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变王妃

24 沐悠晴的泪


陆宣站在院子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掐着手边的叶子,脑海里细细想着云努儿的话,怪不得元翠如此豁出去了,原来早已和那个男人有了首尾,连孩子都有了,还真是有出息啊。陆宣恨恨地想。
    就是不知道她这样做会得到什么好处,那个男人会娶她,还是沐悠晴会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是个短视鬼,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宣进了屋子,招呼鸢儿给她换上一身窄袖的束腰小袄,方便进出。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她问。
    “还没,刚才门房过来说,不用准备王爷的午饭了,王爷不回来吃了。”鸢儿给她腰上系上一块坠着流苏的玉佩。
    “既然这样,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吧,尽量做得清淡点,顺便给我拿几样糕点过来,我好送人。”陆宣轻轻拉开床头的柜门,拿出了一副卷轴。
    忽玛城北沐府
    两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乘软轿缓缓地在门前停了下来,一个丫头上前敲门。
    门开了,软轿悠悠地进了里面,沐府大门又重重地合上了。
    陆宣坐在沐府的大厅上,端着茶,小口饮着。
    云努儿小声道:“沐大人好大的架子,竟平白让王妃这样等着。”
    陆宣笑,放下手中的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来世事竟是这样变化莫测,喜怒无常。
    “哎呀,让九王妃久等了,都是下官的错,不知道九王妃驾到,有失远迎啊。”身后传来沐悠晴的娇笑声。
    陆宣回过身来,看着她,没有说话。
    沐悠晴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轻纱流苏贴身长裙。轻纱垂感度极好,恰好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就这样一摇一摆走上前来,洋溢着种风情。
    “沐大人,朝中记载历史的史官……”陆宣缓缓说道。
    沐悠晴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王妃今天来,是要和我叙旧吗?”黑漆漆的眼珠转了几下。
    陆宣笑笑:“沐大人是个聪明人,绕弯子也累的慌,不如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人我要带走,你可以开个条件。”
    沐悠晴眨了眨眼睛:“王妃这话,我怎么不明白呢?”
    陆宣没有说话,只是悠悠地看着她笑,眼神里却是肃杀一片。沐悠晴盯着这双眼睛看了良久,忽觉一阵寒意从背后慢慢窜上来,下意识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云州城呢,真是个好地方,不光城好,夜市也美美的,夜市的人呢也不错,就是太爱和王爷逗着玩了,有时候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陆宣端起茶了,小小饮了一下:“茶不错,今年的新茶吧。”
    沐悠晴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
    陆宣看了一下云努儿,云努儿拿出衣服卷轴放在了桌子上。
    沐悠晴忽然觉得有些发抖,盯着良久,都没有敢上前去。
    “怎么?沐大人不敢看吗?”陆宣将茶放下,嘴边浮起一层讽刺的笑意:“九王爷昨日命人将元翠带下,却半途被劫走了,我就想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敢如此挑战王爷,后来我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里她是会回来的吧。”
    沐悠晴忽然轻拍了拍手,吉玛领着几个婆子抬着元翠走了出来,元翠紧闭着双眼,一身狼狈。
    陆宣目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人我就带回去了,这幅画留给沐大人好好欣赏吧。”
    塔格村陆宣的旧宅院。
    陆宣下了轿子,将元翠安置在床上,刚要走,元翠一把拉住她。
    “救救……救救我的孩子……”,元翠挣扎着,脸色血色进退,才两个月的身孕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有血已经缓缓留了出来。
    陆宣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动。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办法,我想救我的男人,孩子的爹……爹……”,元翠惨白着一张脸。
    “那个男人不要你,去乱攀高枝,才被人打断腿的,你也要付出一切去救他,值得吗?”陆宣冷冷问,心痛的要死。
    她没有办法不管元翠的死活,所以特意带她来这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没有……嫁他,但已经是……他的人了。”元翠嘴唇开始发抖。
    陆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这个药是用依米花为主料做成的,小小的依米花顽强地生长在一个水源匮乏的荒漠上,那样用力地去生存下去,用这花给她做药引再好不过。
    陆宣心里长长一叹,将药和水递给了她。
    画卷缓缓被打开,一寸一寸露出一张美人脸来。
    沐悠晴盯着这副画看了很久,久到外面已是万家灯火,吉玛端晚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主子,晚饭已经备好了,你看……”,吉玛走上前来。
    沐悠晴动了一下,目光茫然地移到吉玛的脸上,眼里有泪缓缓涌动。
    吉玛大惊:“主子,你怎么了?”
