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才是真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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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读书时,自觉颇有进益,今日正好趁热打铁再去温习一番。”辛末立在床头,背对着锦染动作匆匆的穿着外袍,却是看都不敢多看锦染一眼一般,接着沉声道:“天色还早,染妹你还是多歇一阵再起身吧。”
    天色的确还早,这季节白日本也已慢慢短了,这会往窗外瞧去甚至还是一团漆黑,这时辰,说去要读书,还真是敷衍都懒得找个好理由!
    锦染没有回话,只是坐在床塌上皱着眉头瞧着他,一边是在按捺着自己满腔的怒气与憋屈,一边却也是在琢磨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转眼间又过去了好几日,他们两个的温泉蜜月之行都已只剩下一个尾巴,可辛末却依旧没有丁点回转的意思,昨夜里也是依旧坚持不与锦染亲热,却也并不说缘故,逼急了也只说怕锦染受不住对身子不好。这话一看便是托辞,偏辛末却守口如瓶绝不多言。锦染简直是受够了这样的慢刀子割肉,再加上这一大清早就紧接而来的继续折磨,锦染几乎要忍耐不住冲上去,拉着辛末大吵大嚷,泼妇一样的闹一场了!
    好在到底锦染还存着几分理智控制自己,辛末又走的急,转眼间屋里竟只剩下锦染一个在床上郁闷的不行。
    错过了吵架的最好时候,过了这么一阵,一大早上起来的邪火也多多少少消散了些,锦染这会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在回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与辛末好好谈谈,弄清楚并解决掉这件事。
    既是要决定好好谈,锦染倒也并不急于这一时了,干脆起身稍吃了些东西,等的太阳稍稍出来了,又独自去了汤池,只是没怎么久泡,只稍微浸了浸觉得完全冷静下来了,便立即起身擦拭干净,换了一身舒服的中衣,又套了件半旧的软和外衫,都收拾妥当了,这才坐到了寝室床塌上,打发了樱桃去书房叫辛末过来,只说有要事相商,让辛公子尽快过来。
    还梳着双丫发髻的樱桃瞧着锦染的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抿着嘴偷偷笑了,却还是听话的跑去了辛末那,认认真真的将锦染的话传了过去,面上甚至还颇有几分焦急。
    辛末闻言虽有些疑心锦染是在哄骗他过去,但看樱桃言之凿凿,到底还是起身随着樱桃回了寝房。
    辛末一进门绕过木锦插屏,迎面就瞧见了锦染面无表情的低头立在桌后,半湿的秀发松松挽着,挽着衣袖正在往碗碟里分着木筷,乍一瞧去,倒是浑身的安然悠闲。
    听见声响,锦染立即抬头,满面平静的对辛末开了口:“走那么急,还未用早膳呢吧?便是读书,也总得填饱肚子才是。”说罢见辛末似想拒接,便又紧接着不容置疑道:“过来!先喝酥油茶!”
    锦染说话的声音不高,神情也并不严厉,但不知为何,辛末听在耳里却是忽地心头一跳,脚下便已乖乖的走了过去,按着锦染所说坐到凳上,端起了一碗酥油茶汤。
    锦染见状也在一旁坐了,她之前已用过早膳,这会就只是在一边静静坐着,偶然还很是贤惠的为辛末添汤夹菜。倒是辛末,在这一派沉默中似是有些坐立不安,只是默默地加快了用餐的速度,似是打着快些吃完好再离去的念头。
    只是锦染又哪里由得他这么脱身,看辛末匆匆抬起瓷碗将酥油茶一饮而尽,不待他主动开口便抢先冷冷问道:“怎么,又要去书房读书了吗?”
