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墨伤

50 落之晖


天边的夕阳散落着一抹又一抹的光辉,将周边的云彩映衬得绯红,如盛开在天空中的玫瑰花,美丽而娇艳,却不可长存。渐渐地,那轮红日没入了西方那漆黑的地平线……
    清风中的炎玥,现在一座高山之上,深沉地望着这渐渐消失的一幕,她顿时感觉那一抹余晖就是自己,挣扎着,孤独着,绝望着,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凛冽地勾起嘴角,露出苦涩的笑,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似乎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一样。风,灌满了她那一身妖冶的紫色长袍中,脸上的神情清冷无比,那双如夜色般低迷的眼睛让人感觉无比的迷茫,是忧伤吗?还是那深深的恨意。长发如瀑在风中飘扬,衬得她的身姿越显修长。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而稳重的脚步声,炎玥回过头,看着那向自己慢步走来的荒胜无,只见他双手一拘,问:“魔尊,找我有什么事?”
    炎玥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语:“明天给我召集士兵,我要铲平昆仑山,灭门。”狠厉的声音想起,荒胜无不由为之一震,因为炎玥这几个月来变化实在很大,让人捉摸不透,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说罢,荒胜无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炎玥还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她一脸痛苦地看向那悬挂在天空中的明月,伸出手,说:“黑啸,原谅我,我这么晚才给你报仇,你不会怪我吧……”眼角不由留下了眼泪……
    次日,浩浩荡荡的魔军来到昆仑山上,让炎玥那强大的力量的帮助下,她轻易的摧毁了昆仑山的结界,魔军顺势冲进去。刹时与昆仑山的弟子厮杀起来,空气中,散发着诡异的血的香气,恐怖而又充满了兴奋。嗜血般的汹涌的袭击,谭洪景一时慌了,但之后又镇定下来,想必请他派帮忙恐怕来不及了,昆仑要灭门吗?不,不能让昆仑山数千年的基业毁到自己手里。虽然他有预感到这一天终究会到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炎玥从空中凌驾而下,那绝世容颜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了炎玥身上,炎玥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只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阴沉得可怕,就像积蓄在心中的乌云,久久不散。
    谭洪景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终于,他想起来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惊讶的神情,略显得有些害怕,“你是那个妖女,炎玥!”顿时,眼中充满了愤恨。
    炎玥轻蔑一笑,“原来谭掌门还记得我呀!”那双灵动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谭洪景,好像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汹涌澎湃的浪水,仿佛就要将人淹没,无情残忍地淹没。
    谭洪景看得身体有些颤抖,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炎玥今非昔比。“你来干什么?”
    “谭掌门,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嘛。我来找你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嘛。”眸中的怒火渐渐升起,下一秒就要发泄出来。
    “你……你想杀我,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谭洪景一个箭步,召出佩剑,像炎玥刺去。
    炎玥微微一笑,“就凭你。”凤眸微眯着,炎玥迅速举起手,手中的光逐渐扩大,为自己撑开一个屏障。谭洪景那佩剑如同废铁一样断裂。
    谭洪景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炎玥,她居然贯彻了天怒石的力量,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哈哈……”炎玥突然站起来,讽刺地看着谭洪景,“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谭洪景面对着炎玥的威逼,没有气馁,一脸正气地看着炎玥,透露出无比坚定的表情。
    “呵……”炎玥浅哼一声,眨眼之间,她已一掌打伤了谭洪景。谭洪景痛得在地上抽搐了一下。随即,他只感到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这一掌,炎玥只用了一成的力而已,她现在还不想将谭洪景打死。她想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受不了的时候,把他的枪医好,继续折磨他……接着,炎玥头也不回地撇下一句话,“给我杀光昆仑山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不然就是你们死!”
    魔兵显然吓了一跳,这个魔尊比先前的那个魔尊更加的霸气与残忍,心中一震。他们立即齐声说道:“是!”
