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清欢

第41章


  “别装了,妹妹是不是偷偷拿了主子房间里的东西,你存的是什么心思?”,青梅大声道,语气急迫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式。
  东珠看了看礼玳又看了看她,“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青梅停顿了下,偷偷瞄了一眼椅子上闭目不做声的礼玳,心中士气大振,冷笑道:“别再装了,主子房里的人参是你拿的吧。”
  东珠笑了笑走到礼玳边上:“主子瞧,可是这个。”将右手从后面拿了出来。
  红色的礼盒,打开后是一株根系完整的人参,礼玳看着那绑住根系的红绳,放下心:“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书桌后面的地上,应该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从天堂掉落地狱,她的心跳的飞快,青梅看着那红色的盒子格外的刺目,自己明明亲眼看见她从柜子上拿了出去,怎么会在书桌下面,不该是在书桌下面的啊!“不可能,明明是放在柜子上你拿……”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礼玳皱着眉阴沉沉的看着她:“继续说啊!”
  “就是,姐姐看见我拿什么了?”东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奴婢……奴婢。”她脸色煞白,膝盖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你不是我的侍女我无权惩罚你。”
  看着青梅脸上浮现的喜色,礼玳冷笑着继续道:“但是我会将你交给太后,并如实禀报,拉下去。”
  谁不知道太后最心疼她,越是心疼对待伤害她的人就会越狠,青梅跌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完了,愣愣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礼玳看着那根人参:“是我大意了,这个人参拿去毁了吧。”
  “是”,东珠转身向厨房走去。
  “等等,你去请太医来,就说我不舒服。”
  东珠看礼玳虽然皱着眉头,但肌肤白皙脸颊上尚有两朵红云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想着肯定是有事,便放下手里准备烧掉的东西,走了。
  没一会儿东珠就回来了,礼玳躺在床上,帐子放下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床边已经搬好了凳子,太医道:“请主子伸出右手。”
  帐子一阵细琐的声音,慢慢的伸出一只皓腕,太医号了一会儿脉问道:“侧福晋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觉得胸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肚子也不舒服。”
  太医道:“侧福晋的脉象稳定,只是跳的有些快而已,至于您说的…….敢问侧福晋午时吃了什么?”
  “这个,只是喝了一点参汤。”
  “可否给臣看一看。”
  太医对着那碗汤又是闻,又是尝的几乎把它喝完了,才道:“看来不是吃食的原因。”
  “这不明不白的要怎么注意才好?”东珠端着茶给太医问道。
  太医道:“臣在想侧福晋之所以会胸闷,肚子不舒服也可能是吃食太过丰富,须知过犹不及,凡事都要适量才好。”
  “怎样才叫适量?”
  “这需要看具体的年份臣也不好说。”
  “东珠你去拿只人参来。”
  东珠终于知道了礼玳的意思,将放在桌子上的红盒子拿了过来,太医无语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个品相不错的,他示意东珠过来:“像这种年份的,只需要每餐切上三四片炖汤就好。若是年份更久一点,可更少。”
  大夫的习惯让他细看了之后又拿到了鼻尖闻了闻,这一闻便闻出问题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代替了之前的草木香,再次确认了一遍,他诧异道:“这个人参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帐子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惊慌。
  “好在您还没有食用,臣需要回太医院检查才能确定,不过依臣的猜测恐怕是有人想要害您小阿哥。”
  有人想要害乌拉尔苏侧福晋,十四阿哥家的格格送的人参上竟然有与之相克的东西,皇上闻言大怒,对十四阿哥一顿训斥,十四阿哥带着怒气回家直接给了福怡一个巴掌,福怡尚处在云里雾里就被贬出宫,住到乡里的一处农庄去了,宫里人人都知道实情,对外却美其名曰‘养胎’,有点见识都知道她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若是能诞下皇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回来,若是格格那就不一定了。
  
