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你爱我

37 吵架


在连续填了两个月的报表后,徐仁夏迎来考验。
    做月会会议纪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录录音,记一下谁讲话、谁唠嗑、谁扯皮吹牛逼。
    徐仁夏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录音笔,右手在本子上做摘要。
    忽然听见一把很有磁性的声音,温温的响在耳边。
    她抬头,见男人一身雅黑色西装沉着内敛,白衬衫简洁干净。那人眉目苏展,嘴角微微上翘,眼神里有着不容怀疑的自信,举手投足绅士的恰到好处。
    徐仁夏缓缓神,我靠,这不汤善思嘛。
    她差点笑出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赶紧拿本子挡住。咬着手指看汤善思讲话,他在讲O2O年度发展规划,她不太明白,不过她真的觉得这样的汤善思实在太帅了。
    她瞅瞅小郑,他正认真的记着笔记,平时蛮花痴汤善思的,怎么现在这样淡定?他一定是见惯了,不行,徐仁夏回身拿出手机,她这是第一次,她一定要拍张照片作纪念。
    “你帮我拿一下。”她把录音笔塞给小郑。
    小郑见她拿着手机,“你还敢玩手机?”
    “嘘,我就弄一下。”
    “喂你小心点,找死呢你?”小郑按住她的手,“正开会呢,别弄出动静来。”
    “嘘嘘,没事儿,没人看见。”她打开相机,却不知道怎么下手。想要迅速的捕捉一下,又担心拍花。忽然一小阵掌声响起,她吓得手机掉到地上,弯腰捡起来,看看四周,还好,没人看她。
    再不拍,汤善思就说完了。忽然灵光一闪,她把手机放在本子后面,假装看书那样举到胸前,再把手机一点点往上推。露出摄像头,对准汤善思,手指颤抖着点了一下。
    窗外天色暗了下来,徐仁夏还在赶制她的第一份会议纪要。这是一次考验,成功与否关系到她能否通过实习期。她看了眼时间,18点50分,再有半小时就能写完。
    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有些空荡荡。她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流动的车灯,她想起汤善思,他已经走了,他问用不用等她,她说不用,一会打车回去。
    红灯亮了,一辆辆车整整齐齐的停下,一动不动,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绿灯亮起来的时候,本来乖乖的呆着的车,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开走。
    那方才,本来互相注视的车,现在,擦肩而过。
    她关上窗子,关掉灯,回到座位上,重新听了一遍汤善思的录音。
    录音笔攥在手里,她趴在桌子认真的听。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她想留下这次录音,拿出自己的优盘,连上电脑,点击完保存键,她抻着懒腰,配上音符的哈欠声肆无忌惮的响彻写字楼。
    关掉电脑,她站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对着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求神拜佛保佑她实习通过,想着像汤善思那样,在朋奈大展拳脚,没准她也能混个总监当当。
    正在幻想指点江山,汤善思来电话。
    接起来就是他焦急的声音,“你灯都闭了怎么还不下来,遇到色狼了?”
    “什么?”她听得稀里糊涂,他怎么知道她闭灯了?
    “要是没事就赶紧下来,等得我灵魂都升华了。”
    他没走?她说让他走,他就嗯了一声,她以为他已经走掉了。他一直在楼下等她!她开心地往楼下跑。
    跑到大厅跟大爷说完晚安,她挺起小蛮腰,款款的走到汤善思那,“你怎么没回家啊,专门在这等我?”手搭在车门上,心想,现在的汤善思,完全就是屌丝逆袭,当初大学刚认识的时候,他带一副黑框眼镜,发型不是平头就是平头,衣服除了运动服就是格子衫,这几年,升职加薪,这小子也开始喷香水赶时髦了。
    “看什么看,先上车。”
    “哦。”
    “没见过写个会议记录要加班的人,真笨。”
    “哼,我追求的是质量,你怎么没回家?”
    “我也是刚加完班。”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明明等了2个小时零十分钟,但他不想让她知道。
    “还说我笨呢,是谁写个规划书写到半夜两点的?”
    “那是谁半夜不睡觉看鬼片,一遍不够看两遍。”她这些天情场失意,为了锻炼意志力,一晚一部恐怖片,更恐怖的是她,叫得惊天地泣鬼神。本来他困了想要睡觉,一声声尖叫一次次把他弄醒。
    “我现在不看了。”她盯住他,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但觉着挺帅的,心想真该牵着他去哪溜一圈,显摆一下。
    “鬼才信。”
    “我想去超市,买点吃的。”她打着小算盘,这时候超市人最多。
    “去哪个超市?”
    “呃。去沃尔玛,我要去杀它一车。”每次去沃尔玛,总会看见一对对夫妻一起推车,她其实很羡慕,今天她要来个模仿秀。
    陪徐仁夏去超市是件恐怖的事,一旦她进去,不把超市走遍,大米白面,被褥家电,不一一打个照面,她都不好意思走。
    挽着汤善思的胳膊,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漫游,偶尔会有小姑娘投来羡慕的目光,徐仁夏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
    “你笑什么?”
    “我开心啊,我跟你说,现在肯定有人以为我们是夫妻,你信不信?”
