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之前是牵过手的,但情感基线绝不越过幼儿园大班小朋友,就是普通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种友谊地久天长纯纯的牵手。
可现在完全不同。
他牵住她的手,步子迈的很慢,慢悠悠的走过广场,走出人群。广场的风很大,飕飕的风响在耳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湿冷的风,陌生的口音,陌生的街道……
唯有这个人,是她熟悉信任的。
他的手很大,包住她的手背,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拇指,呼吸还是一啜泣一啜泣的,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家长。
走进一家酒店,他拿出身份证,说要两个单间。听到他要两个房间时,她有点失落,她这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两人不是心知肚明?他们都挨在一起睡过,有必要住两个房间,难道他没有话要对她讲?那样的分别后,十几天未见,他就一点也不想她?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
“身份证?徐仁夏,身份证?”
“哎?”她微微的抬头看他,回过神,“身份证?”
她能说身份证丢了吗?可还没等她说出来,汤善思就注意到她那只空荡荡的包。
他伸手提下包,瞟了一眼,“丢了?”
“丢了。”
“没有身份证是不能入住的。”前台工作人员立刻强调。
汤善思想了想,怪不得打不通电话,没关系,这点小意外,这属于可承受范围。
他把身份证放回钱包,又领着她走出去。穿过马路,拐进一个小巷子,里面是一家挨一家的小旅馆。
巷子里的人们看见他俩,有的用普通话,有的用闽南语,问他们要不要住店。汤善思没有回答,朝着一家牌子比较大的走过去。
带金项链的胖老板娘正在嗑瓜子,见他们进来,把瓜子扔到果盘里,忙迎上去,“住店啊,来来来,两位几间?”她一边笑着,一边拿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他们,想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出他们的来历。
“一个标准间。”
徐仁夏没出声,但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刚才是要两个房间,现在又要住一起,她可真搞不懂他了。
“小秀啊,过来,26号。”老板娘扯开嗓门喊了一句,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瘦小的女服务员从帘子里钻出来,拿起柜台上的钥匙牌,笑着递过来一个眼神,叫他们跟她走。
拐上楼梯,走过狭长黑暗的走廊,到了26号房间门口,服务员把房门打开,然后把钥匙交给汤善思,“客人住好,有什么需求可以叫我,我是9号。”她的语气是那种无奈至极的,徐仁夏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她,小小的身躯,穿的很薄,露的很多,眼眶发黑深陷,她一下明白了他带她来了哪里。
她回过头,走进房间,叹口气,没有身份证,只能住这种地方。
汤善思伸手打开灯,两个人一起看房间里的摆设,两张单人床,铺着洗得发黄的白床单,一台电脑,一台电视,汤善思打开卫生间的门,还好,有淋浴。
她径自坐下,床上有一股消毒水混合洗衣粉的味道。
他关上卫生间的门,转过身来对她说:“能洗澡。”
她轻轻哦了一声,低下头,觉着有点不对劲,他是要她洗澡吗?洗完澡做什么?
他那头忽然没话。
她低头抠手指,真尴尬,在火车上翻跟头打把势熬到下车,还以为会有鲜花豪车等着她,至少也得有个浪漫的拥吻啊,她拿手扯扯床单,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啊,难道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好失望。
他看着她,走到她跟前,坐到对面的床上,“饿了吧?”
她点点头,刚才就想去吃饭呢。
他拿着钥匙起身出去,“有人敲门你别开啊。”
“啊?”她抬头看他,可他早关上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她低头闻闻自己,一皱眉,真应该洗个澡。
站在浴缸里,热水淋在身上,很舒服,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洗完澡刷牙,漱口时,吐一口水,照一下镜子,徐仁夏笑笑,他来了不是吗?来了就是好态度啊。
她点点镜子里自己的额头,“要有信心,加油!”。
回身看着这个小小的卫生间,墙壁镶满白色的瓷砖,挺干净的,大浴缸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要是能躺在里面泡个澡就美了,可这又不是自己家的,谁知道有没有细菌传染病?
她哼着小曲,把洗发水,沐浴露都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台上的避孕套,她拿起来看看,读读说明。抽出一条,心里打起小战鼓,要不要拿一个?她感到羞愧,他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自己就这般周到?她关上水龙头,围着浴巾,坐在浴缸边上,到底拿不拿?她得好好想想。
拿有拿的道理,不拿有不拿的好处,真纠结。
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汤善思,她本能的站起来,耳朵贴到玻璃门上,听到塑料袋的声响,原来他去买饭了。
她刚想问他买的啥饭,就看到有人影忽的走到玻璃门前,像是一股气顶上来一样,她往后一退,后背靠上冰凉的墙壁,打了一个激灵,但还是下意识往后靠,手也抓着墙壁,试图找到一点支撑。
看着他模糊的身影,她心一紧一紧的。
她抓住浴巾,他要进来了吗?他要开始了吗?她要接受吗?
没关系的,她已经30岁了,同龄人都不知道有几个男人了。外面的人是汤善思,她第一次给他不亏,再说,如果汤善思爱她,他们会结婚的,婚前同居不算什么,他爱她,想跟她那个那个很正常,很正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太紧张了。
“仁夏,洗好了?”
“啊?”她只回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能说啥?难道说,等等,就来?
“睡衣你拿去穿。”
睡衣?她看到他手中提着袋子,隔着门对她晃一晃。
她犹豫着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一只袋子被递进来。
她伸手接过,袋子里有一套粉色的睡衣,一双白色的袜子,一条毛巾,还有,一条粉色的——内裤。看到内裤时,她哧的笑出声,又觉得很感动,他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会办的很周到,让她无可挑剔。
所以她才会忽视他吧?
