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呤

第一章 暮阳城


柳无恒来到暮阳城的时候已是深秋。
    暮阳城地处楚国与西北各部落交界处,向来便的兵家必争之地。只是近百年来,楚国内政基石甚是稳固,而西北部落甚多,你争我斗,向来没个停息,正好也便宜了楚国,不过并不代表楚国就放松了对西部边陲的警惕。恰恰相反,镇守此地的正是在楚国内颇具盛名的景氏家族一脉的景廉。
    景廉五十有二,天生巨力,有万夫不当之勇。本为嫡子,但在少年时期颇有奇遇,拜入了一隐姓埋名的羽人门下,数年间便习得了羽人的全部本事,一身射猎本事更是被他那羽人师傅惊为天人,就算放在整个羽族也是少有的奇才。
    后来更是被当时的楚王昭和看中,当上了楚王的贴身护卫,十年后,深得宠信的景廉便被楚王派往暮阳城,即为整个楚国的镇西大将军,更是把整座城市赐给了他,让他成为了西北边陲最大一座城池的一城之主。而他也不负王恩,二十年来,平定了西北不少部落的叛乱,更是把楚国疆域整整向西推进五十余里的范围,现在整个九曲走廊一带几乎有一半被纳入了楚国的势力范围。从此本走向势微的景氏一族也因为有了景廉,再度成为了三大贵州中的一支,前年景廉的女儿更是嫁给了当今太子,成为了太子妃,景氏一脉的前景看起来似乎更加光明。
    而由于景廉年事已高,目前实际上在管理暮阳城的便的景廉的儿子—景阳,说起这个景阳,在整个暮阳城更是有着一段关于他的佳话,却说景廉虽说一世英雄,可惜到了中年却还无子,于是贴下告示,出黄金千两,招募奇人良药,只为求得一子。却说着告示虽然诱惑不小,跃跃欲试的也不在少数,但都知道景廉脾气,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去问津,那日正是腊冬,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城主府前的两个守卫也是冻得不停的抖索。正在骂着着鬼天气,却见城主府前突然来了个人,正一瘸一拐的往两人走来。
    “你们知道那人是谁?谁知道?”只见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正站在一石墩之上,眉色飞舞,看着台下的众人。
    台下的众人听他这么一问,大多答不上来,而知道的也都低头微笑不语,不愿坏他好事。
    却说着台下人大多都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暮阳城的事也是正常,那老头还在继续追问,仿佛非要掉高了下面众人的口味才肯罢休。
    这时,只见台下一人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碗羊羹汤,正在这深秋塞外冒着丝丝热气。那汉子长的也甚是魁梧,浓眉阔鼻,一脸正气。
    只见他端起那碗汤猛的喝上一口,片刻又啪的一声把那碗丢在桌上,对那台上大声喊道:“我说老头,你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害了台下这群爷们倒是小事,却让在这里吃馍喝汤的妞们也都一个个的看着你,你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说完,只见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一些女子的唾骂声。
    台上老头像是从未碰见有人这么个开玩笑法,一时竟然两张老脸红了起来,但见那人身后带着一口大刀,人又生得极是魁梧,知道那人得罪不得,只见他眼珠一转,像是想好了说词,才开口继续唱道:“这位爷真是豪爽,小老儿我在这里做生意,讲书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爷既然要听,那小老儿只好快点讲了,只求台下的听客们如果觉得小老儿讲得好,多来小老儿这里照顾照顾小老儿的生意。”这话说的极是圆滑,不仅无声无息的把话题给扯了开去,还不忘顺带要台下的人照顾他的生意。
    台下人见他说到这里,俱都催了起来。
    “那人要说有什么特别,其实也就是长得丑了点,老了点。而且还是个瘸子。”台上老头卖了好长的关子,此刻又如此说,知道定有后话,台下本是吵杂的场面也是安静了不少。
