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爱的不是我

听到关门声，我知道韩橙霄回来了，我慢慢走下楼，在楼梯转角处与他碰个正着。他略显疲惫，双手正扯着领口的纽扣，看到我的出现十分惊讶。
    “我来拿剩下的衣服，顺便把钥匙还给你”气氛有点尴尬，我率先开口。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与我擦肩，继续往楼上走去。
    “韩橙哥哥”我轻喊出声，却没有回头，感觉他也停下了脚步。
    “我今天去过你公司。”
    韩橙霄似乎是松了很大一口气才开口“我知道。”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不想和我谈谈吗？”
    “．．．．．．”又是该死的沉默。
    我转身走到他身后，他还是一直背对着我
    “我们的家就快散了，你不想挽救吗？”
    见他还是没反应，我心灰意冷，算了吧！我已经努力了，争取了，尽力了！
    我转身的瞬间他终于伸出手拉住了我，我握紧拳头，暗暗与他较着劲，但终究抵不过他的大力，他长臂一拉，就把我带进他的怀抱。
    “你什么意思？”在他的怀里竟然感觉不到温度。
    “我们谈谈！”他终于肯交流了。
    于是我们就地取材，坐在了楼梯上。但彼此不知该如何开头，让气氛十分尴尬。
    “我为那天向你说的话道歉。”韩橙霄打破沉默。
    “只为那件事道歉吗？”该道歉的事多了去了。
    “还有别的吗？”
    “你！”竟然死不悔改，我气的怒目圆瞪，却看到韩橙霄偷笑的嘴脸。
    “韩橙霄，我发现你喜怒无常的有点过分了！”
    “宁宁～”没有防备的，他搂住我的肩膀，揽我进怀。
    我随即挣脱，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凭什么这么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见我故意躲的远远的，他霸道的又拉住我的手握着。
    “我有很多对不起想跟你说，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来，他的态度与刚才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二来，他刚才不是百般不情愿的跟我谈的吗，怎么现在又变主动？
    “那你说说有哪些？”
    “我不应该不信任你，不应该冷落你，不应该凶你，不应该伤害你。”他细细数来。
    “还有，不应该骗我！”我马上接着他的话补充。
    韩橙霄笑了笑，轻轻拂过我额前的碎发，温柔的说“还有呢？”
    我当真开始慢慢回想“还有．．．还有．．．不应该欺负我，不应该不理我，不应该和别的女人合伙气我，不应该怀疑我，不应该不听我解释，太多太多不应该了！”我一股脑把怨气都发出来。
    “你的语文不是我这个数学老师教的吧？有够差劲的！”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简直欠扁。
    我作势打他，他又趁机占我便宜，顺势搂我在怀。
    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以前的韩橙霄回来了。
    我很想问问为什么，但是怕破坏气氛，怕眼前的这种感觉消失，贪恋着他的怀抱，我满足的依偎着他。
    “今天来找我，为了什么事？”他的头也靠着我。
    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我怎么总是这么神经大条。
    “你先交代你和ＭＡＲＹ的关系，你不是说解雇她了吗？为什么她还在？”
    “你今天不都知道了吗？”
    “你不诚实，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跟ＭＡＲＹ有关系还是跟她姐姐有关系呢？”
    “我没有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想太多。她在国内没有亲人，她姐姐让我照顾她。”
    “噢～你还挺听前女友的话。”酸不溜丢的一句话。
    “相识一场，能帮就帮吧。”韩橙霄把玩着我的手“宁宁，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等等，先不要跳过这一节”想转移话题，我可没刚才那么好忽悠了。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ＭＡＲＹ似乎很敌视我，如果没有特别原因，她没必要这样。”我又想起香水、避孕套事件。
    “不要把她的存在放在眼里，她对你构不成威胁，知道吗？”韩橙霄越是有意隐瞒，我越是想一探究竟。
    “ＮＯ，ｐｌｅａｓｅ？”我摇着他的胳膊装可怜。
    也许他已经决定不再骗我，所以经不住我的追问，和盘托出。
    原来，韩橙霄与ＭＡＲＹ的姐姐提出分手并不是那么顺利，她还是不停的找他，给他发信息打电话，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当时对韩橙霄有用过心吗？还是他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后来韩橙霄抵不过她的纠缠，用决绝的话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于是，她伤心的远渡重洋，离开了这里。
    再一次见到她，是二年前，也是在那个失控的清晨，我与韩橙霄决裂之后。他们竟然在国外相遇。而这次的相遇也让韩橙霄背负了自责的枷锁。因为ＭＡＲＹ的姐姐一度因为和韩橙霄的分手而精神抑郁，还自杀过几次，幸好都被家人发现，随着家人移居到国外，状况慢慢好转，后来认识了一名华裔医生，并且很快结婚了。没有想到的是，婚后的生活却经常遭到医生丈夫的暴力对待。韩橙霄与她的相遇就是在一所华人医院里，那天他去开胃药，她去验伤。
    听着我默默留下了眼泪，原来我们的幸福还是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握住韩橙霄的手。
    “宁宁，对不起，原谅我将自己的情绪加注在了你身上。”
    我摇着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让你幸福。”也许我能体会到韩橙霄的痛苦，一边是源于对前女友的愧疚，一边是曾经的背叛而对于我的不敢付出。
    “那她现在怎么样？”ＭＡＲＹ姐姐的现状也是因为我才造成。
    “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两年我慢慢的开导她，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离婚了，现在在学画画，跟她以前的工作差不多。”
