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内情的众人窃窃私语,看着警察进来把钱超带走,曾经和钱超有过交集的几个董事立即出言表明立场。
刘恩山一笑泯恩仇,只要他们不是大奸大恶,对公司也没什么坏心,也不会为难他们。
大厦下,程凡抱臂站在原地等着,当钱超见到他时的愤怒样子让他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直到经过他身旁时,钱超要求说几句话。
“没想到是你吃里扒外,伙同外人出卖我,我真是自作孽,没想到引狼入室。”钱超咬牙切齿。
程凡淡笑:“钱叔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当年你想收养我是因为什么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得知我父亲把大部分的财产都转给了我哥,你又改变了主意,说怕别人说你是看上了程家的钱,事实上还是因为程家的钱,我爸留给奶奶的那部分养老基金你动不了,我身上又没有钱,你的主意又打到我哥身上,可是他出国了,从此销声匿迹,你还是不死心又盯住刘氏这块肥肉,你可真够执着的。”
“这是刘晰母子欠你妈妈的,程家的一切本都是属于你妈妈打到,是你爸用情不专才害得她走上绝路。”钱超情绪很是激动,被警察按住。
程凡反问:“这是我妈自己的选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为自己的野心找一个漂亮的借口而已,你想要的是程家的钱,当时我妈妈为什么会自杀,你难道不清楚么?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你想让她和你一起对付我爸,让她恨,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你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你一直在利用她。”
“我没有。”钱超矢口否认。
“没有么?”程凡讥笑:“要不是你在其中挑拨离间,她会神经兮兮,经常出现去惊扰我奶奶,害得我奶奶不小心受伤,更加不喜我妈,也让我爸和她离了心,渐渐喜欢上琳姨,我妈妈的死都是你害的。”
钱超被他的话怔住,而后情绪激动挣扎,“我没有,我只是让她见清楚程远安的真面目,他根本不值得你妈妈喂他付出这么多,他一直在欺骗她的感情。”
“你最好老实点一点。”钱超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按住。
程凡看他狼狈的样子,心中生不出一丝同情心,甚至在心里是恨他的,有时候他在想要不是钱超丧心病狂,一直利用他做一些伤害安若青的事,或许他还有资本和齐璟争上一争,就是因为钱超的利欲熏心,让小小年纪的他就失去了一切,失去亲人成了孤儿,就连唯一给他温暖的女孩也被他害得很苦,这辈子他再无法将爱意说出口,只能远远看着她。
“你害死了我妈妈,又害死我我爸,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报应,下半辈子你就在监狱里度过吧,刘采薇已经去自首,她的人生何尝不是被你给毁了,这辈子你做的坏事太多,一切都报应在了你儿子身上,昨天我去医院看过他了,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真是可怜,他是无辜的,却只能活到六岁。”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钱超大惊,上次他去医院,医生不是说恢复得不错,他这是老来得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却是先天不足,心脏衰竭,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换上,怎么会出现意外。
程凡不知是怜悯谁,“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的儿子是你这辈子的希望,可是你又在他身上用了多少心思,他手术后你有多久没去看他,就在昨天他身体出现排斥反应,但是谁也联系不到你,医院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这就是报应,你连他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这有没有很像我小时候,爸爸走了,我连他的遗体都没见到。”
“不,不会这样的……”
“我要去见我儿子。”
钱超大力挣扎着,他的不老实惹恼了身后的警察,也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直接铐上手铐带走。
程凡看着警车远去,心中的情绪渐渐平息,所有的怨与恨在这一刻都彻底得到解脱,就如安若青所说,他真正放下的时候就是新的开始。
他有了新的开始,但她已经不在身边。
抬头仰望高楼,他知道她在第几一层楼,可是那里没有他的位置,她的身边从来不需要他,从今往后,他又是孤单一人,又或是说他从没真正地拥有过,他只有她施舍的丝丝温暖,可是就连这点温暖都抓不住,被他亲手给毁了,再也找不回来。
“你一定要幸福。”
收回视线,他默然转身回到车里,静坐几秒后发动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人的缘分长短已是注定,一开始的起点是一样的,只是程凡走岔了路,等到回头时发现自己真的错了,可是她的女孩早已被别人牵走,他努力往回走,却只能看到他们牵手的背影,她的女孩对别人笑靥如花,再也不会回头看他。
程凡驾着车在这座城市漫无目的地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以前有她的帮助,公司只要有事,她总是第一个赶到他身边,现在他连找她帮忙的借口都没有。
他看着她能幸福就是一种喜悦,从她结婚时,他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一个人静下来后,他又陷入无限的后悔之中。
他有十多年的时间让她陪着,大学毕业后的三年里,他们朝夕相处,他为什么还是把她错过,齐璟在她的世界消失十多年,却只要用三个月就把她圈住。
程凡想,或许自己这一辈子总是差一步。
钱超离开,刘晰却姗姗来迟,安若青好像明白他是什么原因了,肯定和秦碧薇脱不开关系,因为她知道秦碧薇有个饮酒过量就会过敏的症状,很不巧,早上她‘好心’地发了条信息通知了刘晰。
