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

第79章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饿了多久,几乎要将她拆吞入腹,在浴室时她就晕过去好几次,之后又被他抱出来接着做……想到这里桑旬就气得拿枕头扔他,“吃过也要饿了。”
    
    席至衍接住那个枕头,往床尾一放,沉声道:“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她的唇角忍不住翘起,又怕他发现,于是将脸埋进被子里。
    
    没过一会,席至衍回来,问她:“冰箱里只有挂面,你要不要?”
    “要。”桑旬点头,他要推门出去,她又急急叫住他,“去我房间帮我拿身衣服来。”
    
    她有点抱怨,小声嘟囔:“你下次能不能温柔点?”
    讨厌死了,内衣都被他撕碎了,他当那是一次性用品呢?她还挺喜欢的呢。
    
    席至衍没接她的话,转身推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回来,手里拎着件睡裙。
    
    桑旬裹着被子坐起来,没接睡裙,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她轻轻嗅了嗅,皱眉:“你怎么又抽上了?”
    席至衍推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煮面。”
    
    桑旬嘴上叫嚷着饿,可等热气腾腾的面端到眼前来,又是只吃了几口便撂了筷子。
    
    “我吃不下了!”她将碗推给他,理直气壮地耍无赖,“你吃。”
    席至衍看她一眼,“吃不下就倒了。”
    
    “浪费粮食。”她微微鼓着脸,“你帮我吃掉嘛。”
    席至衍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将那碗她吃剩下的面吃干净。
    
    桑旬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从前恋爱时,他最喜欢这样将她圈在自己身前。
    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嘟囔道:“你现在一天抽几根烟?”
    她闻到烟味很重。
    
    席至衍没吭声,只定定的看着她。
    
    好吧,其实她不是想问烟的事情……桑旬想起方才在浴室里摸到的他身上的疤痕。
    她将手伸到他的腋侧,隔着薄薄的衣物,她摸到那块疤痕,轻声问:“这是什么?”
    
    那天在商场撞见席母,席母说他出过很严重的车祸。
    她不知道这疤痕和那场车祸有没有关系。
    
    可此刻桑旬仍然觉得心惊,席母说那场车祸他差点死掉,可她却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里带了轻微的哽咽:“……什么时候的事?”
    
    席至衍拂开她的手,又将她整个人从自己腿上抱起,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才说:“和你没关系。”
    桑旬怔怔地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药来,放在她面前,沉声道:“待会儿记得把药吃了,我刚才没戴/套。”
    刚才下楼去时打电话让别墅主人送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加了点肉渣。
 Chapter 61
  61、晋江独家发表 ...
    (上章修)
    
    桑旬眼圈渐渐发红,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席至衍,你什么意思?”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桑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你想回去睡也行,想在这睡也行,明天我早点叫你起来回去。”
    
    她只觉得有迟钝的痛觉侵入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她捂住脸,有大颗的泪珠从指缝间滚落。
    “你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当初做过的事情?”
    
    “没有。”席至衍终于笑了,无声的笑,他伸出手,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珠,“过去这么久,我早忘了。”
    
    “那你为什么——”桑旬说不下去,原本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旧情难忘。
    席至衍却听懂了,他平静道:“是你来找我的。”
    
    原来是这样,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她哑声道:“……换成别的女人呢?你也会这样?”
    席至衍没回答。
    
    她再度执拗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换成别的女人你也会这样吗?”
    “可能会吧。”
    
    你情我愿,一场男欢女爱而已。
    桑旬捂住脸,大步奔出房间。
    
    他起先以为桑旬回房间了,直到听见楼下院门发出的细微声响,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追着便冲下了楼。
    
    他追出去,低低喊了几声,也没听见回应。
    这里也算不上顶安全的地方,况且春末夜里温度还低,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席至衍心中担忧愈重。
    
    他顾不上许多,转身就想回去把同行的人叫来一起找她,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一丝破碎的呜咽。
    席至衍止住脚步,屏息凝神,终于辨清那声音自别墅后面传来。
    
    他快步绕到别墅后面去,果然发现桑旬正躲在角落,哭得全身颤抖。
    所有坚固的心防在此刻瓦解,他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后背挡住寒风,他沉声道:“跟我回去。”
    
    桑旬的手指抓紧他的袖子,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他俯身将她抱回房间。
    
    她哭得全身都脱了力,只喃喃重复着一句话:“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
    
    席至衍定定的看着她:“桑旬,你记得四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她可以忘记,但他永远不会。
    那些话日日夜夜在他脑海中盘桓重复。
    
    她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怔怔的望着他。
    
    席至衍别过脸去,轻声重复了一遍:“你记不记得,你都说过些什么?”
    
    桑旬想起来了,她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
    她从没喜欢过他,都是骗他的。
    
    桑旬还想起来,那时的他也像现在一样,不敢看她。
    那时他的声音痛苦,她却不为所动,她记得他说:“不要看我……桑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
    
    记忆中的种种此刻如潮水般袭来,关于离开那一天的记忆终于在她脑中渐渐清晰生动起来。
    她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里都是疼痛的味道。
    
    “我……”桑旬的声音嘶哑,想要辩解,“不是这样的……”
    
    “我不恨你。”席至衍打断她,声音颓然,“我真的不恨你。”
    
    桑旬只觉得呼吸一滞,她不敢听他接下来的话。
    
    席至衍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道:“桑旬,我怕你。”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五脏俱裂、万念俱灰,那也只能是她了。
    他怕她,他是真的怕了她。
    
    最痛苦的时候,他何尝没有恨过她。
    离开那天,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化成最锋利的尖刀插在他的心口,鲜血淋漓。
    连在梦里都逃不过。
    可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恨她骗自己,还是恨她没有骗得更久一些。
    
    桑旬的嘴唇轻轻哆嗦着,她说不出话来,也辨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一开口,就有眼泪掉下来。
    “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此刻解释起当年的心境来,她觉得羞耻又难堪,“我那时以为你和杜笙……”
    没有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并不是为杜笙抱不平,她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桑旬。”席至衍同样红着眼睛望着她,轻笑了起来,“你从没信过我。”
    
    “对不起……”桑旬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她紧紧抱着他,连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我应该问一问你的,对不起。”
    桑旬无法辩解这一切,她不信任他,所以才连问一句都不敢。
    
    “别哭了。”他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珠。
    “桑旬,我今年已经三十一了。”席至衍闭上眼睛,“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觉得很遥远了。”
    
    桑旬红着眼睛,怔怔望着他。
    
    “其实你一开始说的很对,我们两个不合适。”也许是真的释然,他甚至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们都很荒唐,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是我糊涂,但好在没耽误你太久。”
    说起从前,他的语气就和谈论起年轻时做过的错事一般,别无二致。
    
    原来他早已放下了,没放下的人,是她。
    良久,桑旬才涩声问:“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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