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爱不婚:首席情深入骨

正文 正文_第533章 谁予流年寄相思(全文完!)


    她不认识那车,却认识坐在车上的男人——早在医院里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助理小陈时,她就料到他一定会来找她。
    可她现在并不想见他。
    至少是在她想清楚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去向时,她还不太想见到他。
    上一个孩子她可以无情扼杀,那是因为他是在一场交易当中诞生的。但是这个孩子呢?她已经离开海城也离开了霍泽曦,可还是有了他——
    姚小姚突然有些把握不准,这个孩子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跟霍泽曦明明已经不是那样的关系了,可他们还是做了那样的事,然后有了他。
    一矛盾就开始头疼,再看到后车里那男人阴沉到极点的脸时,姚小姚便愈发的心慌,她害怕他知道此刻在她身上正发生的状况,她害怕在自己想清楚之前就要面对他。
    很快,江少容也意识到眼前情况的不寻常,他说:“那是霍泽曦,你们……”
    “我跟他认识。”
    姚小姚微笑抬头,眼里已是红晕。
    她说:“你还记得高考那年我一个人出去旅行吗?那时候在西藏,他就是我遇见的男人。”
    猛然一个急刹,江少容打了一把方向盘便将车给停在路边。
    他转过头去看她,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窒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后面的车急追上来,冲到他们的车前一个急刹。
    很快,姚小姚的视线里,车门打开,驾驶室里下来一个人,迎着大雨来到她的身边,然后一把拉开车门。
    她恍惚地转头看他,霍泽曦伸手抓过她的胳膊就往车外拉。江少容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对,立刻拽住她的另外一只胳膊——站在雨里的霍泽曦突然双眼便蹦出火来,更用力去拉姚小姚的时候,他反手就给了江少容一拳。
    电光火石之间,姚小姚被拽下车来,紧接着霍泽曦便推着她往雨里走,显然是想让她上停在前面的那辆车。
    江少容挨了打,哪里会善罢甘休?他立刻也从车上下来,冲到雨里抢人,冲着霍泽曦的后背用力一推——霍泽曦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江少容便在这时候从他手里夺回姚小姚,待霍泽曦转身,再对着他的腹部狠踹了一脚。
    江少容那一脚踹得不轻,令霍泽曦在毫无防备之下直接摔坐在雨里。
    江少容不由分说上前又踹了几脚,姚小姚本来以为霍泽曦会反抗,可他没有,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雨里,一会儿看着江少容,一会儿又转头来看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令她心慌,她总觉得眼前这个霍泽曦已经不是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个他了,至少不是这几年里高高在上又精致无比的男人,他现在只剩下狼狈。
    而江少容呢?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气性大到已经占了上风还不愿意收手,拼了命地把霍泽曦往死里打。
    “不要打了……”
    她在雨里喊江少容,可那急红了眼的男人却根本没听进去。
    她不得已伸手去拉他,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叫你不要打了!”
    “你跟他……”江少容狠狠又踹了两脚,才红着眼睛回头望她,“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而且还结过两次婚!”
    “那又怎样?”姚小姚仰高了脖子冲他回喊,她都快难过死了,不只身体难过,心里也难过,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明明有能力反抗,可他就是不还手,她能怎么办啊?
    江少容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姚小姚,“你为了他……为了这么个男人不要我吗?”
    姚小姚噗嗤一下笑出声音,看着他的眼眸却冰冷得很。
    她说:“是你先不要我的,少容,在我们一起的那些时光里,是你先把我推开的,跟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眉眼闪烁,神情也惶惑起来,他试图拉她的手来触碰他的脸颊,“可我后悔了,从你离开阳城离开我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话没说完脸颊突然挨了一记重锤。
    姚小姚猛的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便见那个刚刚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砸在江少容的脸上。
    江少容应声侧倒,正好倒在他自己的引擎盖上。
    霍泽曦扑上去又补了几下,江少容立刻不受控制地从引擎盖上滑下,坠在雨里、地上。
    两个男人顿时扭打做一团,任姚小姚怎么喊他们都没有人住手。
    她肚腹一抽,突然双腿一软便扶着引擎盖跪在地上。
    也就是她跪地的瞬间,霍泽曦转回头来,江少容趁这空荡重重一拳砸在他脑袋上,霍泽曦猛的一蒙向旁侧倒去,明明双眼充血,可他还是拼了命地向往姚小姚的方向爬去。
    他在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看得姚小姚胆战心惊。
    可他没靠近一点,她就捂着疼痛的肚腹后退一点。他们一个爬着,一个跪着
    她说:“我们已经结束了,霍泽曦,在海城的一切早都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啊?”
