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霸苍穹

他盯了天齐好一会儿，这才悠悠地道：
    “原先说五成可能，如今即便不到十成，我看也差不多了。”
    “那……前辈您看，还要不要把我留下，来一个占身突破？”周天齐半开着玩笑道。
    “坏小子！你再这么赤果果地诱惑老夫，十息之内就让你消失！”蛇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因为你说的是龙魂，并得到了其传承。如果不是噬魂体，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这事你还得千万保密，否则你的十八域之行，真的变成寸步难行。”
    周天齐频频点头，蛇王的谆谆告诫不无道理，后面的行程要加倍小心。
    比如，狼王夫妇很有可能会在海上飞的言论中添油加醋，他们的分量可比海帮要重多了。
    “关于此点，我担心狼王他们也会大做文章，那样就更麻烦。”
    蛇王点头，他对天齐的缜密心思还是挺为欣赏，这也是他小小年纪就敢来十八域闯荡的优势之一吧。
    “也不用过于担心。狼族的分量毕竟不及我蛇族，到时他们真敢胡说，我会帮你应对一二。接着说龙山的事。”
    “嗯。说来有些玄乎，当时您让我看看这山脉，只一眼就有一道意念在脑海出现。而且晦涩难懂，唯独龙山两个字却是清晰无比，所以就脱口而出。”
    “啊？”蛇王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残缺的记载中，并没有类似的叙述。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思考了一阵，周天齐忍不住问道：
    “前辈，您第一次看这山脉呢？”
    “唉……惭愧啊，我看到的也是蛇。当然，或许我知道那个秘密。可第一眼看到时，闪现在脑海中的，真的不是龙。”
    蛇王轻轻一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看着周天齐，羡慕地道：
    “因为我没有龙的血脉，就更别提龙魂了。”
    “可前辈说过，紫蛇是蛇中王族。您定是紫蛇一族，难道就没有一点龙血之脉？”
    “唉，再强大也不过是蛇中之王。蛇与龙，还差着太大的距离啊！”蛇王再次轻叹，“我要是有龙血，哪怕是稀薄的一点点，又岂止是眼前这点修为？”
    “这就是一个人的命数。不说这些，省得会影响你。接下来，还是说我最为关心的那件事。从在狼王大殿看到你起，我就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当时还以为是噬魂体什么的，后来你说了自己的经历，提到了海蛇，就心中一动。”
    蛇王收起了脸上的茫然与沮丧，换成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甚至，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说真的，随后几天通过暗自观察你，我总感觉那海蛇似与我们蛇族有着什么关联。过去，蛇族中也曾有海蛇，后来又归于水族。”
    说到这里，他盯着周天齐，几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
    “天齐，我能看看她……你的那位海蛇朋友吗？”
    周天齐犹豫了片刻。让蛇王去看她，无疑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但转念再想，如果不是蛇王，自己很可能已经被狼王妃所夺舍。
    这是一位大恩人。而且知道自己的体质之后，也没有丝毫的侵占之心。
    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蛇王正色道：
    “前辈，恕我刚才的一阵犹豫。请随我来吧！”
    说完，立即打开魂界，带着蛇王闪身而入。蛇王的大殿，再次变得空荡荡的……
    饶是蛇王见多识广，包括一些特别奇特的空间器物，但走在魂界之中的他，还是震颤不已。
    说是小世界吧，明明只有到了武魂境界的强者才能拥有那个实力。说不是吧，可广阔的空间，浓郁的灵气，显然不是什么空间器物。
    但他没有问。只是随着周天齐缓缓前行，直到临近那方小池。
    远远地，蛇王就看到了小池边的海蛇，心中怦然一动。
    没错，他瞬间反应过来。一开始的奇怪感觉，就来自于她。而现在，那种感觉竟然变成了一种似曾相识？
    快步超过了周天齐，蛇王闪到了海蛇身旁。紫眸紧紧地凝视着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一种亲近的感觉？
    哦……不不！岂止是亲近，简直就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蛇王僵在了那里。
