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中心医院,萧翊墨苍白俊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失落,双目安静的盯着远方,前额散落的头发遮住他眼里所有的情绪,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映着金黄的光芒。丝毫不理会沈元亓在他病床旁一脸怒气的指责。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什么?”萧翊墨的声音仍有些粗哑。
“我说为什么发烧不及时来医院,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发烧对你来说很危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如果不是在他家时自己察觉到萧翊墨的异样,不放心的回来看他,恐怕这会他已经呆在阎王殿了。
“我吃了药,没想到没退烧!”萧翊墨随便应付着他,好像现在讨论的事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没退烧为什么不及时来医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拖日子没什么区别;如果这次发烧引起你颅内压的变化,你现在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我和我说话了。”沈元亓越说越气。
忽然,萧翊墨出口问道:“我还有多久可活?”
沈元亓咬咬切齿的说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的!”
“告诉我!”坚定的语气,混合着苍白的面容,让萧翊墨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不好说,也许是两三年,也许是十几年;看病情的发展,如果你脑中那根东西不再移动,也许你能活到寿终正寝。但是我建议你最好手术,就算病情不恶化,疼的时候也够要你半条命。”
被萧翊墨的情绪感染,沈元亓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莫名的伤感。
“手术的风险太大,我拒绝!”萧翊墨果断的拒绝,看不出情绪的眼眸中显出一抹痛色。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呼唤,朵朵!朵朵!
“既然,不手术;你就好好的给我配合治疗,再让我知道你发烧不来医院你试试看!”沈元亓虽然可以理解萧翊墨的担忧,但仍忍不住气他不甚在乎的态度。
此时已经换上便装的于朵芋提着一篮水果,站在Z市中心医院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明明是自己说的保持距离,可萧翊墨是为自己受伤也不假;况且昨晚本来是她要去照顾他,自己却给他添麻烦不说,上午还说那么重的话。
如果不是沈元亓打不开萧翊墨家的门,碰运气似的来找她,她还不知道萧翊墨晕倒在家里。
毕竟,他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住院的,她来看看也没什么。下定决心后,于朵芋向住院部走去。咨询过护士后,于朵芋来到萧翊墨的病房前,礼貌的轻轻叩响门板。
吱呀,一声门开了。同样穿着病号服的沈婧冰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看见是她立马将门关上。
于朵芋就这样呆愣楞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该再敲一次门还是就这样离开。
“是你?跟我进来!”来抓沈婧冰的沈元亓刚好看到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于朵芋,神色复杂的开口;不知道萧翊墨看到这个忽如其来的客人会有什么反应。
于朵芋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跟他进去。
沈婧冰见自己哥哥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喝斥道:“你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机会,我翊墨哥住院你也要来”
“闭嘴”两个男声异口同声的响起,只不过其中一人的声音明显透着无力。
两人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于朵芋率先说道:“听说你住院,我很抱歉。我放下东西就走!”
于朵芋将水果篮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准备离开。
满是讥讽的声音在她背后挑衅的说道:“这种畜生都嫌弃的东西,你居然给我翊墨哥吃。”
于朵芋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沈婧冰。“这种畜生都嫌弃的东西确实不适合你们这种身份尊贵的暴发户吃,我拿走就是!”
“放下,我就是喜欢吃这种畜生都嫌弃的东西。”萧翊墨的声音虽不似往日好听。可仍有中震慑人心的力量。
本来一脸得意的沈婧冰,听到他的话,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一旁的沈元亓强忍着笑意,拉着沈婧冰向门外走去。他可没见过萧翊墨这种护人的方法,这种话他都说的这么顺溜,笑死他了。
房间内安静的出奇,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于朵芋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坐在光晕里的男人,这一刻他的面容竟奇异的与她心中那个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再一次,她脱口而出。“萧何!”
萧翊墨眼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即又暗了下来。
于朵芋浅浅的笑容就这么尴尬的挂在脸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是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个…你的伤怎么样?”于朵芋开口,想化解这窘迫的氛围。
“没事!”萧翊墨斟酌这用词,小心的回答着。
“你吃饭没?我去帮你买吧!”
“洪姨会给我送来。”萧翊墨余光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于朵芋再次试探的问。
“谢谢,不过我累了!”
“哦!”于朵芋心不在焉的应着,本想开口道歉,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萧翊墨出口赶人,他怕于朵芋在自己身边多待一刻,他就会改变注意强留她在自己身边。
于朵芋张了张口,道歉的话终是咽回肚里,望着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萧翊墨,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们这样保持点距离挺好,以后就当我们从未相见就好!”忽然,萧翊墨平静的声音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伤感。他活着的每一分钟,只要多看她一眼,他就觉得多满足一分。可这也只是一份奢求而已。
于朵芋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好!”。
身后的萧翊墨却因着简单的一个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躺去,心里想被什么掏空一样,如将死之人看不到黎明的曙光一样无望。
*
萧翊墨——既然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我宁愿你从未遇见我!
于朵芋——这个人,是你吗?萧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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