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阳光

第28章


林楚生带着她在里头四处走走看看,来到主殿,里面供着释迦摩尼金像。
  “祈愿要上香吗?”林木问他。
  “不用,心诚则灵。”林楚生道。
  林木点点头,她走进去,踩在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砖地上,跪下,前扑,又站起来,再一次跪下,前扑。
  林楚生一看立刻走过去,问她:“你磕头干什么?”
  “祈愿啊,我怕佛祖不理我,按照这里的规矩磕等身长头。”林木回头看他,脸红扑扑的,呼吸有些急。
  “你不适应,你要磕多少个,我来。”林楚生也跪到地上。
  “九百九十九个。”林木道,“这数很吉利。”
  林楚生看着林木,不知道她一开始真的要磕九百九十九个头还是她在逗他玩。林木看着他笑,很开心的样子。他也不说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跪下去,他一个不信神佛的人在在一次次的低头中他听见了吟诵的真言。他的目光转向在他身旁的林木,嘴角挂着淡笑,觉得能遇见她就已是神迹。
  就算是林楚生磕完那么多等身长头,也累得有些喘。他看见林木跪在地上在他刚才的位置又磕了一个等身长头。
  她站起来,望着他的眼睛笑起来,笑容融化在阳光里。
  林楚生一瞬间就懂了,也笑。
  她在说一句藏族人都知道的诗。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近你的温暖。
☆、chapter20
  深夜,北风肆虐,山东青岛的一个海港里汽轮靠岸,汽笛声穿破夜空。高大的集装箱整齐的摆在港口,如果不仔细注意,没人能看得到集装箱上趴着的人。
  齐峰在上面趴了有两天,一直盯着瞄准镜,深夜里他有些抵挡不住困意和疲惫,他伸手去口袋里摸,用嘴咬出一根烟。他想用嘴嚼碎烟草直接吞下去,可是他有段时间没有进食,胃饿的有些抽搐,搞不好会呕吐。他混进这个私人港口花了不少功夫,机会来的突然他几乎没准备什么,拿着一杆□□就来了。他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他把打火机拿出来点上烟。
  他呼出一口烟,觉得精神了些。这时候忽然一颗子弹崩在集装箱上,他反应飞快,一下子跃起来,躲过破空而来的子弹。他从夜视镜里他看到有七八个人从各个角落在向这里飞奔,他又看了一眼四处的制高点,看见在他的对面,有一个男人和他以同样的姿势趴着,手里拿着□□。齐峰不用想也知道此时他的额头上一定有一个激光红点。
  操,这帮狗/娘养的,真他娘的阴魂不散!齐峰暗骂了一声,他忽然飞速行动,几乎是疯了一样从四层楼高的集装箱上跳了下来,身后一连串子弹崩进铁皮的声音。
  他跑的极快,脚不沾地,一群人从他的左边截杀出来,手里拿着□□装着□□。有几枪都是擦着齐峰的脑袋过去的,他提足狂奔,冲到码头边上,他把枪甩过来,几个点射,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就倒下三个人。
  “切,老子就算是被人追着跑那也得撂倒你几个龟/孙!”齐峰大笑,他把枪甩回到背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头去。
  黑暗里有一个人走出来,是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手上端着□□,嘴里叼着烟。他打了几个手势,有人上前,把埋在水下的网给拉起来。
  齐峰像鱼一样被人捞起来,全身湿透,呛了几口水,猛烈的咳嗽着。他一上岸就有十几把枪对准了他,有人上前把他的□□给拿走了。
  “孙子,爷爷这招你受用不?”年轻人叼着烟上前,用枪托狠砸了一下齐峰肩膀,又一脚踢在他胸口,“你害的爷爷找了两天!”
  齐峰一口气卡在胸中,咳嗽的更加剧烈,咳出来很多血沫。
  “袁少,当家的说这个人不能杀。”一旁有人上前道。
  “知道,老头子就是麻烦。邵老三呢?”姓袁的年轻人收起枪,打了几个手势,身后的人立刻用手铐把齐峰给锁住。
  “死了,临死都没说出什么。”
  “谁他/妈下手这么狠?老子抓一个人回来不费劲啊?”
  “那个年轻的没死。”
  袁少眯起眼睛想了想,指了指齐峰,“把他和那个姓何的小子关在一起。”
  “有本事给老子个痛快!”齐峰在地上嘶吼,“弄个网抓老子,你当你在网鱼啊!”
  “没网鱼。”袁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钓上来的是只龟。”他一枪托把人砸晕,喊了一声:“带走!”
