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者

第47章


  听到“嘟嘟嘟”断线的电子音,楚书握着手机发呆。宁杨问她:“是谁打过来的?”
  楚书这才回过神来,“哦,是瑞英哥。”
  宁杨:“没什么事吧?”
  楚书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可是听声音好像很急,你说,会不会是陆恬姐出了什么事了?”
  宁杨还未说话,楚书的手机又响了。楚书一看来电显示是张瑞英,忙接起来:“瑞英哥。”
  张瑞英急切地说:“刚刚忘记跟你说了,陆恬如果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我!”
  楚书问:“没头没尾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张瑞英的声音里都带着哭意了:“她、她不知怎么就知道我的事情了,全部都知道了。”
  楚书也急了:“怎么会这样,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张瑞英明显六神无主了,“不知是谁偷拍下我跟他在一起的照片,还寄给了她。今天早上她拿着照片来质问我,我根本否认不了。她哭得好伤心,我也慌了,想着怎么跟她解释才好。谁知我一没留神,她就跑得没踪影了。我打她的电话,她也不接。四处去寻她,家里,她家里,她朋友那里,各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找到她人!她挺着个大肚子呢,能去哪里呢?”
  楚书看他急的那个样子,忙说:“你别着急,再细细地想想她还能去什么地方,把人找到了就好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你那边帮你一起找。”
  张瑞英报了个地址。
  楚书挂了电话,忙让宁杨把车开到那里。宁杨不知道张瑞英是同性恋的事,楚书也没有告诉过他。听到陆恬不见了,忙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书觉得事情到了这地步也瞒不住了,便把原因都告诉了他了。
  宁杨听得瞠目结舌,只因张瑞英身边一直都有女伴,“瞒天过海”这一招使得太巧妙,他从来没把张瑞英往那方向想过。
  楚书心里着急,便催着宁杨开车开快一点。
  谁知到了华宁路的时候,一条长龙的车队都堵在了那里。宁杨的车开进去后,前进不了,后退也没有办法。两人等了十来分钟,堵车的状况还是没有缓解,两人坐在车里只能干着急。
  “哎呀,为什么早不堵晚不堵,偏偏在这个时候堵车呢?”楚书不时地拿起手机来看时间,坐立不安,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宁杨看她实在是着急,忙下了车去前面探情况。只听前面的司机说是出了车祸了,救护车正赶过来呢,等救护车来了,这些车辆才可以疏散。
  宁杨回去把司机们的话告知了楚书,楚书只得又等了一会儿,耳中听得救护车的开来的声音,心下稍安。果然不多时,前面堵着的车辆一辆一辆地往前驶了,不一会儿就驶出了十字路口,向四面八方而去。
  到了地点,宁杨和楚书两人下了车,直奔前面的宅子,按响了门铃。
  谁知按了半日,也没有人开门。
  宁杨又朝门板上拍了拍,里面无声无息的,“看来里面没有人。”
  楚书低头翻出手机,一边说:“他去了哪里了呢?”拨了张瑞英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又拨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人接听。
  宁杨看着楚书:“没有人接吗?”
  楚书点点头:“是啊!”
  两人没有办法,只得离开了。各自心里都暗暗猜疑着可能发生的事。
  直到第二天中午,楚书才从周时凝那里知道了消息——陆恬死了。
  楚书拿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啷当”一声摔在地上。楚书捂住嘴,双眼不敢置信地大睁,那眼泪“唰”地就如滚珠般流下来了。
☆、第四十三章
  楚书赶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一片萧肃的气氛。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人,从脚底直到发顶,全身罩满白布。一个身着深色花布衫的老妇扑在病床上捶床捣枕,放声大哭:
  “我的恬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能那么狠硬心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的心痛死了!你连娘都不要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睁眼看看我啊!呜~呜~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那哭声凄厉,催人心肝,令闻者伤心。
  那老妇旁边有一个年轻人苦着脸在劝慰,还有椅子上耷拉脑袋,闷声不吭抽烟的老大叔。
  病房里弥漫着悲痛的气氛。
  楚书虽然不太认得人,但也知道那老妇就是陆恬的母亲,年轻人就是她的弟弟,抽烟的老大叔就是她的爸爸。一家子,除了陆恬的大姐没到,其他的人都已经赶来了。
  对于楚书的到来,那三人恍然未觉。只有站在边角的张母被陆母的哭声一激,又流下泪来,正拿纸巾擦眼泪,看见楚书来了,连忙拉她出去。
  楚书跟着她走到顶楼,那里僻静无人,正是谈话的好地段。
  楚书看张母泪珠连连,颤着声音说:“阿姨别哭了,死者不能复生,要节哀啊!”
