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

第229章


    “不必多礼。”萧峰伸手虚扶了一下,开门见山地道。“白掌柜,今日冒昧造访乃是有事相询。”
    堂堂大辽南院大王,能找一个钱庄掌柜问什么事?莫不是来打秋风?白不器心下一顿,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躬身道:“萧大王,请往贵宾室说话。”
    很快,两人便在贵宾室坐定。萧峰环视了一周这贵宾室内的装饰摆设,不由暗自一笑。隐隐散发暗香的乌木家舍,雪白柔软的羊毛地毯,桌案上摆着一只羊脂花瓶插着几株娇艳鲜花,这分明是慕容复一贯的喜好。只需见过这一间贵宾室,萧峰便知这汇通钱庄的贵宾室俱是一个套路。
    萧峰不急着发话,坐在他对面的白掌柜却不敢拿大,已是一脸殷勤地道:“萧大王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不知小号能帮上大王什么忙?”
    萧峰长长一叹,缓缓道:“你的东主是姓王,还是姓苏?”
    白不器目光一闪,不答反问:“萧大王,可是小号犯了什么忌讳?”
    “那么,便是姓慕容了?”萧峰见状即刻了然,当下便问。“慕容复将汇通钱庄开到大辽来,除了打探消息,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萧峰此言一出,整个贵宾室内即刻死一般地寂静。汇通钱庄来大辽做买卖的目的,萧峰早已存疑许久。他了解慕容复,慕容复既有心平灭大辽,那么安插在大辽的细作是绝然不少的。而一个合格的细作首要的要求便是掩人耳目,汇通钱庄在辽国境内如此大张旗鼓,实是异数。所谓事有反常必为妖,如果汇通钱庄的作用并非打探消息,那自然是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只见白不器胖胖的面颊不自觉地抽了两下,强笑着道:“萧大王何出此言……”
    不等白不器把话说完,萧峰又是一声长叹,自怀中取出一枚祖母绿的戒指摆在桌上。“白掌柜不妨看一看这枚戒指!”
    这祖母绿的戒指是以整块祖母绿打磨而成,戒面上刻着五个圆环,从左到右互相套接。上面三个分别染着蓝、黑、红三色,下面两个则是黄、绿二色。是的,这造型赫然正是后世奥运五环的标志,设计这造型的当然是慕容复。然而这样简洁的造型委实不符宋时世人审美,甚至可说是其丑无比,若非当年慕容复百般交代不能将其丢弃,只怕这枚戒指早已失落无踪。如今时隔多年,萧峰已不必慕容复提醒暗示便能猜到这枚戒指定然事关重大。
    果然,白不器一见桌上的这枚祖母绿的戒指眼角便是一抽,忙告了一声罪取过那枚戒指,以印泥在戒指内侧拓印下一个大篆的“峰”字来。接着,白不器取出一只模具与一本账本,将那枚戒指摆入模具中测了测尺寸,又将那“峰”字与账本上的印记细细比对了一番。待确定绝无瑕疵破绽,白不器终是舒了口气。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归还了戒指,小心翼翼地道:“不知……不知萧大王与我家公子爷……”
    萧峰一见白不器这番郑重其事地检验真伪也是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先告诉我,这戒指究竟有何用?”
    “是!”白不器立即应声,一五一十地答道。“萧大王,这同样样式的戒指一共有六枚。但凡持此戒指来我汇通钱庄者,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汇通钱庄便是砸锅卖铁也要倾力达成。”
    “六枚?”萧峰却奇道,“那剩下的五枚是……”
    “有两枚姓苏,加上萧大王手上这一枚是第一批,在我汇通钱庄开业时各分号掌柜便已知此严令;剩下的三枚分别姓种、宗和诸葛,是两年前才补上的名单。”白不器又道。以慕容复的命令而论,可以说谁若拿来了这戒指,便可决定汇通钱庄的生死。白不器委实想不通,为何竟会有一枚戒指落在了一个契丹人的手上。
    白不器心中疑惑不已,萧峰却也同样震惊。汇通钱庄的成立早在元祐年间,至于慕容复送给他这枚戒指那更是在其科举入仕之前。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慕容复对他的情意从未有变。想到这,萧峰的心中既酸涩又甜蜜,他忍不住低头摁了摁双目这才沉声问道:“那么,我想知道汇通钱庄来大辽的目的,白掌柜也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注意到白不器面露迟疑,萧峰又补上一句。“今日之事,你可随时告知你家公子爷。”
    “是!”白不器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这才答道。“小人来大辽之前,公子爷只吩咐了一句。要契丹百姓也如大宋百姓一般,习惯使咱们汇通钱庄的交子。”
    萧峰沉默许久,终是低声叹道:“果然如此!”萧峰不懂什么金融战争,可他却知道一旦契丹人都用汇通钱庄的交子,而宋辽两国又忽然爆发战争,那这些交子便瞬间变成一张废纸。那个时候,只怕不等大辽皇帝挥军南下,契丹百姓便要造反了。
    原来这场战争早已开始,只是我们都不明白!走出汇通钱庄,萧峰不由摇头苦笑。纵然慕容复对他的情意再深,他的兵锋北上却不会有任何迟疑。谁若挡他的路,他就把谁铲除,包括——萧峰!究竟该怎么做呢?难道这真是一个死局?
    萧峰刚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耶律莫哥竟冲了出来,满脸惊慌地道:“大王,老爷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萧老先生,只要有你儿子在,慕容家妥妥的断子绝孙啊!
    萧远山:滚!
    