    “是我不放过你吗?”雨水冲刷下,霍泽曦的眉眼闪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挨了揍又淋了雨,此刻的他在她的面前就是一副脆弱无助的模样。
    她突然明白了刚刚他为什么不还手。
    在江少容拼了命地打他踹他的时候,他全程的关注重点都在她的身上,他想看她会不会心疼,看她会不会为了他去拼命阻止江少容。
    他甚至是想,只要伤点痛点,她就不会为了聂荣臻而抛下自己。就算现在聂荣臻的腿成了那样,他也是一号伤员,只要是伤员,她就舍不得跟他动气,不忍心再赶他离开。
    他想,他想,他想了很多种情况,却并没有料到江少容只是拉了一下她的手,他便忘了先前所有的想法,只想揍他。
    “是我不放过你吗?”霍泽曦笑着重复了一遍,“从头到尾不肯放过我的人都是你吧!”
    姚小姚摇头,“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霍泽曦,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重新开始,所以不要再回头了好不好?”
    “你可以重新开始,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姚小姚,你是我的!从在西藏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这辈子你都应该是我的女人!”
    姚小姚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被面前男人眼里的笃定所震慑,还是因为实在腹痛到了极点。
    她的面色苍白,双唇也开始发抖,他说的这些她不会听不明白,那种一眼命中注定的感觉她也曾经有。只不过那些微乎其微的感觉在现实的折磨里被渐渐淡忘,她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就走到他的身边去的,明明一次次地被驱逐,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他,他也选了她。
    “小姚……”
    他轻声唤她,她突然轻哼一声向前倒去,在就快要碰到地面时,被急冲过来的江少容一把扶住然后打横抱起。
    江少容抱着她便转身上车,帮她扣好安全带后才绕到另一边去。
    她痛到轻眯的视线里,是仅着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的霍泽曦。
    在江少容转动方向盘离开以前,他还试图去拦他们,可江少容往后退了几步便直接错开他而去。
    姚小姚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回头,就见霍泽曦一瘸一拐地向自己的车扑过去,准备继续开车追他们。
    她赶忙收回视线,仰靠在座椅里深吸了一口气。江少容转头的时候,伴随着她吸气的动作,他看见她热泪盈眶,正有豆大的泪水不停地从她眼里蹦出。
    他说:“你要是想叫我停车……”
    “不用。”她抬手揩过脸颊,已不明白自己是为疼痛还是为那个男人而哭,“我跟他不会有结果的。”
    她说着,眼泪流得更多,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姚小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惨烈的方式跟霍泽曦分手,当初同江少容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个样子过。她是真真的难过,不只是身体的,还有心里的疼痛。
    可是没过多久,她身体上的疼痛便盖过了一切感官。
    江少容看着她,“你……”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姚小姚有些惊恐地转头看他,江少容才把话说完整了:“你是不是怀孕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姚小姚从倒后镜里又看到了那辆深黑色的越野车。
    她有些害怕地一把扣住江少容的手臂,想说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没过多久,车子加速,也不知是在哪个路口江少容一个拐弯,便将后面的霍泽曦给甩掉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姚小姚去医院,在她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护士推走之后,他抬手揩了一把她冰凉的脸颊,“别哭,我跟他不一样,我放你走。”
    她疼得闭上双眸,被人推走。
    江少容站在原地远远将她望着,待她进了急诊,他才转身消失在雨雾里。
    ……
    姚小姚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便顺利出院,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聂荣臻的前期调养所以变得异常坚挺,哪怕在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这孩子依然完好无缺的生根在她的肚子里。
    出院以后她跟聂荣臻以最快的速度登记结婚,在拿到结婚证后,她又碰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上来便自报家门,说他是霍泽曦的弟弟霍瑞廷,找她就是想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女人能把他的大哥迷得晕头转向,居然回家就说要跟她结婚。
    霍瑞廷说:“你是没见我大哥那样,他一辈子逆来顺受,还是第一次主动要一个女人。”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姚小姚一脸警惕,护着身后的聂荣臻。
    霍瑞廷看了看她,又去看聂荣臻已经缺失的一条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别误会,我来找你跟我大哥没有关系,因为我跟你现在的状态一样,我也不喜欢他,不希望他过得开心。”
    姚小姚扶着聂荣臻转身,霍瑞廷连忙又道:“我找人查过你们,知道你现在缺钱,知道他需要医腿……”
    “那又怎样?”她转头怒视,显然已经不愿再与他交谈下去。
    霍瑞廷立马开门见山,“我就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我出钱给他治病,而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京城。”
    “……”
    “姚小姚,姚小姐,你的名字还真是特别的很。”霍瑞廷淡淡勾唇。
    “你要什么?”
    “什么?”
    “我们离开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姚小姚看着他的眼睛。
    “这你就不用管。”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离开。”
    他终于正色道:“那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今天我帮你,在日后的某一天你要反过来帮我。”
    姚小姚摇头,“我帮不了你,我自身都难保了,又有什么能力去帮你?”
    “试试看吧!”他其实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可是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楚?