    “韩橙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对你发脾气，对你不理解，你不要怪我。”我主动的环住他的腰，靠近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傻瓜”他轻抚着我的脊背。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也没能站在你身边，对不起！”韩橙霄的气息围绕着我，充斥着好闻的味道，我渐渐的沉醉，但是他的这句话我却不是很懂，于是抬头看着他。
    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就足够了。”见他又开始说半头话，我吼了声“韩橙霄，今天我们不是不要有隐瞒的吗？”
    “那一天的清晨，我为自己说的混蛋话向你道歉。”
    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那天我说的话，但是我已经不想深究，因为不想再回忆。
    “多亏了穆子磊那几拳打醒了我，也让我知道了前因后果，宁宁，真的对不起。”他拥紧了我，却小心翼翼的没有弄疼我。我知道，我的韩橙哥哥真的回来了。
    “既然你们打架的那一天你都知道真相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是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我话音刚落，就被韩橙霄以唇给封住了嘴，他惩罚性的堵住我还没说完的话，直到我快憋出内伤才松开。
    “不准提离婚，我宁愿你再给我几巴掌，也不想听你说这句话。”
    “那天你不是和穆子磊在一起吗，而且你那样排斥我，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他接着说。
    我故意厌恶的用手背擦拭着嘴角，一脸嫌弃的说“还是不信任我，还是一个劲的把我跟穆子磊配对。真有你的！”
    “宁宁，我承认之前一直不敢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当我从穆子磊那里再次听到事实，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我一意孤行，一直以为你还爱着他，没有用心去感受你的付出。我怕再次沉沦，再次被你欺骗与抛弃。”
    “不要说了”我捧着他的脸，与他鼻尖抵着鼻尖“是我一开始失去了你的信任，才让你对我失望。以前对你说谎，因为我以为爱的是穆子磊，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骗你，因为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韩橙霄也伸手包裹住我的手“你的这句话，我等了２０年。”
    “２０年？哇！２０年前我才６、７岁，老公，你有恋童癖吗？哈哈哈！”
    “小鬼”他敲着我的脑袋“既然不离婚了，我们是不是该去造宝宝了？”韩橙霄投来暧昧的眼神。
    “想得美，你还有很多事没有交代呢。”我数落着，却被韩橙霄一把抱起往楼上走去。
    “好，你还想知道什么。”他说着却也没停下脚步。
    “你的衬衣上为什么有ＭＡＲＹ的香水？你为什么让ＭＡＲＹ帮你收拾内衣裤？避孕套为什么少了一个？那天晚上你的衣服是谁脱的？为什么ＭＡＲＹ会在卧室的浴室里？啊～～～”随着一声惨叫，我被韩橙霄丢在了床上。
    他随即压了下来，“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这些问句里只有ＭＡＲＹ？你今天不是很霸气的给了她警告吗？韩太太！”
    “那当然，我是向她宣告主权，让她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以后不用你亲自出马，我会搞定的。你就乖乖待在家生孩子吧。”韩橙霄露出坏坏的笑，千年难得一次。
    “我才不要当你的母猪！”
    然而我的反抗无效，今夜被他全部驳回．．．．．．
    半年后，我惬意的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四个月的孕肚已经微微隆起，而我已经辞职安心在家养胎，韩橙霄还请了保姆在照顾我的饮食，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时，门铃响了，保姆开门后，ＭＡＲＹ走了进来，虽然对她的姐姐还是有点愧疚，但是我始终有点讨厌这个妹妹。
    “韩太太，韩总临时要出差，让我来整理一下行李。”
    又来这一套？该死的韩橙霄，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好的，你等一下。我去整理。”我气鼓鼓的上了楼，第一件事却是拨通了韩橙霄的电话，没响几声，他便接通了。
    “韩橙霄，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我一急，脏话就飙了出来。
    “怎么了？”那边是慵懒的略带笑意的声音“这么大火气，别烧着我儿子，还有，注意胎教。”
    “胎教你个大头鬼，给我弄个球把我困在家里，你倒出去逍遥快活，又让ＭＡＲＹ帮你收拾行李，你是想要闹离婚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儿子打回原形。”
    “ＭＡＲＹ存心挑事你也相信，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斗来斗去的还不知道。我的行李早就收拾好几个行李箱了，你随便拿一个给她。”
    我打开储物间，果然立着几个行李箱，韩橙霄早就准备好几套行李，以备不时之需，也免去我为他整理的时间。
    “还有，安心养胎，不准动我儿子的心思，否则再赔我十个儿子，够你生的！”韩橙霄这是□□裸的威胁。
    我和ＭＡＲＹＹ一直以来都在明争暗斗，她总是借由各种机会制造我跟韩橙霄的误会，想破坏我们的关系，我却并没有因此怀疑他们，只是气她的无中生有。然后每次我又会以老板娘身份去打压她一番。一来二去的，放佛这些成了我们生活中的乐趣。韩橙霄夹在我们当中也是挺无奈的，一边是他挚爱的妻子，一边是他承诺会照顾的妹妹，真的是左右为难，好在他明白我们只是斗气，常以看官的身份欣赏着我们的闹剧。
    一晃五个月又过去了，一大早晨我突然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暗想肯定是要生了，果然，还没到医院，我就已经疼得咬牙切齿的，在车上，韩橙霄坐在我旁边，紧张的搂着我，他的手臂已经被我掐的青一块紫一块，我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开口大骂起来
    “韩橙霄，你这个王八蛋，还要我生十个，你自己去生吧，疼死我了，我不想生了，我不要生了！我要回家！啊～好疼啊，受不了啦！韩橙霄，我恨死你了！．．．．．．”
    哭是一路，喊是一路，幸福也是一路，以为爱的不是你，峰回路转，宁可爱的原本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