就像人总会忽视空气、阳光、水的重要性,汤善思就是那样的存在,可以忽视,却不能没有。
她摸着棉料的睡衣,似乎一点点的,理解了他爱她的方式。
她擦干身子,换上睡衣,没有风筒,就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包起来,然后走出浴室。
看到单人床已经换上了新床单,简单的蓝格子,有点像大学宿舍的被单,被子也是蓝格子,她笑着坐上去,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虽说是做了八年的好朋友,互相的缺点优点都了解的底朝天,但此刻的气氛难免尴尬。
到底是他先喜欢她,心里准备也比她充足,“吃饭吧。”他首先开口。
听他说这话,她才想起来,他刚刚是去买饭了,把目光转到桌子上,是碗面条。
打开盖子,是牛肉面,她早已饿坏肚子,掰开筷子就哧溜哧溜的吃起来。他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他很想抱抱她,但坐着不动,因为只要有她在眼前,他就满足了。
她吃到一半,忽然回头问他,“你不吃吗?”
“我不饿。”
她扭过身继续吃,真是在为她接风洗尘,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她用力夹着面条,吃的很快,真期待他接下来的安排。手伸进睡衣兜里,她用力握紧那个小袋子,关键时刻不能疏忽。
她吃完饭,去洗手,他说,“你睡一会吧,也就能睡5个小时,到点儿我叫你。”
“什么到点?”卫生间的门敞开,她没理解他的意思。
“下一趟火车啊。”
“啊?”他这是什么意思,赶她回去?她还没告白呢,还没说“汤善思,我爱你”呢,就让她回去?
听出她的犹豫,汤善思为她列出选项,“你现在回去,周一还能及时刷卡。你要是不回去,这个月的奖金可就没有了,再说,正式入职不到一个月就旷班,你当朋奈是课后班?朋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是想把这坑让出去,我也不拦你。”
她还在漱口,听他这么说,噗的一口水吐出去,他这是为她着想?还是找理由撵她?难道她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在这种小旅馆睡一觉?她一只手扶着洗漱台,一只手对着镜子握紧拳头,徐仁夏,你一定要坚强,现在你就是徐坚强,不管汤善思说啥,咱以不变应万变,坚决不投降。
先睡一觉也好,到点了就装睡,死赖着不起来,难不成他还能把她扔到火车上?
她走出卫生间,已经制定好一套精密的以退为进以柔克刚的作战计划,在他的注视下,乖乖的上床睡觉。
他站在床边,看着手表,替她掖掖被角,“睡吧。”他关上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虽然拉上了窗帘,但外面的灯光还是层层块块的透进来,她故意放慢呼吸,让他以为她睡着了。
眼睛半眯着,在黑暗中偷偷的看他。他也躺在床上,但不是那种放松的姿势,脱了鞋子,但小腿没放到床上,虚虚的搭在床边,像是随时准备要站起来,双手放在头后枕着,她看不清他眼睛是睁着还是闭上的,听他呼吸声,听不见一点起伏,像是在睡觉,可又像是在沉思。
她翻过身,还是平缓的呼吸声。接着听到他那头也有翻动的声音,应该是侧头,他一定是在看她,之后就听见他轻微的一声叹息,轻轻的,是睡着的人不会发觉的那种叹息。
果然他没在睡觉。
她翻过身来,看到他正在看她,目光混进柔和夜色里。他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像她还在睡觉一样,其实他也知道,她哪能睡得着,不过一路颠簸,她一定很辛苦,过几个小时又要坐上火车,就算他有千言万语,也只好放进这静静的注视中。
他现在想的,就是希望她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解解乏。
“汤善思。”她叫他的名字,缓了半响,又说:“你过来。”
可能是因为有黑暗的庇护,以及不安分的灯光的指引,他趿着鞋,慢慢的站起身,坐到她床上。
她坐起来抱住他,圈住他的脖子,把整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他也很自然的抱住她,搂紧她,她脸贴紧他的脸,“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
她紧了紧胳膊,想用拥抱表达全部的思念,“你没有话对我说?”她轻轻地一动,留给他说话的空间。
“你要我说什么?”他把身子往后退一点,正好对视着她,眼带笑意,他该做的都做了,他还要说什么?难道他做的还不够?
她看得见他眼底的柔情,像是在说一万次我爱你。
她笑着吻住他的嘴,试着伸出舌尖,轻触他的唇,下一秒,他飞快的吸住,空气连同她的气息,一并纳进口中。
义无反顾,抵死缠绵。
从他的吻中,她知道,他爱她。
良久
她一点点倒下去,双手一会贴着他的胸,一会绕到他的颈后。他吻到呼吸急促,忽地停下,把住她的手臂,往她怀里送,“睡吧睡吧。”
她当然不依,一个劲的往他身上爬,他用胳膊死死的圈住她,“睡吧,一会火车就到了。”
她已在他的吻中确定,她必胜无疑,就开始耍赖,“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工作不要了?”
“不要了,我不想一个人回去,从今以后,你去哪我去哪。”她伸出腿,圈住他的腰,让她自己回去,然后把他留给那个马尾辫,不可能。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往外挪一挪,原来她是怕一个人回去,他其实早已打算好,会陪她一起走。
“真的?”
“嗯。”他有些不耐烦,把她的腿拿下去,翻身背对着她。
她知道他是紧张了,于是支着手探身过去,趴在他身上,感到他浑身冒火似的烫,就像得了重感冒,她忽然坏坏的一笑,“汤善思,暗恋我六年,你憋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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