刘恩山虽有疑惑,但也没在会上多问,而是等到他来了之后才介绍,以新聘任的总经理身份就职,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这么久以来对刘晰的身份已经了若指掌,换上和蔼的笑颜,欢迎鼓掌。
“往后公司的事都交由他们年轻人打理,我也可以安心休息了,你们这些长辈可要好好关照他们,多教教他们。”刘恩山说着客套话,这些场面上的话是必不可少。
下面的人谦虚应承,还不忘夸赞长江后浪推前浪,在场的‘小辈’三人淡笑不言。
会议完毕,最可怜的就是刘晰,他必须留下处理后续的事,安若青和齐璟有婚假,没什么重要的事都可以不用到场,这是刘恩山特批的,因为最近小夫妻两人要陪双方父母。
所以齐璟的蜜月计划暂时搁置了,只能往后延。
安爸安妈在刘家,一大早就被齐老爷子派人接到齐家,等到齐璟和安若青处理完事情后,晚上回家吃团圆饭。
出了公司,两人又回齐家老宅,路上安若青无限感怀,“这就是结婚,真是太累人了,不仅我们累,别人更累,还是不结婚自在。”
齐璟一边开着车,一边斜眼笑看她,“齐太太这是后知后觉,最累的昨天已经过去了,以后只要开心就好,不结婚你要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和没结婚时一样啊,你不也独自生活了二十多年,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安若青怀疑地看着他。
齐璟委屈又好笑,自己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再说这个也没有证据证明,只能靠以后的实际行动让她相信,他是一辈子愿意被婚姻捆住,“齐太太,有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你看每晚都有肉吃,忽然要被迫天天吃素,那是多残忍的事,要吃肉必须名正言顺,想开车必须有证啊。”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安若青羞红了脸,这家伙就是个不要脸的货,什么事情都能被他歪曲。
“你真不要脸。”她红着脸瞪他。
齐璟笑得更开怀,反问:“什么是脸?要脸就没肉吃,天天做和尚,就跟刘晰一样,三十老几了还活得跟个和尚似的,真是可怜。”
每到这时候,他就刘晰举例,这让安若青很无语,他到底和刘晰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连背地里都不忘随时随地损刘晰。
她忍不住反驳:“晰哥哥是自律,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到他那样的年纪还自持自律?”
“这个恐怕没机会了齐太太,开了荤怎么戒?”齐璟笑得别有深意。
“你个不要脸的,说话也越来越不要脸了。”安若青红着脸咬牙,伸手去推他的脸。
车缓缓驶进老宅,安若青以为他会如同往常一样先把她放下,在将车停到车库去,可是他并没有,而是带着去了车库,安若青疑惑。
“带我来欣赏车库么?”她笑问。
齐璟笑而不语,将车停好后自己解了安全带又倾身去给她解,安若青正疑惑时,被他使力一拉,向他倒去,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给堵住。
一记热吻结束,安若青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现出来,她急促呼吸着,水润的目光带着几丝迷离瞪着他,嘟着嘴不说话。
如愿以偿的齐先生犹意未尽,搂着她又轻啄了几下,“齐太太,早就告诉过你,要脸就没肉吃,开了荤哪能说戒就戒的。”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安若青就装聋作哑,她可不想再来一次,稍后在长辈面前丢脸。
“我们来打个赌。”她不说话,齐璟松开她,下车去给她开车门。
下了车后,安若青问:“打什么赌?”
齐璟含笑挑眉:“就赌自持自律的表哥能忍耐多久,看他多久能被秦大小姐拿下,怎么样?”
“好啊。”安若青满口答应,她也无聊,正好找些乐子,“你说怎么赌?”
齐璟牵着她走出车库,边走边说:“我们来赌时间,赌表哥被推倒的时间,一人猜一个时间,小范围内更接近谁猜的,就算谁赢。”
这是一个恶趣味,安若青吐着舌头,她觉得自己是被齐璟给带坏了,竟觉得这是一场好戏,一场推倒与被推倒的好戏。
她自信点头:“好啊,我让着你,让你先猜好了。”
“女士优先,老婆大人有特权,还是老婆先来,我赢了之后才能名正言顺提赌注。”齐璟胜券在握眨眼。
经他提醒,安若青才想起来还没下赌注,笑问:“要是我赢了,你拿什么输给我?”
“就这么自信?我怎么感觉你要输呢。”齐璟同样笑看她。
安若青撇嘴:“当然是我赢,他们两人都是我最熟悉的,要是输给你,我得有多傻才能做到,所以这次你必输无疑。”
齐璟煞有其事点头:“那好啊,既然是老婆赢,咱们就赌小一点儿好了,我如今可是连人都是你的了,输不起啊。”
安若青得意笑了,转过身,亲昵拍拍他的脸,“真乖,到你输的时候,我会手下留情的。”
“好吧,即使我已经注定输了,那我也要下注,万一不小心赢了可就太亏了,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他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安若青先是愣住,随即红着脸点头,“好,你就等着输吧。”
“反正都要输,我什么都没有,老婆大人随便提,要是我刚刚提的条件反过来的话,会更好哦。”齐璟低眉浅笑,一脸期待。
安若青赏他一记白眼,“你想的真美,你要是输了,就睡半年的客房,说到做到。”
“这么狠?”齐璟苦下脸:“那这次我一定回应,因为输不起啊。”
安若青被逗乐了,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挽着他朝前走,“齐先生做好准备输就行,至于其他的,想都别想了。”
“既然已无退路,我就能破釜沉舟绝处逢生,等候老婆大人来伺候我。”她的温柔安抚,齐璟很受用,更是期待着赢得那一刻。
安若青不将他的自信放在眼里,豪气抬手说:“齐先生先猜,我后猜,不然胜之不武。”
齐璟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个时间,引得她笑得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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