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

第81章


    
    Adeline却退后一步,噘着嘴,视线还黏在那串项链上:“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收。”
    “可以的。”桑旬笑,“Davis已经同意了。”
    Davis是Lawrence教授的名字。
    
    小丫头这才欢天喜地的接过来。
    
    上车之后,Adeline握着那个小小的水晶吊坠,爱不释手的摸着。
    看她在后座上扭来扭去,桑旬不由得提醒她:“Adeline,坐好。”
    
    小丫头古灵精怪,身子不动了,可小脑袋却扭来扭去,才安静了两分钟,她却突然开口:“Sun,我又看见那个男人了。”
    
    桑旬被她吓了一跳,她仍被四年前那桩枪击案的阴影笼罩,听见这话,几乎是立时就紧张起来,她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油门上。
    她转头问Adeline:“你说的是谁?”
    
    Adeline扭着身子,往窗外一指,“那里。”
    桑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实验大楼前的一片空地,那里空无一人。
    
    “他刚才开车走了。”Adeline的声音沮丧。
    桑旬又朝远处望去,隐隐看见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
    
    Adeline还在继续说:“我看见过他好多次了,他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桑旬没反应过来。
    
    “嗯。”Adeline指着她的脸,笑,“黑头发和黑眼睛。”
    小丫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长得好帅。”
    
    桑旬想了想,问Adeline:“你什么时候见到过他?”
    “不记得了。”小丫头皱着眉头回忆,“以前经常看到,最近很久没看到他了。”
    “哦!”她想起来,“有一次我过来找Davis,碰见他,他还送给我一朵花。”
    
    桑旬许久没说话。
    Adeline探身,摇一摇她的肩膀:“Sun,你怎么了?”
    
    桑旬回过神来,然后笑着对小丫头说:“那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告诉我,好不好?”
    “好,一定告诉你。”Adeline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笑得灿烂,“他真的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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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至衍的婚礼安排在下周,家里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连他那个一贯不苟言笑的大哥,眼角眉梢都带了点笑意。
    
    席至钊笑着说:“你比我强,赶在我前面。”
    他并不知道纪筠的事情,只以为自己堂弟和她是真心实意相爱所以结合。
    
    席至衍倒依旧是淡淡的,他说:“这几天麻烦你多照看点这边。”顿了顿,他又继续:“我明天想回一趟苏州。”
    “你——”席至钊皱眉,刚说到一半,却猛然止住,最后仍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席至衍回到苏州的祖宅,看门的老吴叔看见他来,有些意外。
    老吴叔问他:“这次回来几天?在不在家里住?”
    “待会儿就回去。”席至衍摇头,又让老吴叔拿了钥匙,陪他往园子西边的那间别院去一趟。
    
    已经是初夏,别院前面的那两株海棠正是开得极盛的时候,席至衍在花树前站了半晌,然后和老吴叔说:“找个时间,让人把这两株海棠拔了吧。”
    顿了顿,他又说:“院子里的那几株,也一起拔了吧。”
    
    “当初你费了老大力气要在这儿种。”老吴叔觉得奇怪,又看那海棠花开得极好,便更觉得可惜,“上次有个姑娘过来,还在这哭了一场。”
    席至衍愣了愣,“什么?”
    
    “前段时间,来了个姑娘,软磨硬泡非说要进来看看,我就带她进来转了一圈。”桑旬给老吴叔的印象十分深刻,“结果转到了这儿,她就一个人蹲在这里哭了起来。”
    席至衍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吭声。
    
    他临走前,正要上车,老吴叔又追了出去,手里拿着信,递给他,说:“是这个月的信。”
    席家枝繁叶茂,几十年来许多族亲都移居海外,这些年来一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信件寄回祖宅。
    
