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萦旧梦

    煤球是陆凌桓特地从国外搞了来送给林嫮生的，真要叫它登堂入室，顾墨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看着林嫮生闪亮的眼睛，再看到林嫮生嘴角的笑容，顾墨笙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不过是只狗，连它原来的主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养了就养了，又能怎么样呢？
    林嫮生也知道煤球的来历多少有些尴尬，可是总不好将它留在家里叫章丽娟照顾，所以才同顾墨笙提出来，看顾墨笙答应得爽快，也高兴起来，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下。
    叫林嫮生亲了这下，顾墨笙在她额头亲了亲：“好孩子。”
  ☆、第156章
因为顾墨笙的态度很明确，所以田慧珠对林嫮生也摆不出什么婆婆的架子来，虽然不好算是十分亲切，可也算是十分客气，连着林嫮生三天回门的时候，还拉着顾墨笙关照，关照他要对岳父岳母恭敬，如果嫮生舍不得父母，在林家留宿一晚也是可以。
    顾墨笙笑着答应，拉着林嫮生出门上车，后面跟了两辆汽车，装的都是田慧珠给预备好的回门礼，一路往林宅去。
    从婚礼结束，林嫮生跟着顾墨笙踏上婚车离开开始，章丽娟就没安稳过，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几乎可以讲句坐立难安，连带着林开愚也不安起来。
    好不容易忍到嫮生三天回门，章丽娟一大早就开始换衣裳，几乎把衣柜里当季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试过来，终于挑准一套玫瑰红织云纹长旗袍，又要配鞋子。
    看得林开愚又是好笑又是有点伤感，过来抱着章丽娟的肩膀讲：“是囡囡回家吃饭，你紧张什么呢？何况，顾墨笙的为人还是靠得住的，只要有他在，谁敢欺负囡囡呢？”
    章丽娟拍了林开愚下，气愤地讲：“你知道什么！顾墨笙又不好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她的。”婆婆要刁难起媳妇来方法多的是，田慧珠又不是个好讲话的。
    林开愚又安慰她：“囡囡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肯吃亏的，再讲了，再讲，她是嫁到讲道理的人家去的，田慧珠难道还能拦着囡囡回来见我们吗？”
    两个人讲话的时候，门外阿珍的声音讲：“煤球啊，小姐今天要回来了，你开心了吧。”接着阿珍声音的是煤球急不可耐的吠叫。
    婚礼以后，煤球好象是在等林嫮生回家一样，连着平常最喜欢的牛肉也不肯吃，恹恹地趴在她门前不肯挪动，好象是等她回家一样。
    如果是林嫮生从小养的，或者是家里给买的，带到顾家去也就带了，偏偏是陆凌桓送的。顾墨笙的气量再大，也未必可以容忍妻子把前面一个未婚夫赠送的宠物带过去，可是留在家里，煤球的样子看着又实在作孽。
    开门出去，果然看见煤球在楼梯口打转，一副迫不及待要下楼的模样，看到章丽娟出来，转身往她脚面扑。
    章丽娟蹲下把它抱起来，顺了顺它的长毛。煤球吐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小尾巴甩得要断掉一样，章丽娟叹了口气：“煤球，你怎么办呢？”
    门外有汽车停下的声音，章丽娟抱着煤球和林开愚急匆匆地下楼。
    吴妈满面笑容地打开大门，门才一开，林嫮生已经扑进来，先抱了抱吴妈，在她脸上香了下，又转身往屋里跑，一路叫着：“姆妈，爸爸。”
    后面跟进来的顾墨笙看她跑得快，还要关照：“嫮生，当心门槛。”
    可是嫮生哪里慢得下来，就这会儿已经奔进客厅，投进章丽娟的怀抱：“姆妈，我想死你了。”话音未落就叫章丽娟在身上拍了下：“侬只小鬼，又在瞎三话四。”尽管章丽娟口里埋怨，眼睛里都笑，又去看顾墨笙，看他笑吟吟地站在林嫮生身后，连眼睛里也都是笑，再看自家宝贝女儿也可以讲句容光焕发，才算是放了心。
    林开愚看她们母女抱在一起不撒手了，就在一边拼命清喉咙。林嫮生就转身去抱他：“爸爸。我也想你的。”讲完又在林开愚面孔上亲了下，林开愚也开心了，回拍了拍女儿后背：“囡囡乖。”
    等林嫮生撒完娇，顾墨笙就过来给章丽娟和林开愚行礼。因为林家行的是新派规矩所以没有预备拜垫，顾墨笙还是给林氏夫妇磕了头。这个动作不要说林氏夫妇没想到，就是林嫮生也没有想到，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林开愚上前亲自把顾墨笙扶了起来，经过顾墨笙这个动作，就是本来有些面前的章丽娟看他也顺眼起来。倒不是林氏夫妇希图顾墨笙的这一个头，实在是顾墨笙的姿态摆得越正，说明他对林嫮生越看重，林嫮生日后的日子也越好过。
