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

第70章


她脸上扑着淡淡的脂粉,五官精致绝伦,像个精雕细作的娃娃。
  竟然比在云州时更美。
  兰君和王夫人一起上了马车,刘氏拉了拉王烁:“还看呢?走吧。”
  王烁点头:“娘,你说老三怎么运气就这么好?身边不是郡主就是公主,还一个比一个美。”
  刘氏拉着他的耳朵:“我可告诉你,如今在京城不比在云州。你的前程都得仰仗老三,别动什么歪念头,听到没有?”
  王烁表面上答应,心中却对兰君念念不忘。
  靖远侯府尚没有整修完毕,给刘氏等人找的府邸也没有选好,因此王家的人都住在王阙的临时府邸里。王夫人带着王殊等人去给崇姚请安,下人则收拾行李,三七也去帮忙做体力活。沈朝歌离兰君很远,努力装作自己不存在,兰君也当做没看见她。
  寒露和小雪看到兰君都很高兴,小雪行了个礼:“公主过得好不好?”
  寒露仔细看了看:“瞧着好像瘦了些。”
  兰君拉着她们笑道:“心中一直挂念你们,没想到在京城见到了……我以为秦爷早把小雪娶了。”
  小雪脸红的像是石榴花:“公主别取笑奴婢了。”
  寒露掩嘴笑了笑:“本来是有这打算的,后来朝廷开科举,秦爷便想去试试。约好金榜题名,就向爷提亲的。”
  兰君故作疑惑:“那如果落榜了呢?就不娶了?”
  “不会,他那么厉害,一定会名列前茅的!”小雪连忙叫了起来,说完才发现中了兰君的圈套,捂着脸跑开了。
  这时,一个少妇扶着丫环款款地走进府中。她穿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衫,发上插着嵌绿松石花形金簪,一身的贵气。兰君看过去,微微有些意外。那妇人的眉目,不是谷雨是谁?
  谷雨也看见了兰君,挥开丫环过来行礼。相比于沈朝歌的忌惮,她倒显得十分坦然。简单地问候了两句,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离开了。
  兰君问寒露:“这是怎么回事?”
  寒露便把在冀州的遭遇说了一遍:“谷雨现在是大爷的姨娘了,而且跟大爷的夫人……不睦。”
  寒露刚说完,一个大腹便便,体态臃肿的妇人便走了进来,盯着兰君看。
  “大夫人。”寒露行礼,又介绍兰君,“这是公主殿下。”
  李盈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王烁的新欢。都清的事情她虽然没受牵连,但自从谷雨进了门,她就失宠了?还好肚子争气,她以后可就指望着这肚子里的孩子活了,所以她好吃好喝好睡,宁愿身材走形,也要好好地养着肚子里的孩子。
  “公主殿下,民妇身体不便,您看这行礼……”李盈为难地说。
  兰君摆了摆手:“礼就免了,快下去休息吧。”
  “谢公主。”李盈脚步轻快地走了。
  兰君问寒露:“怎么没有看见立夏?”
  寒露叹了口气:“爷让张巍处置了立夏……是她在刺杀那夜安排公主去碧玉亭,又泄露了爷跟公主去青州的路线。”
  “原来内鬼是她。可王家待她不薄。”
  “她大概是嫉妒您,心上人又恰好死了,心中成魔了吧。”
  兰君知道每个人的归宿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好坏都怨不得旁人。她正准备回宫,门口传来了马蹄声。王阙翻身下马,急急走到院中来,跟兰君打了个照面。
  他的腿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不需要手杖了。就是走路还有些吃力,一脚深一脚浅。
  他径自走到兰君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派三七或者阿青出宫去迎就好,怎么自己跑来了?”
  “毕竟是你母亲,我不敢怠慢。倒是你,怎么骑马回来?也不怕摔着。”兰君掏出手帕,小心地为王阙擦去额上的汗水。王阙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嘴边吻着:“听说你在这里,我做完事连忙赶回来,不然不知道下次再见又是何时。”
  兰君脸红,挣扎着要抽回手,王阙却不让。往来下人都目不斜视,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毕竟他们在云州之时,对他们早已经见惯不怪。
  谷雨远远地便看见王阙回来,心头震动,久别重逢的喜悦溢上心头。她刚要上前,却见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径自走向庭院中花般娇艳的少女,眼里再也没有旁人。她心里嫉妒的火越烧越旺,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焚毁一样。
  忽然之间,她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大爷?这青天白日的……”谷雨推了推王烁,王烁却亲住她的嘴唇,抱着她往房间走:“小心肝,爷想你了……”
  谷雨娇笑着,最后看了一眼庭院中的男女,表情阴鸷。
  
