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犹未悔

第一百九十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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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街道行人匆匆,很多人都已经将目光投放到我们这边,有好奇,又鄙视。有漠视。
    都有,今天的狭路相逢我输了,我永远无法做到像他那样淡定,看了一眼裴誉还在流血的手,我走上去轻轻拿起来,怕碰触他伤口,他别着脸没有看我,脸上的阴郁驱之不散,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么激动。就代表他已经和我妥协了。
    裴誉总是在妥协我,从小到大,不要是我不愿意的事情,他都不会逼我,这次也是一样的。
    我拉起他手,为他吹了吹伤口,像是小时候我走路摔倒,摔破膝盖的时候,他总是会抱着我轻轻吹一吹,安慰我说,“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我说。“裴誉,吹吹就不疼了。”
    他忽然间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却始终没有敢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侧脸有些抽搐。
    我正想从包内拿出纸巾为他擦去伤口边上的血痕之时,裴誉忽然转过身很激动抓住我双肩,道,“阿含!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
    他眼神里重新燃烧起希冀,仿佛绝望后的人们找到了生活下去的微光。他目光咄咄逼人,仿佛我若是拒绝他就会哭出来一般,这样的他,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我梗着声音说,“陈榆呢?”
    他说,“我会有安顿好她。”
    “我妈呢?”
    他一愣,瞳孔里的光芒像是一场大火燃烧后,忽然遭遇一场大雨一般。光芒熄灭了下去。
    他动了动嘴唇,“我们一家人离开。”
    我将他手松开,笑的无奈,笑他天真,“裴誉,我们一家人离开又能怎样?妈妈是不会接受我们两个人的,她现在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以前是裴誉懦弱,现在却变成了我,大概这一切的变故让我懂得顾忌,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办法在一起,而是在一起后会让所有在乎与顾忌的东西冲散,让生活变的更加一团糟。
    我见裴誉没有说话,他大概也是头脑一时发热才会那么冲动说出那些话,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告诉他。我愿意,愿意跟他走,任他是带我去天涯海角,还是海角天涯,只要身边有他,我都愿意。
    可现在所有时间都变得不一样了,我不是以前自己,他也不是以前的他。
    我们之间很多轨迹都无法重合。
    我擦着他手指间的鲜血,“好了,别想那么多,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希望带我走的依旧是你,但是全家,有陈榆,有妈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明白吗?”
    他说,“我始终没办法给你想要的。”
    我说,“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
    他不懂,问,“什么。”
    我松开他的手,捂在他心口,像小时候那样毫无杂质对他笑,“心,我知道你爱我。”
    和裴誉去医院包扎完后,我们回到公寓,就看见陈榆倒在地上,满地的鲜血。
    我和裴誉都是一愣,还没回过神,裴誉已经疯了一样去抱起地下的陈榆。
    我转身立马就拨打救护电话,陈榆在地下挣扎着,她气息非常薄弱说了一声,“你们终于回来,别那么紧张,只是摔了一跤。”
    我连播了几个按键,一直显示号码错误,我命令自己一定冷静,一定要冷静,要救陈榆,要救她怀中的孩子,一定不能慌。
    手颤抖厉害的自己这才将完整无错的救护号码播了出去,裴誉只能半揽着陈榆的腰,让她坐起来,不敢太动她身体。
    陈榆笑的虚弱,她说,“裴誉,谢谢你们。”
    然后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裴誉手中,她嘱咐道,“这是我的全部存款,你帮我交给我妈,让她离开这里,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你一定要交给她。”
    陈榆握的裴誉很紧,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我忽然间就哭了出来。共丸尤技。
    我说,“你不要说这些话!救护车就快来了!”
    陈榆两腿间全部都是血,不知道她摔倒了多久,反正我从来没看见过一个人会流那么多的血,白色瓷砖上全部都是,白的耀眼,红的刺目。
    裴誉惨白着脸,他抱住陈榆说,“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一下,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能有事,陈榆,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将她抚养长大吗?”