    顾墨笙陪林嫮生在林家呆到吃完晚饭才动身回顾公馆，临走以前又主动提出想把煤球也一起带走好给林嫮生作个伴。
    章丽娟看看林嫮生，看林嫮生把煤球抱在怀里逗弄，完全没觉着意外的模样，就知道大概是他们说好的，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就叫吴妈把煤球的窝收拾好，交给跟着顾墨笙他们过来的警卫带走。
    等上了汽车，顾墨笙习惯性地要伸手去拉林嫮生的手。大概是煤球几天没看见林嫮生，格外紧张，一看到顾墨笙的手伸过来就开始呲牙，叫顾墨笙一下弹在鼻子上，呜咽一声掉了个身拿屁股对着顾墨笙，把头往林嫮生怀里埋。
    林嫮生顺着煤球的毛，轻声地问顾墨笙：“你给我爸爸妈妈磕头都不给我提前讲下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顾墨笙把林嫮生的手拉起来，凑到唇边吻了下：“我是谢谢岳父岳母肯把你嫁给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跪的。”
    林嫮生瞥了眼前头开车的司机和警卫，看他们两个目不斜视，就转头对顾墨笙讲：“那我也应该陪你的呀。”
    顾墨笙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笑着讲：“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他这一挨过来，煤球就在林嫮生怀里动了动，挪出一只黑眼珠来看顾墨笙，悄悄地呲牙，看到顾墨笙一眼看过来，呜呜一声又想往林嫮生怀里钻，一副对顾墨笙十分害怕的模样。
    这小可怜样看得顾墨笙眼角都有些跳，伸手拎起它后颈的皮往前座警卫的怀里一扔。这一下动作猝不及防，林嫮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空了，刚想叫顾墨笙，两只手就都叫顾墨笙拉住了。
    顾墨笙笑着讲：“我已经吩咐园丁在园子里给煤球订了个小木屋，等回去你就可以看到了。”
    林嫮生倒也没抱可以把煤球养在主楼的希望，毕竟家里还有顾云飞和田慧珠，总要尊重他们的意见，所以点头：“好的呀。”想了想又问，“那锦鸡不喜欢煤球怎么办？”
    顾墨笙笑着亲了亲林嫮生的眼睛：“你放心，最多是不打不相识。”
    就像顾墨笙预料的那样。煤球到的当天，因为时间晚了，锦鸡已经睡了，倒也相安无事。到第二天清晨，原本横行后花园的锦鸡看见花园里不经它同意就来了条狗，可以讲是怒发冲冠，脖子上的羽毛都乍了起来，追着煤球啄。煤球也狡猾，一看锦鸡冲过来就往自家小屋窜。
    因为煤球的体型小，所以小木屋的门做得低，煤球可以圆润地往里滑，锦鸡却是进不去，只好把头往里伸，却是差一点叫煤球咬着。
    吃过这次亏，锦鸡也学乖了，一看见煤球溜进自家小窝就在木屋前守着不动，只要煤球一露头就啄。几个来回下来，倒是斗了个势均力敌，眼看各自都占不着便宜，倒是互不干涉起来。
    以至于发展到，每当林嫮生来后院，一狗一鸡并排并的跑过来迎接，倒是叫田慧珠还诧异了一回鸡和狗能和平相处。
    再讲顾墨笙公司事忙，休了一星期陪林嫮生已经算是顶天了，之后就回公司上班，将林嫮生一个人留在家里。
    因为离下学期开学还有一段时间，顾墨笙怕林嫮生寂寞，倒是建议她约了以前的女伴去逛逛公司，还留了支票现金给她，叫她看上什么自己做主。
    林嫮生倒也乖巧，第一趟出门就给田慧珠买了根牙雕项链，一百单八粒的象牙珠子，坠子是一枚水月观音，回来以后亲自送到田慧珠的小佛堂，讲是和顾墨笙商量好的。
    原本顾墨笙放假在家的几天，和林嫮生可以讲寸步不离，看得田慧珠多少有些发酸，以为自家这个儿子是帮人家养的，也实在是顾墨笙一副把林嫮生捧在手心的态度叫田慧珠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可是借着念佛为由，躲在小佛堂不出来。现在看到这根项链，她的面孔上多少有些笑容。
    田慧珠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要他出钱很爽气，要他挑东西没有这么好的眼光，不用讲，肯定是林嫮生挑的款式，不管怎么样都是儿子媳妇的孝心，所以面孔活络了许多，当着林嫮生的面把项链挂上了，还笑着讲：“难得你有心。”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顾云飞看到项链，田慧珠喜滋滋地讲是儿子媳妇送的，倒是叫顾云飞有些吃醋，同林嫮生讲：“嫮生，你母亲有礼物，那我呢？父亲母亲是一样的，你可不能偏心啊。”
    林嫮生既然给田慧珠挑了礼物，自然不会忘记顾云飞，因为看着他平素不抽烟，偶尔喝点酒，就挑了对水晶杯，盒子打开的时候，果然看到顾云飞满意的笑容。
    不光是顾云飞和田慧珠、顾玉笙收着礼，连着顾云飞两个小老婆也一人收了一匹料子，唯独顾墨笙没收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