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我不背

    海城郊区。
    草坪跟门前的道路有几个大坑，旁边别墅的游泳池水都顺着路面裂缝漏光了。
    房子里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高处的物品掉落在地，家具移位，原本摞起的电影跟时尚杂志躺在地毯上相亲相爱，中间还夹杂着几块吊灯跟花瓶的碎片。
    李斐一转身，靠在门上，拦住了路。
    对上简华疑惑的眼神，李斐默默在原地站了半分钟，重新将门打开。
    “我们有麻烦了。”
    一个曾经拥有“统治”世界之力的boss，一个神秘组织的明面首脑，在经历千难万险，参加国家复建工作，美洲中东沙漠欧洲不定时差点脸着地降落旅游，异世界虚无空间大冒险等等一系列事件之后，养好伤回到家中，马上要面临所有上班族都不想做的，非常重要的伟大事业：收拾房子，打扫卫生！
    影帝环视四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应该给我的生活助理打个电话？”
    “你有两个生活助理，一个是星天娱乐的员工，负责给你采买物品，兼任家政清扫擦洗，但是现在外面刚恢复秩序，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工作并且星天娱乐现状如何我们并不知道。”简华停顿了下，慢吞吞地说，“你的第二个生活助理兼保镖，好像是我。”
    “……”
    躺在沙发上看情人擦窗扫地自己不搭把手？
    跑腿倒垃圾捡轻松活干？
    自暴自弃在废墟里生活？
    ——以上不管哪种都有被情人当场分手的危险！
    李斐少年时在寄宿学校住过很长时间，除了煮饭外，洗碗洗衣大扫除都不在话下，但是由奢入俭难，他不用做家务好多年。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整理？”李斐迅速把主语加上表明态度。
    简华想都不想：“先把损坏的东西丢掉。”
    家具上的灰尘不算太多，因为离开这栋房子之前，时间正是跨年夜枪.击案，归期不定，家具跟电器上都罩上了白布防止落灰。
    李斐老老实实地卷白布，当他把衣柜上这块取下时，一回头整间客厅的白布都不见了，墙角堆着卷成团的白布，简华正在掸手上的灰尘。
    洗衣机很快就被填满了。
    用吸尘器把楼梯转过一圈后，他们在二楼墙壁上发现了一条不大的裂缝。
    整理倒塌的书架这个工作量可怕的活，简华果断地关上了书房大门，暂时性地忽视掉。
    李斐靠在他主卧室旁边的衣帽间房门上，看着里面凌乱的衣架物品，还有倾斜的衣架砸坏的玻璃橱，里面的手表袖扣领夹等贵重物品七零八落的模样，饶是李斐，也感到了一阵钱飞走后特有的心肌抽搐。
    不，等等！
    他还没去查看自己的车库！
    明星收入多，必要的支出也多，最初那几年，李斐财务跟他自己一样红。
    为了形象，数额惊人的衣服配饰的单据一张张签，签得手都抖。光鲜亮丽的出现在镜头前，心里不停流血的艺人才是娱乐圈常态。公开场合，颁奖典礼，慈善晚会……礼服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很难穿第二次，私下派对随便，镜头前不要想了。这就是为什么被公司封杀的艺人很难维持生活，接不到工作，就没有收入，不能偿还贷款，更没有办法支撑继续留在娱乐圈里的开销。
    许多报道爱说艺人勤奋，然而不勤奋吃不起饭，只能连轴转赶通告，生了病还要拍戏。
    不管哪一条赚钱的路，都是谁走谁知道，如果不能走到最后，就永远都在金字塔底层。
    国内影帝转导演的很多，跑去投资电影的也不少，如果是这样，钱永远都是不够花的，李斐根本没做过这些，所以他不缺钱。
    现在——
    进了车库后，李斐松口气，他发现自己距离破产还早。
    只有一辆车的车前盖凹陷了一部分，另外两辆车的漆有刮擦，反正现在这样掉漆的车到处都是。秩序虽然恢复了，但是石油不好买，许多加油站都是关闭状态，街上几乎没有私家车在行驶。
    附近都是郊区，仅有的一家社区超市也关门了。
    还好当初为防止忽然进入遗弃世界，客房与主卧室的床下都有矿泉水跟罐头，对付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好消息，微波炉没坏。”
    简华把一盒罐头打开，将午餐肉倒进盘子，熟练的用刀切了几下。
    一转头，发现李斐回来后就心不在焉地洗着碗碟（落满灰），眉头紧皱。
    “车库有事？”
    “不是，我是在想电影里面的主角们，硬汉英雄背对爆炸，潇洒地走出来，再跟美人热情一吻作为结束。电影就没了，有本事把他们回家的后续拍出来吗？尤其是那种丧尸毁城，冰封美国这种末日片！”
    简华：……
    微波炉叮咚一声结束了工作。
    简华回过神来拿起夹子取盘子，午餐肉从整块变得翻卷，上面有一层润泽好看的油脂，香气跟着飘了出来。
