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施主请自重

31 新仇旧恨


(⊙o⊙)这一章,转变似乎有点快~端王府和林纾府内的那几百府兵,对付那暮暮朝朝馆的几个小倌儿倒是绰绰有余,然,若是对付清风教的一干高手,就真的是以卵击石了。
    阿离这个教主下了个套儿,用那林府的腰牌做饵,钓来了几条大鱼。
    端王、苏陌、林纾、再加上昏迷不醒的裴绍。
    哪一条,都够他乐上个十天半月的了。
    阿离冲着陆毓道:“公主,你且过来,不然一会儿起干戈,伤到他们,是他们活该,伤到公主您,就是我的不是了。”
    陆毓看了昏迷不醒的裴绍,又看了浑身是伤的林纾一眼,正自踌躇怎么救他们时,却见林纾掏出一把短刀,说慢不慢,说快不快,短刃出鞘。
    陆毓心道不好,林纾该不是想不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要寻短见了吧。
    她喊了声“不要”。
    阿离喊了声“小心”
    林纾动作太快,陆毓没大看清,待自己反应过来时,那短刃横在自己颈前,探入些许,她的脖子上有了血痕。
    陆毓哭笑不得,望着林纾,却听林纾道:“陆澈,若是我林纾今日走不掉,那么你的亲妹妹陆毓,便也要陪着我们一起去黄泉路上走一遭了。”说话间,那短刃打了个弯,刺入了陆毓的肩胛。
    钻心疼痛袭来,陆毓傻傻的望着林纾。
    却见林纾面无表情,冷冷道:“师太,生来便是棋子,又何必想着脱离主人布的局,都说师太没了记忆,然,记忆这东西可有可无,师太只需记住这便是你的命,就是了。”
    “林纾!”阿离怒视林纾,目露凶光,拔出佩剑,朝林纾扑来,却突然顿住,犹自不相信般望着身边的端王,以及端王刺进他胸膛的剑。
    端王缓缓拔出刺入阿离胸腔的剑,手掌抚过阿离的脸,淡淡道:“阿澈,你还是扮成南浔的样子,最好看。”
    陆毓强忍肩胛处的痛楚,推开林纾的挟制,朝陆澈跑去。
    陆澈是端王的男宠南浔。
    陆澈也是清风教的教主阿离。
    陆澈还是陆毓的哥哥陆澈。
    陆毓其实没怎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可是看着陆澈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就是没来由的觉得难过,觉得那股难过在胸腔蔓延,都快要把自己憋疯了。她扑到陆澈身边,捂住陆澈的伤口,泪流满面,陆澈满是血的手拂过陆毓的脸:“叫一声,哥哥,可好?”
    胥风解开端王和苏陌身上的挟制。
    端王道:“这次,你做的不错。”
    胥风跪下:“都是端王教导的好。”
    陆澈犹剩一口气,望着端王笑,笑的凄凉哀婉。
    端王擦掉剑上的血,冷然转身,对着苏陌道:“苏大人,本王与林大夫与这件事的关系,稍后本王自会向你解释,兹事体大,还望苏大人听过本王的解释后再下定论。”
    苏陌没说话,点了点头。
    端王俯视陆澈,高高在上。
    陆澈仍旧笑着,半晌才对端王道:“阿琰,你做的好。”
    端王没说话。
    陆澈又道:“我陆澈半生颠沛,流离失所,沦落风尘,受尽欺辱,却惟独没有求过什么人。”指着身边的陆毓道:“阿毓,是我此生唯一放不下,你若念着……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便饶她一命,若不念,便叫她随我一道去了,切莫难为她。”
    陆毓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她深恨自己为何对于陆澈半点记忆也无。
    明明她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
    陆澈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写着个陆澈二字,和陆毓的玉佩一样,刚好是一对。
    陆澈说:“我那遍布暗器的,有些费神的小方格子中,有一封信,是我写给你的,那信中有你的身世,若你能活着,便去看一看,若你也和我一样,就这样去了,便只需记住我是你的哥哥就是了。”笑了笑:“你才不是什么狗屁前朝公主,我那样诳你,只是不想你嫁给林纾,不想你再和他们有半点联系罢了。”
    陆澈又看了端王一眼,仍旧是笑了一笑。
    那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罪臣怀王大逆不道,其罪当诛。然,周帝开恩,得以宽恕,被罚前往兖州骊山别宫幽禁。
    裴侯爷家的庶出二公子向来与怀王长子阿澈要好。
    偷了家中的马儿跑出来送行。
