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入圈出(娱乐圈)

第66章


  两人关系真正的改变则出现在之后的一次电视剧拍摄上。
  出于剧情需要,夏黎当天在水中泡了整整一个下午,上岸的时候脸色都已经发白。
  因着担心她会生病,段昱飞一直守在她房间里没有离开,迷迷糊糊间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再一睁眼,床~上已经没人了。
  在电梯门口拦住了对方,她弓腰捂着肚子,脸上毫无血色,连解释的声音都轻得似蚊蝇。
  “为什么不叫醒我?”看她一副逞强的样子,段昱飞不禁有些恼意。
  “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才没叫你。”夏黎弱弱地解释道。
  伸手按亮了电梯,再打横将人抱起,段昱飞一言不发地抿着嘴唇,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到了医院,连医生都不由感慨说你们做演员的真是挺辛苦啊。
  夏黎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泡水里一下午又引来生理期,可不是辛苦吗?
  但让段昱飞没有想到的是,挂上吊瓶后,夏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他再睡一会儿。
  心里微有触动,他把脸扭向了另一边,随即手背感到一阵温热袭来,再一回头看见她把自己的手覆了上来。
  “睡会儿吧。”她轻声说道。
  段昱飞蹙眉,说不出当下的自己什么感受,可就是觉得像咬了一口糖饼,甜腻的滋味在心间漾开。
  第一次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应声道:“好。”
  从这次之后,段昱飞就有些明白自己的想法了,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放进了心里,却在意识到这份感情的时候,多了一丝得偿所愿的满足。
  **
  “谢谢,不用。”夏黎面无表情地婉拒了他的搀扶,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背上跃下。
  段昱飞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些无可奈何。
  吴清瞳的出现是他未曾料到的事情,多年的相处也让他完全了解这个人的脾性。因着不想徒增麻烦才会说出那样划清界限的话,却没料到夏黎会站在门边。
  现在好了,因为那席混账话,他与夏黎的关系跌入冰点,昔日那个万分依赖他的人,如今宁可自己一个人撑着,也坚决不要他的帮助。
  “下一场。”不远处场记高声提醒道。
  夏黎把风扇往旁边一扔,随即朝镜头前走了过去。
  这边导演刚喊“action”,她便从坡上跑下,可耐不住坡度有些大,脚底没刹住,紧接着重心不稳了摔倒在地。
  膝盖磕上小石子一阵生疼,她才刚倒抽了口气,就被人半抱着扶了起来。
  偏头看见冲过来拉她的人是段昱飞,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后者不管不顾地撩~开她的裙子,看着那破皮的膝盖蹙了眉,“疼不疼?”
  夏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反倒浮起了一阵委屈。
  段昱飞一看她说疼,脸色都变了,有慌乱,也有着急。
  拍摄进度不能耽误,简单处理过后又硬着头皮上场,好不容易等到了收工,才一回到酒店就被他摁到了椅子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去买了这么多药,又是喷的,又是擦的,弄得她都快崩溃了。
  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谨慎小心的样子却让她有些难过。
  “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对我那么好?”夏黎语气哀凉地问道。
  段昱飞手中动作一顿,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是我的工作。”
  这么一说,夏黎更难过了,她垂下眼帘,之后再没说过话。
  …
  被通知更换所带艺人的时候,段昱飞整个人都是懵的。
  凌卉如坐在办公桌后,叹气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在这事上,我必须征求两个人的意见,现在我想听听你的。”
  段昱飞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我尊重她的想法。”
  凌卉如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眼里带着一抹心知肚明的感叹。
  **
  这之后的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鲜少再有交集,都只敢远远怀念,却不再相见。
  直到……
  事发当天,段昱飞一早就与和弦到了片场,中途接到了几个记者打来的电话,他都一一给回绝了。
  大约是九点钟左右的样子,他接到了吴清瞳的电话。
  这个近来一直深陷丑闻的人在电话里约他相见,被拒后不怒反笑,“我还约了夏黎,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边挂了电话。
  段昱飞收线后迅速拨给了夏黎,可终究无人应答。
  待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吴清瞳家,才发现上了她的当,正要转身的时候却听见她说:“昱飞,只要你今天走出去,我就立马从这儿跳下去。”
  段昱飞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遂抬脚跨出门槛。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吴清瞳竟真的翻身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蹲在手术室外,他一直想,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决绝,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
