轻轻道:“太后娘娘,您请。”
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伤,太后娘娘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拂袖离去。
毕竟是亲生母子,纵然心里难受,她还是清楚百里夜刚才那话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随着太后的离去,屋中少了一半的人瞬间变得有些清静起来。
就在福星儿以为大家会这样一直默默下去的时候,属于百里夜一贯严肃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就是夜凝当年被送走的孩子?辰儿,你做得很好!”
瞪大眼睛看着开口的男人,福星儿转脸看着百里辰的脸色。
轻轻勾了唇,百里辰对着自己的亲哥哥弯了弯腰,拱手道:“多谢皇上夸奖,维护忠臣之后是辰弟应该做的。”
“哼!”
一声轻笑,百里夜环视了自己的随从,清淡命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跟辰王说会儿话。”
这一句你们,让百里辰手中的福星儿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眼见着不相干的太监宫女儿都出了门,她在百里辰手中的小手也略微挣扎,小声道:“你快放手,要不我也出去吧。”
皇上要和亲弟弟说会儿话,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又算什么?
“你不用出去。”
淡淡睨了眼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小丫头,百里辰的声音对着百里夜解释道:“她中了寒宫药,还请皇上理解。”
闻言,略略挑眉。
百里夜眸中有严肃,冷静道:“若是宫中之人所为,你大可以不必忌讳任何人随意处置,但是,要是在宫外动的手,辰儿,时机不成熟就不要轻举妄动了,你也知道,太皇太后那边儿的势力一直虎视眈眈,就等着朕一个不尊天命处置了咱们母子三人!”
点头,百里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却道:“今天的事辰儿恐怕是要进行下去了,还请皇上抛却个人成见接纳了您的弟媳,对于她,辰弟愿倾尽一切。”
“..........”
沉默的凝着男人手中的小丫头,百里夜久久没有接话儿。
抛却个人成见?
这话儿说的容易做起来该有多难啊,那个女人,原本也是他愿意倾尽一切拥有的。可是,她竟然生了一个又一个不姓夜的孩子,而且还把自己弄的至今都疯疯癫癫不晓人世........
兄弟两人的对话和奇怪的表情,让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福星儿有些难安。
悄悄后退了一步,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存在。
“皇兄,您吓着她了。”
感受到手中小人儿的不安躁动,百里辰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了闭眼一声沉叹,百里夜轻嗤:“她怎么就不像她娘那样胆大,如若那个女人也能胆小一次,眼下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说着,再次深深看了眼被百里辰牵着手的福星儿,转身落寞离去。
喧嚣了一个早晨的小屋,终于再次安静的只剩下两人。
福星儿仰头望着身侧的男人,皱眉道:“百里辰,你和你哥......和皇上是不是已经暗中达成了什么默契?”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有共同的敌人的,不过,太后娘娘应该还是被蒙在鼓里。
漆黑的眸紧紧锁着小丫头的,男人眼中带笑:“这样大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星儿,你是不可能再出宫了。”
一阵心惊,福星儿终于明白刚才男人为什么执着留下了自己。
咬着唇,她怨道:“你又算计我!”
摇摇头,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上了她的发丝:“没有,本王所说句句属实,你身中寒宫药是真的,知晓了这么多秘密暂时不能出宫也是真的,不然,带着这么多秘密,你岂不是要被左相千刀万剐也不解恨了?”
小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女孩儿闻言懊恼不已。
唉!
早知道他说什么自己也不要留下了,现在可好,太后那边儿容不下自己,李嬷嬷那边儿也因为自己为难着,就连还没见过几次面的左相都要恨着自己,她究竟是招人惹谁了?
女孩儿的哀愁被男人尽悉眼底,胸膛一阵隐隐颤动,他的轻笑随之而来:“呵呵,有本王你怕什么?”
