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

第九十一章 最毒不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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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最毒不过人心
    漆黑的官道内,一条拉得长长的马车队伍正徐徐的前行着,为首最为宽大的那辆车辕之上,一个精瘦的矮小汉子正瘪嘴嘀咕着:
    “嘿嘿,夫人,咱们带上人走了得了,干嘛还给那家伙几个钱,真是浪费了……啧啧,八个大圜钱呢,可买得几十个肉饼了。”
    “钱三儿,你不愧是姓钱的啊,尽看着那点小钱了,脑袋只是用来吃饭的么?八个钱又能如何?还不够刚才给那两女喂下的药钱,哼……给了钱,那怕只有一钱,也便是买卖,不给钱,那不是明抢?这能一样?人头猪脑……”
    “哎呀,极是,极是……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夫人高明……夫人高明啊……呵呵,夫人,这次往边境一行,咱们可着实到手几个好货色,尤其是那大泽湖畔收到的几位渔娘,端是貌美如花,温柔解语呢,不知……嘿嘿,不知能否赏小的一个解解馋呗?”
    车内的殷夫人闻言狠狠的剐了外面一眼,鄙视着调笑道:“钱三儿,就凭你那短打的物事,能侍候好哪个小娘?这**女爱的,夫人我从不干涉,你瞧瞧聘来护卫的几个游侠儿,哪个不是左拥右抱,享尽了艳福?
    偏你个没出息的,人长得丑也还罢了,还死抠门的不舍钱财,这几年跟着夫人我,也该积下不少的赏钱了吧,怎不晓得拿些出来,与姑娘们添些缠头?倒求起我来,我若真是乱点了鸳鸯谱,怕日后还不得被那娘子埋怨死……”
    钱三儿一阵语塞,几句话正掐着他的短处,只样貌是爹妈生的,吝啬的性格是早已养成的,一时半会又能如何?可躁动起来的贼心却也消不下去,只得换了话题接着拍殷夫人的马屁,希望她真听得高兴了,能让自己一尝所愿吧:
    “哎,夫人,三儿就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哪能如夫人你啊,真是胆识过人又聪慧无比呢……就说这次边境之行吧,出来之前人人不甘不愿的,生恐离了邯郸那温柔窝,可前晌秦兵一围,又个个胆小的不愿再冒险返城了……
    嘿,也就是夫人才有那魄力,几句话便将众人压了下去,服服帖帖的……难怪短短几年之间,便将咱天香阁经营出偌大的名头,这周遭好几十家的女闾馆阁,哪个敢跟夫人较劲儿上脸子啊?”
    这一番话倒着实挠到了殷夫人的痒处,虽然明知这家伙阿谀奉承的目的所为何来,可也确实难掩心中的快意,轻摇着手中的绢扇,卖弄的回应着:
    “一帮鼠目寸光的家伙罢了,秦军围城又如何?围便围吧,不过是个样子……但那两人在邯郸城里,我就不信异人那重情重义的性子,能不顾她娘两了去?
    要说这大军围城啊,却正是好时候呢,权贵子弟的,谁能少了这销金窟里的花费?说不得情急压迫之下,耍得更是猛烈些吧……没见我加了从人双倍的佣钱,下令夜行,务必早日回城嘛……这批新鲜的货色,少不得又要掀起一阵热闹了……呵呵。”
    “嘿嘿,要不怎么说夫人英明啊……夫人,俺钱三儿可是从无异议,指哪到哪的,最是忠心不过,你看……就看在小的如此老实的份上……”
    “瞧你那油皮油脸的死样儿……今夜赶上整夜,明天就到得鬼哭岭了,咱们从小路穿进包围圈里,还得时时的注意,莫惹麻烦,这万一要惊动了周围的秦军,可不是好玩儿的了。有什么事儿啊,回到都城再说吧……”
    听到殷夫人言语似有松动,钱三儿再不敢舔脸强求,貌似愉快的高声应答一句:“好咧……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了……”
    手中的马鞭已甩的更快了。
    “人呢?车上的人呢?”