  张母擦了擦眼泪,哑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楚书说:“我听时凝姐说了,就赶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句话,又激起张母的眼泪了,“这真是冤孽啊!这一两个月来,她身子越发沉了,为方便照顾她,我叫小两口过来陪我一起住。小两口也听我的话,就一起搬回来了。后来,瑞英工作忙,就好几个星期没在家住,只偶尔回来看一看她。谁知昨天早上她匆匆出门,我死活把她拉住,她不听,非要出去,说要找瑞英问话。我看她面色不对,想着或是这小两口又吵起来了,便劝了她几句。她哪里肯听?我只好让司机送她去瑞英那里。”
  说到这里,张母已经泣不成声。
  楚书心想,瑞英哥说陆恬拿照片来质问他,说的就是那个时候吧。
  张母哭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我早知道,我死活都不让她出门了,都是我的错,没把她劝住。”
  楚书看她一包餐纸都用完了,忙把自己的也给了她。张母接过纸巾,擦了眼泪鼻涕,“也不知道瑞英跟她说了什么,把她气着了就跑了。瑞英急得什么似的,打电话问我她有没有回家,我跟他说了没有。他把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她人!直到昨天下午,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晕倒在马路上,是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的。我当然马上就通知了瑞英,让他赶去医院,我也匆匆地赶了过来。”
  怪不得那个时候她赶到张瑞英说的地方,张瑞英已经不在那里了。这听张母这么一说,事情就对得上了。楚书心里思忖着,一边听张母的说话:
  “到了医院,医生说,孕妇动了胎气,只能马上引产。我问了医生,还有一个多月才足月的,现在生会不会有危险?医生又说了一堆医学的术语,我哪里听得懂?只依稀知道,如果不立刻引产,不止小孩,连孕妇都有危险的。我跟瑞英匆匆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唉!”说到这里,张母已经有气无力的了,她叹了叹气,又继续说,“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孩子生下来了,谁知道陆恬她、她竟然大出血了。唉,这女人生小孩就像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医生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能把她从鬼门关上抢救回来。她、她就这样去了!唉,是我们张家没有福气,留不住这样好的媳妇儿。”
  听到这里,楚书心里一阵心酸难受,也默默地滚下泪来。如果瑞英哥的事,没有被陆恬发现,会不会就没有现在这些事。她能平平安安地把小孩子生下来,即使是后来瑞英哥向她坦白,她也不会像这样丢了性命。如果当初瑞英哥选择直接坦白,让她把孩子打掉,她现在应该还是活蹦乱跳的。
  事到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楚书擦了擦眼泪,劝了几句叫张母不要过于悲痛的话,又问:“瑞英哥呢?怎么不见他?”
  张母叹息了声:“唉,他听到陆恬救不回来的时候,激动了一阵,后来就晕过去了。现在,也在病房里躺着呢。”又拉着楚书的手,“楚书,你和他终归是年轻人,他素来又把你当妹妹,说话也能说到一起去。等他醒过来,你就去劝劝他吧。”
  楚书忙答应着,跟张母下了楼,去到张瑞英的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
  张母感到奇怪:“他去哪里了呢?”
  楚书马上就想到了:“或许他醒过来了,去见陆恬姐最后一面了。”
  张母也觉得楚书说的有道理,两人又一起去了那边。
  里面却是一阵吵闹声。
  楚书和张母忙推门进去一看,见是陆母披散着头发,在捶打着张瑞英的胸膛,口中乱叫着:“你把我女儿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
  陆恬的大姐也赶到了,和弟弟左右两边把陆母架开,陆母此时悲痛欲绝,满心的愤懑都要发泄到张瑞英身上去,任凭儿女怎么拉都拉不走。而张瑞英不言不语,任由她捶打,脸色苍白而疲惫。
  张母见了,忙走过去拽住陆母的手,哭着说:“你别打他了!亲家母,你要怨就怨我好了!如果不是我没有劝住她,如果不是我让她出了门,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一个怨字!”
  陆母悲到极点,哪里还分得出对错,听到张母的话,狰狞着脸冲过来。楚书看看情况不对,忙上前挡住张母,自己背上被陆母捶打了好几下。不知道一个老妇人怎么有那大的力气,打得她背上闷闷的疼。
  张母哪里会让楚书挨打,想将楚书推开。陆恬的大姐、小弟、爸爸都过来拉扯处于疯颠的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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