听了他的话,福星儿更恼:“就是有你我才烦的,你说说,眼下我被这么多人恨着,你该不该负责、该不该负责!”伸手无惧无畏的戳着男人的胸膛,女孩儿心中的怒尽情发泄着。
大手一伸紧紧握住了小丫头乱动的小手,百里辰深情的眸凝着小人儿,叹道:“星儿,接了本王的聘礼跟本王去辰星殿住着吧。”
闻言,瞪大了双眼!
福星儿望着说了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一阵结巴:“你.....你......你说什么!”
带着人行至窗边,男人指着外面满满一院子的聘礼,轻轻道:“那些,都是本王亲自给你挑选的,星儿,答应本王搬去辰星殿吧,这样离得近,本王照顾你也方便。”
脸红一片,小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女孩儿挣脱了男人的大手,不同意:“我不去,去了以后虽然性命无忧了,可这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冠上你的姓在宫中被囚一辈子,那样没有自由的日子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低眸看着激动的女孩儿,男人蹙眉深深。
“你听谁说一旦嫁给本王就没有自由了?在镇南王府,本王虽然时常逗弄你,但是可曾限制过你的言行?进宫后,碍着你眼下的身份不让你出这座院子,是为了你的安全做考量的,星儿,只要你想,天涯海角本王都愿意陪你一同前往。”
脚下的步子一阵犹豫,福星儿虽然被男人天涯海角都愿意一同前往的话诱惑,但脚步还是止不住后退。
摇摇头,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样的事情根不就不可能。
可是,情到深处男人哪里还允许她再退缩,伸手按住女孩儿还在后退的双肩,他蹙眉情深言道:“星儿,眼下只是受聘而已,以后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观察本王再做考虑,本王答应你,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好不好?”
惊讶抬头,福星儿心动了。
在又有自由又安全的情况下,百里辰应该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心中犹豫着犹豫着.......
她缓缓抬头,望着男人确认道:“真的可以反悔么?百里辰,口说无凭,我要证据!”
“好!”
想也没想,男人直接点头。
清湛的目光在屋中四下寻了一遍,随即步道圆桌前,伸手打开了从未动过的笔墨纸砚,行云流水的书写着女孩儿想要的证据。
身子原地未动,福星儿就那样望着清隽的男人,敛了心中的一切不安。
如他所说,他虽然屡屡逗弄自己却从没有害过自己,她或许可以试着信他一次。
不一会儿,一张犹带着墨香的宣纸呈现在了她的眼前,望着上面男人所列的各条各状不达标均可以反悔的话,她默默点头。
吹干了上面的墨汁儿,百里辰把宣纸卷成便于携带的小卷,郑重交到女孩儿手中:“星儿,这是你亲眼看着本王所写的,这下你总该相信本王一次了吧?”
收了男人递来的小卷,福星儿叹气:“暂时信你一次,不过去你那里我是不是就不用再住这样的温室了。”
满眼期待,之所以能这么痛快的答应男人,急于摆脱温室环境也是福星儿的目的。
见状,男人伸手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大手轻抚着女孩儿的后背,轻轻喃道:“星儿,本王又何尝愿意看见你天天被困屋中顿顿不离药的模样,你再坚持坚持,候太医那边,本王也会催他的好不好?”
他的怀中,女孩儿蹙眉。
感情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行的意思呗。
沉下小脸儿,她有些郁郁:“闹腾了一上午,我累了,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请回吧。”说着,就习惯的推开了男人的胸膛,要回暖炕。
可这一次,男人没有松手。
握紧了女孩儿的小手眼中有疼惜,男人言道:“星儿再坚持一下,回了辰星殿本王陪着你一起睡。”
一起睡!
抖开了他的手,福星儿指指自己刚收进怀中的小卷,怒言道:“王爷莫不是忘了自己刚刚都写的什么了吧?”