    随后,昆仑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堆庞大的废墟。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仙界,让仙界的人处于恐慌之中。冷墨闻之,紧蹙着眉头,心中所有所思。看着天下生灵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心里很不好受。他又立刻召集各派掌门商量对策。他们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个所以然出来。冷墨心里很是焦急,脸上出现了很少有过的焦虑。接着,冷墨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明日,冥山之颠一叙。冷墨知道那是谁,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想自己孤身去冥山。
    满是庄严沉重的蜀山灵堂中,冷墨跪在昆熠的灵位前,看着灵牌上的字,冷墨不禁留下了一滴泪。他迟迟没有开口,也不知是跪了多久。他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会了结这一切的。”说完,冷墨叩首,离开了寂静的灵堂。
    回到了凌云殿,冷墨看着那如雪的杏花,心中感到一阵落寞,觉得今夜是如此的冷。冷得冻透了骨头,让人不能动弹。
    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把琴,孤独地弹了起来,他叹了叹气,似乎在告别。月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绝美的容颜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掩不住的是那烦躁的心……
    曲音响彻雪峰之上,白皑皑的山顶,高处不胜寒。冷风抚面,发已成霜,内力倾泻于指尖,碰触琴弦,曲音依然流畅,悬于皓雪峰之顶,连绵不绝……
    她轻快而又沉重地弹奏着一首曲子,如梦似幻,直达人内心那一丝丝小小的狂妄。手指纤细,面容倾绝,那一顶秀发如轻纱飘在胸前,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淡红色锦衣,仿佛能让人窥见那如雪似玉的柔滑肌肤。
    她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只是她变了,变得好像所有人都不认识她一样……
    她脸上微微勾起一丝笑,凤眸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似又有一丝痛苦,她停止弹奏,慢慢抬起头,“你来了!”
    眼前的人慢慢走近炎玥,倾世的容颜还是那么冷冰冰,他扭头看向远方的山岭,没有看着她,“是的,我来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来见我了呢。”炎玥抚摸着琴弦,淡淡地说。
    冷墨终究还是转过头来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子,“不是我会不会来,是我必须来。”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炎玥轻瞟冷墨一眼,转瞬又继续弹琴。
    “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冷墨说。
    “原来你是知道的。呵,那你知道我是在弹什么曲子吗?”炎玥又问了一句,手依旧在弹奏着,饱含深情地弹奏着。
    冷墨淡淡开口:“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我听得出,这是一首悲伤凄凉的曲子。”
    “呵呵,那你还要我放了谭洪景,他就该死,该死。”
    “那只是个意外,谭掌门也不是有心的。”
    “只是个意外?那日要不是意外死的就是我!”炎玥瞪着他,她心中满是恨意,谭洪景,她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就该死,谁叫他害死了黑啸,害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害死了她的放屁。
    冷墨一怔,转口继续说:“快放了谭掌门,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冥山。”
    炎玥冷笑,眼睛猛的睁得雪亮,左手猛地抓住琴弦,“听这语气,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是,我就是来取你性命的。我劝你,赶快放了谭掌门。”
    “那你为什么要来取我性命呢?要是我不放了那个老头呢?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做。”炎玥死盯着冷墨,想读懂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因为你我正邪不两立,因为你的是魔!我会杀了你,替天行道。”冷墨语气凌厉地说,身上尽显道义凛然。
    “哈哈哈。”炎玥狂笑起来,“就这样?”
    冷墨不语,他心中早已笃定,他此生与魔族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所以,他恨魔族,恨魔族的每一个人,包括炎玥。
    炎玥停止了笑,眼角不禁流下一滴眼泪,她慢慢回头,看向冷墨,“想取我性命,那就来拿呀。如今,你是打不过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冷墨的眼里透露出杀意,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是嘛,那就来试试吧。”一瞬间,炎玥顿时没影了,只见飘来的阵阵雾气。
    冥山上顿时浓雾笼罩,看不清雪岭上的身影,依稀辨认是两个人。同样,雪岭上的两个人相互也看不清,只能凭感觉。冷墨不知炎玥在搞什么名堂,他现在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手持幻沨,坦然临敌。
    对面自然是淡雅清衣的炎玥,她此刻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镇静出现脸上,手上并没有任何兵器,她知道,冷墨是打不过她的,所以,她此次只是玩玩。炎玥正闭目闻声。
    见炎玥久久不动招,只有先发制人了。随即,冷墨出招,幻沨先发制人,伴随着冥山暴雪杀气颇浓的狂风声响,划破浓雾,带着凛冽寒气逼向炎玥,寒气与浓雾相摩化为白光。
    炎玥只是向其右侧轻闪,以内力挡剑,将对方之力弹空,夺其声势。
    “上善剑法,世间绝学,剑招看似无意,实则力似千钧。”炎玥认得这剑术,这剑术只有蜀山历代掌门人才可以学,虽很厉害,几近无破绽,但只是几近而已,炎玥以前似乎听昆熠说过这句话,尽管牢记在心,但从未领略,如今只是一试,其中风采尽已知晓。
    冷墨稳住心神,知其只用巧劲,故手中幻沨千转百回,静止的空气被剑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炎玥。炎玥不曾出招,只因冷墨剑法非常精湛,她只能轻巧闪躲,好似仙女舞姿优美至极,不乏刚毅,炎玥浅笑,“原来上善剑法不过如此,我当还有什么厉害之处。我是不会放过仙界的。”
    冷墨浅浅一哼,“你做不到。”
    不知多久,也不知是何时,冷墨处处为攻,炎玥处处为守,二个不分高下。幻沨乃上古玄玉而造,反射原本稀少的光芒,使其穿透浓雾,伴着金铃剌耳的声音,碎对方心。
    炎玥没有躲闪,任冷墨刺来,她闭上眼睛,展开双臂,只能感觉云里雾里一阵寒气袭来。
    冷墨猛地停下来,收住幻沨,只因刚才发力很强,现在又突然收了回来反被剑气所伤。此时,冷墨捂着胸口,疑惑不解地说:“你为什么不躲?”