    “也许,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就只有你能帮我。”他说。
    收了霍瑞廷的钱以后,姚小姚和聂荣臻去国外治疗了一段时间再回来,便换了一个城市生活。
    几年间,他们辗转过多个地方,却再没有回过云省的医疗室和卫生站。也是多年后的再相遇,姚小姚首先碰上的人不是霍泽曦而是霍瑞廷。
    那时候她已经回到海城,带着儿子小宇独自生活。
    聂荣臻是在一场大病后离开人世的,那次地震不只毁了他的一条腿,还致使他的身体多项衰竭,若不是一直等着她,他也不会强撑了那么久。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相互扶持又相亲相爱的时光,日子虽然依然困苦,但至少她的心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不甘和愤怒。
    聂荣臻走的时候,拉住她跟小宇的手让他们回海城去。
    他说:“我给你的书和论文你都看了吗?”
    姚小姚点头。
    他又说:“光看还不够,你得融会贯通。我把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了,往后我再教不了你什么了,小姚,我爱你,还有,对不起。小宇,帮我照顾你妈妈。”
    姚小姚和小宇哭倒在床前,等办完聂荣臻的后事后,两个人便去了海城。
    她在海城的一间医院里就职,再然后便碰到了霍瑞廷。
    她没想到多年之前的一个约定,到如今终于成真,她到底还是帮回了他的。
    她认真工作,独自抚养儿子,直到于某个深夜再次碰到霍泽曦。
    那时候她刚刚下班,去超市买了点菜,牵着一蹦一跳的小宇往回走时,刚进小区大门,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人。
    相对无言。她想自己也没什么特别,在经过这许多年后,他可能早将她放下,只是碰巧在这遇见。
    她牵着小宇上前,霍泽曦先是看她,然后瞪大了眼睛去看她身边的孩子。
    姚小姚说:“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模样和声音自然,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只剩下淡然。
    他还在看着她身边的孩子,“他是……”
    “是。”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霍泽曦的眼睛突然就红了,抬眸看她的时候先是一笑,然后转开头去。
    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他转过头道:“姚小姚,你真狠心。”
    她点头,说:“我是。”
    “你对所有人都有良心,可就是对我没有!”
    “嗯。”
    “我他妈爱你什么?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我牵肠挂肚的?”
    她也红了眼睛,“所以就不要爱我。”
    他狠狠骂了句:“操!”转身就走,期间连头都没回。
    小宇在身旁拉了拉姚小姚的手,唤:“妈妈……”她才恍然回神。
    小宇说:“那是谁?”
    姚小姚半蹲下身子,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小脸,没有回答。
    之后霍泽曦又来,自从她回到海城之后,他也把自己的根据地搬到了海城。
    他总来看她,有时候是等在小区门口,静静地抽一支烟,远远地看着她牵着儿子的手回来;有时候是碰了一下也要来看医生,坐在就诊区的塑料椅里,看她忙前忙后的照顾其他病人。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天他突然站定在她跟前,提着几个口袋往她跟前扔。
    那时候姚小姚刚刚值完夜班,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医院里出来。
    他本来是靠在自己的车前仰头抽烟,然后默默转头与她对视,接着便打开后备箱拿东西。
    她看了看脚边的口袋,又去看他,揉了揉眉心,“霍泽曦……”
    “你先看看。”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昨夜有急诊病患,她被临时抽调过去帮忙,几乎一夜都没合眼。
    正是疲惫的时候,却对上他有些发狠的表情。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又害怕这样纠缠下去一直没有尽头,而她想睡觉已经想到不行。
    不得已低头,去翻脚边的口袋,发现里面装的不是衣服就是包包和鞋,这算怎么回事啊?
    她有些气愤地起身,也不想跟他说话,直接就往前走。
    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却气得回身,“你是不是有病?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他拽住她的手,又塞了个黑乎乎的首饰盒到她手里。
    姚小姚正要发飙,脑海中突然闪过些什么,然后她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串钻石项链,最下面一颗巨大的火钻,旁边还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钻石。本来火钻就已经足够浮夸,再搭上旁边的小钻,直接把这条项链推向了俗不可耐的高峰,重得能把人的脖子挂断。
    脑海中有片段闪回——
    “这辈子有去无回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去试,很多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那你呢?你又想要什么?”
    “唔嗯……最新款又诡异到极点的时装,最昂贵又丑到爆的包包,高得根本没法穿的高跟鞋,和戴着就能把脖子挂断的钻石项链。”
    霍泽曦抿唇笑了起来,“这些真是你想要的吗?”
    “对啊对啊!”姚小姚在寒风中转过身子,娇娇小小地窝在他怀里面,“你看上去好像很有钱,所以肯定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可是谁要给我这些,我就跟谁结婚。”
    谁要给我这些,我就跟谁结婚……
    原来年少时的戏言,他都记得,就像那时候的一眼,便是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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