    “前辈？前辈您怎么了？”周天齐目睹着蛇王的一系列反常的举止，忍不住问道。
    蛇王没有回答。却是缓缓地蹲下身，颤抖着用双手去抚海蛇早就僵硬的身体。最后，轻轻地移到她的脸上，久久地凝视着她。
    一双紫眸，已经变得无比湿润。
    “这会是她吗？是我失去多年的小紫吗？”蛇王低声地喃喃。
    周天齐顿时也僵在了那里。小紫？失去多年？难道海蛇是蛇王的亲人？
    在一开始发现虚影为小蛇时，他与剑无涯就想到了妖族。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一人在呢喃，一人在发僵。而此时此刻，海蛇体内的那条小蛇虚影，也是在不断地沉思着。
    天齐归来了，看他还好。怎么带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在轻轻抚我，还说是他失去多年的小紫？
    他的眸子……好漂亮！是紫色的，嗯……怎么还哭了？
    周天齐率先从发呆中清醒了过来。随即他想起什么，赶紧去感应那条小蛇。
    很快他就发现了小蛇，小蛇正静静地浮于海蛇的体内。那双虚幻的眼睛，正在审视着蛇王。看来，小蛇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良久之后，蛇王才抬起头。眼睛仍是红红的，他看着周天齐，急切地问道：
    “你说她死了，可为什么要放到这里？这小池给我一种特别奇特的舒爽感觉，你说，她是不是还有救？”
    周天齐一听，轻轻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想了一下措辞后，才回答道：
    “前辈，当初海蛇被海上飞施展秘法在空中杀死，虽然血肉模糊，但不知为何没有出现海上飞说的爆体。我从昏迷中清醒后，只是想着要把她救下来，不让老东西再来祸害她的尸身。就用这方空间救走了她。”
    “我在这里仔细为她清理之后，想着这神液对其亦有保护作用，就暂时没有安葬她。哪知，正好我突破到了魂境，居然从她的身上感应到了一道虚影。后来我才知道，虚影正是她的神魂。”
    “而这养魂神液，对其特别有效。于是我打定了主意，准备就在这里，让那道虚影变得强大起来。”
    蛇王听的不断地变换着神色。他没想到这小池中的黑色液体竟然是传闻中的瑰宝，瞬间的惊愕之后，他还是更关心那道虚影。于是赶紧问道：
    “虚影？什么样的虚影？我为何没有感应到呢？”
    “说来也巧，虚影正好是一条小蛇的模样。”
    “什么？？？”
    蛇王闻言“噌”地站起身，一双紫眸绽放着夺人的光华。一会儿盯着海蛇，一会儿盯着周天齐。
    接着又施展魂力，在海蛇身上反复感应着。可惜，他只是失望地摇摇头。
    “怎么了前辈？您刚才说的失去多年的小紫，又是怎么一回事？”
    蛇王没有答话，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一边使劲摇晃，一边急问道：
    “你刚才说，你要让小蛇强大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海蛇她还有救？”
    周天齐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也非常得认真：
    “没错，她不能白白失去性命，我要让她活过来！只要给我时间，肯定能把小蛇滋养强壮。这样根本不用再去寻找肉身，将来就可以让海蛇死而复生。”
    “扑通！”
    随着这一声响，蛇王突然给周天齐跪了下来。
    这一幕吓了他一跳，赶紧施力把蛇王给扶了起来。嘴上不停地道：
    “前辈这是做什么？救她就等于是救我自己。她说认识了我之后，就想着离开那老东西，想要重生。后来还帮助我脱身，并带着我开始逃亡……万幸的是我救的及时，她的魂体还没消散。所以，我要让她复生！”
    蛇王听了，也是点头不止。然后又道：
    “天齐，你再把见到她之后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说完后，你也听我讲一个故事。”
    “恩。”于是乎，周天齐开始回忆前一段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
    包括她当诱饵，奉命夜陪自己，炼制丹药，一起逃亡……直到她最后殒落。
    蛇王听了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暴怒，一会儿又是长叹不已。突然间，他问了一句：
    “那晚，你们俩……？”
    周天齐轻轻地摇头：“她有那之意，但我没有同意。她以为我是在嫌弃，但实际上是因为我不想再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