    炎玥凑近冷墨,投进他宽广温暖的怀抱,霎时炎玥眼角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杀我的,我就知道。”
    “你说的什么,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冷墨反驳。面对怀中的泪人儿,冷墨愣住了,他似乎回到那日在凌云殿再次相遇的情景,那时她也哭着,也这样抱着自己,也是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
    许久,冷墨说:“你该放开了。”
    炎玥擦擦眼泪,拉住冷墨白皙的大手,深情地看着他,“我……我们一起走吧,为了你,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我不做魔,我们归隐山林,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一起生活,从此不问世事,不问天地,好不好,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冷墨无情地撇开炎玥的手,“不,你我不可能在一起,你是魔,我恨魔族,包括你在内。”
    “好,我早该知道这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我只有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爱我吗?”炎玥憧憬,哪怕听冷墨说一句我爱你她也能很满足,哪怕就这一句,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她只想听冷墨承认他爱她。
    冷墨内心在纠结,但结果已了明,他举起剑来,“我不爱你。”
    “哈哈哈。”炎玥声音沙哑,不知在笑还是在哭,“你骗我,你骗我,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不曾想过,冷墨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会说他不爱她,自己最后一丝小小的幻想破灭了。
    冷墨手中的幻沨还是一直指着她,指着她那颗跳动的心,“我从不说假话,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从前你我是师兄妹,你只是我的妹妹而已,如今,你贵为魔尊,你是我的敌人,以前不可能,现在更是不可能!”
    雾散了,太阳出来了,炎玥的心也碎了,她冷笑,眼睛变得殷红,又即刻消逝,她大吼,“冷墨,你别不知道好歹,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会得到你的人的。”
    冷墨一怔,忙退后了几步。
    炎玥贯彻天怒石的力量,转瞬就到冷墨身边只是眨眨眼皮的功夫,立刻就点住穴,使得冷墨不能动弹,先前的躲躲闪闪只是陪他玩玩而已。她已经与天怒石融为一体,已能掌握世间许多人都不会的法术,受伤也能很快恢复,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就算是刚才冷墨那一剑不偏不倚刺中她的心脏要害,她不会死,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慢慢修复,回到原来那个样子,不留一丝痕迹。要是以前,铁定死,因为那时天怒石在她体内没起到什么作用,虽然几时危险的时候,天怒石会保护她这个宿主,但反噬的力量足以让她痛苦不堪,也可能会死。
    “你……”冷墨顿住,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炎玥温柔地抚摸着他那高岸伟俊的脸庞,顿然失笑,“原来你的皮肤这么细腻可人,真叫人爱不释手啊。”手顺势游离到了肩膀上,“再看看这肩膀,多么的硬朗,让人好有安全感。”说着,炎玥靠到了冷墨的肩膀上,即使冷墨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她想靠就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他说了算。
    冷墨内心微妙,炎玥现在的举动让他非常的难受,但不知她纤细如玉的粉嫩小手抚摸过去皮肤竟是如此的清凉,不仅如此,他的心脏猛烈地跳着。但他不能忍受如此,“快住手。”
    长长的睫毛微微刮过冷墨俊美的脸颊,冷墨感到一丝丝的不适,自己身体又不能动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任她玩弄?不,一定要想一个办法,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不知蜀山那边还会发生什么。
    炎玥柔情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感受着他皮肤的微热,是那么的舒适,是那么的温情,这怎么能让她住手呢?一身的淡红色衣服衬得她的曲线是那么柔美,炎玥妖媚地笑,“叫我住手,你让我怎么舍得?”
