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断袖

第81章 伤景伤情


“我?我们没见过,我也不会住在这。”
    “那你还杵在这干嘛?”木铃儿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穆翛宁从未被这样的小丫头欺负过,但也不好与她一般见识,“你放心,我马上就走。”
    穆翛宁打量了医馆一番,“这里藏身到时不错,但你们切记不可随便出去,我也会派人暗中盯着,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雪迎风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穆翛宁小声嘀咕着,“眼下看来也安全了,那我先走了。”
    ……
    屋里剩下这四人,伯庸和木铃儿大眼瞪着小眼,才刚见面,就开始赌气。
    “铃儿,你这医馆,倒是比以前华丽了不少。”雪迎风认真打量一番之后说道。
    “这都是拜那个王传风所赐,他大病小病的都往我这儿跑,我见他见烦了,便狠狠宰他一两笔,他倒也乖乖受着,现在怪人可真多。”
    听到王传风这个名字,往事一下涌上了雪迎风心头,此时此景,雪迎风有种时间从未过去的错觉。却又有一份酸楚涌上心头。
    “我有些累,先去睡了。”雪迎风淡淡的说完,便兀自离开了。
    ……
    锦纶的繁华万千,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吆喝叫卖,酒肆飘香茶馆拍案……
    一切热闹非凡,皆与形单影只的离人无关。
    可她还不想过早地踏入“死门”,对这鲜活的一切,还有仅存的一分眷恋,只因一份念想,未曾在这世间留下什么,未曾在那人心中留下刻印的痕迹……
    但对于如今的她,想做什么都晚了,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她能做的唯剩片刻停留,多看一眼枯瘦碧天。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风满楼下,这个佳人才子吟诵风月文人墨客提笔留香的抒怀圣地。
    夙沙菁不禁驻足抬头望了望,楼高有七丈,从底朝天望去,仿佛直入云霄。虽不比宫城立北高地,琼楼玉宇,但若攀上此楼顶层,整个锦纶风光,想是也一览无余。她从前,犹如笼中鸟儿,身在锦纶,却从未攀过此楼,甚至连像现在这般接近都未曾有过。
    “姑娘,要题诗吗?”
    忽闻一个几分沧桑的嗓音,夙沙菁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门房老人在与她说话。
    “题诗?”
    “看姑娘愁眉不展,想是有什么烦心事吧?若是离愁,不妨登高题诗一首,便让秋风带走愁绪。这个枯黄时节啊,最是风满楼人满为患的时候。”
    我若在此题诗一首,你能将我的心事送到他那里去吗……听了老人的话,夙沙菁痴痴地望着摇摇欲坠的叶子,似乎在与路过的风说话。
    “试一试也好。”夙沙菁微微笑道,方才还惆怅难解,这会儿便遇人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这或许是上天恩赐的机会也说不定。
    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痕迹,便用笔墨来解。
    独上高楼,目极天涯,几夜悲风,现如今,已是满目秋意。
    彩笺遥寄相思曲,一叶秋风落满襟。
    寄往何处?思人已不在人世,终只得将念想揉碎在掌心……
    ……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等眼睛恢复常态又耽误了一些时候,回到申荆监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踏进这个阔别了好些年的地方,仍同从前一样,走到哪里,除了一声声“夙沙大人”,不变的,还有从未感到过熟悉的“熟悉”……
    “夙沙大人。”到前庭来迎接她的,是以前同她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确切的说,现在已经算是她的下属。
    “嗯,”夙沙菁点头示意了一下,又问道,“仇锦,主上在吗?”
