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断袖

第78章 命已消逝


一众人等行了两个时辰左右,西南地界并不像锦纶或是江南,多为平原,这里山河交错,险峰林立,寒浕这回虽也是择了大路走,但马车走得依旧十分缓慢。车上的一行人都没有说话,雪迎风看着寒浕,发现他的神情明显开始焦急起来。
    “寒浕……”
    “怎么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几个人影……我们是不是被跟踪了?”
    听到这话,车里人的神经都立刻紧张了起来。
    “待会若有人袭击,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待在里面不要动,”以往的寒浕都是极力安抚众人的情绪,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已经预测到了前路的凶险。
    寒浕从马车坐位的底部,抽出两把利剑,交给了雪迎风和伯庸,“到时候我可能顾不上你们。”
    “寒浕……”
    “这是最后一搏了。”
    ……
    马车又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到了峡谷地段,穿过这片峡谷,便可到极西之城。所有人都沉默无言,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刺激到他们紧绷的神经。只有马蹄铁与岩石碰撞的声音,依旧错落有致的响着。
    最终,冷箭唳风而过,打破了这一切的寂静。
    马匹接连倒地,发出惨绝的悲鸣。随即连车带人,整个连滚翻落到几丈之外,直至撞到岩壁才停下。车轮,木架,在半途中断裂,破碎。
    好在人员并没有被冲散,但众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雪母伤势最重,而小东西,已经在雪母的怀里晕了过去。
    风尘飞扬散乱,高处开始有人冲下来,背着太阳,刀剑的反光刺得人眼生疼。寒浕和司城瀚提剑站在众人面前。
    所来之人冲下缓坡,便在他们面前停下了。所有人着着威严的官服,队列在片刻之间便恢复整齐。
    还有一人,盛气凌人的坐在马上,缓缓而来,带着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我的孩儿,你怎么站到那边去了?” 那人两鬓泛白,体格高大,声音低沉而浑厚。眼神,语气里无不透露着威严。在他的身后,分别站着之前司城瀚手下的左右使,还有夙沙菁。
    “父亲……”
    “我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们,你便还是申荆监的少主。”
    “父亲,放过他们吧,您在朝中已经手握大权,又何苦……”
    “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司城鳌打断道:“放过他们?难道你忘了,这私盐一事,不是你一直在谋划吗?这当初的淄郢王,可是你亲手送进大牢里的。”
    “你什么意思?!”喊话的人是雪迎风。
    “什么意思?三年前,私盐一事,我正发愁找谁当替罪羔羊的时候,可是你身边的这个人选定的淄郢王一家。”
    “什么……”雪迎风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城瀚。心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手捏紧了一般,所有的感官也一时消失,整个人变得麻木,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似乎与周遭的一切抽离开来。
    原本,我已经打算原谅你了,可你却还在欺骗我……
    “可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司城瀚咬紧的牙关里渗除了几个字。
    “可人都是你杀的。”司城鳌面不改色,“现在,你还打算站在那边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只有寒浕,远远的看着峡谷的另一端。
    司城瀚没有回话,缓缓的拔出了手中的剑,对向司城鳌。
    “真是可惜。”但司城鳌的话音里却听不出半分的惋惜之情。
    ……
    “他们快来了。”寒浕轻声说道,但似乎没有人听见。
    司城鳌拔剑的动作在中途停下,面色一瞬间凝滞住了。
    风声在不安的躁动着,远处的马蹄声原来越近,直至轰鸣。远远的可以看见,领头的那个人,着一身乌金铠甲,手持长缨,英气逼人。
    “快上!”司城鳌看着情史不妙,便立即严声下令。打算先下手为强,将雪迎风等人刺杀在原地。
    就在片刻的间隙之间,寒浕跃步而上,向司城鳌挥剑而去。寒浕动作凌厉,众人只听得烈马嘶鸣之声,司城鳌便立即连人带马,翻滚在地。
    另一边,司城瀚以一人之身,挡下了申荆监十几人的围攻,但却节节退败,身上已然有了不少的伤口。
    此时,大军行至,立即冲散了申荆监的人马。军气威严,浩浩汤汤。将雪迎风一行人护在了身后。
    司城鳌弹开寒浕的剑锋,向后退了几步。面对着军队的将领,暂时将剑收下。寒浕也收了剑招,站回军队之中。双方争斗的人,也立即停了下来。
    “穆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城鳌故作镇定道。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坐在马上的人,庄重威严,俨然一派大将之风。
    “穆将军兴许是哪里误会了,我可是奉了圣命,前来捉拿朝廷钦犯。”
    “这我自然知道,但今日,只要有我穆翛宁在,这几个人你便动不得分毫。”
    “难不成穆将军是要抗旨不遵?”
