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

第八十章 又一山


    第八十章又一山
    “无忌,你这舞娘便送与为兄如何?”
    安厘王直直的抓着涤鹿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魏无忌大声说着,眼中的欲望已然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女孩努力镇定着,不自觉的向魏无忌看了去,事前答应过保她无事的那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周围多数的人均跟随着向那贵公子望了过去,一国之君开口求肯呢,想那无忌公子怎也无胆拒绝吧,更何况,大王已然称兄,而非孤,可见是晓之以情的坦诚之举了,即便从场面上而言,恐也无法说个不字了……可怜了那样惊人技艺的舞娘,怕是逃不过这闻名于世的色中饿虎之魔爪了吧……
    几个垂涎不已却明知无力争夺的贵客,闻言却又仔细的将涤鹿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个遍,在他们的脑海里,已对魏无忌的回答不报任何的异议,既然事已定局,那还不如趁着能看的时候多看几眼,如此绝色,啧啧……
    郭纵也在这几人之中,做客他乡,兼且不过是个富商的身份,早令他断了那等不切实际的奢想,除了狠狠的挥洒钱财打赏以示倾慕外,再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只如此近距离的将那舞娘再观瞻一遍,遗憾与强烈的嫉妒之情仍是禁不住的油然而生,恨啊,可恨此等殊色竟不是出自赵国,要不然的话,也许……
    “王兄,君子不夺人所好吧,我与……淼淼,已有鸳盟……”
    略带冷意的话语响起,出乎围观众人意料的,魏无忌的态度竟是强硬至斯,鸳盟?他莫非要以正位相迎……一个舞娘?
    这一次,所有人都想向那一脸苍白之色的国主看将过去了,但人家是君父呢,实在不能这样大咧咧的想看就看,只能个个的低了头,略斜着眼,用余光查探扫视着……会立刻的勃然大怒么?还是真的成了君子,一笑且拂袖而去?
    事实证明,一代君王的行事作风,断不是他们这样的常人可以猜度的,安厘王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手上猛的一使力,便将那女孩扯入了怀中,伸出指头轻轻勾起了那娇俏精致的下巴,用自以为最最温柔的声音诱惑着:“……小美人,呵,淼……淼姑娘,这就随孤回宫吧,若是伺候的舒服了,便与你个夫人之位,如何?”
    说罢,勾着下巴的手指戏谑的自脖颈间向外一滑,接着状似无意的从那高耸着的胸前划过,脸含**的笑了起来,眼神,却因指尖传来的无比细腻的温润滋味,激得更加氤氲了几分……
    涤鹿止不住的寒毛直竖,竟是片刻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若不是被人剪着手搂在怀中动弹不得,真恨不能使劲儿的搓揉自己几下,将刚才那恶心的感觉狠狠的搓去。
    这黑着眼圈脸刷白漆的怪大叔,要搁在后世里,敢当众对她这样的全民美*女如此猥亵的话,怕早有无数的板砖飞来砸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至不济,自己一个撞膝,也要让他试试科班出身的女子防身术,到底是怎生的厉害法……
    只眼下……看看身周穿着红褂的宫卫虎视眈眈的样子,弟妹几个都在场呢,如何能行此险策以至牵连他们……唉,可恨的世道,可恨的封建君主制……
    从未感觉过的懦弱滋味涌上心间,充盈着眼眶,挣扎着昂起了头,不让那屈辱的泪漫出来,一双饱含不甘的眸子,就这样径直的对上了正大踏步走过来的那位贵公子的怒眼。
    “王兄,我说过了,我与淼淼,已有鸳盟……”
    随着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语,涤鹿的另一只胳膊,已然被握在了一双宽大的手掌之中,令人安定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传来,仿佛溺水之人突然间遇到一根木柱般,女孩迅速反手向那袖口抓去,死死的捏着,其意不言自明……
    “鸳盟……呵,一个舞娘?你不怕丢了我魏氏列祖列宗的脸?这样吧……过两日,我便着使者南下,替你求取楚王的掌珠,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楚浅……呵,第一美人呢……配你这第一公子,当不辱没了吧?无错不少字”
    舞娘?她何止是个技艺超群的舞娘,她是涤鹿,她是苏纸之母,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只这些话,无法当众言明罢了,手,是无论如何不会放的,双眉开始打结,魏无忌并不答话,只将手里的纤臂握得更紧了些……
    “你……竟然要因个舞娘与我反目?”
