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演女侦探

沅芷默默站起身来，白布被重新盖上了。
    KIKI这才从不远处走过来，神色肃穆。
    “凶手是个变态，愉快犯，杀人能让他感到快乐。”
    沅芷没有回答，她面色有些苍白。
    毕竟这样的案发现场，她是第一次看见。
    “的确，这种行为能引起人们和社会的骚乱和恐慌，凶手也可能会引以为乐，但是愉快犯通常是没有特定目标的无差别杀人，而这个连环杀人案四个死者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受害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从这一点来看，凶手有挑选过特定目标。”穆川用手扶了一下沅芷的背，似乎是在给她力量。
    “穆川说得对，这不是无差别杀人。”郭伟业沉声说道。
    “会不会是凶手仇视女性，或者说他从小没有享受到母爱或者是遭受了母亲的虐待，也或者是成年后感情受挫，所以才精心策划起这样的杀人案？”沅芷抿了抿唇问道。
    “有道理，”小陈点了点头，“凶手真是个变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在海风之间，令人有些作呕。
    KIKI终于忍不住又跑到旁边干呕了几下，清早就从睡梦中被叫醒赶到这边，什么都没吃，胃里都是空的，这时候是再也忍不住了。
    几人从案发现场出来，随意找了路边的一家早餐店坐了进去。
    快手快脚的店家很快就把早餐端了出来。
    煎地恰到好处的西煎双蛋，香喷喷的奶茶，弥漫着香气的黄油餐包，还有火腿肠粉。
    KIKI却看着肠粉几乎又要作呕，连沅芷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她的确看过很多案发现场的照片，其血腥程度更甚，但是亲眼见到，那视觉上的冲击，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板，上两碗白粥吧。”穆川转头朝店家吩咐道。
    沅芷和KIKI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从杀人方法来看，的确是和前三起一样的作案手法，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均是杀人之后再把尸体运到这里来的。”郭伟业沉思着说道。
    “其实说难也不难，把犯罪嫌疑人范围缩小并不是难事，看凶手的下刀的准确利落程度，他一定是一个非常懂得人体构造的有实战经验的人，且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所以他应该有外科医生的经历，或者，他就是一个屠夫。”穆川说道。
    “我同意，”郭伟业点了点头，“而且凶手虽然手段残忍，但却没有对死者进行其他身体上的残害，没有性侵，没有乱刀砍死，没有分割尸体，而是用毒杀这种方法，换句话说，他要的只是一张皮。”
    郭伟业说完，KIKI再也忍受不住，跑到窗外哇地一声把刚刚好不容易喝下肚的奶茶给吐了个一干二净。
    “头儿，你用词能不能含蓄点儿？”小陈一脸同情地看向面带土色的KIKI。
    “或者说他对漂亮的女性有一种执念，他虽然杀人，但是不愿意破坏她们的容貌，甚至觉得性是一种亵渎，所以他不会性侵受害者，他收集人皮，也许是为某种变态的喜好，就好像喜欢收集女性内衣的变态。”
    沅芷沉思了许久，慢慢说道。
    “收集人皮是喜好？这口味太重了。”郭伟业顿了顿，用叉子把烤肠放进嘴里，“但是这个说法很新颖。”
    “都死了四个人了，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受害者之间或许会有的关联？受害人的人际关系？仇杀情杀，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KIKI捂着嘴一脸悲愤。“这样下去，谁还敢在这样危险的城市里居住？连长得漂亮都是罪。”
    “第一个案子的死者王媛媛，化妆品专柜柜员，第二个案子的死者梅眉，在广告公司任职，第三个案子的死者杨瑜，国泰航空空姐，刚刚的案子，死者关倩，香港明基大学英文系大三学生。她们的生活圈子不在一起，也互不相识，唯一的共同点，我们都看到了，是她们都年轻而漂亮。”小陈抓了抓头发，显得很急躁。
    “凶手很谨慎，前三个案子的死者的职业都是服务性行业，认识的人会很多，而关倩是大学生，以她的样貌，在学校里肯定是风云人物，可能全校都认识她，所以，要清理她们的人际交往关系，很难，但是凶手肯定都与她们接触并且取得了她们一定程度上的信任，因为剥皮并不是单纯的杀人，一刀毙命的杀人方式只需要一瞬间，只要掌握得好，在哪里进行都是可以的，可是剥皮不一样，需要僻静的无人打扰的场所，因为它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穆川接着说道。
    “虽然有了初步的犯罪心理画像，但是，很难排查出大致范围，凶手可能在王媛媛那买过化妆品，可能坐过杨瑜服务的班机，可能通过各种关系认识了在广告公司认识的杨瑜，太多可能了。所以警方到现在毫无头绪。”郭伟业抿了抿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现在我们在明，凶手在暗。他没准正在暗处躲着看我们毫无头绪冷笑呢，警方束手无策、民众人心惶惶，这些可能都是他想要的。”
    听到凶手在暗处时，再联想到死者背部那消失的一整块皮肤，KIKI不由自主地脊背发寒。
    “凶手可能已经盯上下一个目标了，在此之前，必须要尽快确定犯罪嫌疑人，否则，迟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迟一天可能就会多一个受害人。”