    旋风般的刮过,连座位上的锦垫也全部掀了开来,就差没把车子拆到七零八落了,满头大汗的蔺七死死按着李福的脖颈,将那年轻的大好头颅压制在沙石铺就的宽阔道路之上,便如砧板上待宰的鱼。
    “什么……什么人?大侠,我……小的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手上的力道再加了三分,是对此人冥顽不灵,睁眼说瞎话的惩罚:“这是如姬的马车,同行几日,你莫非以为我真的认不出来?还有你,我一定也见过的,只是叫不出名字罢了……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李福自然不肯承认什么,只是辩解的话也确实急抓不出来,只好硬挺着沉默不语。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的蔺七如何能这样轻易放过他,狠狠的一个耳巴子便扇了上去,一边接着打击他的心防:
    “自鹿姬失踪,我将整个营地都搜遍了,其余并无异状,唯有这辆马车从西南处出了来,我一路跟着车辙片刻也未曾停歇,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别给我装糊涂,当我第一天出来混的么?……你要是再不吱声,呵,好多年没用过的手段了,你不妨尝尝?”
    气急败坏的蔺七终于失了耐性,右手只略微晃动了一下,一把细细的铁刺便闪现了出来,须臾之间,便已在肩头扎了个对穿,没等李福惨叫出声,那滴着鲜血的利刺便已到得睫毛可以碰触的地方了,直直的对准那惊恐不已的眼珠子。
    在这样锥心的疼痛,这样最最直接的生命威胁面前,有几人能抗住这巨大的压力,死也不愿交待实话的呢?
    起码李福不是那样坚强的人,他已忍不住颤抖着低声恳求了:“……别……别啊,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是如姬啊,如姬夫人吩咐我这么做的……”
    “如姬?”
    蔺七不觉重复一句,即是意料之外,又还是情理之中,这车子,不就是那个什么如姬夫人的么……只她与女主人无冤无仇的,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李福从不愿说,到现在害怕说的不够多,生怕蔺七不相信似的,强忍疼痛,从怀里掏出那个**瓶子,献宝似的举过头顶:
    “呐,这是她交给我的**哦,让我在中途的时候给两个女孩灌下,等过了楚国的边境,再找个僻静的无人之处扔下便是……谁想不久前,竟是撞上了一队马车……结果,那群人根本不听我细说,直接就把人抢走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呢。”
    蔺七接过陶瓶,心里一阵不确定的疑惑,**?随处扔下便是?需要搞这么大阵仗么?
    心到手便到,拇指一搓,便将瓶口的布塞拨掉了,按住脖颈的手在喉头上轻轻一敲,便从那不由自主张开的嘴中,将瓶中物倒了进去……
    片刻之后,脸色铁青的疤面汉子站起了身,犹有遗恨的将那具尸体踹出了老远:“如姬,我家主人与你有何仇恨,竟是下此毒手?我……我若是寻不着她,你便是躲在天涯海角,我也必定让你偿还这公道。”
    黑夜中,急促的马蹄声声响起,带着焦虑万分的忠仆向心中猜测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日后的黄昏,赵都邯郸八角街,被誉为城中第一女闾的天香阁……
    头,昏昏沉沉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涤鹿完全没有了存在感,只耳朵,却还不停的听见些动静,那是一女一男对答的问话声:
    “哎呦,我说裘大人,你这眼神真好,我不过拖着人从这廊道里路过而已,这也能被你给看到了?”
    “殷殷,你可回来了?你不在这阁里头啊,仿佛连花儿都不香了似的,要不是实在没有去处,我都不爱来了……呵?新来的姑娘?啧啧,容貌马马虎虎,只这身子嘛,却还有几分味道,这长腿的……既是撞见了,那今晚就要她了,如何?”
    “死样儿这还是个雏儿呢,都没有调教过……”
    “呦,那我可更要尝尝鲜儿了,快,给我找间干净的房,殷殷,不如一块?”
    “去……就知道口花花的占我便宜,有本事啊,单挑水红绿衣两姐妹啊,那我算服你……”
    “哎呀,殷殷,你那对姐妹花的浪劲儿,整个邯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可吃不消呢……快别混说了,把人带房间要紧……”
    然后耳朵开始嗡嗡了,他们说的好像都能听懂,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大脑却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然着陆了,再然后,便仿佛有一双急躁的手,开始在身上游走……大腿……胸部……
    眼睛猛的睁开,涤鹿的意识终于重归脑海,这是自我保护的潜能发挥出的神奇力量吧,刚一抬眼皮,便见一恶形恶状的中年胖子,正快乐的将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的,抖着一身不停晃动的赘肉和那漆黑抹乌的话儿,向自己扑了过来……
    无需解释,也无需思考了,涤鹿迅速的将右手挤压着靠拢,也顾不得分什么左右的了,只能按记忆中大概的操作方法,让那枚藏于指间的救命之针瞬间现出了身形,摆出打蚊子的姿态,一巴掌的拍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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