宠溺一笑摇摇头,百里辰无奈轻点着女孩儿的额。
眼神落在被她收的仔细妥帖当成护身福的小卷上,轻笑道:“你这丫头都想了写什么,纵然本王要干点儿什么也得等着你及笈以后再说吧,对于*,本王下不去手。”
脸上一阵羞愤的红,福星儿垂头深深。
这么说来,感情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还被人嫌弃了.......
牵着女孩儿的小手,百里辰给她的身上仔细裹上了厚重的披风,眼见着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这才把人往怀中一抱往那门外的冰天雪地中走去。
院子中,所有有幸来送聘礼的太监宫女儿个个站的笔直,迎着风雪冻的青紫的脸上,只有喜悦和尊敬。
眼见着女孩儿被自家主子抱了出来,齐齐跪地声音响亮:“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祝王爷王妃早日完婚,白头偕老。”
在男人怀中,福星儿听了他们的话一阵愧疚。
若是让忠心耿耿的他们知道,自己并非心甘情愿而且还带着利用他们主子明哲保身的目的时,他们究竟会不会愤怒的吃了自己?
后背之上,一只大手轻轻拍打着,仿佛男人无声的安慰。
抬头与他四目交接,福星儿心慌了,赶紧转移了视线往别处看去。
小院不大,如今满满当当的停放着这么多聘礼更加惹人注目,只见,她原先住过的屋中,三女的身影都在窗边凝望着她,眸中有太多情绪闪现。
心思一凛,她的小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
重新迎上男人染笑的眸,轻轻道:“百里辰,允我去跟她们道个别好不好?”
顺着她的话看向了窗边的几人,男人眸中黑色沉淀聚集:“不可,你的身子在寒风中不能待的太久,我们该回去了。”
拽着他衣襟的小手更紧,女孩儿瞪着男人声音焦急:“百里辰,你才说过不会限制我的自由,这样做不是推翻了你的承诺么。”
“........”
“唉~”
一声叹息,男人皱眉望着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的女孩儿,无奈道:“要见她们也可以,这个温室或者辰星殿的温室,你选择一个。”
“就这个吧。”想也没想,福星儿就要下地。
然而,腰上双臂搂得太紧她并不能如愿。
抱着人重新往小屋走去,男人的声音无奈叮嘱:“不要话别太长时间了,你自己的身子你应该知道,眼下你最需要的是休息知道么?”
抬眸,女孩儿望着男人张张合合的薄唇,心中有温暖一闪而过。
像这样絮絮叨叨的关心,她前世不知羡慕了多久,那时候身边的同学都有会做饭的妈妈和絮絮叨叨的爸爸,就她一个孤儿,总是独身一人居住。现在,他强势的给了自己希望,可是百里辰,将来你真的会是我福星儿温暖的依靠么?
不知她心中所想,男人把女孩儿安放在炙热的炕上,伸手替她掖好了被角,望着女孩儿再次叮嘱道:“本王出去安排一下,星儿要记着,过了时间本王可是不会纵容你的。”
“好。”
这一次,她没有抵触,任由自己被关心包围着。
大概是百里辰的命令,不一会儿,宁婉清和白飞飞还有赵婉柔就顶着雪花儿出现在了她的炕前。
近半个月的分别,四人再次相见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福星儿先开了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外面很冷吧,快来快来,炕上这温度一会儿就能让你们热乎过来。”
三女看着她,谁都没有动。
“星儿,你这是要离开了吧?”
沉默了许久,宁婉清缓缓开口,说着还回头看了眼窗外正在搬东西的那些宫女儿太监,又道:“辰王爷是不是给你下聘礼了?”
她所问的,也正是其他两人心中所想的,是以三个人的目光齐齐凝聚在炕上福星儿的身上。
轻轻点头,福星儿迎上了她们的视线,诚实应道:“是。”
最先变脸的,是家中刚刚遭了变故还不知父亲生死的宁婉清,只见她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星儿,你,你不是说对王爷没有任何想法么,眼下这样又是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刚关押了我们翡翠轩的所有人,你这是想站在谁的身边儿呢?”