  “昱飞,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行吗?”这是吴清瞳恢复意识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寻他的身影。如果睁开眼睛看不到他,就会变得暴躁易怒,到最后她的父母、主治医生各个盯他跟盯个犯人似的,就怕他一不留神走人了,吴清瞳就又要犯病了。
  走到这一步,段昱飞笑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重要成这样。
  **
  再见到夏黎是半年后,她到疗养院来看吴清瞳。
  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看着也不大好。
  吴清瞳坐在轮椅上,笑得很是刺眼,“我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
  夏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她说,“那我走了,保重。”
  从进门到离开,她全程没看过段昱飞一眼,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段昱飞刚一动脚就被吴清瞳伸手拽住,他烦躁地拨开她的手,头一次没在乎她的尖叫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
  没敢上前,他就这么一路隔着几米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夏黎也知道他的存在,但也同样隐忍着没有回头。
  天空灰蒙蒙的,就像他俩的心情。
  在离家还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老天跟变脸似的降下了倾盆大雨,段昱飞赶紧追上前去脱下外套将她罩住。
  到家后才发现她还是被淋湿~了,头发正一缕一缕地滴着成串的水珠。
  两个人站在门边,一时都忘了去取干毛巾。
  担心她感冒,段昱飞干脆脱了外套给她擦水,夏黎一直低着头,有水滴不断地从脸上落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
  “段昱飞……”她忽地叫了他一声。
  后者微一愣神,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夏黎抬起头来,眼泪汹涌着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又好似有无尽的委屈,“我现在不挑食了,也不赌钱了,可是……你也不见了。”
  段昱飞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过,他不停地替她擦着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听着他的道歉,夏黎哭得更凶了,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悲恸得无可比拟。
  此刻的段昱飞心里一片苍凉,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眼底也有了湿~润。
  夏黎含泪抬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地捧住他的脸。
  浅尝辄止的一吻,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表白。
  嘴唇相触,随即又相离,夏黎退开他的怀抱,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在这一刻终于断开了。
  就在她认为自己终要放手的那一刹那,后颈被人按住,紧接着又被拉了回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深吻,他吻得用力,似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掠夺走,末了他揽着她,目光灼灼地说了让她再度落下泪来的三个字。
  **
  一年后。
  “瞳瞳说她想吃鱼,你记得带一条过来。”吴妈妈在电话里如是说。
  收了线,段昱飞拧开笔套在挂历的当天日期上划上一道杠,随后拿上外套出了门。
  买了鱼,上了楼,看见房门虚掩着便没再按门铃而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没人,只听到对话声响起——
  “瞳瞳,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知道什么?”吴清瞳不满地驳斥着自己的母亲,“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如果我当时不残,那些人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况且昱飞也不可能留在我身边。”
  “可你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反正我事业也毁了,即便不残也很难再混下去。妈,你听着,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昱飞跟我结婚,只有拴住他,我下半辈子才有依靠……”
  话音未落,远处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就在吴清瞳急忙让母亲前去查看的时候,却惊恐地看见段昱飞走了进来。
  “……昱……昱飞……”
  段昱飞连连鼓掌,夸赞道:“好一出苦肉计啊。”
  “昱飞,你……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段昱飞笑道,“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这护工可以退场了吧?”
  “昱飞……”
  “再见。”
  看着他转身要走,吴清瞳尖声叫了起来,“段昱飞,你难道就不怕我再自杀一次吗?”
  “你随意。”
  “昱飞——”
  尖利又刺耳的呼唤被挡在门后,段昱飞长舒一口气,踏着明媚的春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无责任尾声—————————
  **
  “夏姐,准备开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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