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将来我奉陪到底

    《你的将来我奉陪到底》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每年的春节，好像都是在磕磕瓜子，打打牌中度过的。
    简锦豪和贝佳佳闲得无事，赖在黎泽熙家里，拉着他和时光念打牌。
    用简锦豪的话说，他活了二十二年，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和时光念以及言如初在一起的。要是春节没了她们这两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节。
    四个人在沙发前的地毯坐下，拆开一副全新的牌，简锦豪洗的牌，他先当头家。
    ……
    那天早上，在时光念第十次打喷嚏的时候，简锦豪终于按耐不住问，“小念，你是不是感冒了？”
    “好像有些受凉了。”她的声音也显得沙哑。
    黎泽熙将纸牌丢在地毯上，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有点低烧。”
    他爬起来，去拿来药箱。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踢掉，就盘腿蹲在她跟前，拿出温度计，用酒精对感温头消毒，等到显示了测试温度后，才放进时光念嘴里。
    从刚刚她开始打喷嚏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老落在她脸上，看得她很害羞。
    这会儿，她嘴里含着温度计，又不能说话，而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她只能伸手，用食指勾住他的小手指，轻轻晃着。
    他的心却揪得更厉害。肯定是昨晚闹腾得太厉害，她才不小心受凉了。
    听到“哔”的一声，他赶紧把温度计拿出来。显示38°。
    他将温度计放好后，连药箱也顾不得收了。对简锦豪和贝佳佳说了句，“你们自己玩，她得吃药休息。”就将她打横抱起，往卧房走去。
    时光念双手环着他脖颈，侧靠在他脖子上。
    其实，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晕晕的，但怕他担心，她一直没说。就是想着，难得一个春节，不想弄得鸡飞狗跳的。
    恰好他晚上得值夜班，只要能够熬到晚饭时间，他去上班后，她吃个药，睡一觉，明天他回来后，她肯定就好了。
    没想到被那几个喷嚏坏了事。
    黎泽熙垂眸看了她一眼，她的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迷茫，而且呼出的气息很热，落在他肌肤上，他完全可以感觉得到。
    肯定很难受。
    把她放下后，他先是抓起柜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暖气。而后又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帮她换上。让她缩在被窝里后，又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来。
    简锦豪和贝佳佳倒是没直接走，反而在客厅里坐着，继续嗑着瓜子，看春晚重播。
    黎泽熙跑出去的时候，简锦豪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挺担心时光念的。
    但黎泽熙压根没空理他。拿着水，回了卧室，拿出降烧药，喂她吃下，又让她躺下继续休息。
    他就靠坐在床头，手伸入被子中，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时光念真觉得挺累的，吃了药后，眼皮也变得沉重，眯了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简锦豪和贝佳佳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黎泽熙走出来。
    “怎么样了啊？”简锦豪将手里握着的瓜子丢回盘中，“还烧着？”
    黎泽熙眉宇间的担忧仍在，“睡着了。待会还得再测温度才知道。”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你们自己坐着吧，我得给她熬点粥。”
    “我们也到时间回去了。佳佳的爸爸妈妈还在家，得回去陪陪长辈。”
    “那等小念好了，你们再来玩。”黎泽熙送着他们出门。
    临走前，贝佳佳还嘱咐着，“照顾好她，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黎泽熙点了点头。
    送走他们后，他去了厨房，洗了米，拌着瘦肉和作料，盖在小砂锅里熬着。
    那小砂锅是自动的，煮熟了，会自动跳保温。
    所以，他就回了房间。
    走到床边，看到她把头都缩进被窝里了，枕头上只散落着长长的黑发。
    她是有这么个怪癖。
    不知道怎么的，每次两人是抱着一起睡的，隔天醒来一看，她每次都连人带头都缩进被窝里，就贴着他的胸腔，抱着他的腰睡着。
    问她，她其实也不知道。只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天起床，额前碎发刘海总会翘得乱七八糟。
    想着想着，他低笑了声。
    他走过去，轻轻拉开被子，缩了进去。又慢慢地将她往自己身上抱了过来。
    睡梦里的她就跟只猫似的，顺着他的手臂，往他胸膛上靠过去，蹭了蹭，揽着他的腰，继续沉睡。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还特意低头看，见她完全没有被自己吵醒，才安心地抱着她，沉沉睡去。