    阿澈说:“阿琰,索性你在裴府说不上什么话,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倒不如和我一同去了那骊山倒是逍遥。”
    那裴琰笑道:“跟着罪王之子去逍遥,还是呆在侯府做挂名公子,真是个难煞我也的选择。”
    阿澈哈哈大笑:“阿琰,那么便就此别过,你可不能忘了我,也不要总是和那玄商玩耍,那玄商心里可没你,他心里有谁,你最清楚。”
    裴琰也笑:“向来庶不如嫡,次不如长,我这个庶出的二公子自然比不得那风光的长公子。”
    裴侯爷家的二公子自幼丧母,又因长得过于妖冶为长房不容。惟独怀王世子阿澈念其是知己,待她亲如兄弟。二人同寝同眠,常有断袖传言流出。然,那年梅雨时节,世子带二公子入宫,海棠树下一瞥,太子玄商如斯公子如斯风华,裴琰入赘深坑,自那后,玄商的影子便如烙铁被烙进了他心里。
    怀王一家被幽禁,几年后,阿澈与裴琰再见。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却少了眉眼间的纯真。国家动乱,各地频传反声,阿澈和其胞妹陆毓因样貌酷似太子、公主,被安排进宫,万一有变,便由他们做那太子与公主的替身去死。
    陆澈再见裴琰,只说了一句话:“造化弄人。”
    想出这个计谋的,正是那以忠肝义胆闻名的右丞相林肃。
    他有一个女儿叫阿瑶。
    早年有过一个儿子,不幸早夭,林丞相爱面子,不肯说自己无后,只说自己有个长子在外游学,不成想,这借口倒是成全了那太子玄商。
    那年,前一晚上裴侯爷还在大殿之上表忠心,扬言若是敌人来犯,他赤膊上阵杀敌真是好一派忠肝义胆,谁料第二天便披上反贼战袍,成了那造反的头头。
    周帝和周后要逃,担心幼子及幼女落入敌人手中。想保住这大周最后一点血脉,于是便带着陆澈与陆毓出逃,引敌深入,那太子玄商成了那林丞相的长子,化名林纾。那日国破,周帝周后及假太子与假公主被杀的消息传来,林丞相自叹大势已去,和林纾商量对策。那林纾早已改头换面,纵然是裴侯也难辨真假,然,却被裴侯长子裴绍一眼认出,他就是玄商。裴绍顾念昔日情分,放他一马,没有拆穿。林相为保林纾一命,命林纾放敌深入,他城楼自刎,由此,林纾便会成为新朝有功之人。那之后,林纾当真成了前朝罪人,本朝功臣。
    林相临死前唯有一个心愿,小女阿瑶,还望太子多多照拂。
    那阿瑶被林相门下一个清客带走,多年后那清客中了进士,做了小官,那阿瑶,自愿入宫,做了那成了那孤冷清傲的瑶贵妃。
    至于那公主,被宫内一个老嬷嬷带走逃出宫外,后来老嬷嬷病重,便将那公主给自己当日宫中的老姐妹,后来出了家,成了姑子的静思、静空师太带去,取法名若慈,安稳度日。
    唯有陆澈与陆毓,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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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纾的剑刺入了陆毓的胸腔。
    陆毓看着他,没有表情。
    林纾道:“镇国公赵埙对我及舍妹的生死一直心存怀疑,这些年没少查探,阿毓,既是你和阿澈未死,那么,便再做一次棋子该做的事情罢。”
    陆毓朝那头仍自昏睡的裴绍看了一眼。
    她大概明白上一世,她会被太后毒死,大概也不是因为什么勾引皇上,不守妇道的事情了。
    大概是她这枚棋子,再次被人利用,然后故意将那什么狗屁前朝公主的身份透露给了太后,太后心中后怕,干脆一杯毒酒毒死她,省的留下后患。
    至于那个人,大抵便是林纾,亦或是林纾和裴绍一起罢。
    陆毓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艰难,胸口越来越痛,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头脑中却有些东西走马灯一样回想。
    梅花树下的裴绍,她喜欢叫阿筹哥哥。
    骊山别宫的爹爹和娘亲。
    最喜欢和她玩笑的阿澈哥哥。
    还有她最喜欢的玄商哥哥。
    御花园合欢树下,她不过五六,被玄商放在膝前,咯咯笑言:“阿毓愿意为玄商哥哥做事情,阿毓为玄商哥哥什么都肯做。”
    “包括死吗?”
    “死是什么?”
    “大概是一颗糖。”
    “我喜欢!”
    …………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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