☆、第 72 章
  十三福晋与礼玳关系最好,听说她有孕在身不免替她高兴,那天晚上匆匆看过,礼玳脸色苍白的昏迷着毫不可怜,没想到因祸得福,原想着在宫里有着太后的照应该是平平安安的,没料到还是没的消停。
  礼玳用过早饭在院子里溜达,才转了一圈,眼角便扫到向这边过来的人群。
  众人早就看见有人在兜兜转转,走近了定睛一看,这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不正是礼玳吗,八福晋嗤笑了一身:“你才不到两个月的身孕吧,怎么就穿成这样。”
  “这样比较舒服啊。”礼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做得很宽大,像是旗袍的样式但却没有那么精致和修身,反而像是水桶套在身上,脚上穿着的不是花盆底而是一双平底的鞋,这样的装扮少了贵人的气派多了乡土的气息,也难怪她们会笑。
  十三福晋拉着礼玳的手道:“可别再笑她了,都说孕妇丑三分,大家瞧瞧她这未施粉黛的脸,可见是有多在意了。”
  八福晋看了礼玳素净的脸,语气幽幽:“若我有了孩子,日日吃斋念佛我也愿意。”她入府已经好几年,肚子却一样没个动静,好在她家室雄厚,强撑着府里没人能跃过她去,八阿哥府一直没动静,皇上已经表现出不满,她的日子也愈发不好过。
  这样的事众人也不好安慰,一时间只听得到树梢上鸟儿啼叫的声音。
  片刻后,八福晋道:“都是我不好,对你们说这个干嘛,礼玳你有孕在身,万事都要小心才是好。”
  礼玳点点头:“晓得。”
  说了这么多众人方才坐下,礼玳让东珠哪些吃食上来,因为要配合礼玳最近多变的胃口,修容堂的存货还是很多的。
  都不是好吃的人,每样只是用碟子装着端上来,尝尝味道而已,即使这样也是满满的摆了一大桌,众人见了颇有些酸溜溜的。
  三福晋:“十四福晋来看过你没有?”
  礼玳吃了一块银丝瓜片,摇摇头:“她倒是想,可惜被拦住了,只让人送了份礼。”
  七福晋道:“她府里出了那样的事,想来也是没有脸面见你的。”
  礼玳笑笑没说话。
  八福晋正喝着茶,闻言笑着道:“没见面是给别人看的,她心里恐怕高兴疯了。”
  “怎么说?”
  礼玳道:“听说十四福晋又怀孕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再清楚不过,七福晋叹了口气没在说什么,七阿哥身有残疾,后院除了早年未成婚的一个通房侍妾只她一个人,成婚才一年就有小阿哥,日子过的很不错。
  “话说回来,听说那个舒舒觉罗氏选秀时就与你惹了是非,怎么回事?”
  礼玳低垂着眼皮:“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哪里还记得清楚。”
  五福晋道:“我倒是知道一点。”
  “快说快说!”
  “事情还要从一曲‘弄花怡人’说起,听说这首曲子清逸脱俗,既有门庭葳蕤之生生不息也可感草木凋零之悲。这首曲子是由礼玳所编却不知怎么被那舒舒觉罗氏给盗了去,两人在选秀之时俱是表演此曲,但被礼玳生生给比了下去,她说之前无意间听到此曲,心生喜爱才勤学苦练,当场便给礼玳低头道歉,可惜最后还只是当了个格格。”
  “想来那个时候便怀恨在心了”八福晋思索道。
  “这也太夸张了”,礼玳听到五福晋对‘弄花怡人’的叙述,什么清逸脱俗,既有门庭葳蕤之生生不息也可感草木凋零之悲,说的太言过其实了。
  五福晋:“我就是因为这首曲子才知道这件事的。”
  礼玳笑道:“我还在想你怎么突然在意这些了?”
  五福晋:“我说了这么多,便是想亲耳听听,你会给我这个面子吧?”
  十三福晋也道:“认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露一手,这次就从了我们。”
  礼玳摊开手,为难道:“这里没有琴啊!”
  五福晋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带了。”
  礼玳颇为无语的看着她,准备的还真齐全,看自己逃脱不过,礼玳认命的接过琴。
  看着礼玳用绑好指甲的左手别扭的去绑右手,十三福晋笑着道:“我来帮你!”
  礼玳不客气的将手伸了出去,两三下便绑好了,吸了一口气道:“我好久未动过琴,若是弹的不好”众人皆以为她会说‘请见谅’,没想到她话风一转,道:“若是弹的不好你们也得听完。”开玩笑,自己可不是能随意呼来喝去的丫鬟。
  一声声动人心弦的琴声,从那一双白玉般的手指拨动下流泄而出,琴声或激荡高扬或低声婉转,渐渐的犹如一副画卷缓缓展开初时寒风大作骤雨暂歇,不久便小桥流水宁静致远。
  好几天不曾见过礼玳,胤禛忙完了事情就马不停蹄向宫里递了折子,一得了恩准马上向修容堂走来。
  走进院子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一阵有如战鼓雷雷的争鸣之声从屋内传出,走进一看,礼玳面容柔和的抚着琴,十指紧扣着琴弦,显然专注其中。
  十三福晋向后看了一眼,对半阖着眼的礼玳轻声道:“瞧!谁来了。”
  看着礼玳抬起头又道:“我听十三爷说你家那位最近可出大风头了,不过树大招风你以前不怕现在自己小心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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