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筑高榭为你亦展眉

21 余榭起岂是麻辣烫可以换来的


因为一碗麻辣烫卖了余榭起这种事。林次亦很沮丧很懊恼,拍着滚滚的肚子,走在江元元身后思考对策。
    咬着指甲一路走到教室,她都毫无对策。
    其实也没答应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看好时机制造机会当个好助攻。
    林次亦心里就被出卖小伙伴的愧疚填满了。
    据她的观察,余榭起目前对女生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倒是她自己见色起心了。
    毕竟他是在一条登天摘星路上狂奔的人啊。
    教室里却意外没有几个男生,进进出出的几个人眉目间都写满了焦灼。
    她下意识去看刘歌,同样没有人影。
    “五班的男生跟我们班的抢篮球架,现在杠上了,多半要打起来了!”
    听到同学的惊叫,林次亦第一反应是去看余榭起的座位。
    没有人。
    他这学期倒开始热爱打球了。
    今天两人没有一起去食堂吃饭,没有动作老是拖拖沓沓的她,余榭起就不用等她吃完才慢悠悠回教室了,肯定被小伙伴拉着打球去了。
    越想越笃定,林次亦撒腿就朝后门跑去。
    江元元跟上,气喘吁吁地问,“狗狗,你去干嘛……”
    看到前方飞奔的女孩,她似乎有点眉目了——余榭起不会也在被牵连的队伍里吧。
    也加快了步伐。
    学校小操场里只有四个篮球架,由于离三食堂很近,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
    林次亦拖着快断的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刘歌夹在两拨男生中间,努力劝说的样子。
    可是看起来实在有点畏畏缩缩。
    目光滴溜转了一圈,没找到余榭起的身影。
    在她慢慢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男生却冒了出来,将刘歌拉到了众人身后。
    正是穿着黑色外套的余榭起,他皱着眉,在和对面的人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五班那位平头同学身上。
    包括十分不想看到他的林次亦。
    基于余榭起的存在,她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从后方突入,拉住了一脸不自在的刘歌,“班长,男生之间的事,你一个女生凑什么热闹啊,就算是一班之长不用管这么多。”
    她看出来了,对面那个很煞的追求者实在给刘歌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
    “余榭起,余榭起……”
    朝刘歌摆摆手,林次亦也没有多想,端着一个女生的身份就冲进去了,破开了人群,到了余榭起身后。
    她喵咪一样的声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转身看到林次亦,本来就高拧的眉皱得更深了,“你一个女生来凑什么热闹?”
    把她对刘歌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返了回来。
    林次亦怎么会不设身处地地感受到话语中的保护,默然站到他身边,“我来看看你,不要打架啊……”
    “咳咳……”
    平头同学忍不住咳了一声。
    江元元刚到,有点摸不清情况,抬脚想往前走,被刘歌拉住,“不要往前凑了,等会打起来了怎么办?”
    她挑了挑眉,怎么办?
    林次亦不也在那儿么……
    “这个球架是张铭先来用矿泉水瓶占好的,只是他去了趟厕所回来,瓶子就被你们班的同学给踢走了。那瓶水还没开过,满满当当摆在球架下方正中,大家都应该明白是占位的意思……”
    沉思了下,余榭起开始解释,有条有理,话语平静,找不到任何挑刺的当,何况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围观群众,因为冲突爆发后,所有参加此事的一班人员都乱了阵脚,他才迎难而上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五班人占座只看人不看东西……”
    平头同学身后一个瘦小的男生蹿了个头出来,笑得很霸凌的味道。
    猥琐。
    林次亦扭过头,不想看他。
    “对吧,诗哥……”
    平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余榭起,目带挑衅。
    幼稚。
    林次亦飞快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然后呢?”余榭起平静反问,四两拨千斤,背着手好像刚刚从公园打完太极归来的老大爷。
    只觉得他小老头的气息更加厚重了,林次亦捂脸。
    “你的意思是要打……”
    五班为首的平头同学不再面无表情,深深看了余榭起一眼,悠悠开口,只是关键的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完,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就响起了。
    余榭起笑眯眯地接完他的话,“不打,上课了。”
    摩拳擦掌的敌人立刻喷血状态,有一种武器已经出手而不得不收回的憋屈感。
