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者

第39章


  楚书坐下来,打量着他,许久才说:“瑞英哥,有些话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最近听到些风言风语,有人说你和那个最近红起来的男演员盛一夏是一对。呵呵,这些人,在胡说八道吧?”
  话犹未落,张瑞英叹息一声:“他们没有胡说,这事是真的。”
  对于他的坦白,楚书倒是讶然了。
  张瑞英如释重负,本来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松懈下来,定神看向楚书,“我躲起来的这段日子,想了许多。我的性取向的确与大众不同,我瞒了那么久,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从我十六岁开始,我就知道了。刚刚发现时,我自己也觉得很羞耻,花了很多时间,想了很多办法纠正过来。我跟过很多女人在一起,然而,我越跟她们在一起,对女人的厌恶就多了几分。”
  楚书挠挠头:“我也是女人,你也讨厌我吗?”
  张瑞英看着她笑了笑:“你是妹妹,自然是不同的。世上的人对于我这样的,总是抱着异样的眼光的。你现在知道我的事,对我该厌恶了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完,眉眼间流露出哀伤的神情。楚书和他素来亲厚,哪里看得他这样的悲伤神情,连连摇头:“我一向拿你当哥哥看,怎么会厌恶你?”
  张瑞英想摸摸她的头,手伸出去,却停在半空中,口中只说:“真是个好姑娘。”
  楚书知他不信她的话,以为她只是在安慰他,只得将以前见过他与男人亲吻的事情跟他说了,“那时我就猜到了几分,只是后来你又和陆恬在一起了,我就糊涂了。其实一个人喜欢谁,想来由不得自己作主,是老天爷注定的。老天爷注定你喜欢男人,你又有什么办法?你也不用鄙视自己,谁规定男人只能喜欢女人?那些只不过是世俗人的看法,理他们做什么?只要自己心里快活,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张瑞英知她一向对那些离经判道的事接受度较高,也就信了她的话,“唉,如果我父母也能像你这样想,那该有多好。我也不致于误了陆恬。”
  楚书心想,这跟你父母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误了人家。但说到陆恬,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你对陆恬姐的好,真的只是虚情假意吗?如果她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那该有多伤心啊。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她在一起的。”
  张瑞英伸手摸了把脸:“我也一直为这事不安。国庆那天吵的那一架,她生气走了,其实我心里是暗暗欣慰的。我本来是想跟她谈好了结婚,对父母也有个交待。可是后来发现,她对我越来越依赖,我又狠不下心来继续骗她,或许吵架后她能就这件事分手,我也能得解脱,她也能得解脱了。”
  楚书说:“唉呀,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她现在一心想着你能回到她身边,还说要向你道歉。我看她,好像爱上你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一脸着急,帮着张瑞英出谋划策的,一会说“不如直接跟她坦白了吧”,一会说“还是瞒着她吧,只说喜欢上别人就完了”。
  她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张瑞被她说得心烦,不得不插话进去:“你别再出主意了,陆恬的事情我会看着跟她解释的。倒是你,头上已经长了个犄角,再想东想西的,说不定明天一个犄角就变两个了。”
  楚书摸摸额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怪他拿自己的伤痛处来取笑。但看他似乎心有成算,素来又那么的能干,虽然陆恬的事情有点刺手,但想来以他的能力解决起来不在话下,也就不担心了。
  张瑞英的事情是解决了,但宁杨那边可是躲不过的。楚书本来想瞒他的,可是周时凝闹的那个大阵仗,恐怕是个人都知道了,哪里能瞒得过他去。
  果然他见到了又是说教了一通,楚书像个被父母教训的小孩子,低着头听着,不敢驳一句的。
  “你说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你要是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错了。”求放过!
  宁杨数落了她一通,见她低眉顺眼地听着,气也消了大半了。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语气也柔缓下来:“下次要去酒吧、夜总会这种地方,一定要找我跟着才前去,知道了吗?”
  楚书脸埋在他的胸口,乖乖地说:“知道了。”
  宁杨抚着她的背,心也软了,“让我看看你的额头伤得重不重?”
  楚书抬起头,让他捧着自己的脸打量。他盯着伤口处,在那上面吹了吹气。其实上面有绷布包着,哪里吹得到伤口?他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上面的绷布,连连问:“还疼不疼?”
  楚书调皮地眨眨眼睛:“你亲亲就不疼了。”
  宁杨果然在那绷布上面印了几个吻,“这样好点了吗?”