    陈榆忽然尖锐痛哭了出来,她说,“小旗不在了!这孩子是那畜生的!我为什么要生下他!他跟着我也是受苦!我不会要他的!我不会要她的!”
    她用自己仅剩下的一点力气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我和裴誉使劲按住他都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陈榆为什么会短短的时间一下就将自己心内的希望给颠覆,我记得前几天她满脸希望期盼着这个孩子到来,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她突然就不期待了,甚至说得上痛恨?
    陈榆那瞬间像是疯了一样,血也流的更多,裴誉只能将她紧紧抱住,让她情绪稳定。
    可等她稳定下来,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在一旁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直到外面救护车远处响起,我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许多。
    我蹲下身,看向裴誉怀中的陈榆,她目光涣散,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陈榆,你给我听着,救护车来了,如果孩子没有了,我就把你这钱全部给扔了,也不会帮你交给你母亲,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你母亲会死?她会跟着你死,你是她这一辈子的指望,你要是死了,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会欺负她到死,她都可怜了一辈子,你不会让她晚年都这样惨对吧?你这样是不孝!”
    我一边用她最担心的事情激她,一边焦急望着门外,医生们破门而入,裴誉抱着怀中的陈榆早就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将陈榆抓的紧紧的,仿佛怕她转瞬即逝,
    他抓的那样用力,护士过来抬陈榆,他都不肯松手,直到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男医生将裴誉用力一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挡着道!救人要紧!”
    裴誉往后一倒,整个人就躺在血泊里。
    那是陈榆流出来的血。
    我站在那里,看到倒在血泊的里没有动的裴誉,站在哪里很无力流着泪,裴誉是那样害怕陈榆消失,他是多么的害怕。
    我手脚发软爬到他面前,扶起他,我说,“哥,你先起来,陈榆会没事的,她之前那几天还好好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裴誉呆滞的目光忽然移到血的另一旁,地板下正好躺着一个被人踩了一跤的香蕉皮。
    我记得香蕉正是我前几天顺手买回来的,今天早上因为要帮裴誉修表走的匆忙,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我心里一咯噔,裴誉伸出手将我狠狠一推,面目扭曲对我吼道,“你知道她怀孕了!你还买香蕉!你明知道她怀孕了!你还乱扔!裴含!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就不长点脑子!如果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
    我哭着解释说,“可我没有扔到地上啊,对不起,我以为会没事的,对不起,裴誉,对不起。”
    我现在脑袋根本转不过速度,只能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裴誉的脸早就没有冷静,他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一切都等陈榆没事再说。”
    他说完,起身就追着跑了出去。
    留我一个人站在哪里看着满地的血痕,不知所措。
    裴誉刚才那张恨不得要吃了我的脸,忽然让我明白,自己真的闯下了大祸,我害了陈榆。百度嫂索^妙##笔@@阁—薄情犹未悔
    可我香蕉皮只是扔在茶几上,因为要考虑了陈榆有孕,所以还特意扔到茶几中央,如果不去特意拂落,是根本没有可能会掉在地下。
    而且平时陈榆本来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没道理今天她就不谨慎了,不小心了。
    可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坐在那里,只感觉鲜血呛?,浑身无力依着沙发站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追到医院的,衣衫褴褛,全身都是陈榆的血,街边上异样的眼光看向我,我却是一面流泪,一面打电话给裴誉,我想确认陈榆有没有事。
    可他一直是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后,就是关机。
    他拒绝接我电话。
    我站在街上像是疯子一样无助,脑海里浮现初次和陈榆想见的场景,那温婉眉目的女子对我如水般浅笑了一下,像我伸出手自我介绍,“阿含,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陈榆,和你哥哥最后一个音相同,但我的是榆木的榆,你哥哥是荣誉的誉,你可以叫我姐姐,或是直呼我名字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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