    “别动，烫！”简华警告某人，又淘好米倒进电饭煲，这才有心情，慢悠悠地告诉李斐，“你都说了那是主角，你是吗？”
    “……”
    竟然无法反驳。
    “今天看到的人是什么来历，红龙这么干脆就放走了约翰逊？”
    “费德里克.莫伦萨，一个唱歌的，据说他的家族跟意大利黑手党有关，这个八卦在美国音乐圈里还挺有名。”李斐故意把费德里克身份含糊过去，反正简华在意的重点不在这里。
    “能跑到中国来，难道他跟白宫也有关系？”
    “也许……你能关心一下我们的晚饭，不要再提那个小鬼吗？”李斐半真半假的埋怨。
    晚餐过后，简华果断地关上了客房的门，把想说什么的李斐挡在外面。
    他很累。
    简华现在只想顺顺利利地把澡洗完，然后休息。
    有李斐在，这个澡估计是没法如愿以偿完成的，而他今天洗了太多东西，不想明天早晨起来再把床单被套扯下来继续洗。
    热水冲走了灰尘跟疲倦，身体都变得松快起来。
    躺到床上的瞬间，这种久违了舒适感觉，简华这才真正切切的感觉到，遗弃世界消失了，一切都已过去。
    没有缠绕的蘑菇，没有时隐时现的怪物吼叫。
    不用担心睡着后陷入虚无世界，被黑暗笼罩，无法挣脱……
    心神松懈后，简华很快就睡着了。
    忘记拉上窗帘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简华被光线照醒了，他眯起眼睛，下意识地翻个身想要躲避光亮，忽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晨曦的光辉下，轮廓曲线优雅美好，神态慵懒着睁开眼睛的人，毫无自觉地释放了一吨荷尔蒙。
    “早安。”
    李斐迷迷糊糊，伸手揽住人想吻。
    “……你怎么进来的？”简华抬手挡住，诧异身边躺了个人他竟然半点不知。
    李斐愣了几秒，大约是清醒了，他先把人带进怀里，然后心满意足地提醒：“你忘了，这里是我家。”
    客房钥匙他当然有。
    要说昨晚没有不可告人的想法，那是假话，李斐进了房间，发现情人已经沉沉睡着了，传染力十足，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打了个哈欠。
    客房的床垫是定制的，当初李斐给的是自己的身体数据，这时候就能体现出简华职业的好处，他们两人身形相仿，一件高定礼服他们不能通穿，但是床垫的问题不大。
    夜袭失败后，李斐若无其事地照旧爬上了情人的床，不，是自己家的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洗完澡后，我想想，不是十点就是十一点，也许是十二点，也不排除我梦游的可能性，我睡糊涂了分不清这里是遗弃世界还是我家，转到了你房间来……”
    简华哑然，这胡说八道太没边际，他准备挣脱李斐的手臂。
    两人忽然僵住。
    早晨的某种冲动，一不小心擦到了一起。
    李斐在简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果断地用右腿膝盖分开简华的双腿，他贴近对方，暧昧又不经意地造成了好几次摩擦。
    摊上了一个生.理需求不太旺盛的情人，实在是一件麻烦事，简华养伤养了两个月，两人只有几次用手彼此纾解的经历，这样没有蘑菇碍事的生活，李斐期盼很久了。
    简华准备避让，但是心神松懈后又沉沉睡了一觉，心情的愉悦鼓舞了某个不甘寂寞抬头的家伙。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简华微微轻喘，本能地伸手去抚摸灼热的欲.望。
    他的手被李斐一把按住，简华不满地睁开眼，唇又被堵住，话语全部变成了含糊不清地呢喃。
    然后他的手掌被强行指引着，从两人紧紧贴住的腹部，碰触着渗出的汗珠，沿着人鱼线逐渐往下……
    察觉到李斐的意图，简华也没抗拒，他顺从对方的意思，两人的手掌在制造无穷无尽欢悦的地方摸索、纠缠。
    粘稠的液体滑落在指缝里，简华昏沉之间感到李斐抽离手掌，随后有种冰凉的膏状物体涂抹上来，他睁开眼，赫然发现李斐是从枕头底下拿的东西。
    “……你梦游还带这个？”
    “是啊，我现在就在做梦，这么美妙，我舍不得醒。”李斐靠在简华耳边低低的笑。
    房间里面响起压抑不住的呻.吟。
    “舒服吗？”
    “你往上面一点……”简华不太习惯的挪动改变姿势。
    “等等。”李斐给简华腰下塞了个枕头，“没有蘑菇的生活，你多习惯。”
    “……”
    “好了，我们继续。”
    简华想踹他一脚，但是膝盖被压住，挣脱不开。
    两个小时后，李斐神清气爽地踏出房门，然后站住了。
    ——别墅里还没收拾完的地方很多，而他已经把同样能干活的人折腾得起不来了。
    怎么能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