    安厘王的笑意连同耐心一起,渐渐的消失殆尽,这一句诛心的反问抛将出来,场中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了,挤在一侧的人群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开来,将头颅低得更狠了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到了正自龙虎相争中的两人。
    魏无忌胸中的恼恨与追悔夹杂,折磨着那颗想要维护誓言的信义之心,万没料到涤鹿的吸引力竟是这般的强烈,令那人毫不顾忌颜面的准备硬抢了,怎生是好?
    自己所有的实力,已于今夜齐集公子府,而他身侧的三员绝顶高手俱都身陷沼泽,不如……脑中那入魔般的凶狠念头冒了出来,便开始不可抑止的疯长了……片刻间,额头已隐见汗水,左右摇摆不定的于嫉恨的洪炉里徒自挣扎着……
    “……轰……啪……啦……”
    听水榭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循声望去之时,却是整座建筑轰然倒塌时发出的轰鸣,偌大的厅顶,由中间处猛的陷了下去,随着砖瓦杂屑飞射的,还有几条快若闪电的身影……
    湖心阁楼顶部,裂开的两片圆月背景前,再忍不住胸中翻涌之血的骊黎终是将其喷洒了出来,在那洁白的锦缎上留下了一溜触目惊心的红……顾不得擦拭,狠戾的眼迅速的回视空地上那面若红霞的异族女子,一字一句的咬着:“……盏茶之内,一击增力三分……石……千……斩?肖刑是你什么人?”
    蛮蛮根本懒得搭理她,也确实无力搭理,时间就快要到了,这最大的一只拦路虎却还未能击倒,回廊处,众侍卫中的那个人,正强搂着今夜献舞的绝美女孩,当初,姐姐也是这般被他强抢而去的么?仇恨的怒火再一次焚烧了焦灼的心,双足顿地而起,急急的招呼着:“姐夫,助我……”
    腾空而起的原地之处,极速现身的蓝眼,单脚立地旋风般的一个侧踢,精准的点在了她左足的鞋底之上,立时将本就迅捷无比的前扑之速更加提快了倍许,那把由双手交握着的斧头,发出刺耳已极的呼啸声,向着阁楼上神态狼狈的银发女电砍而去……
    “轰……”
    阁楼也瞬间遭受了听水榭的厄运,就此坍塌……
    整个局势与最初之时已是彻底的逆转了过来,如今是银发的前逃,而那刺青的后追了,还有一条鬼魅的黑影如影随形,时不时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骊黎一个痛击……
    回廊上的众人顿时做鸟兽散,即便隔这么远,看来,安全也不得保了……再无侥幸之心的各色宾客,匆匆的向魏氏兄弟行个礼,便就蜂拥着往大门口冲去……
    “魏安厘,你还我姐姐命来……”
    已是百步之内了,蛮蛮瞅个空子,蓦然折身,掉头向不远处的安厘王劈砍而去,往日趾高气昂的红褂宫卫竟无人是她半合之敌,片刻间,已是连斩十来人,逼入了两丈的距离……
    “啊……”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吧,那三人均被纠缠着无力回援,身侧的酒囊饭袋实不堪一击,而这杀姐的仇人便如待宰的羔羊般杵在眼前,蛮蛮禁不住的热血沸腾,从丹田处迸出一声嘶吼,仿佛连头皮都已发麻了,前行旋转着不停加速,蓦的一个定身,羚羊挂角般的斧影,便如幽冥中闪现的一般,挟着万千风雷之势轰然劈下……
    轰鸣……又闻轰鸣,仿佛这巨大的声响已成为今夜的主旋律,这一次,坍塌的是近两丈地内的回廊,还有右侧的半片围墙……惨被波及的侍卫随从们叫喊痛呼之声不绝于耳,而风暴中心处,则是木雕般矗立着若干人影:
    惊乱间松开了怀中美人的安厘王,正面色复杂的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如意,她那样娇小的一个弱女子,也能于生死关头做出此等勤王之举动么?真心……还是假意?
    顺利将涤鹿拉扯回来的魏无忌,微微侧着身子将女孩护在了背后,生恐其受到伤害一般的张着单臂,昂首挺立着,略带遗憾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仙风道骨般的背影……
    一直在旁观望着的小樵夫止住了前倾的脚步,看着伏在那高大背影后的女孩,隐约露出的那朵倾城的笑意,目眩神迷之余,却也不由的升起了微妙的酸楚之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手持板斧的蛮蛮,也徒自呆立着,脸上的红霞正在极速的退却,眼带绝望的看着眼前,单手接下她惊天一击的中年文士,耳边的,是传音么?
    “……好胆的小丫头,你莫非以为能在云某人的地面上,轻易斩了我大魏的国君?看在故人的面子,我也不难为你……呵,只是……骊魇那老妖婆能不能放得过你,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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