  楚书说:“还是有一点点,想来是亲得不够多。”
  宁杨搂着她笑,“你这个小鬼头!”
  楚书握着他的腰,仰着脸问他:“你怎么不亲了?”
  宁杨弯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知不知羞啊!”
☆、第三十五章
  楚书额头上的伤过不久后就好了,只留一点淡淡的疤痕。
  宁杨撩起她的刘海看:“看你还长不长记性,额头上都留疤了。”
  楚书笑说:“不怕,我不是留疤的体质,再过个一两个月这疤保证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到了11月初这天,是体育部长的生日。因为是整寿,所以办得很隆重,几乎半个体育圈的人都到了。
  因为昔日部长对宁杨很照顾,又发了邀请函,所以这日的生日宴会宁杨也带着楚书出席了。
  宴会在部长的家里举行,那天来的人很多,幸好房子足够大,也不觉得拥挤。
  宁杨跟部长打了招呼祝寿,部长看着他身边的女伴,温和笑着说:“这位是你的女友吧,长得可真漂亮。”
  楚书也笑着对他说了一番祝寿语。
  一番寒暄之后,宁杨牵着楚书进入大厅。楚书觉得新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转。忽然看到个熟人,便挥手招呼:“洛锦泽!”
  洛锦泽正跟人聊天,听到有人喊他,忙循声望去。看到楚书笑脸吟吟地跟他挥手,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却一眼扫到她的手和一双男人的手握在一起,眼光向上一抬,那跟她牵手的男人正是宁杨。他只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也笑着挥了挥手。他还纳闷怎么近段时间,楚书对他的态度淡淡的,这下子可找到答案了。
  但他为人豁达,虽然心里略有遗憾,只一笑置之了。
  谁知跟洛锦泽聊天的人是他的师妹刘恋。她刚好也看到了楚书,便跟洛锦泽说:“那不是楚书吗?她怎么跟宁杨牵着手?你看见了吗?”
  洛锦泽淡淡一笑:“是啊,我看到了。”
  刘恋说:“这也太气人了!本来和你谈着的,转眼间就跟了别的男人!走,咱们过去问一问她,看看她羞是不羞!”
  洛锦泽却说:“算了吧。当时又不是定下来的,谁都有重新选择权。”
  虽然洛锦泽对这事不以为意,但刘恋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本来以为洛锦泽和楚书是一对的,后来虽然不常见到楚书的身影,也只认为是洛锦泽事多。如今忽然看到楚书跟了别的男人,心里暗替洛锦泽生气,觉得这女人怎么朝三暮四水性扬花的。之前听楚书的话语,还以为她对钱财等物不太看重,如今见她选了个比洛锦泽有钱的宁杨,对她的成见就深了。
  刘恋暗暗打着算盘,寻着个机会,把楚书拉到院子里的花架旁,看看四下无人,张口就想质问她了。可看到楚书的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那质问的话又问不出口了。
  楚书见她欲说不说的,微笑着问她:“找我什么事啊?”又指着旁边花架的上花,“你看这花架的花长得多好,你是找我来一起赏花的吧?”
  她说话柔声细气,一张白净的小脸儿看上去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刘恋心里就气了:赏什么花,我赏你个榛子!那质问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这时终于说了出来:“你之前不是跟锦泽哥在谈的吗?怎么现在又和别人在一起?”
  楚书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不明白你这话,你不是洛锦泽的女朋友吗?”
  刘恋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么想?”
  楚书说:“这是你们队里的那个小队员告诉我的,还有假吗?”
  刘恋忙问:“哪个小队员?”
  楚书说:“就是小白燕啊!她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刘恋直跺脚:“是她!哎呀,错了,错了!”
  楚书说:“没有错啊,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听了之后怪不好意思的,我不知道洛锦泽的女朋友是你,还老缠着他,你一定生气了吧。”
  “我不是说这个!哎呀,怎么说呢,这完全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小队员她是在胡说八道,我并不是锦泽哥的女朋友!”
  “你别说笑了,她为什么要对我说假话呢?”
  刘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才问:“所以你是听了她的话,才疏远了锦泽哥的吗?”
  楚书点了点头。
  刘恋又重重地叹息一声,她总算是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惜,为时已晚了!
  “算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刘恋摇摇头,苦笑一声走了。
  楚书看她走远了,心想:她怎么没头没尾地找我说上这些话?
  又站了会儿,转身回去找宁杨,却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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