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贼

第52章


  “你过得好不好?”
  两人同时开口。
  程天籁连忙低头拨开筷子,假意镇定地说:“挺好啊,我在温哥华念完书,就和陆唯回来了,开了一家公司,还不错。”
  “我们也入选了信林的招标,日后还要有劳宋总多多提点呀。”她双手合十,表情俏皮。
  宋昂低眉垂目,不应答。他是风姿卓越的男人,正当年,家境的熏陶,经验的历练,成就了这一身锋芒。
  程天籁怅然,当年和他提出分手,也是一顿晚饭,对面而坐,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还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和陆唯怎么走到一起的?”
  “在美国读书,就碰到了呀,很巧吧。”程天籁继续说:“以前就觉得他有趣,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没有压力。”
  她特意强调着,这是一段久别重逢的再续前缘,陆唯能够带来缺失的安全感。没有压力,没有算计,没有人情世故,她很喜欢,是命定的爱人。
  宋昂心里一沉,被这些话细细碎碎折磨着,日思夜想的女人,兴高采烈的说她很幸福。
  没有他的世界,她更幸福。
  宋昂觉得挫败,这种挫败,可以忽略理智和理性,随心所欲惯了,已经很难被挑拨情绪,程天籁是个天大的意外,让他的优越感无处可寻。
  宋昂沉默地吃面,商务衬衫是白的,合身的同系黑裤,精简清爽,更显得气势不凡。
  想起那日对曲凌说的话,时间不公平,对帅哥尤其优待。
  可不是吗。
  程天籁自顾自的笑了笑,宋昂的动作一停,然后放下筷子。
  从面馆出来,两人并肩,沿着狭窄的内街慢慢走。学生下了自习,人多起来,程天籁被挤的往他身边靠,擦肩的次数一而再,宋昂索性抓住她的胳膊,眼明手快地走到大街。
  宋昂没有放手的意思。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天籁突然说:
  “宋昂,放手吧。”
  一语双关,字字带刺。宋昂非常绅士的照做,“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你也没开车,这里有地铁回家,很方便。”程天籁指了指马路对面。
  “好,路上小心。”宋昂说完就走了,留着挺阔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
  **
  回到家,陆唯就把人堵在了门口不让进。
  “死开,我没喝酒。”程天籁懊恼,凑近了说:“不信你闻。”
  这是他俩常上演的戏码,陆唯怕死了她的千杯不醉,想到一个女孩子酒池肉林里打打杀杀,又心疼又抱歉。
  他夸张的到处嗅,程天籁一巴掌打掉他的鼻子,“你属狗吗?”
  鞋子甩开半米远,小背包丢向沙发,没中。陆唯一边跟着收拾,一边看她倒了大杯水咕噜咕噜。
  “别和我说话,很烦。”程天籁往沙发一倒,什么都不想说。
  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我去给你放水洗澡,还用玫瑰那款精油吗?饿不饿?给你温牛奶,出来喝好不好?”
  他一连串的问句,程天籁一个嗯字了事。
  刚准备去放水,茶几上的手机震响,陆唯边接边走,才几步就停住。他猛地转身,陈天籁不高兴的瞪他。
  “警、察,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哟~
少女,要对自己狠一点
习惯了每日三千字,发现坚持也不是那么难,加油加油。
☆、长舌妇
  