  “袁少,当家的让你回去,说有事问你。”
  “知道了。”袁少又拿出一根烟,叼上,“等老子抽完烟,还不知道这次要杀谁呢。”
  齐峰又一次被冷水浇醒,他才闭上眼十分钟不到,这群畜生折磨了他三天,没让他合过眼。他抬起头去看,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穿着绸子,精神矍铄。
  “袁清风?”齐峰开口,声音沙哑像是破锣,他的嗓子被炭火给毁了。
  “听说过你,一把枪使得不错。”袁清风走进来,他瞄了一眼齐峰的右手,筋骨被挑断了,软绵绵的耷拉着,问,“谁把你的手给挑断的?”
  “你手底下的那帮龟/孙子。”齐峰冷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苦笑,“再好的枪这把也摸不了了。”
  “把动手那人的右手也给挑断。”袁清风下令道。
  一旁的人顿了顿,上前道:“袁少下的手。”
  “那小子?”袁清风眉毛一皱,改了,“等他回来打他三十鞭。”
  袁清风走向绑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年轻人,他已经接近崩溃,眼神涣散。齐峰进来的第一天和他说了几句话,知道他叫何轩。
  “说吧,再不说没机会了。”袁清风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对他道,“邵老三死了,你说了也没关系。”
  何轩听了之后明显挣动了一下,一旁的人立刻上前按住,他扯着喉咙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哀嚎,撕心裂肺一般。
  “你们去唐古拉山到底是为了什么?”袁清风继续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们那里有玉蝉?”
  何轩喊完就没了动静,死了一样。
  袁清风皱起眉,他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一桶凉水浇上去,人还是没有反应。
  又有人用炭火去烤,吱吱的响。何轩身上的肌肉弹动一下,他低语了几声。
  “你说什么?”袁清风凑过去。
  何轩忽然抬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猛地一扯,大笑着,为防止咬舌自尽他的门齿已经被拔走了。没能扯掉袁清风的耳朵但也给咬穿了。
  “局,二十年前的局。”何轩笑了几声,他忽然一头撞在墙上,碰的巨响。
  他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下来,不再有任何动静。
  “死了。”有人走上前,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
  “烧了。”袁清风用手绢捂着伤口,态度很冷。
  “得,老子没室友了。”齐峰看着何轩的尸体心里有些凉,这也算是一条汉子啊。
  几个人把尸体给抬走了,屋子里就剩下齐峰和袁清风。袁清风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和那小子为什么要截我手上的东西?”
  “谁截了?偶然碰上的而已,结果你们还他娘的锲而不舍了。”齐峰笑了几声,又道,“我说那个绿不拉几的虫子你们拿来干什么?难不成那玩意能让你得道升天?”
  “人到陌路的时候,再怎么不靠谱的东西你也得信。”袁清风笑笑,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齐峰面前,问,“这小子是谁?”
  齐峰抬头去看,照片上林楚生走在人群中,扣着帽子只露出半边脸,林木走在他前面,眼神看向一侧。齐峰看见林木手里袋子上的商标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是在北京被拍到的,危险了。
  齐峰笑着道:“人家是少数民族,名字太长老子记不住,一般就叫他毛里求斯。”
  袁清风笑了,“毛里求斯不算长?”他一拳捣在他胃上,怒道:“你他娘的逗老子玩呢?”
  齐峰咳出几口血,嘴角挂着血丝,他睨着袁清风,笑了,“老头,人活着得有点娱乐精神,你现在这样叫有病你知道不?”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那小子没身份,可他旁边的姑娘总不会一点都查不出来吧?”袁清风狞笑着,捏着齐峰的下巴又一次问道,“最后问你,你这次潜进来是要干什么?老子丢了的那个玉蝉被你们放到哪了?”
  “你知道刚刚死了的那个小子说的二十年前的局指的是什么吗?”齐峰抬眼看着他。
  “二十年前,呵,你二十年前几岁?”袁清风冷笑着看他,“你知道什么?”
  “二十年前老子杀了第一个人,刀尖上舔血过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老子越来越信什么叫因果报应了。”齐峰笑着,血沫呛进嗓子,他猛烈的咳嗽几声,又道,“袁清风,二十年前的命债迟早会报应在你身上的。”
  “你认识姓林的那家?”袁清风皱着眉看他,他又莞尔一笑,“那家人全死了,做鬼去了。”
  “小鬼成阎王,你可别后悔。”齐峰舔了舔牙,问,“你杀了他们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吧?”
  袁清风脸色变了一下,他掐住齐峰的脖子,加大手劲,厉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咳咳……你以为就北京只有一家人姓林吗?”齐峰喘不上气,胸腔里呼哧呼哧直响,他挤出笑,“最重要的东西你没拿到,你什么都别想了,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袁清风大怒,狠狠踹出几脚,把外面的人都给喊进来。
  “把他知道的都给我逼出来,袁少回来让他去给我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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