    沐悠晴低下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哽咽道:“这画,这画,他……他……”
    吉玛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当日用刚才那位换的他,其实也算咱们占了便宜的。不过那也是因为九王爷看在与他往日的情分上顺水推舟罢了。今日将元翠送了出去,也算还了人情了,也算好事,主子想开些才好。”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表哥——表哥,他竟然一走就是音讯全无的,竟是这样狠心。”沐悠晴止住眼泪。
    吉玛目光落在那幅画上,惊讶道:“这是表少爷从前的画,看着画中应是主子十二岁那年的生日宴会上跳舞时情景吧,竟如何落在了九王妃的手里。”
    沐悠晴慢慢地靠在了身后的贵妃椅上,良久幽幽地道:“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家里长辈有意撮合我俩,我心里自是无限欢喜,只是还没有等到正式下聘定亲,他家就遭逢变故,从此音信全无,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他,却是已成悍匪,你说,吉玛,你的主子这辈子还能嫁出去吗?”说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吉玛幽幽一叹:“主子还是别看了,人总是会变的,如果表少爷心里仍有你,自然是会来见你的。”
    “我本来想问九王妃这画是从何而来,后来想想算了,问了又如何,不过徒增伤感罢了,算了,吃饭吧。”沐悠晴强打欢笑,吩咐开饭。
    夜色越来越浓。
    沐悠晴躺在床上,厚厚的罗帐掩去身形。
    罗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口,褐色的薄棉披风,一身黑色的长衫,身姿挺拔如青松。
    单纯天真的贵公子一朝落魄成为通缉犯,干脆破罐子破摔,成为悍匪,再到最后游戏人生,做尽不耻之事。
    人生的大起大落,跌宕起伏,或者哪里都不是他的归处。
    可是在这样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听着她清浅的呼吸,他忽然觉得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悠晴,你说我该怎么办?”单蓝堂低语。
    “什么人?”沐悠晴立刻坐了起来,一把撩开床幔,外面寂静无声,什么也没有。
    沐悠晴重新躺了下来,空气中却隐隐传来一股熟悉的清香。
    她怔了怔,鼻子又酸了起来。
    “这个院子呢,先让你住吧,你的卖身契我给你拿回来了,你自己处理吧,至于以后你想怎么办,都随你吧。”陆宣站了起来,起身要走。
    元翠一把拉住她:“陆宣姐,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陆宣轻笑一下:“元翠,你自己做好自己的日子吧,我也不用你的报答,只要你以后不害我就可以了。”
    元翠脸刷地红了,嗫嚅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陆宣脚步没有停,就走了出去。
    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就见桌上摆得满满的都是酒菜。
    阿史那清烈一身便服,懒懒地斜倚在榻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终于舍得回来了?”
    陆宣进了净室,洗了手,换了衣服,坐在桌前:“王爷真会说笑,饿了吧,快吃吧。”
    阿史那清烈一把拉过她:“嗯,我是好饿……”,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吻就重重地落了下来。
    ……
    陆宣忍不住笑,赶紧躲。
    终于吃完了饭,待人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他俩并肩躺在床上。
    阿史那清烈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嘴边,吻了又吻,忽然轻声道:“宣宣,你觉得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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