☆、星光之盟(修)
  王阙叫了马车,亲自送兰君回宫。
  兰君掀开车窗的帘子,看骑马的王阙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由问道:“阿衡,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前几日,我去国子监,那个赵周的表弟可不一般。”王阙温和地笑道,“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言。我把他添进了明年直接参加春闱的名单。”
  “能被你看中,他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了。”
  “有些本事,至于前途还要看他在春闱的表现。届时朝堂之上,的确需要一些硬骨头来开路,否则士族门阀很轻易就可以把他们这星星之火扑灭。”
  兰君忍不住笑起来:“靖远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就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出身呀。”
  王阙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没办法,跟叔夜在一起谈论久了,很容易就忘记自己是谁。”
  前面官道上拥挤起来,为避免出事,三七把马车赶到道旁,不一会儿禁军就出动清人。
  三七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禀报道:“公主,恐怕我们得等等了,卫国将军回京。”
  卫国将军宋昭文?
  兰君掀开车帘,只见道路已经被清干净,百姓都围在道旁。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还有甲胄的摩擦声,从远处缓缓地传来。
  大概是这样的声音太有杀气和压迫感,百姓们只敢张望,却无人敢高谈阔论。
  为首的红棕烈马之上,坐着一个穿着黄金盔甲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一只手执马缰,一只手按着腰间的长剑,威风凛凛。男子的脸部轮廓十分刚毅,有宋家人特有的清傲。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气势迫人。
  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奉旨镇守肃州,赤羽国被他死死地压制在国境线,不能东进一步。兰君只在某年新年朝贺时远远地见过他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还是第一次。
  若说宋允墨像是人间璀璨的烟火,宋昭文便像一把绝世神兵。沉稳内敛而有稀世光华,引得人为之心折。
  宋昭文此次是奉旨回京,因为赤羽国刚吃了败战,又折了三员大将。香淳太后怕宋昭文领兵西征,急急给庆帝上书,请求息兵议和。宋昭文又立大功,皇帝特许他回京省亲,加封忠勇侯。
  宋昭文回到家中,赵蕴最是激动不已。她拉着宋昭文说话,不时抚一抚他的脸颊,露出几许心疼的神色。宋昭文虽非赵蕴亲生,但从出生都养在赵蕴膝下,何况宋允墨不在宋家的日子,赵蕴视宋昭文如己出一般培养,母子俩倒显得比亲生的宋允墨更为亲厚。
  “母亲,听说前些日子您病了,身体可好些了?”宋昭文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纵然有病,看到你也全好了。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打战很辛苦?”赵蕴紧紧地握着宋昭文的手,眼中泛着泪光。
  一旁的宋如玥乖巧地说:“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我一切都好。对了母亲,有件事我想跟您说……”宋昭文还来不及说完,管家已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门外。
  永安几乎是同时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扫了一眼屋中,目光落在宋昭文的身上。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她心中原本满是欢喜,出口却是不逊:“宋昭文,你什么意思?回京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蕴皱起眉头,显然很不喜欢永安的跋扈,但她仍是行了礼,请永安上座。
  永安毫不客气地坐下,仍是质问宋昭文:“你倒是说话啊?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公主,昭文长途跋涉,肯定很累。你先让他休息一夜,明日你们夫妻再好好说话。”赵蕴本好言相劝,永安却不满意:“母亲的意思是我不让他好好休息?”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赵蕴只觉得胸口发闷,气不顺。
  宋昭文看着永安,眼眸中流露出厌恶:“我奉旨回京省亲,那圣旨上没说我回京一定要向公主禀报吧?若是公主怪我,处罚便是!”
  “宋昭文!”永安气急,拍着扶手站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夫君……这里好吵,星儿睡不着了。”门外传出温婉的一声娇嗔。一个女子赤着脚走进来,用手揉着眼睛。
  宋昭文连忙过去,把她抱了起来,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责怪道:“星儿,你这光着脚乱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那女子旁若无人地抱住宋昭文的肩膀,埋在他的脖颈里,软言细语地撒娇:“夫君,我最喜欢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
  满屋子的人瞠目结舌,看着宋昭文和那女子旁若无人地亲昵。永安几乎是要发狂了,她冲到宋昭文身边,一把拉开他,正欲指着那女子破口大骂,忽然之间,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失态地跌坐在地上。
  赵蕴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女子的面容。
  凤目,细长眉,樱桃小嘴,还有脸颊浅浅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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