    “现在只希望这第四个案子，能为我们带来一点线索。”郭伟业语气严肃。
    警方和郭氏侦探社迅速行动起来。
    明基大学位于观塘区，是香港仅次于港大的优质高等学府，而关倩作为英文系的系花，一直在学校的佼佼者，她热情活泼，交友广泛，追求者众，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是都和平分手，根据死亡时间推断，她的前几任男友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们也不具备毒杀和剥皮的技术和能力。
    即使是询问了关倩生前的好友和老师，也问不出任何线索。
    他们都很震惊关倩的消息，情绪悲伤不稳定，而且也实在是想不出可能的嫌疑人。
    沅芷这趟，没有任何有用的收获。
    晚上九时许，法医的鉴定报告下来，确定关倩和前几位死者一样中的是同一种毒，而令人感到激动的是，在关倩的皮肤上还找到了一种植物的花粉，黑沙洲的海边并没有这种植物，那么这种植物很可能就是在凶手的住处附近沾到的。
    但是很快大家的满腔热情就被浇灭了，鉴定结果是那种植物的花粉是洋紫荆，作为香港的象征的紫荆花，如今正是花期，只要是在香港，四处可见。
    又是一个无用的线索。
    “小倩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当时为了生她，我老婆吃了不少苦，可是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长得也漂亮，不仅我们当她是宝贝，连左邻右舍的人都特别疼她，她从小人缘就好，脑子也聪明，别人家的父母为孩子的学习操碎了心，小倩在学习上从来没有让我们操心过，她是我们夫妇这辈子最大的慰藉，可是，”年过半百的男人红了眼眶，“我没想到小倩会得罪谁，会让她这样，竟然这样•••死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梅眉是我们公司的企宣部经理，她不但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很强，向来是领导的得力助手，虽说因为性格强硬的原因有一些同事和她有些合不来，但是绝对没有到杀人灭口的程度，职场上的办公室哲学大家都懂，不会因为这些个工作上的不愉快就上升到私人恩怨，更别说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了，那不是一个心理正常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希望能早日将凶手追拿归案，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场噩梦。”
    “杨瑜飞的是香港-美国航线，和我是一个航线的，我们飞同一条航线已经三年了，平时不飞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在一起聚，虽然追她的人特别多，但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特别好，本来准备今年年底就•••就结婚了，我们都为她感到幸福，可是，她妈知道消息后已经一病不起了，她男朋友，就更别说了•••”
    “媛媛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特别活泼，特别爱笑，每个人都喜欢她，她还是我们这一区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女王，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媛媛她•••是那么好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会•••”录像中的女孩子泣不成声。
    “停，往前倒一点。”郭伟业手指点点桌子，小陈立刻会意，把视频录像往前倒了一点。
    “她还是我们这一去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女王，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们看了这一段录像，包括之前的三段录像，谁能告诉我这几段录像的共同点在哪里？”郭伟业缓缓问道。
    “被问话的人大多是受害人生前的家人和好友，他们大多情绪低落，十分伤心。”KIKI说道。
    郭伟业点点头：“还有呢？”
    “有些思维混乱，说话语句组织不顺畅。”沅芷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可是他们都是刚刚失去了家人或者朋友，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语序颠倒也可以理解。”
    郭伟业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小陈又把视频放了几遍，从警方借过来的关于四件案子受害者的身边人的调查视频都细细看了，大家依然眉头紧锁。
    “Kris说得不错，以上接受询问的人都没有问题，我们也没能在视频中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中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也就是说，我们陷入了死胡同，需要从别的地方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