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

第29章


  月父开口,月皎皎自然不好推脱,只好执起勺子抿了一口。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清香扑鼻——好好喝啊……
  于是——一勺又一勺……
  一碗又一……
  喝不下了……
  好恨啊……
  她有些欲哭无泪的望着满桌子的好吃的,可怜自己这个小胃跟不上主人的口水,吃了几口菜,喝了一小碗就已经接近饱和状态了。
  宫九见她只吃了这么点便吃不下了,眸子里暗了一暗,并没有说什么。
  他递过他的手帕给她,同时言语中带了些命令:“既回家了,便多住些日子,把身体养好了再走。”
  她本想拒绝,奈何见总是一脸柔和的宫九微皱的眉头,又瞧着月父月母也是这个意思,便点了头,“那,得跟王爷说一下,我住久了,他该担心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咳嗽声,循声而去的时候,就见着离痕帮着憋得满脸通红的白倾岚轻拍着背,口中心疼的责备道:“你笑就笑,忍着干什么,回头再给呛死了!”
  白倾岚花了很久才缓过气来,她捂着胸口,又喝了侍女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捂着胸口,顶着一张红润的俏脸,朝着月皎皎那边说道:“不好意思啊,好久没听过这样的笑话了,实在是没忍住……”话未说完,眼瞧着玉腮一鼓,又要笑出声来……
  月皎皎脸色很不好,她不想叫别人这样想赵夺,可对方偏又是知道真相的人,她一张脸已经红的发烫,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好在,宫九帮她解了围:
  “赵夺这几日忙,我也有许久没见他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跟老友叙叙旧。”
  离痕听了,泼不解风情的接过话头来,他甚是奇怪的问道:“昨个才跟咱们一起喝的酒……”话才说了一半,就听月皎皎“啊”的一声,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倾岚望着月皎皎疼到扭曲的脸,这才发现,离痕那个混蛋就在刚才她下脚想要用最直接的暴力叫他闭嘴时,一下子把死缠在她腿间的脚给收了回去……
  她平日里跟离痕闹惯了,这又没注意,下的全是死劲,见月皎皎疼的眼泪汪汪的,忙站起来,除了踹了离痕一脚之外,很不好意思的道歉:“不,不好意思啊……我……”她张了口,望着离痕一脸没事人看好戏的模样,气的又踹了他一脚:“快给人家道歉!”
  离痕捂着屁股,走到月皎皎面前,很委屈的说道:“昨天你不也见到了我们几个在一块喝酒了嘛。”
  他见到月皎皎不明所以的模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昨个在门口等他的人不是你啊!”
  他说完了,又是一阵自言自语:“那怎么那女人一叫他就走了……”
  他望着白倾岚抽搐的嘴角,月皎皎如死灰的面容,骤然反应过来,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他潇洒的一甩头发,坐回原位,大口的吃了一块——隐藏着红烧肉里的生姜,顿时泪流满面的竖起大拇指,口是心非的夸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一屋子里的人,除了泪流满面大吃特吃离痕,其他人全都满是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然而更加叫人措手不及的是下人的那一声响亮的、堪比蝉鸣、震的人耳膜疼的通传声——
  “康王爷到——”
  康王爷……
  到……
  赵夺来了……
  ☆、第三十九章
  赵夺的到来叫大厅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月家二老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差点被呛死的离痕正接过白倾岚递过来的水;宫九则是以敌意迎上他同样很不好的的脸色。
  所有人里,只有月皎皎一个人想挖个坑把所有人都给埋了,这样世界就清净了。
  桌上大半的菜品都是雪莲做的各式甜点,此刻正悠悠的散发清甜的香味,可这味道仿佛发现了屋子里即将爆发的硝烟味道,自动就回避了他们。
  宫九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颇有作为主人的傲慢:“我不记得邀请过你吧。”
  赵夺盯着他的眼睛,“你以前不也总到我家蹭饭!”
