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清欢

第43章


李氏首先出声道。
  礼玳不慌不忙的落了坐才回道:“劳烦姐姐费心了,妹妹已无大碍。”
  李氏撇着嘴道:“看妹妹气色好极了,定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手段使得好,讨得爷的欢心”
  礼玳佯装惊讶:“姐姐怎么这么说,难道姐姐怀孕时还要前来请安,那可真是劳累姐姐了。”
  说完不顾李氏愤恨的眼光对坐在下座的耿氏道:“怎么不见妹妹去我哪里坐坐,别是有些天不见生分了才好。”
  耿氏道:“姐姐现在如同金屋藏娇,妹妹哪里敢去打扰。”
  礼玳眼睛暗了暗。过了一会儿,院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礼玳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年氏姗姗来迟,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袍子外罩了件鹅黄的坎肩,脸蛋依然漂亮只是与进府那时相比少了几分明媚,眉目更是多了几丝阴郁。
  年氏原以为凭自己的美貌,这府里没人能敌的过她去,没想到先是打了个丫鬟惹得胤禛不痛快,她反省了自己的不对正想着向胤禛低头认错,偏偏年宴之后礼玳有孕占据了胤禛整个时间和心神。她已经不想之前那般轻视礼玳,种种事情证明礼玳不是城府极深就是命太好,这两者之中年氏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此时她一见礼玳,身体先脑子一步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坐下。
  礼玳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只是异样的笑了笑,就一言不发的落了坐,这同她认识的年氏可不一样,看来她过得也不好。
  “福晋,乌拉尔苏氏来了。”
  乌拉那拉氏抹了抹头发冷哼一声:“原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跟李氏是一路货色,不过是肚皮紧了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谁让爷心疼她呢,原些时候李氏可没这么好过。”
  “说到这个我便生气,她乌兰尔苏前三个月躲在宫里,回了府怎么着胎也该稳了,竟然让爷同我说什么体子弱,每日请安便免了,当我是傻子吗,若真是这样太后能放她回来!”
  “她的算盘打得再好,福晋不还是将了她一军,再说爷越是心疼她就越有人视她为眼中钉,眼前不就有一个”,顾氏在福晋耳边轻声道。
  “你说的是,年氏。”
  “可不是,这么些年爷对乌拉尔苏氏好,众人都看惯了,可她不同啊,只要她还对爷抱着心思就有可能对……。”
  乌拉那拉氏听完笑了一笑:“胜负还尚未定啊。”
  出了福禄院,礼玳慢悠悠的走着想着多逛一逛,省得过一会再出来,胤禛那里也能交代的过去,这样想着思绪竟然转折到中午吃什么。
  “姐姐是在等妹妹吗?”一个声音打散了礼玳的清蒸鲤鱼,看到来人礼玳心中冷笑果然还是没有忍住。
  她上下瞄了礼玳道:“姐姐怀孕难道没有进补吗,怎么看着还消减了些,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妹妹说。”
  “有爷的照顾我自然好的很,至于为什么消减等你为人母就知道了。”
  礼玳看着年氏脸色一僵,只觉得没意思:“若没有其它事,姐姐先走了。”
  “等等,”年氏叫住她:“姐姐知道吗,年关后不久府中也有人发现怀孕,但不过三个月就流了,听说还是个阿哥。”
  礼玳冷眼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妹妹的意思是,姐姐你好好保重身体,千万….不要留下什么遗憾才好。”
  “主子你不要听她乱说,奴婢一直在府中可没曾听说谁有孕”,眉筝看礼玳脸色微变忙道。
  “我可没有乱说,这是府中人人皆知的事,只不过不像妹妹一样好心的说出来提醒姐姐,不得不说姐姐真是养了个护主的好丫鬟,姐姐在府中这么多年难道不是司空见惯吗,”
  