    却说那老人额头上生着几个脓包,全身多处毫无遮拦,都裸露着身子,一副枯柴瘦骨,而且一条腿还是瘸的。却是一步一个阻跌,蹒跚的向城主府前走去。
    那两人轮到今天值班,而这天天气就算放在塞外也是少有的冷,两人正在不停抱怨,却又瞧见眼前那个老头,只见一人不耐烦的道:“滚、快滚,疯子。城主府可是你能来的。”
    那老人也不生气,只见他嘴角桀然一笑,却是一副老手从衣服里掏了半天,往两人脸前一抖,呱呱叫道:“叫你们城主来见我。”
    两人却是脸上一白,没有想到半年没有人来揭榜,却是在这个大雪天来了个乞丐老头,虽然两人满是不相信,甚至嘴里低声诅咒,但是也不敢违逆城主的命令,因为景廉完曾经直接跟两人说过,只要有人来揭榜,不管对方身份,一定要如实禀告。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现在就去禀告城主。”那两人却是把老头拦在了外头,其中一人瞪了他一眼,才嘟嚷着朝府里走去。
    那景廉此刻正在府里,突然听到仆人说是有人来揭榜,连忙站了起来,连外衣都忘记披上,兴冲冲的朝府外走去。
    待走近一看,才发现那老老头已倒在门边睡了起来,大雪之天,那老人虽然身体几乎毫无遮体之物,竟然还可以倒在门口睡着,虽然见他面容吓人,恶心。但景廉岂是一般人,连忙叫来下人,拿来了几床被子,亲自为那老人盖好。而他本人却是在门外大风中整整等了两个钟头。
    待那老人醒来后,便立刻被景廉迎进了府内,那老人也不客气,跟了进去。刚一落座,景廉便行以大礼,决口不谈揭榜之事,只是以大礼相待,如此三月,待到初春,那老头身体也是好了不少。
    突然一天,那老头把景廉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后,便说明了辞意。
    众位客官,可知道那老头对景廉说了些什么?
    这时只听到路边走来一群官兵,老远便有一人对着这边摊面喊道:“郑老头子,你又在这里瞎扯什么?要是再被我知道你在这里造谣,非得封了你的摊子。”
    那台上的老头原来姓郑,远远便见到了那群官兵。像是十分忌惮,再也顾不得在台上讲书,便直接从那高台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地面。想不到他还有点身手,柳无恒一边喝着羊羹汤,一边低头想道,只是微微抬头注意看着那伙官兵。
    “呵呵,原来是周总兵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些落脚坐坐,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您和您的手下也得多注意注意身体。”说完只见那郑老头,对着在一旁摊面张罗的女孩喊道:
    “若兰,快点给几位官爷来点馍馍和羊羹汤,几位官爷爷都累了。”郑老头在那姓周的总兵身前卑躬屈膝、嘘寒问暖道。
    “呵呵,算你老头子有点见识,来啊,小的们,坐过来。”那姓周的总兵总算没有太为难郑老头,指了指旁边几张空座,叫自己手下坐了下来。
    而旁边的客人见有官兵来此,也是不想过多纠缠,纷纷付账走人,柳无恒看看身边桌子,倒是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人,刚刚那个开玩笑逗乐众人的大汗还在原地,自顾自的喝汤吃馍,在那靠经石台边上的一张桌前却是还有几个女子,滴着头,远远看不清楚容貌,只是打扮得有些古怪,个个鬓角留着几戳羽色白绒,在风里舞着。
    “嘿嘿,郑刻,你家这个女娃倒是生得越来越标志啊。”那姓周的总兵不知什么时候已抓着那叫若兰的女子的手臂,抬头看着她,*笑道。
    “啊”的一声,那叫若兰的女子已喊了出来,显然没有料到那周总兵竟然会如此不知廉耻。
    郑老头也是没有料到,见周总兵拉着自己孙女的手臂,也是有些怒气,生生从中扯了开来。
    那周总兵没有料到郑刻竟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看着手下都是敢笑不敢言的神态,脸上一红,勃然大怒道:“老郑,我这是看得起你家女娃,别给脸不要脸。”说时,手中佩刀已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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