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

第八十九章 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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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这一声暴喝猝然而起的,是与魏无忌配合无间的暗影,只眨眼的功夫,那只突然泛出金色的拳头便就直直的轰到了骊莽山的脖颈要害之处。
    二人有过多次的交手,均知对方功力实乃伯仲之间,只高手相博,胜负之数瞬息万变,先手一失,整个局面便不易掌控了,因此骊莽山也无暇多想,自是且退且挡,全神贯注的瞪着那只拳拳不离要害的手,还有那紧盯着自己咽喉片刻不曾放松的锐眼……
    天外飞虹似的金光一闪,另一只手却突然攥住了那张由绢帛书就的手令,骊莽山心中大叫不好,不觉间竟是中了这鬼影子声东击西的狡计了,下意识的往回一扯,那薄薄的绢帛如何禁得住这两大高手的轮番蹂躏,“吱啦”的一声响,迅速断为两截,而暗影手中的一截,瞬间便化为了绢屑,潺潺的从指缝中泄下,再看不出分毫的字迹了。
    “你……好胆……”
    骊莽山实在没有估到,在这十万人的大营之内,忒多将领的睽睽众目之下,竟有人胆敢公然的撕毁王令,甚至栽他个谋逆刺杀之罪,只可恨一时间忙于应付来袭的双拳,却是无暇分身为自己辩解几句。
    上首的晋鄙自能体谅他此时的窘境,挺直了身体,挥动着双臂,便就出声喝止着:
    “……住手,快快住手这是大王的贴身侍卫,怎么可能叛变行刺?”
    “哼,我还是大王的亲弟弟呢,难道还会胡乱诬陷好人么?你说他是大王的贴身侍卫,我怎么没有见过?在座的诸将可有识得的?他明明就是前日夜里在我公子府行刺大王的歹人,不信,可问问我门下的客卿们?”
    魏无忌清朗的男中音响起,毋庸置疑的,紧接着便是一片纷乱的应和之声,众门客点头如捣蒜似的,把对席之处的二十来位高级将领点的晕头转向:照说,这军令如山,传令之人当是心腹可信之人方妥,一边是主将亲许的大王使者,而另一边则是手持虎符,名满天下的信陵君无忌公子,魏国王弟,这……这混乱的场面实在令他们所料不及,也无所适从呢……不觉疑惑的向上将军望了去。
    感应到众将求解的眼神,晋鄙胸口的郁闷就快要堵得他喘不上气儿来了,王令已毁,口说无凭,这骊莽山身负安厘王的安危重责,向来隐于暗处,从不轻易抛头露面,若不是他能登堂入室,伺候枕席,怕也认不得这巅峰境的大高手吧,可这话,怎能出口?让他如何在众将面前出口?
    “我……我确实认识他经年有余了,他也确确实实是大王的护卫,大王的护卫多了去了,你们不认识又有何奇怪的?”
    如今的场面已没有半点退让的余地了,非得将那骊莽山扣死了刺客的帽子不可,上首不远处的涤鹿也忍不住出言帮腔了:
    “可他也确确实实是那晚行刺的间客,我公子府上下几千人等俱都得见了,还会有假么?主公说其是暴秦之人,确有道理,他今日冒名前来,是否想矫传王令,令我魏国退兵,好从容拿下邯郸呢?
    如不然,便是想趁着大家防备不及之时,重演那夜的场面,来个斩首之计,呵,上将军,多亏我主公命人主动拦截下了呢,否则……将军危矣,唉,真是应了那句话啊……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却是不识好人心啊”
    本就心里有鬼的晋鄙,生平最恨人家在他面前说什么榻上明月、洞庭菊花之类的言语,虽则借此赢得了高位,可男宠一词,毕竟不美,更何况如今正在这崇尚血性,鄙视软弱的军营之内?闻言直气了个七窍生烟,心头溅血,猛的拍案而起,劈头盖脸的诘问着:
    “斩首?斩首为何昨夜到得的时候不行动,要待到今日?你这不是胡说八道,故意栽赃么?”
    只涤鹿丝毫不惧,她也确实未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语已大大的得罪这位上将军,眼珠一转,迅速的开始了反驳:
    “哼,偷偷摸摸的杀与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杀,那震慑效果能一样么?更何况,这歹人也许正巧从将军这里得知我主公到达的消息,说不定啊,等到今日,便为了这一石二鸟呢”
    晋鄙顿然语塞,一时想不出何等更有利的证据来,只能气急败坏的扯些有的没的了:“你……你一个妇道人家,谁让你跑到军营来的?还胆敢胡乱参言,看我不治你个不敬之罪……”
    魏无忌自是容不得他如此对待涤鹿,就便站起了身来,两步便行到了晋鄙的身前,坦然从几案上拿起那对虎符,沉声的表示回护:
    “是我带来的又如何?她是我公子府唯一的女客卿,苏纸之母……鹿姬,如今,更是暂代首席一职,如何进不得你这军营,又如何对你不敬了呢?”