☆、第 75 章
  厨房做了礼玳心心念念的清蒸鲤鱼,可惜礼玳早已味同嚼蜡,东珠想去找胤禛却被礼玳制止了。
  年氏说的没错,流了孩子在府中并不少见。
  当晚礼玳被噩梦吓醒,胤禛由于事务并没有回来,她一个人蜷缩在床脚直到天明。年氏若是知道自己无意间想出来吓唬礼玳的谎话,能有这样的效果大概会笑疯吧。
  “主子不好了,小家伙不见了”,谷雨道:“奴婢找遍了院子也没发现它。”
  “可能是跑外面去了,你叫上院子里的人出去找找”,一听到小家伙不见了,礼玳也顾不得想自己的事,连忙叫人分散开来去找。
  看着人走得差不多,礼玳对东珠道:“我们也出去。”
  礼玳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东苑,木头的回廊表面的红漆略显黯淡,这是府中年份较久的建筑物了,低头让过缠绕置顶又垂下的藤萝,碧绿的叶子将回廊边的拱门遮了个大半。
  “你虽是舞姬出身但本王并未看不起你,还请自重莫要自污了名声。”
  礼玳愣了愣,这个声音是。
  “爷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吗,‘一见知君误此生’。那次福全德惊鸿一面,在民女心中早已忘不了四爷,原以为只是红尘过客,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爷收下我吧”
  胤稹看着面前眉目盈泪的女子,冷笑道:“你自以为的天意也配来同我说,若你以为,本王看在你救过乌拉尔苏的份上对你有了几分耐心,就可以胡言乱语不知本分的话,就大错特错。”
  “人人都说乌拉尔苏之于四爷,如同珍宝,如今对她的救命恩人竟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你是你她是她,我能为她做一切,不代表你也能,更可况.....我怎么能以她的名义做伤害她的事。左侍郎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今后再无干系,来人!送客。”说完胤稹甩开芙茹拽着他袖子的手,拂袖而去。
  他微微低头穿过碧绿的拱门,嫩黄的藤枝扫过他的肩膀,不经意间转头眼角处礼玳抚着胸口靠在墙上,一双明眸带着红晕深深印入他的眼睛,一袭青衣好似要融入身后的藤萝。
  两人有片刻的宁静,礼玳道:“小家伙不见了,我来找它,我不是故意的。”
  胤稹从她开口就将她纳入怀里:“故意什么,听到了.....更好。”
  礼玳的抑郁不医自愈了,原因自然是因为胤稹,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礼玳问了胤稹。原来,那日芙茹本是彩衣坊的舞姬,彩衣坊是为宫廷预备舞姬的地方,那日宫中献舞,被左侍郎看上,那个左侍郎长得还算得一表人才可惜是个风流子,家中已有了好十几房侍妾,芙茹百般推拒无果,就求到胤稹这里,想让胤稹看在救过礼玳的份上收她为侍妾。
  按胤稹说的芙茹只是为推了左侍郎,并没有其它的意思,礼玳心道,府里的侍妾也不少,恐怕是看上了人,才借此机会想进府吧。
  “说起来,小家伙在哪里找到的。”
  “在院子外面的墙角下,找到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还是太小了,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你来取。”
  “陶然,如何?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好是好,只希望此‘陶’非彼‘淘’。”
  时间飞逝,一转眼枯黄的树叶又落得满地。礼玳挺着肚子缓缓的挪着步子,身边的东珠和眉筝小心翼翼的护着。
  秋高气爽的天气硬是被她走出汗来,她一抬头:“东珠你去看看,前面可是有人摔倒了。”
  过了一会,东珠扶着耿氏过来,礼玳忙道:“快来坐下!”
  耿氏冲礼玳尴尬的笑了笑:“多谢姐姐!”
  礼玳看她右脚好似不能用力,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崴着了。”
  “是该小心点才是,东珠快去请大夫。”东珠犹豫了会儿,还是快步走了。
  “很疼吗?”礼玳看她撇着眉头,一副忍耐的样子。
  “有点。”
  礼玳抽出手帕垫在腿上,微微起身,把耿氏脚放在自己腿上,耿氏惊了一下,礼玳压住道:“别动!眉筝你去弄点水来。”
  礼玳将她的裤腿往上推了推,脚踝那里多了一圈红痕,自己不懂医术也不敢乱动,只是轻微的揉了揉,再把打湿的帕子裹在那红痕上。
  耿氏收回脚,问道:“姐姐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出来。”
  礼玳摸了摸肚子:“大夫说,这样生的时候能少受点罪。” 
  “太危险了,姐姐还是快回去吧。”
  “妹妹也是,身边怎么也不带个人就出来了。”
  “是我让她回去拿斗篷了,没想到这天说变就变,转眼就凉了下来。”
  “是啊,一年又要过去了”,礼玳笑了笑:“还记得妹妹去年也是在这里碰见了我。”
  “那个时候,姐姐可不像现在和善。”
  “那时怎样。”
  “那时你看起来孤僻,也不像现在这般常笑,看来为人父母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过片刻,大夫便来了,耿氏的贴身丫鬟也到了。
  也没自己什么事,礼玳道:“如此,我先回了,妹妹有空就去我那坐坐吧。”
  “今日多谢姐姐了。”
  “不妨事。”
  礼玳没想这一次举手之劳,竟在府中找到了个能说话的人,每日散步也不会太过无聊,虽说之前有东珠等人但到底身份有别,说不到一块去。
  秋后不久,众人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按照往年来说这雪来的有点早了。
  礼玳推开窗户,冷冷的风吹进来让人分外清爽,礼玳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融化。
  “外面天寒地冻,主子今天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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