    “我信,你要是直接趴我身上更有人信。”
    头靠着他的肩膀,她说:“你今天真的太帅了。”
    “我哪天不帅?”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她放开他,“这果冻还打特价,来两袋。”
    车子越来越沉,“你有钱付账吗?”他记得,前几天她还哭穷,说连买零食的钱都没有了。
    “有啊,我爸给我的。呵呵,我爸私房钱,全让我撬来了,对了,我妈还问你呢,怎么这几周都没给她电话,你这个男友装的不可称职。”
    “我明天就打。”
    “放心,不会让你委屈太久,等我脱离单身的时候,就是你脱离苦海的时候。”
    “嘿,那我可谢谢你。”他这“男友”,一直奋战在第一线,几周一通电话,报告两个人的恋爱状态,每次打完电话后,汤善思几乎信以为真,以为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
    虽然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但美食面前,退后,退后,全部退后。
    为了鼓励汤善思继续当她的“男朋友”,徐仁夏把他叫来,共享美食。
    “吃啊,别客气,都是打特价的。”
    豆豆狠狠地瞪着茶几上的果冻薯片酸奶,“我不吃。”
    徐仁夏捧着大碗果冻,一口口的滑下去,瞪了眼豆豆“没跟你说,我跟汤总说呢,汤总明天要给我妈打电话,今天必须吃饱。”她拿了一粒果冻扔到汤善思怀里。
    汤善思拿起果冻,一边想明天要怎么说谎,一边撕开果冻。
    “我最近,迷恋上吃果冻了。”徐仁夏跐溜跐溜的往嘴里吸着,不住地感叹。
    “为什么?”汤善思把果冻放进嘴里,果冻还迷恋,你的生命如此多情。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丘比特,说:“嗯,就是,有一种接吻的感觉,对,一种接吻的感觉,绵绵的,软软的,滑滑的。”她表情非常认真,试图让你相信,吃果冻就是在接吻。
    汤善思嘴里正含着果冻,听她说到接吻时,咕咚一声,那草莓味的果冻被他咽了下去,呃,好像是有一种绵绵软软滑滑的触觉,一闪而过。
    “哈哈哈,你脸红了。”看到汤善思的脸由白变红,徐仁夏哈哈大笑,“耳朵红了,脖根也红了,哈哈,一说接吻你还害羞了。哎,汤善思,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接过吻吧?跟女生没有过,跟男生也应该有了吧?”
    “当然接过。”他肯定的回答,虽然只是碰了一下,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吻。
    “跟谁跟谁?快说。”
    “不能跟说你说。”
    “不能说,那肯定是男人,哈哈哈。”徐仁夏拍着豆豆,小声的跟她说:“我猜肯定是男的。”
    汤善思尴尬,站起来要回家。
    她在沙发上跪起来,扯着脖子喊:“别走啊,我还没说够,好几天没好好聊聊,说两句话就走,没劲。”
    “徐助理,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实习期,你自己好好把握。”他把着扶手,说完之后走下去。
    “哎,豆豆,你不觉得汤善思今天特帅吗?”
    “你才发现?”
    “好像是哎,我再去确认一下。”她光着脚走下楼,咳嗽两声,“我来了啊,不要让我看见什么限制级画面。”
    “睡觉吧,你不累吗?”
    “不累。”她摇着头,“一会我还要看电影呢,我其实一直想看咒怨,但是不敢看,要不你陪我看?”
    “少看那些东西,你看汤浩然,整天写鬼故事,写的他神经兮兮的,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在家。”
    “我跟他不一样,我是锻炼锻炼,以后相亲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哈。”她推出一记八卦掌,打在他后背,啪的一声响。
    他回头看着她,怎么像小孩似的,力气用不完。
    “不过他真那么严重吗?”
    “嗯,整天捧着那几本书哆哆嗦嗦的。”
    “哪几本书?”
    “在他卧室摆着呢,回家时嫌沉没带走,让我寄回去,我哪有时间?你要练胆量,拿那个练。”他指指汤浩然住过的屋子,“小心里面有鬼啊。”
    她一下靠住他,“真的假的?”
    他眨眨眼睛,一笑,“骗你呢。”
    “那我真得看看,一本书能有多吓人。”
    这个夜晚,在徐仁夏抱着两本翻得最烂的书上去后,得以安静下来。
    汤善思打开电脑,浏览朋奈的网上商城,双十一就要来了,这是在网上宣传朋奈的绝佳时机,一定得好好把握。把台历翻到12号,这是个既让他期待又有些畏惧的日子,更得好好把握。
    把书放在梳妆台上,徐仁夏拿起那本一千多页的《史上最惊悚鬼故事集》,翻到第一页,就看见够她笑一晚上的八个大字:“汤善思是个大傻逼。”
    她记得第一天见面时,汤浩然跟她说,他遇到五行属土的人,都会刻意回避,当时他拿着笔,说:“你叫徐仁夏吧,夏字属土,我本命属水,跟土字犯冲,也就说咱俩犯冲。”
    徐仁夏听完炸毛了,哪来的脑残?
    现在看来,他三观还算正,能总结出这样的真理。
    徐仁夏又翻了翻,书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勉强能读懂:“写的好下次要借鉴。”“这个鬼是抄袭的,什么狗屁大神。”“汤善思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大闷蛋,闷骚……。”她读着他骂汤善思的话,咯咯的乐起来。
    乐完之后,她放下书,脱掉衣服去洗澡。
    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那里,确实没有豆豆的大。超市里的木瓜正打特价,明天得去卖两个回来好好补补。
    她对着镜子,用力一托一挤。
    “哎。”一声叹气,“这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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