闻言一阵语窒,福星儿张了张嘴却没有任何辩解之词。
她怎么能告诉她,自己是她父亲一心想要陷害的人,又怎么告诉她,自己此去还是有回头余地的........
饶是百里辰再宠着自己,有朝一日她逼着男人写保证书的流言传到了太后的耳中,为了皇家颜面,老人家怕是也要不顾所有人阻拦弄死自己吧?
然而,她的沉默让三女误解成了她已经没话可说。
“星儿,你这样做真的好么,我们都已经坦诚心扉要做朋友了,眼下婉清家的翡翠轩之事还没解决,你就要攀了高枝儿离我们而去么,你有没有替婉清想过,她的父亲要是知道起因在婉清身上,她这一辈子,注定要被废弃了!”
言语有些急促,白飞飞上前一步拉着福星儿的手,眸中有泪。
望着所有的人,福星儿握紧了拳头有苦难言。
左相被当朝皇帝和百里辰已经视为眼中钉,举家败落是早晚的事情,就是他还重视宁婉清这个女儿,宁婉清又能风光多久,与其从高处猛然坠落,还不如就这样淡了下去,最后也不至于心理落差太大。
有些痛惜的望着红了眼眶的宁婉清,福星儿顿了顿一语双关:“婉清,家中荣耀不能仰仗一辈子,若是你愿意,星儿可以去求了王爷给你匹配一桩婚事早日出宫。”
她去求了王爷给自己匹配一桩婚事?
闻言的宁婉清眼中之泪终于落下,隔着水珠子望着炕上娇弱的女孩儿一声轻笑:“不知星儿要给婉清匹配一个什么样的良人呢?”
“唉!”
皱眉一声叹,福星儿脸上的神情是凝重的,想了想她言道:“最好是身无半分官位的农商富贾,那样,你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即使左相一族轰然倒塌,依着宁婉清的才华在夫家也不至于被轻视,要是她的身子在争气点儿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她的后半生也算是无忧了。
“福星儿!”
“星儿你住嘴!”
听了她的话,白飞飞和赵婉柔看了一旁宁婉清瞬间惨白的面色,均均忍不住对着炕上的女孩儿一声轻斥。
“身无半分官位,最好是农商富贾之家?哈哈......福星儿,我宁婉清当你是朋友,你又当我是什么?”堂堂左相之女竟被人贬低至如厮地步,让一项端庄大方的宁婉清彻底失了仪态疯癫落泪。
“星儿,你真的过分了。”
扶着趔趄了一下连连后退的宁婉清,赵婉柔皱眉看着福星儿眼中有不解。
好心被误解,福星儿也着急,奈何事关国家大事她又不能解释半分,也只能红了眼:“婉清,我这是为了你好,真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摇摇头任由眼泪横飞,宁婉清推开了扶着自己的赵婉柔跌跌撞撞往门外奔去,嘴里绝情道:“如此友情不要也罢,如此关心不要也罢,福星儿,算我宁婉清看错了人!”
“婉清!”
炕上,福星儿一着急怒火攻心,刚刚要下地的身子一阵摇晃着就直直往后倒去。
“星儿!”
“星儿!”
就在她的身边,赵婉柔和白飞飞眼睁睁看着女孩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星儿,你别吓我们啊,你这是怎么了?”
摇晃着女孩儿的胳膊,赵婉柔使劲儿掐着女孩儿的人中,一脸焦急。
“婉柔,我们要不要出去找人啊,你看星儿吐的这些血,颜色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到底是武将之女,白飞飞平常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见惯了血渍,并没有像赵婉柔一样慌了神儿。
顺着她的话看向女孩儿的嘴边,赵婉柔被那些黑褐色的鲜血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啊!”
就在她还想着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阴风快速旋了进来,抱着地上已经不省人世的福星儿,属于百里辰的声音冷凝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本王跟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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