    冷墨一怔,一个温柔似水的红唇覆上了自己干巴巴的两瓣唇。
    一瞬间,他捉摸不定,不知该怎么办。眼前女子的容颜、鼻梁跟自己是贴得那么近,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她富满活力的血液在流动,他的心似乎也软了,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不,她是魔,自己跟她势不两立,她迫害了那么多生灵,屠了昆仑一门,俘虏了谭掌门,又杀害其他各派弟子多名,害得人仙两界不得安宁,自己怎么能与她有如此苟且之事!怎么能!
    炎玥只感到腹部一阵绞痛,顿时退后了好几步,炎玥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冷墨,小口微张,吐出了几个字,“你竟然……竟然使用了破荒术解穴,你……”
    何为破荒术,就是用自己十年的修行为代价冲破外力,解除自身不能动弹的身体,也就是自行解穴,然后那十年的修为法力就会向前涣散。虽然有这么一门功夫,因为代价过重,也没有几个人会使用,因此,此门秘术已失传,世间很少有人会。
    然而,冷墨就学过。
    炎玥的绞痛只是冷墨利用那涣散而出的法力重新凝聚来攻击炎玥,以摆脱她的纠缠。时至今日,已失传已久,没想到今天却在冷墨身上重现,竟是为了拒绝炎玥的一个吻而使用,而耗费自己十年的修为!
    “面对你这样一个人,我做什么都不足为过。”冷墨无情地说,还颇为嫌弃的擦擦唇上的吻痕。
    炎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泪不经又流了下来,“难道我就这么不堪,连得到你的一个吻都不配吗?”
    就真的这么不配吗?声音响彻了整个雪峰。
    雪如鹅毛一样飘下来,雪中的两人互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寒气在弥漫,不只是弥漫在身体肌肤的表面,而是渗入了她的心,她的骨头里。
    “为什么!为什么!”炎玥如绝望的病虎一般嘶吼,跑过去抓住冷墨的衣袖,不停地摇着他,“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冷墨用力撇开拉自己衣袖的炎玥,因为重心不稳,炎玥直接瘫在了地上,冷墨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一眼都没有,“你我之间不可能。”
    炎玥呆住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了这么一个人值得自己那么低三下四的求他说一句爱自己的话吗?事实就是这样,他是不可能说的,他绝对不会说的,他心里只有他那所谓的天下苍生,世间生灵,仙魔殊途,对他心里只有这些。那就毁了他所在乎的一切,毁了他一生守护的东西!
    停止了哭泣,炎玥撇开刚才发生的一切,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冷墨,她一阵冷笑,“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吗?”炎玥慢悠悠地绕着冷墨转了一圈,“你不会真的这样认为吧。”
    冷墨神情淡淡的,没有说什么话,他想看看炎玥到底要搞什么,只觉得怪异,只觉得她在强装镇定,又好像不是,甚至觉得她一开始就是在作戏,没有几分真情。
    真情?她说的好像有几分是真的。
    冷墨的心有点动摇了。
    “我劝你赶快放了谭掌门,不然,你就是与整个仙界为敌!”他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可能是为了谭洪景的安危而担心,也可能是痴人说梦,事实上,冷墨已打不过她。
    “放了他,好啊。我待会就放了他。”炎玥猛地凑到冷墨耳边,“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冷墨迟疑了一下,继续冷言一句,“我说过我不爱你。”
    炎玥立刻退开几步,指着冷墨,“好,好,我会照我说的那样做,放了那个老头。你听着,三日后就是仙界的末日。”炎玥扬长而去,只留下几声狂笑。
    冷墨呆在原地,望着那个淡红的背影,久久不语,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滚烫的眼泪,乌黑秀长的头发上覆满了雪,只听见他淡淡一语,又仿佛满是深情——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后悔和你做师兄妹。”
    他也曾几度向他自己的心问,炎玥在他心中是不是很重要,答案是很重要,可这是爱吗?他不知道,他逃避这个问题,不愿面对,每当说不爱她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隐隐作痛。
    是因为爱吗?
    良久,万籁俱寂的冥山雪峰上只剩下漫天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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