    辛末动作一顿,一时不知是否要点头承认,面上便有些尴尬之色,锦染见状抬头看向了他,神情严肃:“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你读书若真是那般要紧,我便也去书房等着你读完再说,恰好,之前那本游记我也还未看完。”
    辛末浑身僵硬,看着锦染这冷淡的态度,一时只疑心染妹这是要直言她已后悔成婚一事,要抛下他和离回京去了,不,或许,是要去边城,寻关西王钱泰?只是为何呢?明明之前他们还是那般情深意重,明明发现了避子汤后他这几日已识趣不再来烦扰她,染妹,竟还是不肯改念吗?
    ”你既然不着急,我便就在这说了?”锦染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见辛末一脸怔愣,却还是不理会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冷静的按着早已打算好的腹稿慢慢开了口,问起了辛末这几日态度这般转变的缘故。
    而辛末这边,不知是不是因为不愿接受,在满心的惊惶难过之中,分明就近在眼前,他却只觉得锦染的话语竟好似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每一句后,他都需好久才能明白那话中的含义,只是越听,他却也越发发觉,锦染所说的好像与他预料的并不一样。
    “……也想了许久,成家这事我并没什么经验,或许是有哪处做的不好我自己都未发觉,只是无论如何,你也总不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谁也不理了,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有什么事是好好商量不成非要这样硬憋着冷战的!冷战这事最是要不得,你冷久了,小事都冷成大事了,就是真打算相敬如冰,你这也太快了点!咱们成亲可还不到一个月呢!明明之前还是一口一个染妹口口声声永不背叛的,辛子安,你这简直、简直是太过分了!”
    刚开始锦染还能控制着自己的口气用词,尽量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好好的检讨自己,询问对方,但慢慢说着说着,锦染心头的酸楚委屈也渐渐泛了起来,话也就慢慢变成了指责控诉。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厢还在床榻间你侬我侬他煞多情呢,转眼就翻脸无情对她冷暴力了,哪个新嫁娘能受得了这般委屈,也就是锦染,有上辈子的眼界阅历撑着,这会还能抛下面子矜持好好的问他,若她真是个正宗的本土庶出小姐,这会怕是真的只能独守空房自个垂泪了!
    只是锦染这厢越说,却也越渐渐发觉了辛末的不对,之前她检讨自己都没见辛末有什么反应,这会儿分明是在说着辛末的不是,他怎么还看起来越来越高兴了一样?看着辛末越来越亮的眼睛,一阵阵的违和感涌上来,锦染的指责就也渐渐说不下去了。
    辛末趁此机会,终于拉了锦染衣角,小心翼翼又满面期盼的问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染妹,你,你并非是后悔成婚,要弃我而去?”
    锦染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怒,猛地起身抬手甩开了辛末,大声道:“我后悔个【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后悔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做梦吗!”
    得知事情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辛末先是满心欣喜,紧接着却又被锦染的震怒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也跟着起身,连连道起了歉,只说是自己错了让锦染莫要这般生气,只是接着到底还是小声的问出了这桩乌龙的起因:“那染妹你为何要偷着喝那避子汤呢?”
    此言一出,锦染的震怒便好似忽地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因为不知道有金桔的存在所以辛末早已经知道了这事,锦染在原地愣了半晌,张口想要解释,但只说了个“我”字,便又是哑口无言。
    的确,避子汤一事,锦染便是有万般理由,也总是是她一人隐瞒在先,虽说她本来是打算等待时机慢慢与辛末说清楚,但这个时候再说这话,便总觉得有推脱狡辩之嫌。锦染满面羞窘的立在当地,一时只觉得自己刚刚还满腔正义,指责辛末有事不会两个人好好商量的话,这会全都啪啪啪的打回在了自己脸上,当真是又疼又响。
    不过辛末到底还是善解人意的,虽然心里也极想知道那避子汤的缘故,但瞧见锦染这会的面色,还是主动上前,小心开解道:“无事的,你不说,一定自有缘故,都怪我一时莽撞这才……”
    “不全怪你!”好在锦染倒也不是为了面子死不悔改的人,闻言忽地开口打断了他,低头揉了揉脸,也抬头认错道:“对不起,我该早点与你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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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星石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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