    “主上听闻大人将归,已经在内阁等候大人了。”
    “好,谢谢。”
    听夙沙菁朝自己道谢,仇锦连忙低下头去恭送夙沙菁离开,在申荆监,对身份职位的界定尤为严苛,这一句“谢谢”,她可担当不起。只不过,这位夙沙大人好像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形同木偶一般的“无心人”了,仇锦望着夙沙菁走远的背影,不禁心想道。
    接近内阁时,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步履仍保持平常,只因司城鳌武功高强且耳力极佳,只要人稍有异动,他便能察觉出异样。想到自己将与这样一个堪称“怪物”的人作对,心里难免紧张,但唯一的办法只有克制……
    “主上。”
    “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跟了那个叛徒三年,如今,已经不想回来了。”小火炉里煮着茶,矮几旁金缎锦垫上司城鳌席地而坐,正闭目养神,像是在等茶水溢出香味,好不悠闲。
    明明才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义子,竟能这般悠然自得,果真是怪物!“夙沙不敢,”一听这话里带刺,夙沙菁赶紧单膝跪下,以表忠诚,“夙沙对主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只为主上一人所用。如今主上顺利清理门户,往后何去何从,全凭主上调遣。”说出这一番话时面不改色,殊不知她心如刀绞。
    “好,你跟我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你的忠心我看得见。此番南下三年,也算是有些功劳,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待命,待事成之后,再行嘉赏。”
    “多谢主上。”
    “行了,退下罢。”
    “是。”
    ……
    从内阁出来之后,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些,夙沙菁竭力控制着步子,直到远离了内阁,才得以放松全身,霎时只觉双腿发软,便在园子里找了一处石凳坐下休息。不巧这时却遇见了路过的仇锦,夙沙菁本想起身离开,然却已经被仇锦叫住——
    “夙沙大人。”
    无法,又只得佯装镇定地坐了下来。
    “夙沙大人,您为何坐在这儿?不是去见主上了么?”
    “噢~”夙沙菁面露尴尬之色,微微笑了笑,脑子里灵机一动,随即又开口解释道,“我这连日奔波赶回申荆监,不休不眠已经好些时日了,身子有些承受不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夙沙大人为申荆监劳心劳力,仇锦自叹不如。”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规规矩矩的,拘谨得很。不过正是仇锦这样的人,也比较好问话,夙沙菁心想,便打算试探几句,看能否从仇锦这里打听出一些消息。“主上这次计划失败,如今局势于我们而言已经不大可观,也不知接下来的行动能否顺利,我真是安不下心来啊。”
    “有穆翛宁掩护,寒浕一行人多半已经顺利进城,只是不知道他们藏匿在哪儿。我们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不过也只能暗中行事,他们既然有胆子回锦纶,想必是有备而来,主上担心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必须尽快斩草除根。不过在暗地里行动的不止我们,寒浕他们仍是罪臣之身,在没有洗脱冤情之前,穆翛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调兵遣将保护他们,不然,现在我们也不可能迟迟找不到人了。”
    “看来主上是打算像三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栽赃嫁祸,待那帮人一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的话便只剩牢里的寒国公一人,他就是再权大势大,也无力回天了。如此一来,淄郢王、寒国公,一石二鸟,三年之内两大势力统统被铲除,主上为皇上除了心头大患,立下大功,可谓是‘名’‘利’双收,这以后……可算是我们申荆监的天下了……”
    “大人圣明。”
    夙沙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欣慰地听着仇锦的奉承,可心里却备受煎熬,为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感到恶心。
    ……
    这几日申荆监的消息来往频繁,一边是搜寻寒浕等人的下落,一边是宫里的动静,每当传来令司城鳌失望的消息时,夙沙菁都会暗自松口气。至今没有找到寒浕一行人的下落,可见他们藏身之所十分隐蔽,夙沙菁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申荆监的人找到……
    ……
    “今日朝会,据说有几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桓侍郎,像是关于三年前的‘贩卖’私盐一案!”
    “天呐,那可是皇上命令禁止提及的案件啊!是哪几位大臣呐?”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这事情倒是真的!那穆少将军,可是当朝拿出了证据!”
    “那桓家……岂不是就……”
    经过之人听到此消息,急急忙忙赶回申荆监去,想要向上禀报,在这关键时刻却不见司城鳌。
    夙沙菁走过后庭,正好看见一脸焦急的仇锦,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令你这般着急?”
    “夙沙大人,”回头建见着夙沙菁,仇锦低头施礼道,“大人,我方才去街上查看情况,却听见路人间相传——桓家,落马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大人已经知道了?那……那主上呢?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尽快让主上知晓,若桓家将申荆监供出来……”
    “你不必惊慌,这件事正是主上告知于我的。”
    “大人的意思是……主上已有对策了?”
    “不错,主上现已动身,找那人商谈去了,并且交代他不在的时候,由我打理申荆监上下一切事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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