  他一下子叫宫九哑口无言,承袭家主位置之前,宫家的家长太过忙碌,总是会忽略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就托给了两家的世交——康王府来照顾。
  那段日子不仅宫九印象深刻,赵夺更是觉得自己整天活在水深火热里。
  宫九这个人来了之后,整个康王府的下人被他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个规矩做的那叫一个整齐漂亮,以至于他继承家主之后离开康王府,他家的下人都被调/教的叫老夫人非常满意。
  现在两个人共同回忆起这段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回忆的事情,脸色更加铁青。
  宫家的下人很有眼见力的给康王爷添了碗筷椅子,又脚底抹油迅速叫下一位可能踏进火坑的传菜员。
  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的做着本分,生怕一个伺候不周的罪名压下来,白白做了炮灰。
  离痕被呛得不轻,硬拽着想留下来看好戏的白倾岚要她陪自己叫重夏看看自己是不是快呛死了。赶忙逃离极有可能出现血案的案发现场。
  他临走还顺便扯了一下桌布,好叫一桌子的汤汤水水全洒在月家二老身上,随后忙迎上笑脸赔礼道歉,把可能会添乱并气不过一定会揍赵夺的两位老人家硬拉走更衣了。
  现在就剩下月皎皎三位留在原地,望着离痕拙劣的演技制造出来的一片狼藉,面部表情丰富多彩……
  月皎皎这边胃口本就小,早就已经吃到撑了,于是就出言打算下去消消食,可一看面前的这二位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们会不会把房子给掀了啊?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收拾满地的碎瓷片,赵夺走到月皎皎的身边,很自然的揽上她的肩头,朝着宫九宣示着主权:“皎皎,既然吃饱了,便随为夫回家吧。”
  她偏过头望了一眼肩头上他的手,心头一软,可余光里扫到他眼中的敌意,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有许久没见到爹娘了,想在家里多陪他们一段时间,王府——有魅竹打理,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岔子。”
  他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愿意她留在宫九这里,便提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送你回月府。”
  宫九听了这话,漫不经心的走到赵夺面前,半是嘲讽半是陈述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月家半月前就在翻修了,你——不知道?”
  他听了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去关注过,自己妻子的娘家这么大的事情,却从外人嘴里得了出来。
  他望着宫九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强压下揍他一拳的冲动,他怕像上次那样,再把月皎皎给吓着。
  他咬着牙:“既如此,那这段日子便劳烦你了,只是今日我知道了,必然要接了我的岳父岳母去我的王府,如此才合乎礼法!”
  宫九迎上他蕴怒的目光,道:“老人家在这住惯了,你身为女婿,不尽孝便罢了,现如今倒要两位老人家挪来挪去的折腾——”他“啧”了一声,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康王爷礼仪之人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你!”
  赵夺听了他的暗讽,气的额间青筋暴起,他紧握着拳头,眸底里燃烧的火焰如果能喷射出来,只怕要把宫九烧了个里里外外。
  “老人家既然住惯了,也不便挪动,只是我的王妃,必然该回我的王府!”
  他道:“皎皎想陪家人,我自然每日里亲自将她送来与父母和伦,只是你——”他顿了一下,唇边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当初是你自己放弃的,现在想要回来——”
  他盯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宫九此刻煞白的脸色,心里对小时候被他压制的过往得到报复,此时颇有些得意,更着意加重了语气,道:“晚了!”
  宫九死死地盯着赵夺,他因为他的话,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因为当初憋得那一口气……
  他很想揍他一顿,朝死里揍的那种,可……
  他望着月皎皎低着的头,尖尖的下巴从前是那样的骄傲,可此时却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他不得不努力的平复下胸腔里波涛汹涌的狂怒——二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暴戾。
  他不再跟赵夺饶嘴皮子,也不再估计身份管什么礼仪法度直接了当道:“人既到了我宫家,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赵夺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那就让我康王府看看,宫家到底有多少实力!”
  两个人顾忌着夹在中间的小女人,手上没有动作,眼神却已然厮杀出了一个新高度,在他们的眼里,周围收拾的下人早已不复存在,这里也不再是待客的清凉阁,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而月皎皎——
  这里的气氛真的是燃到了临界处,稍一出错便会点燃,造成的威力必然会出现大面积的死伤。
  他们两个都望着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叫她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有些欲哭无泪,本来只是开开心心的回家省亲的,怎么突然就要打起来了……
  而且——她还成了胜者的战利品……
  她原本觉得抱歉,以为自己引起了这场没由来的争端,可这两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对视,她站得久了,腿都酸了,他们还不消停……
  她索性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望着气势汹汹的两个人,身上仿佛都冒出了大团的火焰,她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她弱弱的举着小手,打破了僵局:“那个……”
  望着这两个人“刷”的一声把目光齐刷刷的对准了她,她抽搐了一下嘴角,讪讪的提议道:“要不,我去住客栈……”
  话还没说完,就听这两人齐声拒绝:“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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