    第165章 借刀杀人
    
    萧峰昨日方与萧远山大吵了一场,萧远山被气走后不久便令王府仆役传话给萧峰,令他无事不要到萧远山跟前碍眼。有萧远山的这句吩咐,萧峰自然是从善如流,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南市口的汇通钱庄打探消息。哪知这才刚回来,萧远山就不见了!回想昨日与萧远山的一番争执,萧峰的心头顿时一跳,忙问道:“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耶律莫哥身为南院枢密使,这王府中的大事小事皆与他有关。萧远山无端失踪,他亦是满头大汗。听得萧峰出声相询,便急忙答道:“老爷子昨夜回房后便再不曾出门,又令王府仆役无事不得打扰。直至今日中午,仆役见老爷子始终没有动静,特来报下官。下官去老爷子的房中一看,才发现老爷子根本不在房里。被褥铺盖都十分整齐,想必昨晚便已悄悄离府。下官已派人在城里城外搜寻老爷子的下落,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耶律莫哥信心满满,萧峰却并不乐观。虽说萧远山自从断了一臂武功大不如前,可他在少林藏了三十年也不是白饶。萧远山若是有心要躲,就凭那些普通士卒如何能查到他的下落?现在的问题是,爹爹会去哪呢?想到这,萧峰不觉微微蹙眉。昨日自己明确拒绝了去杀慕容,所以爹爹会去行刺慕容么?一念至此,萧峰的心口即刻一阵狂跳,恨不能现在便飞去汴京确认慕容复的安危。“快!往南……”萧峰一手抓着耶律莫哥的胳膊要令他派人往南边搜寻,可话说半截他又忽然转口道。“备马!我亲自去寻!”说着,便大步向马棚奔去。
    然而,萧远山去的方向却并非往南,而是北上!自南京到上京路途遥远,总得走上大半个月才能抵达。可萧远山这一路快马加鞭,竟只用了短短七天便赶到了大辽国都求见萧皇后。
    自从萧峰官至南院大王,萧观音与萧峰的接触却还多些。此时忽然听闻萧远山求见,她虽略有吃惊可仍很快在后宫接见了他。
    两人甫一相见,萧远山草草施过礼便开门见山地道:“求皇后娘娘助我报仇雪恨!”
    萧观音见萧远山面目狰狞杀气腾腾,顿时吃了一惊,赶忙问道:“堂叔何出此言?”
    萧远山刚被萧峰这个离心离德的儿子伤透了心,此刻听闻萧观音以“堂叔”相称,他心头一热已是语带泣声:“我那孩儿绝情绝义,将那血海深仇忘地干干净净!为他母亲报仇,就只能靠我这个老不死了!”说罢,又放声大哭。
    萧远山这般失态,萧观音又不免好生劝慰了几句,方才缓缓引他说起了原委。
    萧远山年老偏执,说起慕容氏来便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如此屡番偏题,待萧观音弄清萧远山与慕容氏的仇恨,宫中已燃起了烛火。只见萧观音沉吟许久,方缓缓道:“如此血海深仇,的确不能不报!只是,堂叔又做何打算呢?”
    萧远山见萧观音应允相助,即刻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宫中亦有不少高手,求皇后娘娘派人随我去中原,将慕容氏全族杀地干干净净!”
    人的经历会决定其处事的方法。萧远山沉溺武学是纯粹的武夫思维,他自知断了一臂不是慕容复的对手便来上京寻帮手。可萧观音却绝然不同。听闻萧远山所请,萧观音即刻便笑了起来,低声道:“堂叔可愿听侄女一言?”
    萧远山生性跋扈,岂能听人相劝?然而他眼下有求于人,却也不得不沉着气说一句:“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言。”
    萧观音身为皇后,不知见识过多少人心险恶,萧远山这强压怒气的敷衍模样她如何瞧不出来?可她却不以为忤,态度反而愈发温和。“事关重大,侄女不得不小心处置。若是话不中听恶了堂叔,还请堂叔多多担待。”
    萧观音屡番赔小心,萧远山终是面色稍霁,轻轻点了点头。
    “侄女虽不懂武功,却也知道拳怕少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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