    “狗狗,走了。”
    还惦记着林次亦不太想让外人知道外号这事,他轻轻拉了下林次亦的马尾辫,跟她擦肩的瞬间凑到耳旁念了一句。
    她甩了甩脑袋,跟了上去。
    耳朵仍然很尖,没错过身后咬牙切齿的抱怨,“刘诗程,那个男生太嚣张了……”
    原来平头同学的名字还挺文艺。
    林次亦回头看了眼脸黑得能刮炭的五班众人,才看到跟着刘歌并排而行的江元元,朝她招了招手,“元元,快点啊,要上课了……”
    然而直到初一上学期结束,林次亦都没有机会施展自己作为僚机的本领。
    她大多精力都拿来对付数学这个后来居上的霸王了。
    念在寒假将至的份上,林次亦一直可怜兮兮地强调自己的成绩和红包金额是直接挂钩的,余榭起私下辅导了她不少。因此期末考试林次亦的数学成绩居然还不错。
    从自己的红包里抽出了面额不小的数目,林次亦默然思索应该给余榭起什么酬谢加生日礼物。
    打心眼里羡慕余榭起这种生日和过年重合的人,收红包都是双份的。
    实际上放了假之后余榭起的家里就只有他和余奶奶两个人。因为远在北湖市的三舅公身体不济,余榭起家里所有能上飞机有空闲的人都飞了过去。
    他的假期培训没有断过。
    一直就习惯了独自在家的林次亦干脆每天大大方方地去他家蹭饭了,心里想的是余奶奶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寂寞,她却越发赖着有人做好热腾腾饭菜的感觉了。
    于是余榭起每天大汗淋漓地回家时,就看到林次亦裹成一个团子样在他家看电视或者陪自己的奶奶说闲话。
    庆成属于南方城市,冬天湿冷,无论林次亦穿再多,手脚仍然是冰冰凉凉的。她每天迎接热气腾腾的余榭起的目光就有些虎视眈眈,每次总趁余奶奶视线不在客厅的时候,扑过去拿自己的手在他脖子上滚来滚去。
    一路坐车回来,余榭起身上的汗干得差不多了,身子的热量仍在,被她满手的寒意刺激得浑身打颤。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叫林次亦的大名。
    “你自己不躲的,怪我?”
    得了好处,林次亦还是知道卖乖的,把余奶奶准备的热牛奶递了过去。
    余榭起的小指微曲,触到她冰凉的手背,热和冷的交汇带来了小小的战栗感。他就保持着微笑的表情,靠着门在林次亦的注视下徐徐喝掉了那杯牛奶。
    是,从来都不怪她。
    毕竟一心不闪躲的人是他自己。
    临近大年夜,余榭起的父母也没回来,只是打了电话说那边的亲戚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了。委屈余榭起跟奶奶独自过生日了。
    彼时他刚跟张亭台练完双人合舞,靠在练习室的强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卫衣,大冬天的竟然汗流浃背。应了几声,余榭起挂了电话。
    抬眼朝大厦下望去,入眼处皆是红艳艳的一片。
    过年了呀。
    他进公司居然也已经半年。也即将在两天后迎来了自己的13岁生日。
    “小鱼同学,今天我上完绘画课就来YL公司找你,作为答谢和提前的生日庆祝,请你吃大餐。”
    早上出门前,林次亦软糯的话还在耳侧。
    他看了下挂钟,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一天的训练。
    忍不住期待地笑了笑,闪闪烁烁地浮了片刻就沉了下去,有些神秘的味道。
    张亭台咕噜灌下半瓶的水,拍了拍余榭起的肩,“冰还没化呢,就笑得满面春风了。”
    “等会要去吃大餐。”余榭起朝他晃了晃手指,满满地不可明说。
    他白了余榭起一眼,“没出息。”
    “张亭台你皮痒啊……”
    一言不合,两个幼稚鬼又开始了打闹。
    这其实是余榭起和其他人在公司相处的常态了。比起学校,他似乎在这更得自在。不用考虑谁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待他。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怀揣着要走完一条艰难的路的心而来,是目前他短暂的人生里,为所不多能接受和赞许他野心的同伴。
    “再合几次?”
    终于停了你来我往的攻击,张亭台从裤兜里神乎其技摸出一个发夹,夹住了已经湿透的刘海,朝余榭起努努嘴。
    他立刻心领神会,点点头,几步走到前方将音响再度打开。
    两人对着镜子并排而立,都一副从水里被捞起的狼狈样,眼眸里却神采奕奕,满满当当是做喜欢的事由内而外自发的喜悦。
    没人告诉他们这条路该怎么走,该在什么时候选择哪个岔路,才能保证最后到达的重点是星河璀璨的。
    但这都不重要了。
    现在只要一步步踏着实在的步伐朝前走就是了,路总会走完,到时候露出的尽头都会被沿途的汗水洒满的。
    在走廊上等了很久,都还没看到余榭起的身影。
    林次亦摘下毛线手套,最后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她只来过YL公司一次,没有去过里头,只慢慢地跺着快无知觉的脚慢慢超前走,期间略过了一间间紧闭着门的办公室,最后停在了玻璃门前。
    舞曲节奏强烈,是看似薄弱的门完全遮不住的。
    她抬手刚想推开,声音突然消失,连带着日光灯也灭了。踢踢踏踏的几声碎响,两个身影越来越逼近,被晕成了模糊的一片。
    估算了下距离,林次亦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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