    时光念是被热醒的。觉得全身都像是被火烧着般热，挣扎着想翻开被子，睁眼就看到惺忪睡眼的黎泽熙。
    “怎么了？哪里难受？”他的声音哑哑的。
    “热！”她将被子拉开一个角，却还是觉得热。房间里开了暖气，温度很高。
    他抓了空调，将温度调低了些，又拉着被子，将她全部裹住。
    “这会儿，你不能吹风。”
    他挣扎着爬起来，拿了温度计，给她侧脸了体温。
    这次是37.4°。温度降了不少。
    她热到一直流汗，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他帮她把头发往后拂去，拿了蝴蝶结将她的头发绑在后面。
    “渴不渴？”
    他有点心疼。手掌压在她的额头上。
    她抬眸望着他，“嗯。想喝水。”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喂她喝下半杯水。
    喝完后，他想让她继续躺下休息，她却抱住他的腰，蹭着他脖子。湿湿的头发从肌肤上掠过，感觉有些奇怪。
    “我已经不难受了。”她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
    他揉了揉她的肩膀，拉起被子，将她裹住。
    她生病的时候，嘴唇有些干，看起来很苍白。却总是痴痴地笑着，就是怕他担心。
    他低头，想去亲她。却被她避开，“我还感冒着呢，待会传染给你。”
    “那就都传染给我。”
    他才不管。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沿着那柔软的地方，往里面探索而去。恨不得将那些毒菌都吸到自己体内，让她好过一些。
    良久，他抵在她唇边，问：“真的不难受了？”
    她不敢说谎，顿了下，低声回答：“就是头有点晕乎乎的。”
    他听着又心疼了。揉着她的手掌，将她抱得更紧。“老婆，以后我们还是穿着衣服做。不穿衣服，你老受凉。”
    ……
    拜托这神逻辑……
    吃完晚饭后，又帮她洗完澡，他就让她又躺回床上休息了。
    他一个人去客厅，考量着让谁来替自己顶个班。但这大过节的，他打了几个电话，大家伙儿都抽不出时间。
    她都睡了一天了，压根就再睡不着，便听到了他讲电话的声音。爬起来，拉开门，看到他有些懊恼地坐在沙发上。
    天还没黑，但客厅通往阳台的窗帘都被他拉上了，房间里就显得有些晦暗。
    高大的他窝在那沙发上，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她无声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他豁然抬头，“怎么起来了？哪里难受？”
    她摇了摇头，拉开她的双手臂，转身，坐在他腿上，往他胸膛靠去。“你在打电话换班？”
    他怕她会冷，随手抓来沙发上的一件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住。
    “嗯。”
    他没说，其他人都没空。
    他的脑海里忽然就有了个念头，不想做了。虽然那份工作他很喜欢，但她真的需要人照顾。况且就算他不工作，他们也饿不死。
    他试图婉转地告诉她，“小念，我觉得那工作有些累人。过年过节的，还要值班。”
    “嗯？”她总觉得这口气不太对劲。
    “我在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继续深造。昕大的医学系挺好的，那天和之前的导师碰过面，说是在昕大完成研究生的学业也可以。”
    对此，她表示很疑惑。之前完全就没听他说起过这事。
    “你不工作了？你不是说这次有个脑神经项目，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他打着马虎眼，“那些项目，在学校里也可以进行研究。”
    他糊弄不了她。
    她当然知道，医院的环境和学校里的差别很大。而且，他之前一直说，虽然有些累，但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可以接触到很多实践性的知识。
    ……
    那天晚上，黎泽熙最后还是去上了班。
    她说了会每半个小时，给他一条信息报备自己的情况，直到她睡着。
    黎泽熙虽然有些担心，但她态度很强硬。他还是换了衣服，出门上班去了。
    那天晚上，医院倒是没什么大事。
    他带着一个护士，到住院部查了一遍房。回到办公室，又坐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自从她听不见后，他们几乎很少打电话，只有很着急的时候，才会拨通电话，他听她说。
    电话拨通后，她就率先说了，“我没事！刚在看电影呢。”
    通过电话机传来的她的声音，鼻音好似更加浓重。
    但她倒是有朝气，念念叨叨地给他说着，她刚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看了一部电影。
    其实，那部电影她看过很多遍。是《鬼马小精灵》第一部。
    每隔段时间，她都会搜出来，又看一遍。他都陪她看过不下五遍了，她却依旧能说得津津有味的。
    最后，她以一句“我说完了，你快点去工作啦”，结束了这通电话。电话挂断后，又给他发了条短信。
    ——到我睡前，我都会定期和你报备。别担心我，快上班吧！
    他无声笑了。在手机上按了按。
    ——明天等我回来。爱你。
    虽然不舍，他还是又拿起手头上的几个病人的病历研究手术方案。
    只是，心里好似被塞进了异物般，总觉得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