    “是。”
    司城鳌剑穆翛宁是下定了决心,环视了四周,自己的人手,也绝对敌不过一只军队。目光流转见,隐约看到了司城瀚走向雪迎风,却被推开了。
    “既然穆将军执意如此,那老身便只有将一切禀明圣上,让他来做个定夺了。”
    “圣上英明,自会分辨孰忠孰奸,孰是孰非。”
    司城鳌知道局势已定,不再与穆翛宁周旋。接过下属牵来的马匹,翻身而上,“撤!”
    ……
    看着申荆监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的司城鳌,却心有不甘,目露凶光。驱马并未走远,便一把夺过身边下属的弓箭,想着身后的人群射去,箭锋指向的,是雪迎风。
    当所有人都还未曾反应过来之时,飞箭便穿过人群,但刺进的,却是司城瀚的胸膛。
    远处的司城鳌看着这番景象,露出的一丝骇人的笑容。
    周围的所有人,都不再发出声响。司城瀚将雪迎风整个护在怀里,飞箭直直的插在他的背上。身上四处或浅或深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渗着鲜血。
    “迎风……这就算是我向你赎罪了。”司城瀚轻声在雪迎风的耳边说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雪迎风还在惊魂未定之中,突然身体被重重的向下拖拽,连同司城瀚,一起倒了下去。一切似乎都来得太快,在雪迎风还未从方才的真相中缓过神来,现又是如此情景。话语全都卡在咽喉,只能呜咽着发出气声,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但泪水却本能的在眼眶中打转。
    “希望你不要恨我……”司城瀚的声音越来越弱。
    雪迎风有些无助的转眼看向伯庸,伯庸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跑上前来。为司城瀚检查伤势。其实雪迎风感觉得到,那一箭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飞箭直接穿胸而过,只差一点,便会刺入雪迎风的胸膛。
    伯庸不敢轻易拔箭,查看过伤口处后脸色骤变,“快!迎风,将你医腿的草药拿来!”
    雪迎风在原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即向马车处跑去,可马车已经摔得粉碎,瓶灌汤药也一并跌的支离破碎。
    司城瀚的气息正在渐渐的沉下去。
    “立即进城!”穆翛宁看此情况,向众人说道。
    雪迎风和着伯庸,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司城瀚提身上马,靠在雪迎风身后,飞驰而去。寒浕等人也立即紧随其后。
    司城瀚靠在雪迎风的肩头上,在雪迎风耳边喃喃的说着些什么。但风声呼啸,司城瀚的所有声音都被风带走。
    “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可话音光落,司城瀚环住雪迎风的双手,便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如脱线的木偶一般,向后倒去。一瞬间坠身落马,隐没在散乱的尘土里。
    “柳凡!”雪迎风下意识叫出的,还是这个名字。
    雪迎风瞬间勒住了缰绳,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在马还未完全停下之时,便翻身疾下。
    数丈之外,飞尘渐渐散去,司城瀚的血混合着尘土,渐渐渗出。雪迎风只看见一片血肉模糊。他拖着沉重步子,向着司城瀚走去。跪坐在他的身旁,抱着他的上半身。身体还软,不知骨头断了多少……
    身后的人陆续干了上来。
    雪迎风的手颤抖着,试探着司城瀚的鼻息……却在一瞬间失声痛哭,撕心裂肺,凄入肝脾。
    身边的人沉默的看着,无人再有言语。不论是谁,甚至是不知情的人,都能感受到这般哀毁骨立。
    “那箭上有毒,和你腿上的是同一种,在坠马之前,他可能就已经死了。”伯庸上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轻声安慰道。
    但这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雪迎风哭泣依旧没有停止。众人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最后是寒浕,向雪迎风颈后劈了一掌,将他打晕带走的。
    ……
    雪迎风个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温适床上,沾满血污的衣裳也被换了去。只有寒浕坐在他的床前。
    寒浕看着雪迎风醒来,并未立即言语。雪迎风的神情略显呆滞,寒浕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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