    坐在车上,席至衍一封封的翻看着手中的信件。
    有远房亲戚寄来的问候信,有国外寄过来的寻亲信,他翻到最后,看见一张明信片。
    
    红底明信片,正面是密密的白色花瓣,簇拥着一点明黄色花蕾,中间还夹杂着几朵粉色花蕾,右下角印着一行英文字:Begonia Town, Nevada.
    他翻到背面,寄件人处没有其他信息,只有一个落款,简单的两个字。
    Yours affectionate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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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席至衍的单身Party,一群狐朋狗友都在那儿幸灾乐祸——
    
    “明天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哥们儿心疼你,今晚好好的玩!”
    “是是,小筠不在,最后的自由之夜啊!今晚敞开了玩!”
    有人将妈妈桑喊进来:“把你们这来的新鲜姑娘全给叫过来,一个都不许藏着啊!”
    
    席至衍对妈妈桑挥挥手,说:“别理他们,你先出去吧。”
    等妈妈桑出去了之后,他才对着屋子里的众人道:“今晚咱们就好好喝一杯,行不行?”
    
    他这些年修身养性,狐朋狗友已经习以为常,刚才不过是故意捉弄他。
    但也有人惊讶,啧啧叹道:“小嫂子真是有本事,把你管得服服帖帖。”
    
    中途连他大哥也过来了一趟,看包厢里的人都挺安分的,心里挺欣慰,又对弟弟说:“还是要少喝点,别误了明天的婚礼。”
    坐都没坐下,人就又走了。
    
    旁边有人笑:“啧啧,你看看,你大哥连坐都不敢坐,生怕染上咱们这儿的味道。”
    “那是——”有人喝得有些醉了,拖长了音调起哄,“家里养了只母老虎,能不怕嘛?”
    
    席至衍今晚的话不多,却是拼命给自己灌酒,红的白的啤的混着喝,没一会儿,他居然成了最先醉倒的一个。
    周亚不喝酒,到了最后,他成了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于是忙前忙后,指挥着将众人送回住处。
    
    准新郎早就喝醉了,他酒品很好,喝醉了也只是靠在那里安静地睡觉,不言不语。
    
    周亚走过去,决定先把准新郎送回去。
    他伸手扶着席至衍的胳膊,想要将他搀起来,等凑近了,却听见他嘴里在喃喃念着什么。
    
    包厢里人声嘈杂,他俯身,凝神去听,过了半晌,他才听见席至衍口中喃喃念着的那两个字。
    那个名字。
    
    有那么好一会儿,周亚都弯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旁边有人凑过来,笑嘻嘻的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那人也听见席至衍口中念着的那两个字,不过片刻,就又笑起来:“啧啧,都喝醉了,还一直念叨着咱们小嫂子的名字呢!”
    
    周亚想要反驳,不是,不是小筠。
    是小旬。
    
    旁边那人已经掏出手机:“我这人啊,旧时不忍心看哥们儿这样……来来,我给小嫂子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咱哥们儿。”
    
    纪筠就住在这附近,很快便赶了过来,看见她过来,旁人纷纷起哄。
    
    她眉毛一扬,倒是不害臊:“已经过了十二点啊,见面也没关系的。”
    说完她又走到包厢角落里扶席至衍起来。
    
    席至衍突然捉住她的手腕,睁开眼来,视线落在她脸庞上,眼神迷离。
    纪筠也一动不动,就那样任由他望着自己。
    
    他终于清醒了一些,扶着纪筠的手站起来,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醉了还一直叫我的名字,来接你回去。”
    席至衍揉了揉太阳穴,“回去吧。”
    
    上了车,纪筠突然道:“你刚才叫的,不是我的名字。”
    “嗯。”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纪筠看了看表,又笑:“你还有十一个小时来反悔。”
    席至衍没说话。
    
    纪筠突然长长叹一口气,“你去找她吧。”
    “小筠。”席至衍喊她的名字,“今天要结婚的,是我和你。”
    
    “你刚才还在叫她的名字。”纪筠笑起来,“如果你是刚和她分手,也许你还有救。”
    “可是都四年了,你在梦里梦见的还是她……你必须要去找她。”
    
    “小筠……”
    
    “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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