    早被气昏头的晋鄙似乎忘了已打斗到营帐外的两人,只纠结在了这貌不惊人的女客卿身上,闻言便是反唇相讥:“女……首席?哈哈,滑天下之大稽,这么个无用的懦弱妇人,竟也能许以首席之位么?天下闻名的无忌公子,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公子府已无人乎?”
    “我魏无忌待人,向来只看其才能品性如何,与身份样貌又有何关系?上至古稀老人,下到总角童儿,便是女子之身,只要确有才华的,天下皆可用得,岂是一般胸腔狭小之人能够揣度的?”
    一席话说得晋鄙哑然无语,公子府众人少不得觉得扬眉吐气,很是骄傲的模样,便是另一侧的高级将领们也是不由得的倍感折服,但有这般用人唯才的浩然气度,才不愧那名满天下的信义之名啊。
    “你……你们,来人……来……”
    再无他法的晋鄙准备彻底利用武力镇压的话音未落,场中突变又起,护卫在那群高级将领身后的一群小旗之中,一条不甚引人注意的壮汉蓦的腾空而起,闪身便翻过了前排坐着的将领们,半空中抖手射出一条乌光闪闪的奇门兵器,直奔魏无忌面门的方向飞去……
    “噗”的一声闷响,留守的侍卫阻挡不及,竟用自己的头颅替主公接了这致命的一击,众人也才有机会看清了这带着长长链条的武器模样,分明是一柄沉重锋利的铁锥,锥尖已没入那勇烈随从的额头之间,看不分明了,只其后渐渐扩张的圆型尾部,还在不停滴答着血水与脑浆的混合体。
    就这停滞了片刻的当儿,涤鹿已认出了来袭之人,可不是带着一脸悲愤之色的朱大叔么,只一把络腮胡子早已不翼而飞,又换了一身小旗的革甲,营帐内呆了老半天了,竟是没人把他认出来……
    “哼……”
    应和着这句冷哼,铁锥毒龙出洞般摆尾而起,呼啦的一个回旋绕圈,再次向魏无忌的方向投奔……猛然间,朱亥的双眼突的一挣,手臂急速的一个环扯,那锥尖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诡异的一个转弯,擦过突然冒出挤在中间的那人肩膀,接着发出了第二声:“噗……”
    “朱大叔,你……你这是为何啊?”
    涤鹿顾不得肩上火辣辣的疼痛不已,不可置信的追问着,这前两日还与师傅联手对抗安厘王的朱亥大叔,怎的突然的倒戈,要刺杀起主公来?
    “涤鹿,你让开……我,我今日一定要杀了此人……魏无忌,你还是不是男人,躲在一女子背后算什么本事?”
    未待二人做出什么回答,这激将之法也还未能奏效,凄厉的惨呼声已响彻了大营:
    “上将军……上将军……”
    众人定睛望去,却是信陵君身侧的晋鄙瞠目欲裂的瞪着胸口处的巨大血窟窿,万般不甘的向后倒了去,再无半点声息,原来是被那拐弯的一锥正撞在了要害处,做了那倒霉的替死鬼。
    将领们再顾不得什么王令,真假侍卫的了,眼前杀了主将的刺客才是当下最令人赤目的事儿了,纷纷掏出了贴身的兵刃,一窝蜂的向那冒充小旗的壮汉扑了过去。
    朱亥顿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些蜂拥而来的将领们,虽没有十足的江湖手段,可真的要拼命起来,却也很是棘手,更何况涤鹿死死的挡在那人面前,难道自己要恩将仇报,不管不顾的,将这救子的恩人一并除掉么?
    挣扎再挣扎,却实在也下不了那狠手,局面也不容多虑了,气极的将脚一跺,手中铁链一挥,又带起大片的腥风血雨,然后猛的一个冲刺,便就穿帐而出,只在涤鹿耳边留下袅袅的余音:
    “一命换一命,你救了宝儿的恩德,从此一笔勾销,只你护得他一时,护不得他一世,但我朱亥未死,我必为老爹报此血海深仇”
    “老爹?莫不是……侯老太爷?他……”
    涤鹿的脑子里晕晕沉沉的,刚才反应出老爹是谁人来,便因剧烈的疼痛与不停流逝鲜血带来的虚弱感,双眼一黑,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再无知觉了。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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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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