  “酗酒,把人给打了,下手有点重,对方里有两个人骨头都断了,另个同伴脑袋被玻璃碴子划得满头血。对方愿意私了,他不肯。”
  程天籁的脸色很不好看,陆唯啧啧称叹,“一挑三呀,看来三届搏击赛第一名不是浪得虚名,好像没受一点伤。”
  宋昂斜靠着椅子,不满纠正,“六届第一。”
  白衬衫已经皱了,酒渍在胸前,衣扣解了两颗,紧实的肌肉隐隐露出线条,他喝多了,全身松懈,对程天籁似有似无地笑。
  “家属联系人,他报了你的名字,过来办下手续,个人物品带走。”警官正色道。
  陆唯拉了拉程天籁,“通知宋氏吧,今晚肯定要拘/留了。”
  “我已经告诉了曲凌。”
  陆唯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去填一些表。只剩他们独处,宋昂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隔着明亮的白炽灯光,反而越显寂寥。
  别过头,程天籁深深呼吸,对他的猜测越多,就越容易陷进旋涡。
  曲凌赶到的时间极短,身上是简单的休闲服,后边跟了几个黑衣保镖,一看到人,神色苦楚,“卧槽,明天都要回R市了,今晚来这么一出。”他看了看程天籁,意味深长,又说:“宋明谦出面处理了,给钱了事,现场有几个记者拍到,也不会报道出去。走吧。”
  宋昂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曲凌见他的眼神定在某个人身上,又是一声叹气。
  “你劝劝他吧。”
  程天籁低了低眉,又看了看陆唯,他对自己努努嘴,是赞成的动作。
  **
  喝醉酒的人难道有妄为的资本?
  铜墙铁壁也能变成任性的小孩,想要就要,不给就闹,像极了现在。
  陆唯累的气喘吁吁,瘫在地毯上缓劲,程天籁又气又无奈,望着赖在沙发上不想起来的男人,八十平的精致公寓,变得异常拥挤。
  “哎,你别发火,他今晚也折腾的够呛。”陆唯适时制止发飙的女人,好声安慰却换来一顿披头大骂。
  “他喝醉了,你也智商倒退了?搞清楚,这是我和你的家,你是我老公!”程天籁不解气的踢了踢宋昂的脚,“你这是闹哪一出呢?!我话说的不够明白吗?我和你,不、可、能!”
  她吼得脸通红,渐渐,红了的还有眼。
  宋昂半醉半醒,这会子却突然清醒了。陆唯见势不妙,急忙把她往卧室推,“你冷静,别动手,我来揍。”
  陆唯嬉皮笑脸,她的怒气减了几分,不情不愿的进了房间。
  松了口气,递过水,“宋总,你别见怪,这几年她脾气坏,这还算好的,你看看我的脚。”
  陆唯卷起裤腿,脚踝处还有受伤的疤痕,“上次我俩意见不合,她直接把车往树上撞,哎,足足躺了四天呢。”
  宋昂却问,“她有没有受伤?”
  陆唯嘴巴张成O型,摇头,“车技了得,自保没问题。”
  宋昂笑了笑,端正了坐姿,将水杯搁在茶几上,“对不起,打扰了。”
  刚才架着他上楼,力气耗尽的虚脱劲儿还没缓过来,陆唯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见他的目光落在几本书上。
  “这都是她平时爱看的,一买一大堆,不过她也看得快。”陆唯解释,指了指那本《人性弱点与防备》,“最近的心头好。”
  宋昂的指腹扫过书页,心理学是商业课程中的必修项目,程天籁变了,圆滑,干练,脾气坏,以前也有一股子倔强,是深藏心底的,不懂方式表达,硬碰硬的流露。
  “是不是觉得她变化好大?”陆唯看穿了心思,也不避讳的聊天,“星飞是我们创办的公司,业务那块都是她负责,一个女孩子本就不容易,还周旋在各行各业的人里,不精明,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陆唯眼底一片怅然,有懊恼,有惋惜,有抱歉。
  “三年前,我在温哥华碰到她,一个人租着房子,很可怜的样子。”
  当时陆唯已经本科毕业,准备着自己的毕业旅行,第一站就是加拿大,在超市买水排队,看见出口处熟悉的身影,提着满手的货品,他兴奋的连水都不要,跑过去打招呼。那种狂喜,是生命里的第一次。
  宋昂很认真的听,不愿错过他不在时她的生活。
  “忆苦思甜吗?什么时候我也成励志女王了。”程天籁阴恻恻地站在门口,很不高兴。
  陆唯吓的嘴巴一闭,赶紧摇头。
  宋昂没有离开的打算,陆唯小心翼翼地指着时钟,暗示她,已经凌晨两点,这个点叫车难,回到酒店车程两小时。
  陆唯又是搬被子,又是拿拖鞋,还换了新床单,程天籁看他忙活,冷冷道:“真想跟我离婚?”
  暖黄的灯耀的他一身暖,铺床单的动作没停,“俏俏,我希望你过的好。”
  “演戏呢,最佳男配角?”程天籁心头一软,重话也不忍说了,“陆唯,我和他回不去了,你明白吗?我们之间那么多爱恨算计,我没脸妥协,也不敢妥协。我爸爸死了,弟弟也……”
  她深吸气,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让我忘掉这些去偷/欢,是要下地狱的。”
  陆唯背一僵,转过身见她哭,又慌慌张张的递纸巾,“好了好了,我不瞎掺和,你别哭别哭,我这就把他轰出去。”
  衣袖一挽,作势去开门,衣角一紧——
  “哎算了吧!”
  就知道。
  陆唯苦苦地笑道:“舍不得了吧?”
  “信林的招标案还想靠他说好话呢,敢不帮忙,我就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程天籁非常用力地敲他的头,“再乱想,就把扒光了送去岑蓝床上。”
  脸色不好的,还有站在门口的男人。
  “那个,床铺好了,你今晚睡这,我去沙发。”陆唯心虚的抱着毛毯,侧身想溜。宋昂一定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程天籁皱眉,“站在那听什么墙角?”
  听墙角?
  陆唯心想,宋昂是想挖墙脚才对。
  **
  第二日大早。
  一星期一换的外卖小哥,拿着比平日多一倍的早餐按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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